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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報恩,為時已晚

2018-11-26 12:43筱歌兒
桃之夭夭A 2018年10期
關(guān)鍵詞:國師踏雪小東西

筱歌兒

簡介:別人家的妖精呼風(fēng)喚雨、無所不能,而阮英琦撿回來的妖精卻只會裝蠢賣萌,打著報恩的名義妄圖爬上他的床!可是……她究竟是來報恩的,還是來報仇的?

我給世子暖被窩

秋風(fēng)颯颯,夜黑如墨。一條瘦長的人影自世子府外越墻而入,他像一陣風(fēng)般,無聲地穿過游廊花圃,精準(zhǔn)地鎖定了世子的臥房。

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又合上,黑影扯下臉上的蒙巾,在黑暗中露出一張英挺冷峻的面孔。他正是外界傳聞風(fēng)流浪蕩、輕狂不羈的小世子阮英琦。

冷風(fēng)裹挾著一股血腥氣闖入室內(nèi),垂落在床邊的帷幔晃了晃,阮英琦手指扯動衣襟,正準(zhǔn)備換下夜行衣,突然眼神一厲。

“誰!”阮英琦快如閃電驟然欺至榻前,床榻上的錦被攏起,明顯藏著一個人,他下意識地抬手,一把將被子扯飛了出去。

然后,他就后悔了。

床上的人只著了一層若隱若現(xiàn)的輕紗,正無辜地眨巴著一雙貓兒眼笑嘻嘻地朝他招手:“英琦,你回來啦!”

話音未落,阮英琦閉上眼摸索到床單,手下動作如飛,直接將她像只蠶蛹一樣緊緊裹了起來,然后手指抓著她后頸的床單邊緣,就那么直接將人給提了起來。

阮英琦的臉比夜還要黑,壓低嗓音道:“踏雪,我警告過你,不要企圖爬我的床?!?/p>

“可是不靠近你,我要怎么報恩呢?”

踏雪在空氣中嗅了嗅,秀氣的小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驚訝道:“英琦,你受傷啦?”

“沒事?!比钣㈢樕系谋砬檐浕诵?,他左肩中了一箭,不過問題不大,已經(jīng)包扎過了。他剛要說什么,就見手中的大蠶蛹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一陣掙扎:“讓我看看嘛,舔一舔,摸一摸會好得快……啊,喂!”

阮英琦打開門,無情地將“大蠶蛹”扔了出去,門“砰”一聲,重新關(guān)上。

“大蠶蛹”落地時變成了一條輕飄飄的床單,床單里探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茫然無措地看著關(guān)上的門。

片刻后,門被小腦袋頂開一條縫,入眼的是一雙緞面白底的靴子,它怯怯地抬起頭,朝著面前的人討好地“喵”了一聲。

阮英琦已經(jīng)換了身衣裳,此刻雙手抱臂,正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它。

它真的太小了,像只剛滿月不久的小崽子,團(tuán)起來還沒有他的巴掌大。它說要報恩,可是它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能做什么呢?

是的,這是一只貓妖。兩個月前,阮英琦從一只野狗嘴里救下它,小腦袋腫得跟饅頭一樣,眼睛都睜不開了,也怕人,明明想要逃跑,卻只能無助地原地打旋兒。他以為這個小東西養(yǎng)不活了,卻不料它一天天好起來,毛色也變得油光水滑,眼睛像兩顆黑色的小葡萄一樣,水盈盈的,永遠(yuǎn)天真好奇地看著這個世界。

阮英琦給它取名“踏雪”,然而因?yàn)樗鼫喩矶架涇浀?,也因?yàn)樗约盒杖睿愿矚g叫它“軟軟”。

半個月前,軟軟跟他去釣魚,被魚兒勾得一頭扎進(jìn)了池塘里,再出來時,就變成了個唇紅齒白的小美人兒。

小美人兒自稱踏雪,是只修煉初成的貓妖,妖類信奉因緣果報,所以有恩就要報,但她不知從哪里聽了些艷俗話本,每天變著法兒地要往他床上爬。

阮英琦想至此,嘴角有些無奈地勾了起來,到底對腳邊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小東西有些心軟,他板著臉抬了抬下巴,立規(guī)矩道:“進(jìn)來吧,但是不準(zhǔn)隨便變?nèi)?。?/p>

“嗯嗯?!毙|西隨口應(yīng)著,后腿一蹬,噌噌噌地跳上床。它腦袋頂了頂,小身子哧溜一下鉆進(jìn)了被窩里,被子里窸窸窣窣一陣,然后露出顆毛茸茸的腦袋。它伸著小爪子在枕頭上拍了拍,示意讓阮英琦趕快上床,整套動作流暢自然,一氣呵成。

阮英琦簡直被氣笑了,動手要把它揪出來,它用小牙死死地咬住被角,軟乎乎、圓滾滾的身子被甩得蕩來蕩去也不松口。

他怕大力傷了它,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只好掀開被子和衣躺進(jìn)去,在它身上揉了兩把,圈在臂彎里無奈道:“睡吧,軟軟?!?/p>

次日一早,枕邊的小奶貓變成了睡美人兒。

世子的房間內(nèi)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咆哮:“踏小雪,你是不是想挨揍!”

