撰文/李秀琴
1986年對于寧夏文化事業(yè)來說是意義重大的一年,寧夏考古研究所成立,開始獨立承擔寧夏全區(qū)地上和地下文物的調查保護、考古發(fā)掘和科學研究工作。靈武瓷窯堡進行正式考古發(fā)掘清理,讓世界對神秘的西夏瓷器有了全新的認識;自治區(qū)文物管理委員會對拜寺口雙塔進行了維修加固,出土了一批重要的西夏文物;對李俊塔進行全面維修,發(fā)現(xiàn)了一批珍貴的明清時代文物。相對于顯赫的西夏學研究來說,李俊塔及其出土文物顯得那么黯然失色,對于它的研究也寥若星辰,本文主要對該塔及其出土造像做一個全面的概述。
李俊塔,也叫多寶塔、金塔,位于銀川市永寧縣李俊鎮(zhèn)西南側,為八角13層樓閣式磚塔,總高31.52米,清康熙五十四年到乾隆五十九年曾三次維修。1986年,自治區(qū)文物管理委員會對該塔進行全面維修,從塔剎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一批珍貴文物,有銅造像二十尊、陶造像一尊、銅鏡六面,還有金器、玉器、文獻等珍貴文物。關于李俊塔的建造年代有三種說法:一是明萬歷說,1986年在維修塔時,曾經(jīng)發(fā)現(xiàn)帶有“大明萬歷年竣工”銘文的風鈴,據(jù)此推定塔最遲萬歷年間已建造完工;二是明弘治說,相傳大明弘治年間有一總兵官李俊在此建堡屯兵,就稱之為李俊堡,李俊好佛,在堡中便營建了佛寺和佛塔。李俊,在文獻中確有其人,《明代鎮(zhèn)守寧夏鎮(zhèn)總兵官考(一)》與《明孝宗敬皇帝(弘治)實錄》均有記載:“弘治四年(1491)八月,以前軍都督府都督知掛征西將軍印,充總兵官鎮(zhèn)守寧夏。十一年(1498)年六月,被兵科十三道官劾其占種屯田等罪,而召京去職。余不詳。”;三是西夏說,據(jù)此說者是通過類型學和對比法,從建筑風格和宗教色彩來看,李俊塔與西夏康濟寺塔、宏佛塔、拜寺口雙塔等有太多相似之處。眾說紛紜,沒有定論。李俊塔的建造究竟始于何時,終于何年,又因何而名,還需要我們進一步求證,不過從以物證史的角度來看西夏說最不可信。李俊塔出土造像二十一尊,除一尊清代的陶造像,其余都是明代銅造像,因其歷史、科學、藝術價值和保存狀況,十九尊被定為二級文物。一座明代的佛塔里,出土數(shù)量眾多、制作精致的各種造像,這與當時佛教的發(fā)展和人們信佛的程度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①佛陀
②佛陀
③佛陀
④佛陀
①觀音菩薩
②普賢菩薩
③韋陀菩薩
④羅漢
李俊塔出土明代銅造像二十尊,這批銅造像都是漢傳佛教造像,最低者3.3厘米,最高者22厘米,有佛陀,羅漢,菩薩。大多造像有鎏金,鎏金剝落嚴重,依稀可見。造像應不是同一批所鑄造,有的分模而鑄,造像扁平,范線清晰;有的整模而鑄,渾圓飽滿,不見范線。
七尊佛陀基本相似,雙手于臍前結禪定?。?則手中拿著個小小的蓮臺;7則立于蓮花臺座上,右手結與愿印,左手施無畏?。?,結跏趺坐于帶足仰蓮花座上,身披袒右肩式袈裟(6著圓領通肩式袈裟),袈裟一角披于右肩之上。肉髻較大(6頭頂磨光),造像面龐圓潤,廣額豐頤,神態(tài)溫和寧靜,衣紋百褶,表現(xiàn)出衣服的質感。
普賢菩薩頭戴花冠,胸前飾瓔珞,上身著坦胸寬袖大衣,下著長裙裹膝,衣紋百褶柔和,右手結與愿印,左手握有法器,落于象座上。六牙白象跪臥于四足長方座上,神態(tài)順服,悠閑。通體似有鎏金,鎏金剝落嚴重。整尊造像身材嬌瘦,身體頎長,面相呆板,缺少神性。
韋陀菩薩頭戴鳳翅兜鍪盔,身穿甲胄,足穿烏云皂履。披帛繞肩纏臂而下,但顯得僵硬,缺乏動感。雙手合十,其形像身穿甲胄的雄壯武將。
觀音菩薩,頭頂挽髻,風帽遮頭與長衣相連,胸部微露而不袒,胸前飾瓔珞。雙手于臍前似抱有一物。身著寬袖長衣,衣褶生硬,結跏趺坐與束腰俯仰蓮瓣紋臺座上,蓮瓣文上下各飾一周連珠紋。整尊造像鑄造簡單,菩薩面相世俗化,缺少神性和佛教造像的韻味。
⑤羅漢
⑥羅漢
觀音菩薩,頭頂挽髻,頭戴風帽,上著袒右肩袈裟,面部模糊,雙手于臍前結禪定印,結跏趺坐于圓形覆臺座上。整尊造像簡單,呆板,生氣全無。
李俊塔出土的這批羅漢造像,禿頂,大耳垂肩,或著袒右肩袈裟,或著交領通肩袈裟,或雙手合十,或雙手握拳,立于蓮花座之上,僅一尊結跏趺坐于臺座之上。有的表情嚴肅莊重,有的頑皮可愛,有的又像一位諄諄育人的老者,形象逼真而豐富。還有一尊銅造像與其他造像風格迥異。
明代佛教造像符合當時世俗社會的審美標準,形態(tài)和神態(tài)都如同社會中的平常人,羅漢面像平和,觀音形同民間侍女,韋陀溫和,這些藝術形象不僅平易近人,和藹可親,而且詼諧生動,極富生活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