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立崗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我國義務教育階段的作文教學如何實現(xiàn)科學化和序列化的問題，案頭放著一大摞參考書。可是我認為其中最有參考價值的還是我編譯的1982年由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出版的《蘇聯(lián)的作文教學》一書。

1964年初，俄羅斯聯(lián)邦教育部專家T.A.拉德任斯卡雅在《學校中的俄語課》雜志第二期上發(fā)表了《談談作文教學體系的問題》一文，提出了把發(fā)展智力和培養(yǎng)獨立寫作能力作為中心的各項作文教學基本原則。爾后就組織一批志同道合的專家和教師進行周密的教學實驗。實驗共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探索性的實驗，重點研究審題、表現(xiàn)中心思想、搜集和整理材料等一般寫作能力如何培養(yǎng)。第二階段是檢驗性的實驗，任務在于檢驗第一階段的成果，同時研究如何通過各種教學途徑把一般能力培養(yǎng)同記敘文、描寫文和議論文三種文體的訓練結合起來。第三階段是比較廣泛的群眾性實驗，并且通過公開教學和成績展覽等形式推廣實驗成果。經(jīng)過三年時間由點到面的反復實驗，專家們認為他們所確立的體系是比較科學的，可以在全國推廣，于是在1967年由T.A.拉德任斯卡雅主編寫成《俄語課上作文教學的體系》（四至八年級）一書。該書出版后深受廣大教師歡迎，并且榮獲當年的烏申斯基二等獎。到1969年，該書提出的原則寫入了蘇聯(lián)新的俄語教學大綱。該書也被俄羅斯聯(lián)邦教育部推薦為語文教師必讀書。1982年我對該書逐章進行翻譯。為了醒目，書名改為《蘇聯(lián)的作文教學》。為了節(jié)省篇幅和更便于中國教師理解，我采用了編譯的方法。應該說明，按照當時俄羅斯聯(lián)邦學制規(guī)定，中小學學習時間為十年：一至三年級是低年級（也稱小學，相當于我國小學低中學段），四至八年級是中年級（相當于我國小學高學段和初中），九至十年級是高年級（相當于我國高中）。中年級的文學課和俄語課分開設置，作文教學放在俄語課內進行。

應該指出，該書從蘇聯(lián)著名心理學家贊科夫的教學論思想中吮吸了豐富的營養(yǎng)，同時也沒有丟掉傳統(tǒng)教學扎扎實實抓好“雙基”訓練的優(yōu)點。它采取十分謹慎的態(tài)度來處理激發(fā)情感、發(fā)展能力和傳授知識的辯證關系，竭力使三者相互促進，相得益彰。這種立足于改革而又崇尚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是值得稱道的。盡管蘇聯(lián)已于1991年解體，我的譯著也已出版了32年。但我感到20世紀60年代俄羅斯聯(lián)邦教育部專家T.A.拉德任斯卡雅領導探索和總結的中小學作文教改經(jīng)驗，對我國當前的語文課程改革仍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大家知道，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共頒布過九部語文教學大綱和語文課程標準。其中1956年大綱和1963年大綱都以傳授“雙基”（基礎知識和基本技能）為自己的核心概念。作文教學比較強調“言之有序”。1978年頒布的大綱既傳承了中國的傳統(tǒng)經(jīng)驗，又迎合世界教學論發(fā)展的潮流，以“新雙基”（即知識技能和智力能力）為核心概念。它繼續(xù)強調作文要“言之有序”，又提出了作文要“言之有物”的明確要求，即作文教學既要培養(yǎng)學生用詞造句、布局謀篇的能力，又要培養(yǎng)學生觀察事物、分析事物的能力。