有聽見的下人們不禁暗自搖頭,又是那只小奶貓闖禍了吧?玩物喪志啊,嘖嘖。

調(diào)教小東西

小世子游手好閑,晝伏夜出,世子府的下人們都已經(jīng)很習(xí)慣了。這日乍一看見他脖頸上露出的三道抓痕,眼神都頗有些不可描述,這是哪家的姑娘喲,真夠潑辣、真夠有勁兒。

阮英琦也毫不遮掩,懷里揣著只貓,在府里游來蕩去,大大方方地露出來給人看,仿佛那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榮譽(yù)般。等身邊的人一走,他便斜眼瞅著懷里的貓,用手將它的爪子按成幾個小肉瓣,陰陰笑道:“軟軟啊,你說怎么罰你好呢?不如,就斷了你的小魚干吧?!?/p>

“喵嗷!”

小東西露出一排小尖牙進(jìn)行威嚇,阮英琦拿手指戳了戳,笑得更陰險了。

阮英琦躺在藤椅上翻著小話本美滋滋地看《十八摸》,小東西在他腳邊滾來滾去地扯毛線團(tuán)。阮英琦對酒當(dāng)歌、彈琴吹簫,小東西跳上跳下、探頭探爪,偷抿了他的酒,撥亂了他的弦,干翻了他的棋盤。阮英琦斜臥溪邊怡然垂釣,小東西臨水而蹲、目光如炬,每當(dāng)有魚兒上鉤,便喵嗚兩聲提醒身后的男人,然后再痛心疾首地看著男人抖抖魚竿,讓魚兒重獲自由。

最殘忍的是,一連數(shù)日,頓頓有魚,有魚卻不給它吃。

阮英琦把它抱到飯桌上,給它盛了一碗胡蘿卜,夾著鮮美魚肉的筷子慢悠悠地打它鼻尖前掠過,男人唏噓感嘆道:“人間美味不過如此,可惜軟軟不能吃。”

“喵嗷嗷!”

幸好這樣的折磨沒有持續(xù)多久,因?yàn)槿钣㈢约撼贼~快吃吐了。

這日晚飯后,阮英琦開始例行出門遛貓。其間偶遇抱著自家愛寵上前搭訕的美人無數(shù),據(jù)小東西觀察,阮英琦對大部分人的態(tài)度都是很敷衍的,只除了一個眼角有淚痣的女人。她出現(xiàn)的并不頻繁,兩人說話的時間也不長,但每次都會暗地里交換一紙書信,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還有一只慧眼如炬的貓妖在此。

它想,這就是傳說中的魚雁傳情了吧。

它莫名的不喜歡這個女人,連帶著也不喜歡她的愛寵。這女人的愛寵是只奇丑無比的胖頭貓,像個面癱一樣沒有任何表情,乍一看去還以為是只布偶貓。

阮英琦這幾日表面賦閑在家,實(shí)則是為了養(yǎng)傷,眼前叫青禾的女人是他布置在國師府的線人,兩人裝著交流養(yǎng)寵心得的樣子聊了幾句。他眼角留意著自家的小東西,見它跑上前去撩撥人家的胖頭貓,胖頭貓不理它,它還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眼看著蹭啊蹭的,兩個腦袋都要湊到一起去了。

人家胖頭是只公貓,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阮英琦有些不高興了,正要呵斥兩句,就見兩只貓突然噌地打起來了。

塵土飛揚(yáng),天昏地暗,亮爪如劍。軟軟被胖頭踩在了腳底下,耳朵還被咬掉了一口毛,阮英琦……阮英琦的臉色更難看了。

交流有點(diǎn)兒難

世子府阮英琦的臥房內(nèi),燭火搖曳,人影晃動,下人們都被打發(fā)了出去。

“啊,疼!你輕點(diǎn)……輕點(diǎn)……喵!”

踏雪一著急,連貓語都出來了,阮英琦給她處理好耳朵上的咬傷,用指腹輕輕碰了碰她的耳垂,真是既憤怒又好笑。

“你堂堂一只貓妖,竟連只普通貓兒都打不過,還敢大言不慚說什么報恩?”

“我那不是一時情急忘了嗎……”踏雪心虛,想要抬手去抓耳朵,被阮英琦一把攥住腕子,兇她:“別亂動?!?/p>

說著阮英琦順勢翻開她的手掌,看著掌心內(nèi)那一道道去皮少肉的擦痕,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踏雪皮膚生得白,嫩得跟胎瓷似的。她化身貓兒時,他都在懷里揣著、抱著,舍不得讓它多走兩步路,如今卻被一只胖頭弄成這樣,他能不心疼?

