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認罪認罰案件檢察機關主導責任的域外鏡鑒

2019-01-27 04:29恒/文
中國檢察官 2019年17期
關鍵詞:量刑檢察官裁判

● 趙 恒/文

2018 年《刑事訴訟法》將“認罪認罰從寬”確定為一項基本原則,標志著具有中國特色的刑事案件多層次訴訟體系逐漸成型。與之相應地,檢察機關的訴訟權能逐漸衍生出新的內涵,即在認罪認罰案件中的主導地位。目前來看,檢察機關的主導作用以程序選擇、量刑建議和不起訴為依托,集中體現在具結協(xié)商、量刑建議等方面。對此,最高人民檢察院張軍檢察長多次強調,檢察機關應當全面落實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積極承擔主導責任、發(fā)揮主導作用,凸顯檢察官的“準法官”地位。這反映出認罪認罰從寬制度促使檢察機關獲得了更廣泛的自由裁量權,以便于其實質性地決定案件處理結果,在一定程度上會直接影響傳統(tǒng)的訴訟構造形態(tài)。其實,放眼國際社會,這種檢察權能的變化符合域外刑事檢察制度演變發(fā)展的趨勢。以認罪答辯、辯訴交易為代表的協(xié)商分流機制確實帶來了諸多變化。其中,極為顯著的變化之一便是檢察(裁量)權的擴張。在兩大法系,這都是一個較為普遍的現象。對于此類情況,國外學者們將其概括為“檢察權裁判”(Prosecutorial Adjudication),旨在描述檢察官在認罪協(xié)商、審前處置、刑罰建議、約束法官定罪量刑權力等方面的地位??傮w來看,認識、理解“檢察權裁判”現象,有助于我們深刻把握檢察機關承擔主導責任的新時代內涵。

一、“檢察權裁判”的提出與充實

“檢察權裁判”一詞由“檢察權”(prosecutorial)和“裁判”(adjudication)組成,又可稱為“檢察權裁決”。它描述的是檢察官行使裁判權的最新現象。作為一位杰出的學者和美國聯邦法官,杰勒德·林奇(Gerard Lynch)被認為是首位提出“檢察權裁判”概念的人。他第一次使用此概念從檢察職權的角度解讀美國的辯訴交易,并反駁以下頗為傳統(tǒng)的假設,即對抗制程序只能圍繞法院審判展開。[1]簡言之,在辯訴交易中,“是檢察官——而不是法官或者陪審團——作為事實的核心裁判者(同樣,檢察官取代法官成為解決大部分法律爭議和科處刑期的裁決者)。被告人及其辯護律師不在法庭上向法官陳述辯護意見,而是向檢察官陳述,檢察官……決定針對被告人的哪一項指控是成立的……檢察官決定應該向被告人科處什么刑罰,來獲取他的有罪答辯”。[2]考慮到美國檢察官享有廣泛的裁量權,與其說“檢察權裁判”是一個明確、嚴謹的概念界定,倒不如說是針對實務現象的初步描述——控辯雙方達成了關于審判交易(trial bargaining)的共識。[3]如此看來,杰勒德·林奇較精準地概括出檢察官在辯訴交易活動中的新角色。后來,美國的其他學者繼續(xù)以“檢察權裁判”為視角檢討辯訴交易。其中,代表學者有馬克西姆·蘭格(Máximo Langer)、艾伯特·阿爾舒勒(Albert Alschuler)。馬克西姆·蘭格提出應當區(qū)分認罪案件中辯訴交易的類型,一類是由檢察官直接做出的對事實的單方面裁決,另一類是由檢察官和被追訴人共同決定的對事實的雙邊裁決。[4]他認為,“裁判者”是指在事實上決定有罪抑或無罪以及何種罪行及其法律后果的主體。艾伯特·阿爾舒勒更具體地劃分出檢察官為獲取有罪答辯而扮演四種角色:行政官、律師、法官、立法者。[5]

在這一時期,美國學者討論“檢察權裁判”,都是圍繞辯訴交易制度展開的。他們關注的是檢察官通過向被追訴人及其辯護律師提出認罪協(xié)商建議所形成的主導地位。

二、“檢察權裁判”的豐富與發(fā)展

盡管馬克西姆·蘭格認為“檢察權裁判”只存在于當事人主義訴訟模式國家,但一些歐洲學者提出異議。代表學者是艾瑞克·盧拉(Erik Luna)、瑪麗安·韋德(Marianne Wade)等人。他們指出,通過認罪案件處理機制快速處理大量刑事案件的做法已經成為世界性的共同趨勢,而“檢察權裁判”現象指的是一種功能性的而非正式的審判概念,它同樣存在于歐洲大陸法系國家,與其說美國檢察官越來越像歐洲的司法官,倒不如說歐洲檢察官越來越像美國同行那般擁有了直接裁斷事實、決定案件結果的權力。[6]認罪協(xié)商程序抑或處罰令莫不如此。以處罰令為例,雖然法律規(guī)定檢察官要遵守法院的裁判,但是,法官十分依賴檢察官提供的信息,而法官拒絕檢察官提出適用處罰令之申請的情形是極為罕見的,可以說,處罰令已經成為檢察主導的案件處理方式。[7]