2001年7月《全日制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實驗稿）頻布。過了10年，又頒布了《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11年版）（以下簡稱《語文課程標準》）。課程標準的實驗稿和修訂后的《語文課程標準》，以“基本語文素養(yǎng)”為核心概念，對作文的要求是“言之有物”和“言之有序”，但更強調“言之有情”和“發(fā)展個性”，均提倡自由表達，提倡想象作文，提倡表達個人的獨特感受，以培養(yǎng)學生的習作興趣，加強習作與生活的聯(lián)系，激發(fā)學生的創(chuàng)新意識?？v觀語文課標頒布10多年后學生的習作，思想較前活躍，情感流露較以前真實，表達的方式也較以前多樣。但是仍然存在著內容表達不充分，作文不符合文體規(guī)范和錯字病句較多的問題。總之，我國的中小學作文教學仍然未走出效率低下的困境。其深層原因是課程標準在作文教學方面只提一般的理念，而缺失對語言表達序列的整體架構；只提分學段的籠統(tǒng)要求，而缺乏分年級的訓練細目；只有分單元的閱讀教材，而缺失分專題的作文教材，以致教師往往專注于“自由表達”和“真情實感”，而忽略了思維能力、表達能力的具體訓練和語言文字訓練。

我認為當前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借鑒和汲取蘇聯(lián)作文教改的經(jīng)驗。

一、探索科學的連貫的中小學作文教學序列

《語文課程標準》強調作文要“言之有情”，主張第一學段的學生要樂于說話，第二學段的學生要大膽地、不拘形式地習作，第三、第四學段的學生要富有個性地習作。不少教師在《語文課程標準》指引下創(chuàng)造了鼓勵學生“自由表達”的鮮活經(jīng)驗，但這些經(jīng)驗個體差異很大，很難形成可供面上推廣的操作性序列。更多的教師在關注“言之有情”的同時，堅持“言之有序”的教學序列，他們以現(xiàn)有的閱讀教材為依據(jù)，整理出自己的文體訓練程序。它一般是小學階段（第二、第三學段）進行記敘文（寫人、記事、狀物、寫景）的片段訓練和短篇訓練。初中階段（第四學段）順序地進行記敘、說明、議論的文體訓練。這種做法雖然不時髦，但很實用，也有計劃，頗受歡迎。

目前不管是強調“言之有情”還是強調“言之有序”的經(jīng)驗，都有忽視獨立寫作能力培養(yǎng)，忽視“言之有物”訓練的問題。

蘇聯(lián)原來也偏重各種文章體裁的“雙基”訓練，所遵循的教學順序為：第一，記敘文；第二，描寫文；第三，議論文。但到20世紀60年代，作文教學理念產(chǎn)生重大變化，即第一，文體訓練是必要的，因為每一種文體在結構和語言上都具有自己的特點。掌握它們，學生就能學會各種不同的表述思想的方式，從不同的側面來反映客觀事物。第二，文體訓練只能解決文章內容的表達形式問題，不能解決文章內容的來源問題。光學會安排文章的體裁，學生還不會獨立寫作。而且傳統(tǒng)的文體訓練偏重培養(yǎng)作文技能，而忽略包括觀察、思維、想象、內部言語等認識能力的發(fā)展，不可能從根本上提高作文的質量。因此，不能僅局限于文體訓練，而要發(fā)展智力和培養(yǎng)各種基本的寫作能力，使學生在寫作中能“駕一馭萬”。

通過分析寫作過程的智力活動，研究各種教學法著作，以及調查學生作文中各種典型的缺點，蘇聯(lián)專家認為最基本的寫作能力共有七種：（1）審題能力；（2）表現(xiàn)中心思想的能力；（3）搜集材料的能力；（4）系統(tǒng)地整理材料的能力；（5）修改文章的能力；（6）語言表達能力；（7）選擇文章體裁的能力。在這七種能力中，前六種屬于一般的寫作能力，而第七種則是特殊的寫作能力。兩者之間存在相輔相成的辯證關系。