可弄成這樣也是她自找的,阮英琦冷著臉訓(xùn)斥道:“打不過就算了,我又沒嫌棄你沒用,可打不過你還老撩撥人家做什么?軟……踏小雪我跟你說,就算是妖,也應(yīng)該知道男女有別?!?/p>

“我沒……”

“讓你別亂動!”阮英琦口氣粗暴地斜了她一眼,幫她清理傷口的動作卻十分輕柔細(xì)致,他指尖按著她精致的腕子,眼神微閃,頓了頓又道,“你是我撿回來的,親密些倒也無妨,但你不準(zhǔn)跟其他男人靠這么近,懂嗎?”

“哦?!碧ぱ╇S口應(yīng)了句,又焦急著解釋打架的緣由,“我沒找事,是它先說了我不愛聽的話?!?/p>

阮英琦氣悶,所以你到底是聽沒聽懂!

踏雪還在氣憤地繼續(xù)說道:“它說那個女人想要上你的床,我不允許,我要報恩的,你的床只有我能上!”

阮英琦:“……”

這感覺,有些一言難盡。

隔日,宮中突然來訊,讓阮英琦進(jìn)宮一趟,他深夜未歸。

一只黑白花的小奶貓悄無聲息地掀開了阮英琦書房屋頂?shù)耐咂碜右卉S,輕盈落地,落地時化作貓兒眼的豆蔻少女。她熟練地打開一封密信,迅速地瀏覽后原樣放好,然后又變作不起眼的小貓,靈活地跳上屋頂,將瓦片拖回,沿著屋脊一路風(fēng)馳電掣般地朝國師府的方向跑去。

又幾日后,踏雪得知消息,先前黎國被夏國侵犯,向大厲王朝請求援助,厲王朝出兵增援,大勝,黎國王帶公主艾慕兒前來朝拜,答謝皇恩。

這些事是阮英琦告訴她的,因?yàn)樗頌榛适易谟H,有些場合是不得不參與的,他最近在家的時間不多,怕她惹是生非,才特意囑咐了一番。

身為一個花名在外的世子,皇上派給他的任務(wù)倒也合情合理,那就是陪艾慕兒公主游覽京城風(fēng)光,吃好、喝好、玩兒好。

可踏雪是誰啊,一只好奇心極度旺盛的貓,有些事不跟她說也就罷了,既然說了,怎么可能還在家乖乖坐得???因此阮英琦前腳出門,她后腳就跟了出去。

貓女很委屈

阮英琦陪艾慕兒去游湖,她也去游湖,人家在畫舫上折扇輕搖,談笑風(fēng)生,她蹲在湖邊踢著石子抓耳撓腮,阮英琦陪艾慕兒去賞花聽曲,她也去……

陪番邦公主出行,隨從的便衣護(hù)衛(wèi)自然少不了,像踏雪這么個長得扎眼又行動鬼祟的人,其實(shí)早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那護(hù)衛(wèi)首領(lǐng)本想將人揪過來大刑伺候,阮英琦擺擺手阻止道:“我家的。”

他嘴角微微勾著,那語氣和眉梢里帶出來的寵溺,竟是連自己都沒發(fā)覺。

艾慕兒側(cè)頭打量他,見他一路走來都是心情大好的樣子,心思卻分明有一多半在后面尾隨的小美人身上,她出生塞外,性子向來直爽,便直言道:“她是世子妃?”

阮英琦聞言笑出了聲,他道:“現(xiàn)在還不是?!?/p>

艾慕兒有些沒太聽明白,此刻她正跟阮英琦站在一個賣面人的小攤前,讓小販照著自己的樣子做一個,又問道:“那她一直跟著你,是因?yàn)橄矚g你嗎?”

阮英琦想起踏雪報恩的那一套言論,面上的神色淡了些,垂目盯著自己的指尖淡淡道:“一只貓兒,護(hù)地盤罷了?!?/p>

等艾慕兒接過自己的面人,阮英琦走了兩步,又忽然轉(zhuǎn)過身來丟給那小販一錠銀子:“照著我的樣子做個面人,送給后面來的那位貓兒眼的小姑娘?!?/p>

那小販原本還有些疑惑,但眼前的貴人們剛走不久,后面果然跟過來個貓兒眼的小姑娘,她好奇地在攤子上瞅了幾眼,小販忙把捏好的泥人遞給她,心想那位公子哥真是調(diào)得一手好情,然而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聽她道:“這個能吃嗎?”

這……真是位相當(dāng)煞風(fēng)景的姑娘。

其實(shí)不能怪踏雪,她辛苦追蹤一整天,實(shí)在是餓得很了,在得知小面人最好是留個念想的時候,她連看都沒來得及細(xì)看,急匆匆地揣進(jìn)懷里就要飄走了。

旁邊突然走過來一青衣男子,插聲道:“銀子我?guī)瓦@位姑娘付了?!?/p>

小販本想說已經(jīng)有人付過了,卻被男子冷冷地橫了一眼,他一哽,話就咽了回去。得嘞,有人上趕著當(dāng)冤大頭再出一份錢,他有錢不賺是傻子。

踏雪這才記起自己拿了東西還沒付錢,想把東西還回去,男子卻已經(jīng)利落地付完賬,小販也招呼其他客人去了,她被人擠到了一邊,只得跟男子道謝:“謝謝你啊?!?/p>

這一耽擱的工夫,已經(jīng)不見阮英琦的人影了,她不禁有些失落,青衣男子道:“姑娘可是有何難處?”

