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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通儒陜北黨史資料概述

2019-02-19 14:31魏建國
延安文學 2019年1期
關鍵詞:西北陜北黨史

魏建國

在西北革命史上,有許多仁人志士已經(jīng)被歷史遺忘。然而,考察這些人物的生平、經(jīng)歷以及對中國革命的巨大貢獻,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被歷史所遺忘。

從一份名單和一封電報說起

先看這份名單:

陜北各級共產(chǎn)黨首領調(diào)查表(民國二十四年十二月)

陜甘工作委員會:

主? 席:趙仰普

副主席:劉子丹

委? 員:謝浩如? 毛澤東? 高? 崗

林? 彪? 楊? 森? 徐海東

楊? 琪? 葉劍英? 彭德懷

組織部:郭鴻恩

宣傳部:馬濟民

……(見陳言著《陜甘調(diào)查記》第二章“陜西政治”第八節(jié)“陜西之紅軍”,第84——85頁。北方雜志社1937年3月15日出版。)

在這份名單中,“趙仰普”即趙通儒,“劉子丹”即劉志丹,“謝浩如”即謝子長,“郭鴻恩”即郭洪濤,“馬濟民”即馬明方。這份名單盡管不盡準確,但把當時在陜北的共產(chǎn)黨主要領導人基本都涵蓋進去了。最令人驚訝的是,其時,在國民黨方面的印象中,陜北共產(chǎn)黨的頭號領導人,既不是劉志丹,也不是謝子長,甚至連毛澤東都不是,而是趙仰普——趙通儒。這至少說明,當時,在陜北,以及在陜北以外的國統(tǒng)區(qū)內(nèi),趙通儒的名氣與影響,確實很大。這也說明,趙通儒當時在陜北的地位,可以肯定是屬于領袖層面的。

再看這份電報:

“奉蔣總[司令]張副司令馬[21日]電,據(jù)報,安定望瑤堡近成立偽省蘇維埃政府,主席系趙仰晉[普]。趙為北大學生,新自北平來,沿途以考察陜北匪情為名,要求駐軍護送,迄未發(fā)覺,等情。查兵[赤]匪慣用此等欺騙手段,各地駐軍長官易為蒙蔽,希飭所屬注意為要。等因。當令各部隊飭屬一體注意。”

這份電報出自國民黨軍第51軍司令部1935年11月26日《陣中日記》,記載的是1935年11月21日,蔣介石、張學良聯(lián)名給東北軍51軍司令部發(fā)來的電報。(見《國民黨軍追堵紅軍長征檔案史料選編(陜西部分)》第274頁,陜西省檔案館編,中國檔案出版社,1994年。)這份電報說明,1935年11月前后,在蔣介石、張學良的心目中,趙仰普是陜北共產(chǎn)黨的重要首腦人物。

趙通儒黨史資料的體裁類別

1954年1月13日,趙通儒收到中宣部黨史資料室編輯出版的《黨史資料》1953年第7期后,隨手列出了一個雄心勃勃的寫作提綱,計劃寫12個題目的黨史回憶性資料:

1、綏德特支及地委的培養(yǎng)干部;

2、西北辛亥革命后之各種革命活動;

3、1924年以后之西北;

4、西北黨內(nèi)的爭論;

5、西北黨的發(fā)展;

6、西北團的發(fā)展;

7、西北工農(nóng)兵運發(fā)展;

8、西北的國民黨與中國共產(chǎn)黨;

9、我記憶中的李大釗;

10、我記憶中的瞿秋白;

11、我記憶中的西北的一些烈士;

