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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朝鮮使團“下馬宴”和“上馬宴”考釋

2019-03-15 14:20張士尊
鞍山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 2019年5期
關(guān)鍵詞:禮部侍郎上馬

張士尊

(鞍山師范學(xué)院 國學(xué)研究中心,遼寧 鞍山 114007)

明清時期,朝鮮使團入境以后,根據(jù)當(dāng)時的外交禮儀,無論中央政府還是地方政府都要給予“筵宴”招待,其中有些是隨意性的,如皇帝賜宴;有些則是規(guī)定性的,比如“下馬宴”和“上馬宴”。就后者而言,作為一種制度和慣例,從明朝到清朝,實行了五百多年,其自身也發(fā)生了某些變化。本文參考有關(guān)的中國文獻和朝鮮漢文文獻,對“下馬宴”和“上馬宴”做些梳理,以有助相關(guān)問題的研究。

一、明朝時期的“下馬宴”和“上馬宴”

所謂“下馬宴”,是指朝廷專為迎接朝鮮使團所舉行的宴會,有接風(fēng)洗塵的意思。相對于此,“上馬宴”是指朝廷專為送別朝鮮使團所舉行的宴會,有一路順風(fēng)的寓意。但必須加以說明的是,無論“下馬宴”還是“上馬宴”,都是朝鮮人的說法,在明清會典中并沒有相同的詞匯,而且在朝鮮人所說的“下馬宴”和“上馬宴”也有廣義和狹義之分。據(jù)裴三益《朝天錄》記載:萬歷十五年(1587),作者作為陳謝使前往北京,渡鴨綠江之前,義州地方官在義州官署為其舉行“下馬宴”,幾天后又在鴨綠江邊點軍亭為其舉行“上馬宴”[1]。這里所提到的“下馬宴”和“上馬宴”就是廣義的“下馬宴”和“上馬宴”,而我們所要研究的則是狹義的“下馬宴”和“上馬宴”。

明朝的“下馬宴”和“上馬宴”始于何時,很難確定,其原因主要在于嘉靖之前存世的朝鮮漢文使行錄較少,但我們?nèi)匀荒軓挠邢薜挠涊d中發(fā)現(xiàn)某些跡象,如權(quán)近的《奉使錄》。洪武二十二年(1389),權(quán)近奉命出使金陵,在金陵曾有《奉天殿朝見后賜宴于會同館》詩:“□□金門辟,千官玉佩齊。軒墀仙仗集,宮殿瑞云低。帝澤論肌洽,伶才奪眼迷。賜宴那避酒,兀兀醉如泥?!绷碛小冻醢巳者M謝賜宴仍辭》詩:“曉隨群□入金門,咫尺天威望至尊。風(fēng)送爐煙香滿殿,云移仙仗日臨軒。公堂賜宴恩難謝,禁陛辭歸語更溫[2]?!痹娭杏袔c與后來“下馬宴”和“上馬宴”相合:一是賜宴的地點在會同館;二是有樂舞表演;三是公堂賜宴模式化,由此看來,這應(yīng)是較早的“下馬宴”和“上馬宴”。

據(jù)《大明會典》記載:明朝初年,凡使團到京,皇帝往往在宮中賜宴,洪武二年(1369)改為使團到宮中朝見后,回到會同館參宴,由禮部主持。永樂以后,凡外國朝貢,欽命宦官與文武大臣或?qū)W士等待宴,朝鮮使臣則明文規(guī)定由禮部官員待宴[3]?!洞竺鲿洹愤€記載:凡有藩國進貢,按例欽賜筵宴一二次,朝鮮筵宴二次。每次筵宴,禮部要先確定筵宴日期,奏請大臣一員待宴,然后命光祿寺備辦酒席,會同館準(zhǔn)備場地,教坊司提供樂舞,鴻臚寺安排通事及鳴贊供事,儀制司為每位赴宴者準(zhǔn)備一枝宴花。如果使臣數(shù)多,分為兩日進行。如果遇到禁屠齋戒等事,推移三四日舉行[3]。

很明顯,會同館賜宴之事始于洪武二年(1369),賜宴時各司的職責(zé)和分工也應(yīng)同時形成,但為朝鮮使團二次設(shè)宴,即“下馬宴”和“上馬宴”的規(guī)定,可能要晚于這個時間,因為皇帝賜宴對使臣來說是莫大的榮耀,如果有“下馬宴”和“上馬宴”之說,肯定會在《朝天錄》中有所反映。洪武二十七年(1394)四月,明朝“更定藩國朝貢儀”[4],對原來的某些規(guī)定進行調(diào)整,但這次也沒有確定“下馬宴”和“上馬宴”,因為朝鮮使臣李詹建文年間曾兩次前往南京,往返路上,他留下很多詩作,包括南京城內(nèi)的一些活動,但卻沒有提到賜宴之事,如果有兩次賜宴,必定會在其詩作中有所反映[5]。到永樂時期,特別是遷都北京以后,“朝鮮益近”,國王李芳遠“事大之禮益恭,朝廷亦待之以加禮,他國莫敢望也[4]?!笨赡芫驮谶@個時候,“下馬宴”和“上馬宴”制度形成了。