咕嚕咕嚕。

行吧,肚子已經(jīng)幫她回答了,男子笑道:“今日我與姑娘一見如故,不如就由我來做東如何?”

“你要請我吃東西?”

“那家酒樓怎么樣,他家的全魚宴很好吃?!?/p>

“呃,聽起來不錯?!碧ぱ┭氏驴谒恳庵玖芙^道,“還是算了,我得去找……”

正說著,一抬頭,看見酒樓二層的一扇窗子被打開,阮英琦跟艾慕兒臨窗而坐,他似乎看了她一眼,但是等她興高采烈地朝他招手時,對方卻移開了視線。

片刻后,踏雪興沖沖地跑上樓,阮英琦的目光自她身上一掃而過,極其陌生和冰冷,然后偏過頭去,跟艾慕兒繼續(xù)說著之前的話題。

踏雪臉上興奮的表情一點(diǎn)點(diǎn)黯淡下來,她抓了抓自己的衣角,有些無措。心想,阮英琦在外人面前裝作不認(rèn)識她,是嫌棄她嗎,還是在生氣她偷跑出來?

身后跟上來的青衣男子輕笑一聲,抬手推著踏雪的肩膀往旁邊的空桌走去,殷勤道:“這里的金絲勾魚很好吃,等會兒你一定要嘗嘗。”

踏雪正在晃神,根本沒意識到男人搭在她肩上的動作有多曖昧,也沒看見阮英琦落在那只手上的目光,一瞬間如淬了毒的刀鋒般陰鷙。

青衣男子似是毫無所覺,慢悠悠地給自己添了杯茶,嘴角漾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意。

變故便是在這一刻發(fā)生的,角落里寒芒一現(xiàn),刀光紛紛如雨落。

一點(diǎn)兒小傷而已

“保護(hù)公主!”

所有護(hù)衛(wèi)拔刀出鞘,將艾慕兒重重保護(hù)起來,只有阮英琦,在變故發(fā)生的一瞬間,就已經(jīng)把踏雪緊緊地帶在了身邊。

這場刺殺雖然出人意料,但也算不上太稀奇。所有人都知道,黎國王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女兒,倘若她在厲王朝的京都被人刺殺,那么兩國的關(guān)系也會變得很微妙,有心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

阮英琦長劍橫掃,將數(shù)名刺客擊飛,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踏雪已經(jīng)跑到艾慕兒那邊去幫忙了,頓時又氣又急:“踏小雪,誰準(zhǔn)你亂跑的!”

踏雪聞言急急忙忙地扭頭解釋道:“我在幫你?!?/p>

她現(xiàn)在最怕阮英琦發(fā)火,她想得很簡單,這些人明顯是沖著公主來的,報不報恩先放在一邊,起碼眼下她也是可以幫忙的,如果她表現(xiàn)得好點(diǎn)兒,說不定他就不生氣了呢。

雖然,她并不明白阮英琦為什么在生氣。

“閉嘴,看刀!”刀鋒擦著她的發(fā)頂掃過,阮英琦差點(diǎn)兒嚇瘋了,不敢再跟她說話,只得邊打邊朝她靠攏過去。

沒多久,刺客全都被制住,阮英琦沒敢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派人將活抓的刺客帶下去嚴(yán)審,又把艾慕兒安全地送回宮后,這才發(fā)覺握住踏雪的手心里都已經(jīng)滿是汗水。

“有沒有哪里受傷?”

“沒有?!碧ぱ╋w快地答道。

阮英琦上下打量一番,見她好端端地,松了口氣,下一瞬,臉色卻又是一變。踏雪扯了扯他的袖口,低聲道:“我要變身了?!?/p>

“什么?”阮英琦愣怔的工夫,眼前的人已經(jīng)衣衫墜地了。一個毛茸茸的小家伙搖了搖蒙在頭頂?shù)募喴拢胍鰜?,腳下被一絆,翻了跟頭,十分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但阮英琦卻只剩下了慌張,這是頭一次,踏雪在非自愿的情況下變成貓身。

“你別怕,別怕,軟軟?!彼f完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都在顫,狠狠地握了一把,才飛快地彎腰將它抱起來,小心地摸了摸。它的小腦袋點(diǎn)了點(diǎn),竟是在他胸前一靠,閉眼昏睡了過去,他腳下健步如飛,心急火燎地朝世子府奔去。

踏雪一直被阮英琦抱在懷里,直到天色都黑透了才醒來。

“你到底怎么了?”

