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功雪 鐘曉云

重慶市婦幼保健院新生兒科，重慶 401120

免疫為一種生理功能，依靠此功能可以區(qū)分自己與非己，并破壞和排斥進入人體的抗原物質，人體免疫功能的首要作用是抵抗外界微生物對機體的進攻，近來，免疫系統(tǒng)的另一項功能-維持機體和器官的穩(wěn)態(tài)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在免疫系統(tǒng)中，F(xiàn)oxp3+CD4+ 調節(jié)性T 細胞（Regulatory T cell，Treg）在機體免疫穩(wěn)態(tài)的調節(jié)中起到重要作用，其為CD4+T 細胞的心的亞群，在其分化、發(fā)育及功能發(fā)揮中占據(jù)重要的作用，并會受到Th1 及Th2 型效應細胞、自身分泌產(chǎn)生細胞因子等調節(jié)，并參與到自身免疫性疾病，感染疾病、腫瘤疾病的發(fā)生與發(fā)展中[1-3]。Treg 在絕大多數(shù)免疫反應-過敏、自身免疫、炎癥反應以及腫瘤中均起到重要的調節(jié)作用。Treg 細胞功能具有組織特異性，其在腸道固有層中的功能尤為復雜，本文就腸道Treg 細胞組成及功能進行綜述。

1 結腸組織結構

在人體內(nèi)，結腸的主要功能是從消化道的代謝產(chǎn)物中重新收水分及礦物質，并合成維生素K、B12、硫胺素以及核黃素等。事實上，結腸是人體器官中含有微生物種類最多、總量最大的器官。結腸的組織結構包括：（1）內(nèi)腔-微生物寄居地；（2）黏膜層-局部免疫反應所在地；（3）黏膜下層-為一層致密結締組織，可以修復組織損傷并含有大量副交感神經(jīng)；（4）平滑肌層-主要功能是保障腸道收縮與舒張；（5）漿膜層-為一層較薄的纖維組織，將腸道與腹膜隔開。

2 腸道黏膜層組成結構

腸道黏膜層由內(nèi)向外分為三層：上皮層、固有層以及黏膜肌層[4]。上皮層是抵抗微生物入侵的第一道屏障，它在小腸的免疫感應方面起著決定性作用，提供抗原提呈機制[5]。其屏障功能主要有賴于少量潘氏細胞分泌的抗菌肽、杯狀細胞分泌的黏液保護層以及其細胞表面上的模式受體-主要是Toll樣受體與NOD 樣受體。上皮層與固有層均有組織特異性的天然及適應性免疫細胞：如腸道特異性的吞噬細胞，其可以沿著腸道淋巴結呈遞抗原；天然淋巴樣細胞，尤其是分泌IFN-γ 的ILC1 細胞；分泌IgA2 的漿細胞；少量的CD8αα+細胞；各種效應CD8αβ+ T 與CD4+T 細胞（主要是Th1 以及Th17 細胞）。最近有研究報道這些細胞有著極強的遷移能力[6-7]。

腸道黏膜免疫系統(tǒng)的復雜性和龐大性說明腸道黏膜免疫系統(tǒng)必有強大的功能。這套免疫系統(tǒng)要保護腸道免受潛在致病菌及一些代謝產(chǎn)物對腸道的侵犯、促進腸道共生菌的定植并保障必需營養(yǎng)素的吸收。因此，腸道免疫系統(tǒng)與腸道微生物之間必須有一套復雜而有效的對話系統(tǒng)來保證腸道穩(wěn)態(tài)的維持[8]，而在這其中，腸道Treg 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3 腸道調節(jié)性T細胞的組成

動物研究表明，相較于完全無菌小鼠，SPF小鼠結腸固有層中有著大量Treg，根據(jù)喂養(yǎng)條件的不同，腸道Treg 占CD4+T 細胞比例波動在15%～40%[9-10]。腸道Treg 分為兩類：一類是在胸腺生成的tTreg，其特征是表達轉錄因子Gata3 以及Helios；另一類則是在外周由Foxp3-CD4+T 細胞分化而來，又稱之為pTreg，其特征是表達RORγt 受體，幾乎不表達Helios[11]。在外周，現(xiàn)在區(qū)分tTreg 和pTreg 的主要分子標志之一是Helios 的表達，Helios 高表達的Treg 細胞被認為是tTreg[12]。盡管這兩類細胞表型、來源均有差異，但研究中往往將他們作為一個整體細胞類型來研究[13-15]。腸道中RORγt+ Tregs 與RORγt- Tregs相較，有著數(shù)百種不同的轉錄因子。令人感興趣的是，RORγt 也是腸道中的主要效應T 細胞-Th17細胞的標志性轉錄因子，這說明在RORγt+Tregs細胞中，RORγt 的功能可能僅僅部分表達。例如，盡管在RORγt+ Tregs 細胞中，RORγt 轉錄了表達IL-17A 的相關基因，但是事實上RORγt+ Tregs細胞并未產(chǎn)生IL-17A。在RORγt-Tregs 細胞中，Gata3 轉錄因子高表達。Gata3 的高表達一方面促進了Foxp3 的表達；另一方面，則通過促進St2 的表達增強了IL-33 依賴的基因如Areg，Klrg1 以及Il1rl1 等基因的表達。腸道Foxp3+CD4+ T 細胞表面的TCR 受體能夠特異性的與腸道中的糞菌提取物或者分離出的腸道細菌反應[16-17]。目前有爭議的是，部分研究者發(fā)現(xiàn)腸道Foxp3+CD4+T 細胞表面的TCR 受體的組庫與胸腺Foxp3+CD4+ T 細胞表面的TCR 受體的組庫較為一致；而另有研究則認為現(xiàn)腸道Foxp3+CD4+T 細胞表面的TCR 受體的組庫與外周Foxp3+CD4+T 細胞表面的TCR 受體的組庫較為一致[16-17]。