嘉靖以后,《朝天錄》對“下馬宴”和“上馬宴”記載增多,對這些材料略加整理,有利于我們對“下馬宴”和“上馬宴”整個發(fā)展過程的清晰了解。

嘉靖十二年(1533),皇太子誕生,朝鮮政府派遣進賀使團前往北京,蘇世讓在《陽谷赴京日記》中記載了“下馬宴”和“上馬宴”的情況:嘉靖十三年(1534)閏二月十三,明朝政府在玉河館設(shè)“下馬宴”,押宴官員為太監(jiān)黃錦和禮部尚書夏言?!把貉缣O(jiān)黃錦,禮部尚書夏言,乘轎入來,即于階前拱立迎入,精膳司員外郎毛□亦來。序班等引立階上,行向闕五拜。又進尚書前,行再拜禮后,各就位設(shè)宴。備呈雜戲,行七爵,乃罷。又行向闕拜而退。太監(jiān)先出,尚書次出?!笔嗵旌蟮拈c二月二十六,舉行“上馬宴”:“赴上馬宴于會同館,夏尚書及太監(jiān)麥福承命押宴,儀如下馬宴[6]?!?/p>

嘉靖十六年(1537),朝鮮進賀圣節(jié)使到達北京,九月初六,明朝政府為其舉行“下馬宴”。據(jù)丁煥《朝天錄》記載,本次“下馬宴”由宦官黃錦和禮部尚書嚴嵩押宴?!笆侨?,光祿寺設(shè)行下馬宴,臣等與進賀圣節(jié)使書狀等早詣于會同館,禮部尚書嚴嵩先入,余等祗迎于階下,少頃奉命太監(jiān)黃錦繼入,又出祗迎,即于階上隨尚書之后向闕一拜三叩頭。又入大廳,就太監(jiān)及尚書前再拜訖,各就東西宴桌。優(yōu)人輿樂呈雜戲于堂,酒行七酌而罷。臣等隨尚書復(fù)行向闕禮,又就太監(jiān)尚書前再拜,退階下,祗送太監(jiān)出門。”九月二十,賜“上馬宴”于會同館,這次由太監(jiān)趙政押宴,沒有提到禮部官員[7]。

嘉靖十八年(1539),朝鮮奏請使到達北京。十一月初六,明朝政府在會同館為其舉行“下馬宴”。據(jù)權(quán)撥《朝天錄》記載:使團一行“凌晨詣闕下,以下馬宴往會同館,千秋使以上馬宴亦往,尚書先入,俄爾太監(jiān)麥福亦入。尚書率臣等西向行望闕禮后與太監(jiān)南面而立,率下人行再拜禮訖,分東西而坐。眾樂并作,雜戲具呈,行宴禮,良久而畢。太監(jiān)與尚書入館內(nèi)少歇,尚書還出,率使以下又行望闕禮,如初儀,與太監(jiān)南向而立,使以下拜辭,退立庭中。太監(jiān)先出,尚書繼出?!蓖露唬跁^舉行“上馬宴”,仍由太監(jiān)黃錦、禮部尚書嚴嵩押宴[8]。

萬歷二年(1574),朝鮮賀圣節(jié)使團前往北京,同年八月十六,明朝政府在會同館為其舉行“下馬宴”。據(jù)趙憲《朝天日記》記載:這次押宴的官員是禮部尚書萬士和,“初坐東廊,提督送茶,俄有光祿少卿來視,設(shè)饌,提督迎揖于堂檐下,序班等祗迎送于月臺下,將出,郎中等相列立于而揖送,至乘馬處(大門內(nèi)庭中),又三揖以讓請入。郎中還至檐下,少卿乃乘馬,又舉鞭揖出。已而,尚書至,余等以南為首,祗迎于庭中,郎中迎于階上,尚書下轎,于序班迎處,微揖于郎中揖處而入。又出于庭上,與余等西向一拜三叩頭。又一揖,尚書就座于堂中之椅,余等入楹內(nèi),再拜就座。(使坐東,書質(zhì)在西,軍官從事坐階上,奴輩坐下),桌前已設(shè)肴饌,俎用生肉,器數(shù)甚多而侈,雜戲巧列于前,尚書前有光祿官四人分立,酒至則奉置于前而揖,尚書引手微揖,獻饌亦如之。鼓人進于尚書前,三鼓訖,尚書乃執(zhí)爵。又三鼓,乃舉箸。迭奏之戲,不是小兒迷藏之態(tài),則都是夷漢交兵之狀,全不是干羽之舞也。九爵畢獻,光祿等官齊揖而出,下人各以其器收饌,還于家訖。尚書與余等又下庭中,向闕一拜三叩頭,又再拜于尚書而退。尚書之出,祗送如迎儀,但以北為上,郎中共至乘轎處,尚書讓而乘,則郎中揖,尚書微揖。”八月二十六,在會同館舉行“上馬宴”,押宴官員仍然是禮部尚書萬士和。據(jù)趙憲《朝天日記》記載:“他外國則只有下馬一宴,而我國使臣則別設(shè)兩宴以慰之,其見寵厚如此。是日尚書自朝參直來,故早到會同。一行人才得入門,而立于祗迎位。拜禮爵數(shù),一如初宴之儀,但舞工之戲,比前日尤有怪者。上古待外賓之禮,想止于舞干,而今焉盛備之時,尚有不經(jīng)之事,意者天下無道之后,為天子者無德以服遠,設(shè)為傀儡?;弥g(shù),槍刀交刺之狀,以惑遠人,而為遠人者,亦有好而瞪視之者,故以皇朝之圣制,亦因而不改,豈非厥典而也哉,只知以此為娛[9]?!?/p>