低沉沙啞的聲音自頭頂響起,胸腔里帶起一陣微微的戰(zhàn)栗,踏雪從他的臂彎里跳下來,落地時恢復(fù)了人身,她抓抓下巴:“我沒……”

還要嘴硬呢,她抬頭看見阮英琦凌厲暗紅的眸子,頓了下,垂下頭去摳自己的衣角,不時偷瞄兩眼,最后發(fā)現(xiàn)實(shí)在蒙混不過去了,才沮喪地轉(zhuǎn)過去,用秀氣的小脊背對著他道:“哎呀,也沒什么啦,就一點(diǎn)小傷,小傷而已,喏,你看?!?/p>

踏雪的后背中了暗鏢,先前怕阮英琦嫌棄她笨,就用了個障眼法,殊不知她身后阮英琦的眉頭,已經(jīng)深深地鎖了起來。

這枚暗鏢,不是這次刺客的,她這是被不明身份的人暗算了。

“你……”阮英琦道,“你往下褪些衣衫,我?guī)湍闵纤?,以后無論大小傷,不準(zhǔn)瞞著,聽到?jīng)]有?”

“聽到了,聽到了?!碧ぱ┱f著,唰地將衣衫全部解開,阮英琦眼明手快一把按住,堪堪讓她只露出受傷的半個肩頭。他耳尖紅得像是要滴血,咬著牙“你”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什么好。

阮英琦竭力忽略那光滑秀氣的脊背和形狀優(yōu)美的蝴蝶骨,仔細(xì)查看了傷口,發(fā)現(xiàn)傷口很淺,也沒有中毒跡象,這才給她仔細(xì)上藥包扎,末了又幫她把衣裳穿好。明明很簡單,對自己來說最熟悉不過的事情,卻硬生生忙出了一身汗。

踏雪一扭頭看見他,奇怪道:“你臉怎么這么紅,很熱嗎?”

“閉嘴!”阮英琦一秒鐘冷下臉,飛快地翻著小賬本,“誰準(zhǔn)你隨便跑出來的,怎么答應(yīng)我的,你忘了?”

“呃……”踏雪語塞了下,轉(zhuǎn)而細(xì)想起來卻也有些生氣,“那你為什么要陪她出去玩兒,還買了好多好東西,你都不陪我出門逛街的,也從來不給我買好東西,還斷了我的小魚干。”

“那……這個先不算?!比钣㈢词×讼伦约菏遣皇翘量?,又問道,“你為什么會跟國師府的人認(rèn)識?”

國師府?踏雪的眼神閃了下,慌張道:“什么,誰?”

阮英琦原本的意思是為什么她在大街上隨便跟個男人就走了,可是被她奇怪的反應(yīng)弄得一愣,微微瞇起眼,眼神帶著些探究的意味道:“就是今天跟你一起的青衣男子,他叫林甘,是國師府的人。”

“不認(rèn)識!”踏雪立馬在腦袋邊豎起三根手指頭。

阮英琦下意識地將她的手指按下去,盯著她又看了一會兒,才似是放過了這個話題。

要摸摸親親才能好起來

踏雪這次的傷看似不重,卻著實(shí)有些兇險。她當(dāng)夜發(fā)起了高燒,再次變回貓身,團(tuán)成一個小小的球縮在床角。阮英琦急得不行,卻不知道一個妖精生病該怎么辦,只能無助地摸摸它、抱抱它。

阮英琦派人去追查暗鏢的事,卻至今一無所獲,他隱約覺得這件事跟那日出現(xiàn)的林甘有關(guān),只是想不通為什么。除此外,還有件讓他警惕的事,那只胖頭的主人,他放在國師府的線人青禾,被拔除了,再加上這次公主遇刺的事件,對方顯然是提前埋伏好的,說明他的身邊,很可能也有國師的人。

極少有人知道,他除了阮王府小世子的身份外,還是皇室諜探的統(tǒng)領(lǐng),正奉旨暗查國師與夏國勾結(jié)的罪證。他向來死生不懼,每每以身涉險,可無論再強(qiáng)大的人,心里一旦有了牽掛,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這日他辦完事后匆匆回府,卻一眼沒瞧見原本該縮在被窩里的小東西,向來冷靜自持的人頭一次慌了神,跨過門檻時被狠狠地絆了一跤。

“軟軟,軟軟!”他抖著手把床上的被褥翻了個遍,正要轉(zhuǎn)身去外面找,忽然聽見一聲小小的“喵”從床底下傳來。

他猛地低頭,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探出來,在他的鞋子上蹭了蹭。他像是忽然失了力,靠著床榻的邊緣慢慢坐到地上,把它抱起來按在胸口,半晌腦子還是亂的。

“喵?!彼斐龇勰鄣男∩囝^在他臉上飛快地舔了一下。

阮英琦:“……”

他氣息驟然一滯,繼而暴躁地吼道:“你到底亂跑什么?很精神了是不是!精神了就快給我變回來!”

“我都這樣了你還兇我,喵?!毙|西嘴巴一張一合,竟是說的人言。它仗著此刻身嬌體弱,知道阮英琦不能拿它怎么樣,更加放肆起來,把毛茸茸的臉直接貼到了阮英琦臉上,晃著小腦袋蹭了蹭,尾巴卷著他的手指尖撒嬌道,“要摸摸、親親才能好起來喵……喵!”

