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紫冰
(一)
我們看到的繁星閃爍,
我們看到的璀璨火光,
很多都已不在世上,
或者說不在我們的世上。
煙火漫天時,剎那間世間仿佛已然了斷,而這夜依舊沉重,那山仍有高處……
世界沒有悲劇和喜劇之分,如果你沉浸在別人言語之中迷失了自己那就是悲劇;如果你能不忘初心超然灑脫走出窘境那就是喜劇。
昨天在湖南省文化館,曹雋平先生說“白落梅的新書寄了三本過來”,說話間遞了一本給我?!瓣懶÷俊蔽沂莻€俗人也難免受了先入為主的觀念,認為陸小曼太過胭脂俗粉,紅塵氣息過濃。提到陸小曼大抵都會想到林徽因吧,我也一樣,家里林徽因的《人間四月天》鉑金精裝版本還在客廳沙發(fā)伸手可得處?!瓣懶÷c林徽因各有千秋,不同的才情,只是她多數(shù)時候是被后人抹黑,這本可以讀讀!”曹雋平說。
午飯后我就去了高鐵站,高鐵上只是粗翻,帶著對這位傾世紅顏深深的誤解和朋友贈書之情。我承認白落梅的文字很美,畢竟CCTV-3播出的文章有四十多篇都是她的。鄰座的先生借了白落梅的書只是隨便翻翻,便置于桌上,卻認真地看曹老師主編的《藝術中國》。
臨下車他把書還我,說道:“的確好書?!辈芾蠋熧洉茁涿窌?、已淺嗜美句加之鄰座的好評讓我覺得應該抽時間好好品品才行,這個端午,我一整天沉浸于陸小曼的世界。
閱罷,不得不承認,我不但喜歡陸小曼的才情,也佩服她的灑脫與敢愛敢恨??晌耶吘共皇撬谋舶瓨芬沧屛疑怀鋈缱髡吣前銘z憫偏愛。
白色身體,黑色靈魂,在空空如也的地方吟唱,只是一首毫無意義的歌謠。
我依然有我的追求與隨性,一如我隨風追逐的日子,不會在意飛過時身邊建筑物的感受,我有我方向也有我伙伴,足以。
在前進的路上,一邊沉淀一邊吐納,好的壞的,冷暖自知。
光是一種擾亂人心的存在,而影也像雨一樣是讓很多人恨又讓很多人愛的東西。
他人于我,我于他人,像命運與時間:命運撥動時間,時間反映命運。
迷途無返。
(二)
我獨個兒一個人生活了那么久,一肩膀撐住了許多的事,好的壞的總是自己應付,從來不曾真的崩潰瓦解,不是因為自己有什么背景有什么強大,而是每一次負重穿越時的不可回頭讓我明白:如果不能在天黑時到達營地,就可能會遇到無數(shù)未知的野獸和危險,以及包圍在身邊的巨大的黑暗。背包里的車鑰匙、銀行卡里的數(shù)目、柜子里的學歷證書,甚至幾百里的家人和一同出發(fā)的隊友……都無濟于事。
在叢林里,我不過是個連蚊子或者螞蟻都能奪去性命的肉體,隨便一條蛇咬上一口,再過一些年后風沙侵蝕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雖然這與一口被老虎獅子吞了除了疼痛時間不同之外,并無二同,但結果都一樣,非自然死亡。
我貪這城市的燈火迷離和殘酷競爭,也戀那山間皚皚白雪和百里寂靜;白天大廈間穿梭忙碌,夜晚泡壺茶陽臺上看中環(huán)的車水馬龍,我那么充實又那么孤獨。
住過許多奢華酒店,被當客人尊崇;也過睡林間帳篷,夜聽蟲鳴。喜歡北京PARK HYATT正對長安街那一面房間的陽臺,過去住時常常白天忙完,夜里干脆在陽臺上坐一夜,手機開啟自動勿擾模式,我也不拿在手里,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回,就那樣坐著,一宿。
天亮時洗個澡吹干頭發(fā)換了襯衣便就出發(fā)。喜歡東海那一次孤單探險,衛(wèi)星定位都找不到,路上發(fā)現(xiàn)了蛇,火速將它打暈,纏繞在一根棍子上扛回去給同伴燉了湯,自己卻一口不嘗。
夜晚帳篷扎在海邊高地,打開帳篷頂上一層,我能聞到泥土混合了青草雜樹野植以及海風的天香,每用力呼吸一口,都感覺自己輕了一克,像氣泡一樣,星光閃爍下輕飄在草尖之上,再嘭的一聲把自己戳破,聽到身上每一個細胞咯咯的笑聲,配樂應是卡農(nóng)。
國內(nèi)的小龍蝦我不吃,國外的也一樣??晌蚁矚g這亂市的顏色和鬧哄哄,喜歡看人們或急或慢的身影,感受自己像塵埃般的微不足道。
我偏愛那些人們認為純潔無用的東西,迷戀那似有若無的美,自由、散漫、灑脫、不羈??v使萬人說罵,那又如何?說好也罷不好也罷,又都如何?