關(guān)于此次“下馬宴”和“上馬宴”,許篈《荷谷先生朝天記》有類似的記載:“是日行下馬宴:朝詣會同館,尚書未至,余等坐于東廊,館中門匾曰柔遠,尚書高儀所書。大廳有二額,萬國來同,聲教寺訖。光祿寺少卿來點閱桌饌而去,尚書至,余等排班祗迎,尚書入于廳后,少焉,改穿新服而出,階之西設(shè)設(shè)龍亭一座,尚書率余等一拜三叩頭,鴻臚寺鳴贊禮,已而,尚書入,面南而立,使先行兩拜作揖,余與質(zhì)正亦入之。尚書皆答揖。尚書坐,使則坐于東,余與質(zhì)正則坐于西,上通事以下行禮后列坐于東偏。樂作,酒進,呈雜戲,凡七爵而罷。下人入撤,尚書又率余等一拜三叩頭于龍亭前,蓋謝恩也[10]?!?/p>

萬歷三十二年(1604),有朝鮮使臣對“下馬宴”和“上馬宴”做過總結(jié):“宴有上下馬宴。下馬宴于到館六七日內(nèi)行,上馬宴于臨行五六日間行,俱禮部題奉欽依,移文光祿寺,由禮部尚書押宴,行于會同館。宴之日,尚書出入時,使臣以下俱迎送。先于廳上設(shè)闕牌,尚書率行員役行五拜三叩頭禮訖,撤闕牌。尚書坐堂,使行以下行兩拜作揖禮訖。尚書坐北壁,使臣東壁,書狀西壁,一行員役人俱于中□□?!薄白匀沙揭院螅钩家啾緡须y,領(lǐng)宴未安,呈文禮部,具題免宴,移文光祿寺典簿廳,準(zhǔn)折銀兩[11]?!?/p>

后金占領(lǐng)遼東以后,朝鮮使團過海前往北京,“下馬宴”和“上馬宴”照常舉行。天啟四年(1624),朝鮮奏聞使團到達北京,明朝政府為其舉行“下馬宴”和“上馬宴”。據(jù)李民宬《癸亥朝天錄》記載:天啟四年(1624)二月十一日領(lǐng)“下馬宴”,“朝以吉服,詣會同館。尚書林堯俞押宴,亦吉服入,就闕牌前西向立,兩使后余,余后譯官等,俱五拜三叩頭。尚書就堂中南向立,使臣就前,尚書命免拜,只一揖,各就座。尚書北,兩使東,余西,譯官等東。階上進膳進花,呈舞樂耍戲,尚書命閱視饌品,極示優(yōu)厚,七勺而罷?!倍露牛I(lǐng)“上馬宴”于會同館,仍然由禮部尚書押宴,“令外郎使之滿酌,勺數(shù)如前[12]?!?/p>

天啟三年(1623)朝鮮冬至、圣節(jié)兼謝恩使團到達北京,次年正月二十三,明朝政府為之舉行“下馬宴”,據(jù)趙輯《燕行錄》記載:“往會同館參下馬宴,以紅袍參宴事,稟于提督,則黑衣為之云。通官等圖之于黃堂吏,稟于尚書,則以紅袍入?yún)⒃?。尚書入門時,郎中等祗迎于中階東邊,吾等祗迎于庭下東邊,尚書上堂,西壁下圍龍障處行禮,尚書前行,吾在后行,皆布紅毯,員役又在后行,行一拜三叩頭禮。尚書主壁,吾一行行見堂禮,跪四拜,尚書答拜。尚書主壁坐椅子,尚書插兩邊勸花,吾插左邊勸花,行九酌七味。戲子等著假面入舞,行雜戲幻術(shù),大近于優(yōu)倡,不欲觀。諸床桌飲食,極其豐侈,羊鴨鵝則全體,豬牛肉則割臠。油果五器,實果三器,餅面五器,皆插花。尚書每杯揖而勸之,極其忠厚,天朝之柔遠人至矣。罷后,還立西障下,行一拜三叩頭如初。尚書還,就北堂,吾欲行辭禮,則尚書答以免拜[13]?!倍吧像R宴”則因為使臣趙輯等以“虜氛未消,時懷為國至憂,萬里遙瞻,再切危邦之懼,恩惕交集,食覺哽咽”為由,題請免宴[13]。