它竟然被親了!

小東西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嘭”的一聲,化身成了人形。她柔軟的身體被阮英琦緊緊抱在懷里,胸膛對著胸膛,嘴唇貼著嘴唇。

她眨了眨黑亮的貓兒眼,這下不好意思的倒變成了阮英琦,抬手覆上她的眼睛,視線落在她紅潤的唇瓣上,忍不住又低頭親了親。

也許是人在黑暗中的時候其他感覺就會被放大無數(shù)倍,也許是阮英琦對著貓形的踏雪吻下來給她的刺激太大,她只覺得此刻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燃燒,心跳的比擂鼓還要響亮。他的臂膀好有力,他的胸膛好結(jié)實(shí),他的聲音好好聽,他的……等等,他在摸什么!

阮英琦也有些驚奇,原本他正沉迷地看著對方一點(diǎn)點(diǎn)害羞動情的模樣,卻冷不丁看見她頭頂冒出了一對毛茸茸的貓耳朵,接著,身后又冒出了一條貓尾巴,于是,他忍不住伸手揉了兩把……

“喵,嗷嗷嗷!”

“哈哈哈,軟軟,不要害羞嘛,再讓我來摸兩下……”

阮英琦開懷的笑聲從房間內(nèi)傳出來,有聽見的下人們不禁搖頭輕嘆,哎呀!荒唐!實(shí)在是荒唐!

為你跳一支掌心舞

這一病,踏雪多了個新技能,她能變成迷你版的小踏雪啦,被阮英琦托在掌心,還不足他的半個手掌大。

阮英琦也很高興,他如今外出時心里總是記掛著家里的某妖,可每次帶只貓出門又不現(xiàn)實(shí)。踏雪能自由地放大縮小后,倒是方便他出入攜帶了,甚好。

阮英琦將她放入袖間、捧在掌心、擱在胸前,兩人總是以這種親密而有趣的方式行走于各個場合。他還記得踏雪埋怨他不肯帶她逛街的事,他想,等以后有了閑暇便牽著她的手出門逛個夠、買個夠。

陽光和煦,天高云闊,這樣快活的日子彈指間已過半月余,黎國王準(zhǔn)備歸國,皇上邀群臣宴飲,為黎國王送行。

阮英琦換了身華貴的錦繡袍子,對鏡理了理衣袖,嘖聲道:“如此倜儻英俊,該不知迷煞多少紅粉佳人?!?/p>

踏雪跑過來抓著他的袖口道:“要去,要去?!?/p>

于是,阮英琦便把她給帶去了。她貼著他的胸口,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一路上扒著他的前襟不住地四處張望,小手在他的胸膛上不停地拍拍打打:“快看快看,那里真美!”

阮英琦也不怕她被人發(fā)現(xiàn),反正她機(jī)靈得很,每當(dāng)有視線掃過,她就飛快地躲進(jìn)他的衣襟,只在風(fēng)大的時候會替她抬手遮一遮。

旁邊有人瞧見他捂胸數(shù)次,不禁奇怪道:“阮世子莫非胸口有些疼?”

“不疼?!比钣㈢侨斯创揭恍?,“有點(diǎn)兒癢。”

阮英琦感受到胸前窸窸窣窣的小動作,嘴角的笑意不禁更深了,又道:“就像被貓爪子撓過那樣?!?/p>

那人:“……”

皇宮內(nèi)雕梁畫棟,貴氣十足,宴會的排場雖極盡奢華但卻沒有太大的新意。阮英琦跟人觥籌交錯一番,便用手撐著額頭假裝微醺了。他將踏雪挪于寬大的袖間,時不時摸兩顆新鮮的水果給她吃,然而一顆葡萄粒也足有她的腦袋大,見她趴在上面只能舔舔卻吃不著的樣子,阮英琦不由得悶笑出聲。

恰逢黎國公主獻(xiàn)舞一曲,皇上見他撐著額頭,醉眼含笑的模樣,不禁問道:“英琦覺得這舞如何?”

阮英琦抬頭瞥了一眼,琴音裊裊,彩衣蹁躚。艾慕兒出生塞外,跳的卻是厲王朝的傳統(tǒng)舞蹈,婉約中透著股野性美,確實(shí)是不錯的。

他撿了幾句好聽的話贊美,哄得皇上和黎國王都龍顏大悅,袖子里的小人兒卻不服氣了,她一腳踢飛葡萄粒,搖頭晃腦道:“我也會跳,我跳給你看,你看我,莫看旁人。”

踏雪于是拎著衣衫在他的掌心里開始跳起來,扭腰、擺身、旋腿,動作混亂,姿勢僵硬,冷不丁還會被自己的衣擺絆個大跟頭,阮英琦忍笑忍得辛苦,頭垂得更低了。

他用指腹蹭了蹭踏雪的腦袋,正要小聲跟她說什么,卻聽黎國王突然道:“皇上,本王想替小女求個婚事?!?/p>

你究竟是在報誰的恩

阮世子風(fēng)流成性,游手好閑,誰也沒想到,黎國王竟是挑中了他,更令人沒想到的是,阮世子竟然當(dāng)場拒婚了。幸而艾慕兒公主從中斡旋,才不致惹得龍顏大怒。

所有人都抱著吃瓜的心態(tài)圍觀,只有阮英琦這個當(dāng)事人完全沒放在心上,反而讓他忐忑的是,踏雪的態(tài)度。

這夜回到府中,阮英琦索性借著酒勁兒表明了心跡,他問:“軟軟,你愿意嫁給我嗎?”