12、從陜北角度中看到全國革命過程中的種種。

后來,他在實際撰寫時,并沒有完全按照這個提綱,基本史實也遠遠超出了這些內(nèi)容。

趙通儒遺留下來的西北黨史資料,不僅內(nèi)容豐富,體裁也十分豐富,回憶錄、自傳、筆記、書信、日記、申訴材料、外調(diào)材料、人物傳記……應有盡有。

一、回憶錄

趙通儒撰寫的黨史著作,最重要、最完整的一部,首推《陜北各縣早期黨史資料》?,F(xiàn)已公開出版,書名改為《陜北早期黨史資料》。

1956年8月,中國人民解放軍總政治部在全國發(fā)起“中國人民解放軍30年”征文活動。趙通儒積極響應,開始撰寫軍事斗爭方面的回憶錄。1957年2月1日,他寫出了反映自己親手創(chuàng)建的西北軍委警衛(wèi)團戰(zhàn)斗歷程的回憶錄《警衛(wèi)團》,約8千余字,并于次日寄給總政治部副主任甘泗淇同志,請他轉(zhuǎn)給《星火燎原》編輯部。在此前后,他還寫出了另外兩部長篇回憶錄:《解放瓦窯堡的前前后后》,1957年2月15日至5月10日寫完,約6萬字;《在中國走向共產(chǎn)主義道路的延安》,1957年1月30日完成,約3萬字。這3篇回憶錄,堪稱黨史學界罕見的杰作。這些作品,后來并沒有在《星火燎原》叢書中發(fā)表。1962年,西北紅軍戰(zhàn)史編委會在編撰《西北紅軍戰(zhàn)史》時,派人赴京抄回大批史料,其中就有這幾篇。這幾部回憶錄,都在《延安文學》上公開發(fā)表了。

趙通儒的后半生放言無忌,但從不會落井下石。他對高崗始終抱著客觀公正的態(tài)度,很好地印證了這一點。1954年10月20日,趙通儒給張秀山與高崗寫信,致以誠摯的戰(zhàn)友的敬意。張秀山此時被視為高崗手下頭號干將,榮登“五虎上將”之首,正經(jīng)受著嚴厲地批判。在這天的日記中,趙通儒還在為他倆擔憂:“給張秀山、高崗各一信。此時正在全國喊打喊斗,他倆精神上負擔可能很重,我信只是慰勉,希仍繼續(xù)努力勿懈勿自餒,人生途程,各事皆經(jīng),須自努力?!贝藭r的他根本不知道,高崗已經(jīng)棄世一個多月了。1956年3月29日,趙通儒寫出了近8千字的《高崗問題》一文,次日寄給中組部部長安子文,并請他復制后轉(zhuǎn)給在京的李富春、李卓然、馬明方、賈拓夫、李維漢、劉瀾濤、郭洪濤、習仲勛、馬文瑞等參看。在批判高饒反黨集團進行得最為嚴峻的時刻,在別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肅殺氣氛中,趙通儒在這篇文章中竟還直言不諱地為高崗及受到高崗問題“株連”的人開脫。這種態(tài)度,讓人感慨萬端。文章是這樣結尾的:“我的看法,高崗是一個政治上的醉漢,自己要喝酒,也有人愛給他斟杯換盞。阿附高崗的人,更不必深究。中國之大,吃什么飯的人也應有。否則,顯得中國共產(chǎn)主義的肚量不大,馬列主義到了中國就內(nèi)容貧乏?!?/p>

據(jù)《新生活日記》記載,趙通儒寫過很多黨史資料,如1956年4月26日寫成的《瓦窯堡》,1957年2月6日、7日寫的《軍運材料》,2月13日寫的《兩天三個勝仗》。這些資料,目前還沒有收集到。

1959年3月底,趙通儒應邀為母校綏德四師寫下一系列回憶資料,共8篇,7萬余字。這些資料,從四師沿革到四師人物,如校長教員、最早的十名黨團員學生、著名烈士、黨國要人、重要來賓,再到黨在四師的一些活動,全面完整地介紹了四師這所西北革命策源地的情況。這部分資料,也在《延安文學》上發(fā)表了。