崇禎九年(1636),金育等出使明朝,第二年返回。據(jù)其《潛谷朝天日錄》記載,由于清朝進攻朝鮮,并迫使其投降,國難之中,沒法舉行上下馬宴,故折銀56兩免宴。這是朝鮮使團最后一次出使明朝[14]。

作為禮儀制度而言,明代不同時期舉行的“下馬宴”和“上馬宴”有如下幾點是共通的:第一,前來押宴的均為禮部尚書,即主管明朝外交活動的最高長官,而且萬歷之前,還有皇帝身邊的大宦官參與押宴(宦官押宴可能始于明初,成化年間就有大太監(jiān)汪直押宴的記載[15]),可見明朝對此事的重視程度。第二,儀式中都要拜闕,有的是龍亭,有的是牌位,明確表示宴會為皇帝御賜的特點。第三,因為特殊原因,可以“免宴”,但“免宴”的銀兩可以帶走,這就是所謂的“折宴”。第四,從食品到歌舞,都安排得非常周到,體現(xiàn)主人積極維護雙方關(guān)系的良苦用心??偟膩碚f,無論是“下馬宴”,還是“上馬宴”,從始至終都貫穿著儒學(xué)的禮制精神。

有明一代,朝鮮使團進入中國,除了在北京會同館舉行“下馬宴”和“上馬宴”招待之外,按照明朝政府的規(guī)定,回還之時,經(jīng)過重要的行政中心,要“茶飯管待”,允許總兵、三司、府衛(wèi)正官二三員陪同。比如宣德三年(1428),朝鮮使團回國,路經(jīng)永平府,由永平府加以宴請[3]。而經(jīng)過遼東的時候,宴請的機會就更多。如:嘉靖十三年(1534),朝鮮進賀使團路經(jīng)遼陽,由遼東都司掌印郭繼宗,三大人魯倬出面,宴請朝鮮使臣[16]。再如:萬歷十五年(1587),朝鮮使團出使北京,路經(jīng)遼陽,“受宴于都司,掌印郭夢徵,二大人劉秉節(jié)在座,初出中階,西向五拜三叩頭,次行再拜禮于大人,移坐桌面,眾樂交作,始以一人入舞,中以二人,終以五人,皆著假面,持兵器或戈戟,或旗梃,踴躍交鋒,如戰(zhàn)酣狀,又以五人為韃子舞而罷[17]?!庇袝r,由于特殊原因,朝廷不能舉行“下馬宴”和“上馬宴”,往往變通到遼陽舉行。據(jù)《明實錄》記載:隆慶元年(1567),朝鮮謝恩使團到達北京,但恰巧嘉靖皇帝去世,國喪期間免宴,最后朝廷命遼東都司在遼陽舉行[18]。

二、清朝入關(guān)前的“下馬宴”和“上馬宴”

清朝在入關(guān)之前,與朝鮮多有交往,雙方使臣往來頻繁,設(shè)宴款待亦屬常事,雖這個時期,也有“下馬宴”和“上馬宴”之稱,但這并不是制度化意義上的“下馬宴”和“上馬宴”。而制度化的“下馬宴”和“上馬宴”則要從崇德元年(1636)開始,因為這一年清朝與朝鮮正式確立起宗藩關(guān)系。據(jù)《大清會典事例》記載:崇德元年(1636),清朝政府規(guī)定:朝鮮國貢使至東京(遼陽東京城),宴請一次;至盛京,禮部宴請一次;在朝鮮館宴請一次;回至東京,宴請一次,總共宴請4次。

據(jù)《昭顯沈陽日記》記載:清崇德二年(1637)閏四月十三日,“清人來報我國使行初十日渡江,滿月介求見宰臣,問中朝待我使之禮,宰臣援例以答[19]?!本褪钦f,從此,清朝統(tǒng)治者要按照明朝的儀式來接待朝鮮使團,當(dāng)然也包括“下馬宴”和“上馬宴”了。

另據(jù)《昭顯沈陽日記》記載:崇德五年(1639)正月初五,朝鮮“內(nèi)官樸滉自京來,留于東館,蓋因正朝問安而來也。衙門為使臣設(shè)下馬宴?!闭鲁趿?,“衙門為使臣設(shè)上馬宴[20]?!碑?dāng)時,朝鮮在沈陽共有三館,一是朝鮮館,由朝鮮國王世子和人質(zhì)們居??;二是東館,一般由朝鮮使臣居??;三是北館,朝鮮使臣和其他人員經(jīng)常光顧這里。從崇德四年(1639)的情況看,使團當(dāng)時落腳在東館無疑,舉行“下馬宴”和“上馬宴”的地方可能在禮部,也可能在東館。