夜色剛剛好,氣氛剛剛好,阮英琦自覺她也是喜歡自己的,可是踏雪怔怔地看著他,竟然沉默半晌。他以為對方?jīng)]聽明白,放低了聲音誘哄道:“嫁給我,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爬我的床,你愿意嗎?”

“我……”踏雪垂下頭,捏著自己的衣角道,“你讓我想一晚,行嗎?”

阮英琦愣了,然后道:“行?!?/p>

半夜,一只黑白花的小奶貓熟門熟路地溜出阮王府,阮英琦起身,暗衛(wèi)從屋脊上躍下,稟報道:“世子,它又朝國師府的方向去了?!?/p>

阮英琦半張臉埋在陰影里,聲音如堅(jiān)冰利刃:“繼續(xù)說?!?/p>

“據(jù)查,國師在半年前救過一只貓,跟……跟它長得一模一樣。還有,那只暗鏢,是出自林甘之手,屬下懷疑,這是一招苦肉計(jì)?!?/p>

踏雪在府中只有跟自己單獨(dú)相處時才會變成人形,因此下人們都不知小世子的貓竟是只貓妖,只有極少數(shù)幾個心腹暗衛(wèi)知道她的身份,也都被阮英琦下令封了口。他其實(shí),一直都將她保護(hù)得很好。

揮退侍衛(wèi),阮英琦在房中坐了一夜。

黎明前,小奶貓?jiān)俅位氐绞雷痈?,敏感地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它用小腦袋小心翼翼地頂開房門,卻冷不丁對上一雙陰森的眼。

阮英琦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卻讓它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脊背上仿若被寒氣拂過,他問:“想好了嗎?”

這是問她要不要嫁給他吧,怎么有種“不答應(yīng)就殺了你”的錯覺?

踏雪恢復(fù)人身,眼睛里帶著些不安,她緊張道:“暫,暫時還不行,你能不能等等……”

話音未落,阮英琦驟然欺至身前,袍角卷起的寒風(fēng)刮過她的臉頰,她脖頸一緊,已被他大力掐住了喉嚨。他的眼睛里折射出紅色的光,像是一匹發(fā)瘋的獸。

“等什么,等你銷毀國師所有的罪證?”阮英琦的聲音里帶出一絲痛楚,“你從最開始被我救起,就是國師精心設(shè)計(jì)好的一場騙局吧?后來我去救人時中了暗算,朝廷派兵支援黎國的途中遭了埋伏,都是你泄的密,對吧?還有青禾……軟軟,你到底,是在報誰的恩呢?”

“說啊,只要你說,我就相信你?!?/p>

踏雪張了張嘴,良久卻只是道:“是我。”

萬念俱灰不過如是,阮英琦恨不得直接掐死她,可是在看見她眼角沁出的淚水時,手像被燙似的收了回。

我如此信任你,我如此愛你,你怎么能忍心騙我?軟軟,你對我,可曾有過半分真心?

阮英琦,我病了

那天,世子府的下人們看到,那只曾備受世子寵愛的小貓,被丟棄了。

它徘徊在世子府周圍,每天喵喵叫著,想要進(jìn)來,卻又不敢進(jìn)。

數(shù)日后,阮英琦奉命護(hù)送黎國王和艾慕兒公主出城,車隊(duì)行出十幾里,艾慕兒撩開車簾,突然“咦”了一聲:“英琦,那里好像有什么在追著車隊(duì)跑?!?/p>

阮英琦坐在馬上的腰背筆直地近乎僵硬,他聞言眉頭都不皺一下,冷淡道:“公主放心,不會有人傷害你?!?/p>

途中休息時,阮英琦避開人群,身子疲憊地倚在一根樹干上,淡淡地道:“出來吧?!?/p>

片刻,草叢里窸窸窣窣地探出一顆小腦袋,它怯怯地走了出來。

“喵?!彼嶂^,想要去蹭阮英琦的鞋面,他卻移開了腳,冷漠地看了它一眼。

但只一眼,他就調(diào)轉(zhuǎn)了視線,心臟倏地被揪緊。

小東西一路跑一路追,爪子都快被磨爛了。他不敢看它腳上的血,更不敢看它眼里的不可置信,他縮在袖子里的手指攥緊,聲音平靜道:“這副樣子做給誰看,又是苦肉計(jì)嗎?”

