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靜
提 要: 我國傳統(tǒng)體育藝術發(fā)端于原始舞蹈, 發(fā)展于巫、 舞、 武三股力量。 體育藝術文化一直處于動態(tài)發(fā)展變化中。 運用歷史學的、 美學的、 哲學的眼光去審視體育藝術的起源與發(fā)展, 闡釋傳統(tǒng)體育藝術文化的傳承與流變, 有助于認識體育藝術這一文化現(xiàn)象。
早在原始社會時期, 體育和藝術便以多種形式孕育著, 體育與藝術相伴于游戲沖動中、 混沌于巫術活動下。 翻開我國體育與藝術的歷史, 不難發(fā)現(xiàn), 體育與藝術從一開始便是同根同源。 原始社會時期的體育藝術現(xiàn)象, 并不是今天所理解的表演、 審美、健身的需要, 而是基于原始社會生活的需要(生產、 生活、 戰(zhàn)爭、 宗教等) 而產生的, 具有極強的功利性特征。 體育藝術作為一種文化現(xiàn)象, 其發(fā)生必然有著深刻的原因和動機。 不論其存在于外來文化還是傳統(tǒng)文化中, 探尋我國古代體育藝術文化歷史脈絡, 厘清體育藝術文化的起源、 演變與發(fā)展, 有助于理解體育藝術的本質。
查閱文獻時, 發(fā)現(xiàn)許多關于體育及藝術起源的記載和探究, 有關傳說、 壁畫、古文物、 古文獻等, 都成為考察體育藝術文化的活化石。 在文獻及資料中, 有關“巫” “舞” “武” 等文化為體育藝術的起源提供了許多線索。 正是在“巫” “舞”“武” 諸因素的影響下, 才有了體育藝術文化現(xiàn)象, 有了體育藝術文化的演變和傳承。
“舞蹈” 作為藝術的形式, 在原始社會時期, 早于語言而產生。 最初是人類群體在生活、 生產、 狩獵中, 用手勢、 形體動作進行人際交流以及表達感情的形式,這種相互傳情達意的身體動作形式孕育了舞蹈藝術。 原始人在慶祝豐收、 狩獵成功后, 通常以舞蹈來表達喜悅之情。 如《尚書·益稷》 所記載的“鳥獸蹌蹌” “鳳凰來儀” “擊石拓石” “百獸率舞” 等, 表現(xiàn)古時人們在時輕時重、 時緩時急的敲擊石片的“樂” 聲中, 跳躍著模擬各種鳥獸舞蹈的情形。 這種“百獸率舞” 形式的舞蹈, 就是先民們在成功地狩獵, 獲得大量獵物之后, 高興地聚集在一起舞動的情形。原始人在與疾病作斗爭過程中, 又產生了《陰康氏之舞》 這樣一類的健身舞。 《呂氏春秋·古樂》 中記載, 堯舜時期, “陰多滯伏而堪積, 水道壅塞, 不行其原, 民氣郁瘀而滯著, 筋骨瑟縮不達, 故作舞以宣導之”[1]。 原始舞蹈以情而舞、 以動而舞的形式, 成為舞蹈最本真的表達。 這一觀點影響了許多人, 其中聞一多在《說舞》 中發(fā)表了精辟的見解: “生命的機能是動, 而舞便是節(jié)奏的動; 或更準確點,有節(jié)奏的移易地點的動……但只有在原始舞里才看得出舞的真面目, 因為它是真正全體生命機能的總動員?!保?]可見, 原始社會中的舞蹈與現(xiàn)代體育藝術(尤其是健身審美運動), 在生命表達這一點上無疑是相通的, 流露的是對運動快感、 節(jié)奏快感、審美快感的表達, 是一種節(jié)奏的、 自娛的、 情感的運動。 由此來看, 原始舞蹈才是真正的體育藝術。