因此,檢察權裁判不是美國獨有的情形,大陸法系國家也具備了檢察權裁判的特點。[8]在歐洲,檢察官除了適用處罰令、認罪協(xié)商制度,還可以借助微罪不起訴、附條件不起訴等方式終止訴訟。這些都是起訴便宜主義影響下檢察官享有裁量權的制度形式。形式多樣的“法庭外處理機制”(the Settlements Out of Court)一般以同意或者認罪為核心。例如,在德國,每年犯罪案件總量中輕罪案件占比超過85%,只有6%的罪犯被法庭判處超過1 年監(jiān)禁的刑罰,檢察官行使自由裁量權影響了德國超過90%的刑事案件的處理,只有12%的案件是通過審判程序在法院裁決的。[9]法官如果同意適用刑事處罰令程序,一般會在檢察建議的范圍內做出裁判,否則,法官將決定適用其他程序。

考慮到輕微犯罪案件數量占全部犯罪案件數量的很大比例,檢察官不僅僅是形式上“法官之前的法官”,還可以發(fā)揮實質作用并指引“司法之手”簽署刑罰命令,使得被認定為有罪的被追訴人盡快受到合適的制裁。[10]檢察官成為“法官之前的法官”,主要依賴“檢察量刑”和“通過交易進行量刑”:前者是指檢察權的“中間地帶”,檢察官能夠直接決定某些懲罰措施,如罰金、社區(qū)服務等,從僅是“門衛(wèi)”的角色提升至“準司法官”的角色;后者是指法定主體針對定罪量刑結果展開的協(xié)商活動,這種現代意義的裁判協(xié)商現象進一步加強了檢察官的準司法官地位。[11]又如,法國于2004 年正式引入“被告人認罪下的出庭程序”,使得檢察官在保持對絕大多數案件行使偵查領導權的同時,又獲得了對更多案件進行最終司法處理的決定權,從而產生的后果是,檢察官實施的一系列行為所產生的決定性作用從預先審判(prejudgment)變成了正式審判(judgment),尤其是在認罪協(xié)商中,檢察官實際上成了準量刑官。[12]整體來看,在這些國家,檢察官被期待針對被追訴人是否有罪出具意見,乃至決定合適的懲罰,而在辦案數量的重壓之下,法官通常很難質疑檢察官的決定。[13]由此,刑事司法體系越來越多地依賴審前協(xié)商,相應的結果是檢察裁量活動成為整個訴訟程序的中心環(huán)節(jié)(center stage)。[14]

三、“檢察權裁判”的成因與影響

英美法系的辯訴交易以及大陸法系的認罪協(xié)商、處罰令等刑事案件快速處理機制,大都以被追訴人認罪為前提。越來越多的國家一致選擇這種方案,無不是為了盡快解決“案多人少”這一世界性難題。審前分流的改革思路要求檢察官發(fā)揮越來越多的篩選與處理職責,為檢察權的擴張創(chuàng)造了機遇??梢?,“檢察權裁判”描述的是跨越司法傳統(tǒng)隔閡的檢察裁量權擴張的現象。隨著相關改革方案落地生根,人們驚訝地發(fā)現,形式多樣的認罪案件快速處理機制竟然在悄然改變著傳統(tǒng)的刑事訴訟權力分配格局。