三、清朝入關(guān)后的“下馬宴”和“上馬宴”

清朝入關(guān)以后,完全沿襲明朝的制度,特別在處理與朝鮮關(guān)系的問題上更是如此。順治初年,朝鮮國王往往派遣與清朝有密切關(guān)系的王子出使,如麟坪大君李渲就曾出使北京,為此清朝政府于順治元年(1644)特別規(guī)定:“朝鮮王弟來朝,差禮部司官、光祿寺官往山海關(guān)迎接,燕一次。遣侍郎往三河縣迎接,燕一次。到京日,遣尚書在館燕一次。朝見畢,賜恩燕一次,在部燕二次,在館燕二次。回日,餞送筵燕,與來時同。”同年規(guī)定:“凡朝鮮差來正副使至山海關(guān),駐防官陪燕一次。到京朝見后,在部燕一次,回日燕一次。餞送筵燕,與來時同。其領(lǐng)時憲書赍咨官,在部燕一次?!表樦伟四?1651)規(guī)定:“朝鮮進年貢及來京慶賀正副使,在部燕一次,在會同館燕一次?!背r貢使朝見后,在禮部筵宴,以禮部尚書主持。正使副使各1人,書狀官1人,大通官3人,押物官24人,得賞從人30名,無賞從人300名。共設(shè)45席,乳酒1瓶,燒黃酒13瓶,茶18桶,蒙古羊13只。當(dāng)天,仍在會同館筵燕,禮部尚書主持,共設(shè)40席,羊、茶酒,照部燕例送館。其領(lǐng)時憲書赍咨官役,在精膳司筵燕,以精膳司郎官主持,赍咨官1人,小通事1名,并主燕司官各1席,得賞從人15名1席,共設(shè)4席。茶1桶,黃酒1瓶,蒙古羊1只[21]。《大清會典事例》最后修訂于光緒二十五年(1899),這說明如上記載“下馬宴”和“上馬宴”這種儀式,在順治初年被重新強調(diào)后,一直延續(xù)到清朝末年。

雖然如此,清代的“下馬宴”和“上馬宴”與明代還是有些區(qū)別,特別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儀式自身也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

順治六年(1649),朝鮮謝恩使團到達北京,五月十七,清朝政府在禮部為朝鮮使團設(shè)“下馬宴”,“尚書曹姓漢人押宴,見吾冠帶,凝淚滿眶,此人早有重望,曾在皇明之朝為禮部尚書,見時事日非,辭職歸家,清人聞有名望,招致任用云。”五月二十六,舉行“上馬宴[22]”。這里只提到由漢尚書曹某主持“下馬宴”,但“下馬宴”和“上馬宴”具體儀式如何,卻只字未提。

康熙二年(1663),朝鮮陳慰使團到達北京,七月二十五,清朝政府通知要為其舉行“下馬宴”,朝鮮使臣認為自己是“以進香入來,受宴未安”,但禮部認為:“此言雖好,喪事既已完斂,別無拘喪之事?!睙o奈,朝鮮使臣正使以下30人,穿著黑團領(lǐng)衣服,前往禮部。禮部尚書祈車白,到院子里迎接,率使臣等一行員役,向闕三跪九叩頭,然后進入大廳入席。先是喝茶,然后上裝滿食品的銀盤,作者形容食品之豐盛是“積成如堆”。再上茶,很快撤下。又上一盤牛肉,一盤羊肉,用純金酒杯,裝蒙古燒酒,極勸數(shù)巡以后離席,回到院中,再向闕行三跪九叩頭禮,然后回館?!鞍嗽鲁跷?,由禮部侍郎布顏主持,在玉河館設(shè)上馬宴[23]。這里記述得比較詳細,“下馬宴”的主持者是禮部尚書,地點在禮部;“上馬宴”的主持者是禮部侍郎,地點在玉河館。

康熙七年(1668),朝鮮使團到達北京,但遲遲未行下馬宴,行期沒法確定,在朝鮮使臣屢屢催問下,最后舉行“下馬宴”:使臣們穿上朝服,前往禮部,漢尚書郝惟訥押宴。首先向北行拜闕禮,然后入席。尚書西向坐,使臣們南向旁坐,員役在臣等之后重行,行茶后進饌,獻酒三杯后,又起就階上拜后相揖,罷歸。”四天后舉行“上馬宴”,禮部侍郎至館舍舉行“上馬宴”,使臣等“出中門外,揖入就西庭,北向叩拜,引至中堂分賓主而坐,禮官坐東,臣等坐西,員役堂上坐臣等后,其余坐庭西,以地窄,故宴畢就庭又北向叩拜,揖送至中門外而還[24]?!?/p>