那么，在確定整個作文教學體系時如何做到既培養(yǎng)一般寫作能力，又進行文體訓練呢？這是一個十分復雜的問題。蘇聯(lián)專家認為，按照“第一，記敘文；第二，描寫文；第三，議論文”的順序教學太機械了，因為各種體裁的文章都有難有易。決定難易的因素絕不是文體本身。作文題目的深淺固然是一個因素，更重要的各類作文對一般寫作能力（如審題、表現(xiàn)中心思想、搜集材料和整理材料）提出的要求。因此，蘇聯(lián)這樣安排作文教學體系：第一，先一般后特殊，階段分明，重點突出。第一階段是四、五年級（相當于我國小學高年級），這是學生打好寫作基礎的關鍵時期，應該重點培養(yǎng)一般寫作能力。其中四年級重點培養(yǎng)審題和表現(xiàn)中心思想的能力，五年級重點培養(yǎng)搜集材料和整理材料的能力。第二階段是六、七、八年級（相當于我國初中階段），應該重點培養(yǎng)用各種體裁來寫作的能力。七種寫作能力中有兩種不單獨安排訓練，一是語言表達能力，它可以通過文學課和俄語課的教學逐步形成。二是修改文章的能力，它應該通過作文教學的各個階段逐步形成。第二，一般能力與特殊能力相互滲透。在四、五年級以培養(yǎng)一般寫作能力為主，以三種文體的訓練為輔。但是到了六、七、八年級，則以培養(yǎng)各種文體的特殊寫作能力為主，而以進一步發(fā)展各種一般寫作能力為輔。我國的《語文課程標準》正確地指出，“語文課程是一門學習語言文字運用的綜合性、實踐性課程”，但對重點培養(yǎng)學生語言文字表達能力的作文教學序列卻缺乏一個前后連貫、具體明確的安排。而蘇聯(lián)循序漸進地培養(yǎng)基本寫作能力，齊頭并進地安排三種文體訓練的經(jīng)驗，很值得我們借鑒。

二、探索如何在作文教學中加強思維訓練

如果說訓練語言文字表達能力是作文教學的目的，那么發(fā)展思維能力（包括具體形象思維、抽象概念思維和求異思維能力），就是作文教學的關鍵。蘇聯(lián)的專家十分重視作文教學中的思維訓練。以記敘文為例，它既要求把事情記敘得完整、清楚，又要求把事物描繪得生動、具體。前者是對邏輯思維的要求，后者是對形象思維（包括觀察和想象）的要求。因此，安排四年級學生記敘自己所經(jīng)歷的一件事，要求他們根據(jù)現(xiàn)有的生活經(jīng)驗發(fā)展邏輯思維能力；安排五年級學生轉述自己所聽到的一件事，要求他們進一步發(fā)展觀察能力。到六、七、八年級則讓學生從事“虛構情節(jié)的記敘”和幽默故事的記敘，把發(fā)展創(chuàng)造性的想象能力和思維能力作為教學的重點。

值得一提的是，我國作文教學的文體訓練包括記敘文、說明文、議論文三種，而蘇聯(lián)則不提說明文，卻將描寫文單獨列入。蘇聯(lián)專家認為描寫文是運用修飾手法來揭示人和事物特征的一類文體。根據(jù)實際運用需求，又可以分為“科學性描寫文”（也稱“應用性描寫文”）和“藝術性描寫文”。前者就是我國所說的說明文，它是以平實的語言對對象的特征作完整的、客觀的、合乎邏輯的描繪，使讀者產(chǎn)生準確的科學概念。后者是用生動的語言來描繪對象的主要特征，并且表述作者的真情實感，使讀者產(chǎn)生鮮明的形象，受到一定的感染。蘇聯(lián)專家認為學生作文的一個主要毛病是內容空洞、言之無物。其原因是教師在指導時只讓學生背誦和仿寫范文，結果學生不會觀察，不會思考，頭腦空空；字詞句篇背得雖多，但不會靈活運用。因此，竭力主張把“藝術性描寫文”單獨列為一種文體，以培養(yǎng)學生精細的觀察力和豐富的想象力，幫助學生熟悉客觀世界的各個局部，積累各種語言材料。20世紀80年代初我引進蘇聯(lián)的這一教學法，并借用美術教學的“素描”為之命名，我國廣大語文教師耳目為之一新，“素描教學”蔚然成風，已經(jīng)形成一個富有生命力的教學流派?？墒悄壳拔覈律恼Z文教師對這種教學方法根本不了解，他們仍然沿用傳統(tǒng)的“重仿寫，輕觀察”“重整體訓練，輕局部訓練”的方法，不能有效地發(fā)展學生的智力和獨立寫作能力。因此，重新學習和借鑒蘇聯(lián)的描寫文教學經(jīng)驗顯得非常必要。