1962年秋,陜西省革命博物館派三個人組成陜北調(diào)查組,專程到子長,找到趙通儒家里,請他寫革命史料,并列出了“黨在西北的發(fā)生和發(fā)展”、“武裝斗爭”、“政權斗爭”三個題目。趙通儒當時生活條件很差,紙、筆、燈都非常困難,本來不想答應,但見他們來意誠懇,又是為博物館找材料,便答應了。到12月份,就寫出了15萬字左右。三人臨走時,帶走了三四萬字。這部分史料,現(xiàn)在只零星見到一些,大部分沒有收集到。

二、自傳

趙通儒寫過不少自傳體史料,最主要的有兩篇:《四次出入監(jiān)獄經(jīng)過》和《黨員干部簡歷表》。其中,《經(jīng)過》共1.2萬余字,對1929、1931、1935、1946年四次出入監(jiān)獄的完整情況做了詳盡交代,完成于1950年12月10日至15日,1951年7月4日上交組織,作為接受組織考察的資料。他在“前言”中豪邁地寫到:“私愿解決一個黨內(nèi)如何叫叛黨的問題。也供給黨內(nèi)了解敵人的頑固和我們的頑強在各個革命時期各種具體條件下的實情能做到如何程度。革命職業(yè)家蹤跡:戰(zhàn)場、會場、監(jiān)獄、圖書館、辦公室、醫(yī)院、休養(yǎng)所,及其他一切公共場所,無不有其可歌可泣永資留念之血汗與心力結晶。敵人并沒什么可怕。”這是一個久經(jīng)考驗的職業(yè)革命家的真實寫照,至今讀來,都讓人備受鼓舞。

《簡歷表》是1954年填寫的,表格由中組部制作。在8張16開紙上,趙通儒密密麻麻寫下2萬余字,每個字僅有小米粒大小,卻非常清楚,一個筆劃都不少,顯示了長期從事秘密工作鍛造出來的過硬功夫。這份史料內(nèi)容極為豐富,是他的所有史料中價值最高者之一。其中最有價值的內(nèi)容,是提出了一個十分重要的觀點,解釋了陜北之所以成為全國碩果僅存的一個根據(jù)地的秘密。趙通儒認為,黨在陜北能夠長期存在,并一直堅持到1933年底土地革命大爆發(fā),有兩個關鍵原因:一是1927年春大革命高潮時沒有公開黨的綏德地委領導成員的身份,這就使得大革命失敗后,敵人對陜北黨組織的破壞,還沒有到不可恢復的地步,雖然綏德、榆林、延安3個地委的領導人被趕走或離開陜北,黨組織星散,但最了解黨在各地情況的趙通儒沒有暴露,他只身奔走陜北各縣,重新將黨的組織串聯(lián)起來,為以后成立陜北特委,奠定了堅實的組織基礎與干部基礎?!吨袊伯a(chǎn)黨第一次陜北各縣代表大會》一文對此有詳細記載。二是1927年春,中共綏德地委在趙通儒建議和具體操作下,利用楊明軒擔任陜西省教育廳長的機會,把陜北23縣的教育局長全部換成黨團員,從而掌握了陜北的教育權。此舉使得陜北的共產(chǎn)主義運動,既有了革命陣地,又有了經(jīng)費和干部,更有了源源不斷的后備軍。盡管在漫長而殘酷的斗爭中,大浪淘沙,早期參加革命的知識分子中,不少人脫離甚至背叛了革命,但堅持下來的優(yōu)秀分子,在實際斗爭中,完成了知識分子工農(nóng)化的轉(zhuǎn)變,思想認識、理論水平、組織能力、工作能力都得到了提高,成長為革命的領導者,并培養(yǎng)了數(shù)量更為龐大的工農(nóng)干部實現(xiàn)了知識化。知識分子工農(nóng)化,工農(nóng)干部知識化,知識分子與工農(nóng)大眾相結合,匯成革命巨瀾,發(fā)展壯大了黨的組織,創(chuàng)建了強大的紅軍,形成了鞏固的根據(jù)地,使陜北成為中國革命的落腳點和抗日戰(zhàn)爭的出發(fā)點,為中國革命建立了不朽的功勛。趙通儒以終身從事革命的親身經(jīng)歷總結出的這兩個原因,是地地道道的一家之言。時至今日,共產(chǎn)主義學說進入陜北已近百年,從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或指出過這個秘密。類似的獨家之言,在趙通儒的材料中比比皆是。