就其成因而言,首先,有限的司法資源與日漸增多案件數量之間的矛盾,是“檢察權裁判”產生的現實誘因。隨著刑罰圈不斷擴大,犯罪案件數量呈逐年激增態(tài)勢,人們不得不選擇拓寬起訴裁量主義的適用范圍或者取消對認罪答辯(辯訴交易)的某些限制。但很顯然,無論是哪一種方案都會直接或者間接地提升檢察權的地位并擴張檢察權力的影響范圍。其次,恢復性司法等理念的滲透。人們逐漸意識到以嚴厲制裁為導向的傳統(tǒng)刑罰理念的危害,警惕刑罰濫用帶來的消極后果。當嚴刑峻法很難解決社會犯罪問題的時候,人們更加強調非犯罪化、輕刑化的刑事政策,尤其是針對簡單輕微犯罪案件,現代社會傾向于使用較輕緩的方式引導犯罪人接受改造。面對越發(fā)龐大的監(jiān)獄服刑人員數量,從刑事政策角度出發(fā)促使刑罰制裁觀念的轉變,并擴大適用非監(jiān)禁刑,是部分國家完善刑罰執(zhí)行體系的重要策略。在此過程中,檢察官通過與被追訴人達成交易,減少待進入監(jiān)獄服刑的人員數量,緩解監(jiān)獄執(zhí)行刑罰的壓力。最后,以認罪為前提的多種快速處理機制逐漸成型,為檢察官提供了豐富多樣的選擇方式,這促使檢察機關采取多元化方式處理認罪案件,在一定程度上替代了法院的正式審判。

就其影響而言,得益于“檢察權裁判”,檢察官可以靈活地選擇最佳的程序來解決手頭上的案件,不僅節(jié)約了審前分流的時間和資源,而且有利于節(jié)約審判時間和費用。在立法層面,保證檢察官的審前處置決定或者量刑建議獲得更強有力的法定效力,也是順應刑事訴訟程序簡化目標的應然結果。而且,除了盡快懲罰犯罪,國家還會調動被追訴人賠償被害人的積極性,填補犯罪行為造成的損害,契合非犯罪化和輕刑化的發(fā)展趨向。此外,這種現象凸顯被追訴人自愿選擇有罪答辯的重要性,換言之,“檢察權裁判”還會提升辯方的訴訟地位。

同時,檢察自由裁量權的擴大也會帶來某些風險。為此,不少國家都在探索對檢察權進行合理限制的方案,集中表現為:第一,凸顯檢察官的特定義務,例如,告知認罪答辯、協(xié)商活動的法律后果,證據披露或者證據開示,為律師進行實質幫助提供必要條件,以及書面記錄相應活動等等,實現協(xié)商活動的公開、透明,并確保事后審查的有效性。第二,引入必要的審查、核實機制,部分國家允許法官參與控辯協(xié)商活動,部分國家強調法官的核實職責,即使被追訴人主動認罪,法官的這一義務也不能被免除。第三,增加快速處理訴訟機制的多樣性,劃定其合理的適用條件與流程,在拓展檢察裁量權內容的同時,也相應地限制了其實踐范圍。第四,以量刑為切入點,制定與檢察官裁量權相關的量刑指南或者量刑規(guī)則,例如,英國2017 年的《認罪答辯量刑減輕指南》、德國的禁止量刑剪刀差條款,等等。第五,必要的司法救濟,有的國家會規(guī)定被追訴人可以提出上訴的法定情形,有的國家會允許不服檢察決定的被追訴人向法院提出異議。

四、“檢察權裁判”理論的初步啟示

回歸至我國,審視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立法與實務樣態(tài),我們可以認為,檢察機關通過主導這一制度改革,在實質性地終結案件等方面擁有新的權力內容,促使訴訟重心逐漸發(fā)生前移之勢。在審前分流與審判分流的雙重目標指引下,審判中心主義的實現必須輔之豐富的案件分流途徑。準確把握檢察機關“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中發(fā)揮主導責任”的理論內涵,實際上是認識我國刑事司法領域“檢察權裁判”的萌芽,也是認識司法權力演進的新配置形態(tài)。結合域外實踐與經驗,理解“檢察機關主導責任”,應當注重以下問題:

第一,檢察機關承擔主導責任的直接致因是繁簡分流機制的發(fā)展,深層致因是司法資源與辦案負擔之間愈發(fā)緊張的矛盾關系。針對輕罪案件不斷激增的狀況,檢察機關不僅嚴格行使起訴職權,提高審前分流水平,而且通過與被追訴人達成具結協(xié)議的方式,提升審判分流質量。由此,檢察機關綜合發(fā)揮起訴與裁量的訴訟權能,有效地破解“案多人少”司法難題。

第二,檢察機關承擔主導責任的典型領域之一即認罪認罰案件辦理過程。深受合作性司法理念的影響,檢察機關以被追訴人有罪答辯為前提,通過行使不起訴權、量刑建議權、程序選擇權等權力,有針對性地選擇最合適的處理方式,達到公正、有效地解決案件的目的。其中,特別是應當明確量刑建議的法律效力,肯定其在實質解決定罪量刑爭議方面的特殊價值,平衡司法權力在定罪量刑方面的配置關系,推進檢察權與審判權的新型互動形態(tài)的發(fā)展。