從諸多《燕行錄》的記載來看,清朝延續(xù)了明朝“下馬宴”和“上馬宴”的傳統(tǒng),但也些區(qū)別,如明朝無論“下馬宴”和“上馬宴”都在會同館舉行,而清朝“下馬宴”在禮部舉行,而“上馬宴”則在使團駐地館舍舉行。筵宴的主席,俗稱押宴,明朝一般是由禮部尚書和禮部侍郎擔(dān)任,但多數(shù)情況下宦官也要參與,但清朝比較固定,“下馬宴”一般由禮部尚書主持,有時用禮部侍郎,但這樣的情況很少,而“上馬宴”一般都由禮部侍郎主持。但是,有時也有特例,據(jù)權(quán)以鎮(zhèn)《癸巳燕行日記》記載:雍正二年(1724),在禮部為朝鮮使團舉行“下馬宴”,押宴者竟然是所謂“十二王”,朝鮮使臣在這里提到的十二王,就是雍正皇帝的十二弟履郡王允祹,當(dāng)時負責(zé)禮部事務(wù)。午門賞賜以后,朝鮮使臣前往禮部參“下馬宴”,“王主壁東向坐,使臣坐其右南向。通官侍立王左,我行員役坐使臣后,受饌,賓主相距不數(shù)尺,宴床極豐侈,器皆疊。”宴罷回館,當(dāng)行“上馬宴”,應(yīng)該由禮部侍郎主持,但使團居住的院子里水深數(shù)尺,而且大雨下個不停,結(jié)果侍郎沒有來,但筵席照給不誤[25]。

參宴的朝鮮使團成員在禮部舉行的“下馬宴”一般是30人,即使團中的翻譯和官員。乾隆五十八年(1793),朝鮮使團前往禮部參“下馬宴”,共有三使及從人57人[26]。嘉慶五年(1800),在禮部為朝鮮使團舉行“下馬宴”,據(jù)樸齊仁《燕槎錄》記載:“西壁下又列盛桌,無慮七八十桌,皆為正官從人而設(shè)者?!边@就是說,參加筵宴的不但有使臣,而且從人也參與了[27]。七八十桌,超過了《大清會典事例》中記載45桌的規(guī)模。關(guān)于宴會的規(guī)模,可能后來也做過某些調(diào)整,據(jù)金景善《燕轅直指》談到此事:“三十正官之外,自前無賜桌之規(guī),始自去年各房軍官亦得一桌,是別禮云”[28],看來與嘉慶初年已經(jīng)有所不同。

此外,清代與明代在禮部舉行的“下馬宴”上也存在差別。禮部“下馬宴”要有望闕禮、見堂禮、宴禮、謝恩禮、別堂禮。望闕禮要在入座前舉行,也就是先給皇帝叩頭。代替御座的有所謂的“龍亭”,關(guān)于“龍亭”的樣子,嘉慶初年樸齊仁在《燕槎錄》中有所記載:“廳中設(shè)虛位,以云紋帳置高床,覆以黃袱,列以燭臺,香爐,即行禮處也?!睕]有“龍亭”,就設(shè)皇帝牌位,如果沒有牌位,就向北方行禮。尚書在前,使臣在后,面向闕位站好,在贊禮官的口號聲中行三跪九叩頭禮,注意,明朝望闕禮是一跪三叩頭。行完望闕禮后,要行見堂禮,見堂禮就是使臣向押宴官禮部尚書或侍郎行禮,規(guī)范見堂禮是一跪三叩頭,但“上馬宴”免見堂禮。宴禮的流程大略是入座、行茶、上菜、行茶、上饌、上羊肉、進酒、撤膳。禮制文化對座次很講究,就“下馬宴”而言,一般情況尚書或侍郎座位在東,郎官等座位在其后,使臣座位在西,面向尚書或侍郎,其他官員的座位在其后,仆人座位在庭中,也就是院子里。入座以后,行茶一杯。然后是上菜饌。無論“下馬宴”還是“上馬宴”,菜肴都是非常豐盛的,以致有的使臣在描寫其豐盛程度時直接把其稱為“盛桌”。據(jù)徐文重《燕行日錄》記載:康熙三十年(1691)為朝鮮冬至使團舉行“下馬宴”,“行茶后進床,銀碟四十三,疊架以設(shè),既退,進銀盤,盛烹羊肉,手自割啖,退后,以金杯進燒酒,一巡后又進煮酒一巡[29]?!痹偃缃鹚磪f(xié)《燕行錄》記載:雍正七年(1729)禮部為朝鮮使團舉行“下馬宴”,“物品之盛,未有加于此也。器上加器,其上又加之,無非奢味珍饈,一盤之器四十余矣[30]。”另據(jù)樸齊仁《燕槎錄》記載:嘉慶五年(1800)禮部為朝鮮使團舉行“下馬宴”,桌上“盡是果羔糖錫之屬,豬羊魚鴨之炙,以全腳全肩盛之于俞錫之器,一桌所列合計五六十器,可謂盛桌[31]?!币话闱闆r下是“酒三行”結(jié)束筵宴。離開桌子以后的首要事情是再行望闕禮,仍然是三拜九叩頭,以表謝恩。然后是謝堂禮,此禮有時可免,這要看押宴官的態(tài)度。最后使團離開禮部,返回其駐地。