趙通儒還留下一份沒有注明時間的《自傳》,從內(nèi)容上看應該是1951年所寫,也具有一定的史料價值。1962年回到子長后,他又寫了一個《自傳》的開頭,從1910年出生寫到1918年,極為詳細,主要是社會學內(nèi)容,將清末明初陜北社會的各個方面做了生動完整的記錄。他在另一個筆記本中也留下一份自傳性的文稿,比前一個自傳簡略得多,年限則下延到1924年冬在四師讀完第一學期。這兩份資料的價值,更多體現(xiàn)在社會學領域。

三、筆記

目前收集到趙通儒的幾個筆記本中,也留下了大量的珍貴史料。1949年2月底,趙通儒從榆林出獄,3月2日回到延安,5日就開始記筆記,6月8日與西北局馬文瑞等同車奔赴西安。他把這段時間內(nèi)的筆記命名為《回延筆記》,其中從3月5日至3月30日,記錄下了43則零散史料,命名為《小記憶》。進入西安后的筆記則命名為《西安雜記》。此外,他還留下一個無名無時間的筆記本,從內(nèi)容看,也是在1949年至1950年初。在這個筆記本中,有兩封寫給毛主席的書信原稿,有寫給馬鴻逵、高桂滋等書信的原稿。還有1949年底在東北療養(yǎng)期間,先后撰寫的李子洲、謝子長、王懋廷、白明善、喬國楨、焦維熾、霍世杰、蔡楠軒、孫蘭馥等西北著名英烈的傳記,以及強世清、強龍光、白雪山、胡廷俊、楊重遠、周常應、畢維周、趙景隆、魯學增、高鵬飛、張友清、王兆卿、白錫齡等數(shù)十篇烈士小傳。

1951年到1952年底,趙通儒在西北局黨校休養(yǎng),一邊養(yǎng)病,一邊讀書,留下了大量資料。1952年6月13日到10月15日,他系統(tǒng)、完整地重新學習了一遍中央書記處重印的延安整風重要文獻集《六大以前》,在全部199篇文章的每篇之后,都寫有長短不一的筆記,結合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對文章進行分析,滿滿記下兩個筆記本。這些《讀書筆記》中,保留下來大量黨史資料,許多內(nèi)容與觀點聞所未聞,具有極高的史學價值。如第28篇《中國革命之前途》的筆記,全文7千余字,全部是陜北黨史方面的內(nèi)容:“西北關于創(chuàng)造強大政黨的思想,開始于1924年秋天。西北黨內(nèi)很早就有了培養(yǎng)領袖的思想與行動,黨的領袖培養(yǎng)李子洲,軍事領袖培養(yǎng)許權中、劉志丹、謝子長。陜北則自1928年起堅決培養(yǎng)謝、劉為軍事領袖,謝死之后,培養(yǎng)高崗作政委,劉志丹作軍事領袖。”第62篇《軍事運動與革命》的筆記,闡明了西北黨的軍事運動思想,記錄了1920年到1931年陜北軍事斗爭領域的發(fā)展脈絡。第148篇《中國共產(chǎn)主義青年團過去的一年》的筆記,記錄了1924年夏秋到1926年底西北地區(qū)黨與團從誕生到發(fā)展壯大的簡略歷史。筆記中最重要的一篇,是讀毛澤東《中國社會分析》的筆記。這則筆記不像別的一樣點評原文,而是單獨寫了一篇深入剖析清末民初陜北社會各階層、各階級狀況的文章,共五章,約1.5萬字,涵蓋了當時陜北社會政治、經(jīng)濟、文化、軍事諸多方面,當時情景,歷歷在目,躍然紙上,為研究陜北歷史提供了珍貴的史料,堪稱社會學領域的杰作。