4 腸道調節(jié)性T細胞的調控因子

在腸道內(nèi)，腸道菌群對于腸道Foxp3+CD4+Treg細胞調控起著主要作用。腸道Treg 表面TCR 受體可以識別腸道細菌的抗原[16-17]。運用廣譜抗生素處理小鼠或者是無菌小鼠的腸道Treg 細胞數(shù)量明顯減少[9-10]。響應腸道細菌的Treg 主要亞群是RORγt+Helioslo-/lowTreg 亞群[9-10，13-15]。最早發(fā)現(xiàn)能誘導Helioslo-/lowTreg 細胞亞群表達的細菌是梭菌屬[10，18]，而后不少細菌都被報道具有誘導Treg 表達的作用[14，19]。幾個不同的研究團隊還報道腸道短鏈脂肪酸，包括乙酸、丙酸以及丁酸可以誘導腸道Treg 細胞表達，其可能機制Foxp3 基因組蛋白乙?；痆13，18，20-22]。其余被報道具有誘導腸道Treg 細胞的因子還有TGFβ[10，18]、IL-6、IL-23 以及視黃酸產(chǎn)生的vitamin A[13]。

在抗生素處理的小鼠或者無菌小鼠中，腸道Treg 細胞并未完全消失。相較而言，Gata3+Helios+Treg 細胞受到腸道菌群影響相對較小，主要是受IL-33 的調控。在腸道里大約有50%～70%左右的Treg 會表達St2，而且表達St2的絕大多數(shù)Treg 細胞都共表達Gata3。而無論是體內(nèi)試驗還是體外試驗都表明IL-33 可以誘導Treg細胞表達增加，其可能機制包括誘導Gata3 的磷酸化，或者被募集到Foxp3 啟動子區(qū)域與RNA 聚合酶結合從而促進Foxp3 表達。另外一種細胞因子IL-23 則能夠抑制IL-10 對Treg 的促進作用[23]。

5 腸道調節(jié)性T細胞的功能

在腸道內(nèi)機體免疫系統(tǒng)一方面要識別并殺傷有害致病菌，另一方面又要能讓腸道益生菌生存，這就導致機體免疫系統(tǒng)必然有著極其精密而復雜的機制。腸道Treg 細胞在這種免疫機制中起著重要調控作用，包括對正常寄生菌的免疫耐受以及對腸道病原菌的殺滅作用。腸道Treg 細胞對腸道，尤其是腸道固有層免疫細胞有重要的調節(jié)作用，例如抗原提呈細胞[13]、B 細胞、漿細胞等[24-25]。同時，Treg 細胞還調控腸道固有層CD4+以及CD8+T 效應細胞，最近有研究發(fā)現(xiàn)在外周淋巴細胞中有腸道Treg 細胞，說明腸道Treg 在腸道外也可能發(fā)揮著作用[10，26]。

由于轉錄因子不同，腸道Treg 兩個亞群RORγt+Helioslo/-以及Gata3+Helios+Treg 細胞也有著不同功能。一般認為，RORγt+Helioslo/-Treg 細胞更多的發(fā)揮炎癥抑制作用而Gata3+Helios+Treg 細胞更多參與修復[11]。RORγt+Helioslo/-Treg 細胞能夠抑制效應細胞，但是其在2 型炎癥反應中的作用存在爭議[14-15，27]。另外，Gata3+Helios+Treg 細胞可以通過表達IL-33 及Areg 參與組織修復[23]；同時也有課題組報道缺乏Gata3 以及St2 的Treg 細胞其炎癥抑制能力減弱，但具體機制尚不清楚[23，28]。

6 結語

目前，腸道Treg 細胞由于其在腸道免疫中的關鍵調節(jié)作用而受到關注，其內(nèi)在調節(jié)及與外界菌群關聯(lián)的更多機制還有待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