三、探索作文教學的有效策略

在蘇聯(lián)的作文教學中，有一些策略很值得我們借鑒，特別是以下兩點。

第一，正確處理自由表達與培養(yǎng)基本寫作能力的關系。蘇聯(lián)專家認為，激發(fā)情感與培養(yǎng)寫作能力是相輔相成的。創(chuàng)造誘人的情境，使學生產(chǎn)生積極的情緒體驗，自由表達，這是培養(yǎng)寫作能力的心理條件；另一方面，提高寫作能力的一個重要目的，就在于幫助學生抒發(fā)真情實感，形成正確的世界觀和積極的個性。

一方面，要讓學生自由表達，抒發(fā)真情實感，必須符合基本寫作能力的培養(yǎng)程序。教師不能強迫學生寫自己不了解的內容，也不能要求他們去做暫時沒有學會的事情。例如，四年級學生還不會搜集材料和整理材料，如果要他們寫《最可愛的城市》《大自然蘇醒了》等文章，學生就會東拼西湊地忙于找材料，顧不上表述自己的真情實感。不僅如此，有些學生還會因此去尋找各種不誠實的辦法（如抄襲別人文章）。

另一方面，培養(yǎng)每一項基本寫作能力，必須以自由表達作為必要條件。例如，四年級要教會學生確定和表現(xiàn)中心思想。專題課上教師出了個作文題“我們的校園”，課堂氣氛活躍起來，大家議論紛紛。一部分學生說自己的校園很舒適，他們一有空就去做各種游戲。另一部分學生卻說校園并不可愛：它既不漂亮，設備又不全。教師經(jīng)學生同意，為作文概括出兩個不同的中心思想：（1）我最喜歡在自己的校園中做游戲；（2）我們應該自己動手，把校園修整得更加舒適。接著，讓學生自由選擇材料。學生們又興致物勃地議論起來。確定第一個中心思想的學生提供的材料是：校園里長著蘋果樹和白楊樹，花壇很漂亮，纏繞在墻上的牽?；ㄦ鼓榷嘧耍贿€有一個排球場，在那里總能遇上很多同學，可以同他們痛痛快快玩一陣。確定第二個中心思想的學生提供的材料是：校園同馬路相通，汽車開來開去影響同學們做游戲：花壇里的花兒太少；沒有田徑運動場，連捉迷藏也不能玩；角落里還有一座堆放垃圾的板棚。最后通過討論，學生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只要符合作文題目要求，可以自由地確定不同的中心思想，并且搜集不同的材料來說明它們。但是不能把自己知道的全寫上，必須有所選擇。