四、書信

現(xiàn)在收集到趙通儒的書信約有五十余封,寫信的對象,有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劉少奇、高崗、彭德懷、陳云、李富春、習仲勛、馬明方、馬文瑞、烏蘭夫、羅瑞卿、張秀山、賀晉年、吳岱峰、楊林、李仲英、甘泗淇、張際春、張德生、趙伯平、高克林、安子文、史良、張治中、孫蔚如、馬鴻逵、高桂滋、鄧寶珊、左協(xié)中、高凌云、賀平山、鄧國忠、趙生仁、于占彪、趙仰概等。在這些書信中,也留下了豐富的黨史資料。

1949年12月26日毛主席誕辰日,趙通儒正在東北療養(yǎng),給西北局第一書記彭德懷同志寫了一封8千余字長信,鄭重建議,用“毛澤東主義”代替“毛澤東思想”的提法。彭總在信件首頁寫下一段批語:“此材料中講了一起中國偉大、毛主席偉大,并應叫主義,并反映到有人不提毛主席只講聯(lián)共黨之不對?!?950年3月18日,趙通儒從東北回到西安后,又給彭總寫了一封萬字長信,內(nèi)容主要是申訴,記錄下西北黨史上的許多接近失傳的史實,提到了謝子長、劉志丹、高崗、郭洪濤等很多情況。這兩封信,具有很高的史料價值。

1950年7月,趙通儒給劉少奇副主席和周恩來總理寫了一封長信,申訴自己在黨內(nèi)長期遭受到的不公平對待。7月19日,總理辦公室將信中關于個人歷史問題部分的原件拆出,批轉(zhuǎn)給中央組織部干部處研究處理。這封信中也保存下很多幾近失傳的史料。

1964年8月14日,趙通儒給遼寧復縣縣委的復信,堪稱一份我黨經(jīng)營瓦窯堡的簡明歷史,厘清了很多歷史事實。

1965年9月下旬,趙通儒給中共西北局副書記高克林寫了一封1.3萬余字的長信,是他所留下的50余封書信中史料價值最高者之一。信中寫到三十年代初大批陜北青年學生到平、津等大城市學習、工作,構成了北方局干部隊伍中的中堅力量,是中共黨史上一段極為重要的內(nèi)容,幾乎從未有人提到過這段史實。信中還寫到渭華起義失敗后,高克林、向孝茲、李錦峰等關中干部轉(zhuǎn)移到陜北,如何安置這些干部,特委領導人中發(fā)生的激烈爭論。這些史料都十分罕見,填補了陜北黨史上的大段空白。

趙通儒的書信,擇要在《延安文學》上連載了7期,從2013年第6期到2014年第6期,共發(fā)表20封約7萬余字。

五、日記

1953年7月31日,趙通儒在西北檢察分署正式工作后就開始記日記,從此一天不隔,堅持下來。目前收集到的日記本共有16冊,第1冊到第15冊完整保留,缺16、17兩冊,再有第18冊(1959年2月1日至3月31日)。這些日記中,也保留下來大量史料。如1954年10月16日的日記中,記錄了很多黨史資料,南梁堡,打橫山,解放瓦窯堡,并指出了高崗主導的《陜甘寧邊區(qū)簡史》中的失實與遺漏之處。再如1956年5月21日的日記中,寫到與西北俄文??茖W校(今西安外國語大學的前身)校長王云風等人談到,黨中央、毛主席來到陜北后,紅一方面軍迅速發(fā)展與壯大,東征,西征,雙十二,捉蔣。1957年1月30日的日記中,分類記下了許多名單,有清澗起義前石謙部隊各連連長名單,謝子長連安定籍官兵名單,1924年去河南參加國民二軍的陜北人名單,我黨先后打入高桂滋、楊虎城、黃埔軍校、南京軍校的人員名單等。1957年11月14日的日記中,寫到了1930年到1934年北京西老胡同15號延安會館的情況,富縣李允文在里面給北方局刻蠟版,范文瀾曾與李允文在那里往來。陜北人都在會館里活動過,造假文憑,找代考學校,傳消息,找關系等。當月19日的日記中,記錄了陜北特委早期活動的很多情況。