匆匆也不過是一生。我生活在妙不可言的等待中,等待隨便哪一種未來。
(三)
戶外和攝影都是鴉片,我玩的時間不多,但曾經(jīng)也被蝎子蜇到整個手臂胳膊圓滾;被蜜蜂蜇到手背,當時要是把手拿去充當熊掌估計也有人會信;被蛇咬到左腳踝,不一會兒腿開始腫脹無力,拿了橡皮筋繃緊膝蓋以下,把蛇打死用刀切開,用蛇汁擦傷口幾個小時后才緩過來。
在媽媽的責罵聲中,隔了好幾年再沒這么出去過,假期成了全家人的旅行,我就是個司機兼保鏢和向導,附帶做全家人秘書工作。制計劃,定酒店,查景點路線,明明住在很好的酒店,可假期結束,我卻比假前還累,有時一睡兩天不醒。
有朋友一直邀我一起玩戶外,說難了可以走簡單點的路線,我卻回道:又累又曬又無好酒店,有時別說好酒店了,甚至旅店都沒有,有什么好去。直到去年硬被朋友拉著出去了一次,朋友們都認為我是第一次玩戶外,擔心我掉隊,卻沒想到我最后成了領隊,下山玩起了超過七十度的斜坡沖刺。因為抄近路,我成了最早一批下山的人之一。
第二天的神仙洞,只有一條可容雙腳并立的小路,一邊是濕黏的紅土,一邊是深不見底(連燈光都打不到底)的幽谷,但卻可以清晰地聽到流水聲,丟塊石頭下去,都要十幾秒才聽到落水的聲音,中途還回聲不斷。有已經(jīng)過去的男生,會和最后押隊一起打著手電讓隊友依次經(jīng)過,可就這樣我在幾個朋友的擔心中玩起了穿越?;爻虝r,一個男生說害怕,我告訴他,退后,姐給你表演一個飄過,我也真的是飄過了,還玩了三次。
第一次玩戶外后,回程的確覺得累,第二天要上班,自己就堅持開車,堅持走路。到晚上泡個熱水澡也算享受了,之后就又一直念念叨叨想再出去。直到這次端午三天的假期,我又跑出去了,島上遇到蛇,我忙著拿相機抓拍,結果讓它跑掉了。隊友釣了魚,挖了蘑菇,還有味道極美的野花椒、野韭菜,再加上他們帶上島來的食材,巧的是我們有很會做飯的大廚,自是飽餐一頓。凌晨三點多的環(huán)島之行,其他人都在睡覺,我們四個人出發(fā),其中一個跟我一樣是為了拍日出,另外還有兩個,一個戶外經(jīng)驗很足的算是保鏢,另一個是用手機拍照,他是一位參加過很多鐵人項目比賽的健將,四點不到被我站在帳篷外喊醒后,我們先出發(fā)他隨后趕上的。下午島上下了大雨,半天就那么廢了,起碼少走了二十公里,回來后到現(xiàn)在仍然覺得少了點什么。
戶外是自虐,可哪種鴉片不是讓人在自虐中上癮?每一次的艱苦條件都在錘煉我堅毅的性格和不羈的靈魂,我在期待下一次的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