第三,檢察機關承擔主導責任,其體現形式是多種多樣的。目前我國已經有認罪認罰量刑建議、不起訴、刑事和解等形式。未來一段時期,在明確量刑建議對于控辯審三方主體的法定拘束效力的同時,我國還可以探索更加多元的制度形態(tài),比如,允許速裁程序書面審,擴大相對不起訴、附條件不起訴的適用范圍,以及增設非刑罰性質的替代處罰方式,等等。

第四,檢察機關承擔主導責任,集中在審查起訴階段,并延伸至偵查階段和審判階段。通過認罪認罰具結行為,檢察機關與被追訴人就定罪量刑問題達成一致意見,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法律適用糾紛,使得相應案件屬于無爭議案件。這種訴訟活動本質上屬于爭議裁決活動。遵循正當程序的合法性要求,審查起訴工作應當按照準司法化改造的思路,旨在克服認罪答辯活動及其結果形成過程的形式化、封閉化、行政化弊端,既要從控方單向聽取辯方意見轉向控辯雙方進行有效互動協(xié)商,也要適當擴大參與協(xié)商具結的主體范圍。由此,檢察機關以具結協(xié)議為基礎,既可以依法適用不起訴制度,完成審前階段的終局性分流,亦可以提出量刑建議,限定法官審查與裁判范圍,實現審判階段的層次性分流。

第五,檢察機關承擔主導責任,需要健全檢察權運行的監(jiān)督規(guī)則,以及相應的配套制度。比如,以司法責任制、量刑指南為主的內部制約,以公眾參與、司法公開為主的外部制約等等。

注釋:

[1] See Erik Luna, Marianne Wade. Prosecutors as Judges. Washington and Lee Law Review, Vol.67, No.4 (2010), p.1423-1424.

[2] Gerard E. Lynch. Screening versus Plea Bargaining: Exactly What Are We Trading off?, Stanford Law Review, Vol. 55, No. 4 (2003), p. 1399-1408.

[3] See Gregory M. Gilchrist. Trial Bargaining. Iowa Law Review,Vol.101,No.2(2016),p.609-656.

[4] See Máximo Langer. Rethinking Plea Bargaining: The Practice and Reform of Prosecutorial Adjudication in American Criminal Procedure. American Journal of Criminal Law,Vol.33,No.3 (2006),p.223-299.

[5] See Albert W. Alschuler. The Prosecutor's Role in Plea Bargaining.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Law Review. Vol.36, No.1 (1968), p.51-57.

[6]同前注 [1],p.1427.

[7] See J?rn-Martin Jehle, Paul Smit, Josef Zila. The Public Prosecutor as Key-Player: Prosecutorial Case-Ending Decisions. European Journal on Criminal Policy and Research.Vol.14,No.2 (2008),p.168.

[8] 同前注 [1], p.1486-1496.

[9] 參見[美]艾瑞克·盧拉、瑪麗安·L.韋德:《跨國視角下的檢察官》,楊先德譯,法律出版社2016 年版,第30 頁。

[10] 同前注 [1], p.1428-1429.

[11] 參見[德]托馬斯·魏根特:《檢察官作用之比較研究》,張萬順譯,《中國刑事法雜志》2013 年第12 期。

[12] 參見[英]杰奎琳·霍奇森:《法國認罪程序帶來的檢察官職能演變》,俞亮譯,《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3 年第3 期。

[13] See J?rg-Martin Jehle, Marianne Wade. Coping with Overloaded Criminal Justice Systems: The Rise of Prosecutorial Power Across Europe. Springer,2006,p.80.

[14] See William T. Pizzi. Understanding Prosecutorial Discre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The Limits of Comparative Criminal Procedure as an Instrument of Reform. Ohio State Law Journal,Vol.54,No.5(1993),p.1373.

猜你喜歡
量刑檢察官裁判
刑事程序法向度的量刑規(guī)范化研究
“檢察官讓我重獲自由”
法律裁判中的比較推理
清代刑事裁判中的“從重”
論自首在量刑中的適用
論配偶暴力中受虐婦女殺夫案的量刑
挽救『小男子漢』的檢察官
泗水县| 固镇县| 西吉县| 盐城市| 肥乡县| 泸西县| 浙江省| 库尔勒市| 卫辉市| 林口县| 芦山县| 乐亭县| 广元市| 葵青区| 霍林郭勒市| 刚察县| 金华市| 铜山县| 榆树市| 翼城县| 徐水县| 姚安县| 长寿区| 永丰县| 泰宁县| 南开区| 仁怀市| 桂阳县| 南京市| 巴林右旗| 富源县| 保德县| 泸定县| 中超| 涞水县| 临朐县| 云阳县| 阿克苏市| 游戏| 津南区| 景洪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