六、申訴材料

趙通儒的后半生,基本上是在不斷申訴中走完生命歷程的,寫過很多申訴書,其中也包含有不少黨史資料。在1958年3月18日至31日《參加整風會議發(fā)言提綱》,1959年1月10日《意見說明書》,1959年3月20日《關于1935年處分是錯誤的說明》和《關于1954年及1958年兩次處分的說明》等申訴書中,都包含有大量的史料。

七、外調(diào)材料

趙通儒還給來自全國各地的外調(diào)人員寫過無數(shù)材料,散布在全國各地。這部分資料,現(xiàn)在見到的不多。如1956年1月3日,他就為子長縣外調(diào)人員寫了李邦瑤、李葆秀、馮景異、南守棠、吳士俊、營爾勛等6個人的材料,近萬字。這些人很早都加入過共產(chǎn)黨,后來或死或叛或自首,先后離開了革命隊伍。再如1956年1月24日,他給中宣部副部長張際春就寄去了史可軒、劉含初烈士傳。

八、未署名資料

目前收集到的趙通儒遺文已有數(shù)百萬字,時間跨度從1941年至1968年,最早一份與趙通儒相關的資料形成于1941年10月15日,為《中央組織部恢復趙通儒同志黨籍的決定》,有陳云部長的親筆簽名。最晚的文字形成于1968年7月28日,記在一個筆記本上。這些遺文中,文字最多的是《新生活日記》,共16個日記本,尚未全部整理出來。這些資料,絕大多數(shù)署著趙通儒的名字,還有一些雖然沒有直接署名,但參考他的日記、筆記或其他文字,可以確定為他所寫。

未署名這部分資料,最重要的是一套表格,《黨史材料附表(1—12)》,內(nèi)容是1924年至1930年陜北黨團組織體系狀況,共12頁,12個表格,打印稿,從所記載的上下左右組織關系、時間和人員職務等內(nèi)容看,可以確定為趙通儒1943年所寫。1958年7月1日,趙通儒在《陜北各縣早期黨史資料·簡序》中寫到:“1943年,延安在黨中央領導整風后,列了一份表,把西北、陜北黨與團從1924年至1930年上下左右的關系、時日簡明列出,共抄兩份,一份交西北局,希審閱參考后,轉(zhuǎn)報中央?!环荽嬷兏蕦庍厖^(qū)政府民族事務委員會……”現(xiàn)在收集到的這套表格,由西北紅軍軍戰(zhàn)史編委會于1963年8月9日復制,資料來源于西北黨校,時間為1953年5月。

還有一份《烈士劉志丹同志革命史略》打印稿,抄錄于志丹陵內(nèi)紀念碑上,從內(nèi)容與文風判斷,應該也出自趙通儒手筆。趙通儒曾在《六大以前讀書筆記》第28篇“中國革命之前途”筆記中寫到:“為了讓別的同志出名,關于志丹傳,我一直留給別的同志去寫。待到1943年,再無法等待了,我執(zhí)筆草之。”《西安雜記》中也提到此事。

另外還有白明善、焦維熾、惠澤人、孫蘭馥等《烈士史略》打印稿,雖沒有署名,但標題是用毛筆手寫的顏體楷書,一看就是趙通儒的筆體,文風也是典型的趙氏風格,相關內(nèi)容在他的筆記本中多次出現(xiàn)過。因此,也可以判定是他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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