在設(shè)宴的過程中,有個程序在清代《燕行錄》記載中比較少見,那就是在明代筵宴時必不可少的藝術(shù)表演。據(jù)《燕行錄》記載:康熙三十五年(1696),禮部為朝鮮使臣舉行“下馬宴”,其中有“樂作,酒進,呈雜戲,凡七爵而撤[32]”的描述。這種描述在《燕行錄》中少有出現(xiàn),是清朝方面取消了這個程序,還是朝鮮使臣認為清朝統(tǒng)治者文化落后,根本不屑于記載此事,可能是后者。

任何一種規(guī)定,行之年久,都有向形式化發(fā)展的趨向,為外交使團舉行的“筵宴”也是如此。最初,使團剛到北京,禮部即為其舉行“下馬宴”,一朔,即一個月后,禮部再為其舉行“上馬宴”,基本符合“下馬宴”和“上馬宴”設(shè)置的初衷。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使團到達北京以后遲遲不舉行“下馬宴”,直到要離京前才做這件事情,數(shù)天后,再舉行“上馬宴”使團就離京了,故禮部通知舉行“下馬宴”實際成為批準(zhǔn)使團離京的一種信號,這種做法,已經(jīng)背離了舉行“下馬宴”的初衷。從現(xiàn)存文獻看,這種情況可能在康熙初年就已出現(xiàn)。經(jīng)過一段時間,“下馬宴”往往安排在離京前午門受賞后舉行,即上午到午門受賞,午間到禮部參“下馬宴”,晚上,有時是午后在使團住處舉行“上馬宴”,也就是說,“下馬宴”與“上馬宴”在同一天舉行。最早“下馬宴”和“上馬宴”同一天舉行的記載出現(xiàn)在趙榮福的《燕行錄》中:康熙五十一年(1712),朝鮮使團駐在智化寺,六月初五到午門領(lǐng)賞,然后到禮部行“下馬宴”。這次由禮部侍郎王頊蛉押宴?!笆汤陕饰彷叡毕蛐腥蚓胚殿^禮,侍郎定坐,吾輩又向侍郎前行一跪三叩頭禮。遂設(shè)宴,宴罷,侍郎又率吾輩北向行一跪三叩頭禮,后遂罷歸智化寺?!薄拔绾?,侍郎到智化寺,又行上馬宴,吾輩鞠躬祗迎于門內(nèi),侍郎答揖,仍設(shè)宴如上馬宴儀,侍郎罷歸,吾輩又祗送于門內(nèi)[33]?!焙髞碛钟小跋埋R宴”和“上馬宴”分開進行的例子,但這樣的情況很少,絕大多數(shù)情況是把兩宴合并到一天舉行。

朝鮮使團出使中國,例有上下馬宴,但有時出現(xiàn)特殊情況,不能舉行筵宴,就得“免宴”??滴跛氖?1701),朝鮮告卜使團到達北京,當(dāng)明朝禮部官員與其商議領(lǐng)賞賜宴等事的時候,朝鮮使團明確表示不能參宴。結(jié)果,午門領(lǐng)賞以后,“日已晌午,禮部官自禮部赍宴具而來,蓋禮部雖已免宴,自前例有入送之規(guī)故也。使臣使譯舌言于士杰,曰禮部既許免宴,則今雖入送,與上馬宴有間,不可行跪叩禮云。則士杰終以為不然,必使使臣行禮而后已[34]?!鼻∥迨荒?1786),朝鮮告卜使到達北京,“使行例有上下馬宴,而今以喪事奉使,言于禮部停免[35]。”嘉慶三年(1798),朝鮮使團到達北京,恰巧趕上太上皇乾隆皇帝逝世,國家大喪,自然“免宴”,但卻采取了變通辦法,由內(nèi)務(wù)府施賞鹿5首、熊1首、山豬3首、獐3首、野雞20首、大生鮮3尾,小生鮮20尾,鹿古鹿尾各10尾等[36]。