第二，正確處理閱讀、口述和寫作三種能力的關系。在培養(yǎng)學生獨立寫作能力時要不要提供范文，提供什么樣的范文，在我國語文界眾說紛紜，意見不一。但蘇聯(lián)的專家回答是明確的，即范文可以形象地告訴學生某一篇作文該寫什么和怎樣寫；對學生來說，這樣做比任何解釋都來得清楚。這些專家不主張按照閱讀課的先后順序安排學生作文，即“讀什么寫什么”，而是主張作文訓練自成體系，做到讀寫結合，即“寫什么讀什么”。在作文教學中運用范文的目的，不僅僅是讓學生學一點寫作技巧和語言，更重要的是激發(fā)學生的獨創(chuàng)精神。因此，選用范文時要注意如下幾點：第一，范文的題目可以和學生作文的題目相類似，但不要相同，以免有些學生照抄。第二，盡可能地把學生們自己的作文當作例文。因為這些作文無論在寫作方法上或語言上都使學生感到親切，能激勵他們去學習和超越。第三，對作家的范文，最好不要只提供一篇，可以同時提供好幾篇，使學生相信對同一現(xiàn)象（例如秋景），作家們的描繪是千差萬別的，因為每個作家都有自己觀察世界的方法，自己的風格和自己的語言。這樣就能啟發(fā)學生在作文時重視獨立思考，盡量尋找“自己的語言”。我國的中小學目前仍然因襲傳統(tǒng)的“讀什么寫什么”的方法，而蘇聯(lián)作文教學“寫什么讀什么”，注重激發(fā)學生創(chuàng)造精神的經(jīng)驗值得我國借鑒。

我國傳統(tǒng)的作文教學往往偏重范文的分析和書面寫作的指導，而忽視口述訓練這個重要環(huán)節(jié)?！墩Z文課程標準》中雖增加了“口語交際”的課程內容，但在實踐中其教學往往與書面作文教學相脫離。而蘇聯(lián)的專家認為書面語言總是在口頭言語的基礎上形成，說得好往往是寫得好的基礎。因此，在作文教學中專門設立口頭作文課，應作為每一次書面作文不可逾越的教學環(huán)節(jié)。

在蘇聯(lián)，為培養(yǎng)各種基本的寫作能力，作文課均采用時間上相對集中的專題訓練方法，即一開始先分析范文（往往是學生自己的文章），講清楚寫作基礎知識，然后引導學生去觀察實際、搜集材料和擬定寫作提綱，接著回到課堂上用充分的時間（有時多達三節(jié)課）作口頭作文，開展討論和講評。教師注重的并不是學生“怎樣寫”，而是“怎么想”和“怎么講”。他們通過口頭作文去訓練學生的邏輯思維能力，豐富學生的詞匯，也講一些如何開頭結尾的寫作技巧，有些題目教師只要求學生作口頭作文，不要求寫書面作文。對學生的口頭作文，教師要求有趣、清楚、有一定的感染力。不僅要求學生會講，而且要求學生會評。在評論某個同學的口頭作文時，教師經(jīng)常提出一些問題供討論：“他選擇的材料是否有趣？”“故事的情節(jié)都講清楚了嗎？”“他所選擇的聲調和速度同故事的內容是否相稱？”“他的手勢打得對不對？臉部表情自然不自然？”許多教師都使用錄音機，一邊放音，一邊請大家分析評論。口述者本人也可以參加討論。經(jīng)過這樣的訓練，學生口頭表達的效果顯著，書面作文也就“水到渠成”。我國的中小學當前急需借鑒蘇聯(lián)將口述訓練與書面作文有機結合的寶貴經(jīng)驗。

我認為教育和教學既是藝術，更是科學。在中小學語文教學中，作文教學既是重點又是難點。要擺脫其目前效率仍然低下的困境，不能主要依靠宣傳某些名師個人的教學風格和教學技巧，而應該著力探索作文教學的科學規(guī)律。蘇聯(lián)作文教改中折射出的“生活是作文的源泉”“情感是作文的動力”“思維是作文的關鍵”“閱讀是作文的基礎”“表達是作文的目標”等理念還是比較科學的；所確定的“以培養(yǎng)基本寫作能力為主，三種文體齊頭并進地訓練”的體系以及教學策略，也是比較有效的，值得我國當前的作文教改參考和借鑒。但是蘇聯(lián)的經(jīng)驗不是也不可能是完美無缺的，我們不能機械地照搬。我們的指導思想是“博采眾長，熔于一爐，結合實際，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