“不,不是?!毙|西急了,想要去抓他的衣擺,看到自己爪子上的血跡時又急忙收了回去,急得在他腳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你要去哪里?你要跟公主去黎國嗎?英琦,我病了,你留下來陪陪我好不好……”

“夠了!到現(xiàn)在你還要耍花招?”阮英琦近乎粗暴地低吼,“踏雪,我不是你的恩人,也受不起你的報恩,你走吧,從今往后不要再跟著我了?!?/p>

阮英琦說完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回了車隊(duì)。

踏雪愣愣地看著他,直到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再也看不見了,從眼睛里落下來一滴淚。

英琦,我真的病了,我好像,開始記不清你的樣子。

如果有一天我徹底忘記你,該怎么辦?

接下來的行程,小奶貓果然沒再跟著車隊(duì)跑,阮英琦心里松了口氣的同時,還有些說不清的煩躁。他自然不會去什么黎國,故意讓踏雪誤會,是想讓她心里難過……如果,她也在乎自己的話。

可是她有沒有難過他不知道,他自己反倒是快要被痛楚湮沒了。

其實(shí)他心里明了,無論踏雪對他做過什么,他都放不下了,只是,他太不甘心。

將黎國王護(hù)送出城后,阮英琦扭頭就掀了國師府,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國師通敵賣國,鐵證如山,一夕之間風(fēng)云變色,在大厲王朝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等一切塵埃落定,天空竟然飄起了雪花,阮英琦從書桌前抬起頭,看著那片雪花落地,問身旁侍候的小廝:“軟……門外的流浪貓喂了嗎,今日天冷,它……算了,我自己去看看吧?!?/p>

正要出門,門外有暗衛(wèi)低聲道:“世子爺,屬下有事稟報?!?/p>

等你記起我

“軟軟乖,馬上就好?!?/p>

阮英琦手忙腳亂地?fù)苤~刺,將挑好的魚肉全部盛進(jìn)小碗里,一手還得護(hù)著小奶貓,生怕它一不小心摔下地。小奶貓等得不耐煩了,反手一爪子撓在他的手背上,他也不惱,揉了把它的腦袋,將小碗推過去,看它幾乎把整個小腦袋都埋進(jìn)了碗里去,溫柔地道:“軟軟,慢些吃?!?/p>

立在旁邊的下人們噤若寒蟬,都覺得他們小世子,有些魔怔了。

那日,暗衛(wèi)揪出了一個國師府的細(xì)作。

據(jù)細(xì)作交代,踏雪的確是為了報答國師恩情才進(jìn)的王府,但她卻不知,那次被救也是國師設(shè)計(jì)好的。

妖類信奉因緣果報,國師讓她想辦法討得阮英琦的喜歡和信任,她起初照做了,也傳了幾次不太重要的消息,但是在那次阮英琦受傷后,她卻突然不肯聽話了。

她跑去國師府,只是為了讓他不要傷害阮英琦。

其后的消息,以及青禾的死,都是這個細(xì)作做的。隨后林甘的出現(xiàn),一是為了引起阮英琦對她的猜忌,從而轉(zhuǎn)移視線,掩護(hù)了真正的細(xì)作;二是為了控制踏雪。

林甘射出的那枚暗鏢,對普通人來說其實(shí)不算什么,但對于妖來說,卻是傷害極大。從那之后,踏雪能維持人身的時間越來越短,她的法力在不斷地消散,變成掌心人,并非她多了新技能,而是法力不濟(jì)的緣故,只是她裝得太好,阮英琦竟從未懷疑過。

國師是在逼她就范,也是在懲罰她。

皇上設(shè)宴那天,踏雪最后一次去了國師府,那個時侯她已經(jīng)意識到了是國師的手段,她想要拿回解藥,想要正正常常地嫁給阮英琦,然而雙方并沒有談攏。

聽完細(xì)作的一番陳述,阮英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府,又怎么抱回那只小奶貓的,可那個時候,小奶貓已經(jīng)不認(rèn)識他了,任憑他如何撕心裂肺地叫著軟軟,回應(yīng)他的都只有驚恐的尖叫和談不上鋒利的爪牙。

他后悔,他后悔地肝腸寸斷,可是已經(jīng)晚了。

阮英琦看著埋頭在小碗里吃得心滿意足的小家伙,忽然想起最初見她化成人形的那次。那時她從水中冒出頭,烏發(fā)如瀑散在水面上,經(jīng)瑩的水珠自臉頰上滾落,唇紅齒白,眉目如畫,她側(cè)了側(cè)頭,露出顆淺淺的酒窩,朝他盈盈一笑,她喊他:“英琦?!?/p>

那一眼,已然動了情。

他想起踏雪磨爛了爪子追著他跑出城的那日,她說,英琦,我病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她那么驚慌,她那么無助,她只是想要蹭蹭他的鞋子,而他,卻殘忍地移開了腳,他可笑地以為,那只是一場苦肉計(jì)。

那一次,他沒有信她,從此追悔莫及。

小奶貓“喵嗚”一聲從碗里抬起腦袋,阮英琦擦了擦它油兮兮的胡須,抱著它起身離坐。

軟軟,我愿用余生等你,等你重新記起我,等你重新對我喊:“英琦,你回來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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