一般來說,禮部為朝鮮使團舉行筵宴,特別在禮部舉行“下馬宴”,參加者只有朝鮮使團的成員,但有時也有例外,如與琉球使團一起赴禮部參加“下馬宴”等。乾隆五十八年(1719),朝鮮冬至兼謝恩使團到達北京,次年正月二十四,前往禮部接受“上馬宴”(估計這里的上是下之誤),關(guān)于這次筵宴,朝鮮使臣李在學(xué)曾記述說:前往禮部參宴的有朝鮮正使、副使、書狀官,以及從人57人。禮部押宴官是禮部侍郎多永武,宴會內(nèi)容和儀式與其他年份的“下馬宴”和“上馬宴”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在座的還有琉球使團[37]。道光十二年(1832),朝鮮冬至兼謝恩使團到達北京,次年二月初一到禮部領(lǐng)“下馬宴”。這次押宴官是禮部侍郎文慶?!笆汤芍鞅诙?,我三使坐西向東,諸譯坐三使之后,琉球使坐東向西。既定行杯,先駱茶,次以酒者,再凡三行才畢[38]。”這次同樣有琉球使團參宴。盡管如此,翻閱各種《朝天錄》和《燕行錄》,與朝鮮使團共同參“下馬宴”的只有琉球使團,而且次數(shù)很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下馬宴”“上馬宴”都屬于國宴性質(zhì),其場所和儀式當(dāng)是非常嚴肅的,但是清代,特別是清代中后期的“下馬宴”“上馬宴”卻出現(xiàn)很多不如人意的事情,“搶宴”就是其中之一。“搶宴”,是筆者給下的定義,就是指宴會中哄搶食品和菜肴的現(xiàn)象?!皳屟纭钡淖钤缬涗洺霈F(xiàn)在金昌業(yè)的《燕行日記》中。據(jù)金氏記載:康熙五十一年(1712),禮部為朝鮮使團舉行“下馬宴”,作者因為出去游玩,未能參加,等到他回到住處的時候,使臣們剛從禮部返回,他就詢問“下馬宴”的情形,有位軍官告訴他說:“宴床才入,未及下箸,馬頭輩各持囊袋而進,競攫飲食。胡人恐失其器,相爭做一戰(zhàn)場,寒心。上馬宴亦如此云。柳鳳山、金中和亦不知其如此,而以未能預(yù)飭恨之[39]?!瘪R頭輩是朝鮮使團中的仆人,地位較低,把“下馬宴”和“上馬宴”剩下食品賞給他們食用,可能要早于這個時間。據(jù)金舜協(xié)《燕行錄》記載:雍正七年(1729)舉行“下馬宴”,“酒三巡,遂撤床,而給從人輩。其各所帶馬頭等,抽出腰間之大囊,無論雞果饌?cè)?,爭先掬之,紛擾殊甚,其勢不可禁遏[30]?!边@種情況,雖然有傷大雅,但畢竟是清朝政府同意的行為,但到嘉慶年間,北京街頭的光棍們參加到“搶宴”的人群之中,就使筵宴更不成樣子。據(jù)樸齊仁《燕槎錄》記載:嘉慶五年(1800)七月,禮部為朝鮮使團舉行“下馬宴”,“行酒未畢,忽見一隊黑漢,撲地攬入,獲取饌羞,自相踐踏,鞭撲狼藉,勢極危怖,不得下箸,傳還酒杯,旋即起身出來?!蓖砩显跁^舉行“上馬宴”時出現(xiàn)同樣的情況,“才到炕前,又有群漢突撥入來,競相攫取而去,紛拿雜還之狀,一如俄間,諸譯從官處亦各有桌,而炕前起擾尤為甚焉。”為此,樸齊仁感嘆道:這種行徑,“非是宴好之美意,而還貽一場困擾,上國宴賓之節(jié),若是駭惡,甚可嘆也[27]?!睋?jù)金景善《燕轅直指》記載:道光十三年(1833)二月,當(dāng)禮部為朝鮮使團舉行“下馬宴”的時候,“忽有無數(shù)光棍,突入攫拿,勢甚危迫。蓋從前宴畢撤桌,餉我國諸隸,諸隸之必先爭攫,即起惡習(xí)也。彼人見而效之,今則我隸更不敢著手,可謂法自弊也[40]。”另據(jù)李遇俊《夢游燕行錄》記載:道光三十年(1850)正月二十八,前往禮部參“下馬宴”,使臣剛剛到桌前,“群胡紛集,以手攫取,破碎器皿?!倍八^禮部大人,袖手在旁,略不禁止”,故作者感嘆說:“待客之禮,不勝駭然”[41]。據(jù)江時永《輶軒續(xù)錄》記載:咸豐四年(1854)二月,禮部為朝鮮冬至使團舉行“下馬宴”,“方把杯欲飲之際,自庭下忽地擾擾,漸入廳內(nèi),盤桌器皿砰訇相搏,如軍行鳴軍之聲,勢頭危怕,蓋是彼人之爭攫宴桌而然。禮部侍郎及通官輩雖在座而不少忌憚,亦不為之禁止,可見彼中紀綱亦甚解弛也。嘗聞我國從行驛卒,亦多助惡云。故今番則別般操刺,無一人敢上,而彼自如此,奈何,遂與諸使通為起身,到庭下設(shè)位處,行拜叩禮而還館[42]。”

作為禮儀制度,“下馬宴”“上馬宴”實行了五個多世紀,從明朝到清朝,其基本原則和操作程序沒有大的變化,可見明清與朝鮮之間關(guān)系的穩(wěn)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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