在古代, 以“舞” 敬神、 以“舞” 事神、 以“舞” 通神即為“巫”。 “巫” 是先民們一種自發(fā)的原始宗教儀式, “巫舞” 是這一儀式的重要內容。 “巫舞” 作為人類較早的文化現(xiàn)象, 與身體的運動、 舞蹈融為一體, 成為體育藝術最初的文化形式。我國著名體育人類學研究學者胡小明在其《體育人類學》 中指出: “巫舞” 與潛在的體育存在形式上的關聯(lián), 體育與巫術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3]。 《尚書·伊訓》中有關于巫舞的記載: “敢有恒舞于宮, 酣歌于室, 時謂巫風”; “巫以歌舞事神,故歌舞為巫之風俗也”, 明確點出巫術以舞通巫的特點[4]。 《呂氏春秋·季冬》 有“命有司大儺” 的記載, 這種風俗傳至后世, 以驅鬼除災、 祈神祭祀為目的的“儺舞”, 就是臘月進行的一種驅除疫鬼并伴有“巫舞” 性質的儀式[5]。 巫舞從原始社會開始一直流傳至今, 尤其在我國少數(shù)民族的民俗活動中, 還存在多種形式的巫、儺、 祭祀等活動或儀式, 意在驅鬼驅魔、 祛病祛疫、 納吉祈福、 祈求健康吉祥, 如春節(jié)的花會、 廟會等都還存在巫舞的影子。
“武舞” 以“舞” 習“武”, 以“舞” 代“武”, 并在歷史文化的長河中逐漸發(fā)展成為“武打” “武戲” “武術” 等形式。 藝術與體育在“武舞” 中交織, 勾勒出博大精深的中華“武術” 文化。
從考古及歷史來看, 武舞源于軍事需要, 以舞習武, 以舞通武, 以舞教化。1972 年, 甘肅省黑山地區(qū)發(fā)現(xiàn)的舞蹈巖畫中的《操練圖》, 形似以舞習武, 也以武通舞, 是原始時代西北狩獵游牧部族戰(zhàn)爭舞蹈的形象反映。 同時, “武舞” 具有一定的實戰(zhàn)性。 《山海經·海外西經》 中記載: “形(刑) 天與帝至此爭神, 帝斷其首, 葬之常羊之山。 乃以乳為目, 以臍為口, 操干戚以舞?!?這里記載的是歷史上刑天氏舞干戚的傳說。 “干戚舞” 是為了靈活掌握兵器而運用舞蹈練習的動作, 其手持巨斧和盾牌的武舞, 動作形式粗獷。 《周禮·春官·大司樂》 記載: “大司樂……以樂舞教國子舞《云門》、 《大卷》、 《大咸》、 《大韶》、 《大夏》、 《大洪濩》、《大武》?!?其中, “大武舞” 是反映周武王滅殷紂的歷史舞蹈, 歌頌武王的顯赫戰(zhàn)功。 后來“大武舞” 盛行于周朝, 曾被西周以后的學校列為必學的歷代“先王” 的多種“大舞” 之一。 《禮記》 記載: “十三舞勺, 成童舞象, 二十舞大夏。” 其中“成童舞”, 即15 歲學象舞。 《詩經》 中也有記載: “文王時有擊刺之法, 武王作樂,象而為舞, 號其樂為象舞?!?象舞主要由軍事操練的擊刺動作組成, 也是武舞的重要形式。
我國古代的樂舞, 以歌舞為主體, 融合各種技巧、 雜技、 武術、 百戲等表演,成為體育藝術文化現(xiàn)象不可忽略的部分。 原始舞蹈這一融合體育與藝術的形式, 進入奴隸社會后, 開始分離。 階級的產生, 導致體育、 藝術成為上層階級享受的“專利”, 并出現(xiàn)了專門化的表演與機構、 專門化的儀式以及專門“習舞” 的學校。 樂舞的發(fā)展, 極大地推動了體育藝術的發(fā)展。
在夏朝的朝會、 誓師、 慶典、 宴會, 特別是祭神問卜等場合, 差不多都要以舞蹈相伴。 在功能上, 分為祭祀、 慶典、 歡娛宴樂; 在形式上, 主要有大舞和小舞;在內容上, 分為文舞、 武舞和歌舞等。 《竹書紀年》 載: “后發(fā)即位, 元年, 諸夷賓于王門, 諸夷入舞?!保?]可見, 夏朝的樂舞已經十分發(fā)達。 當時四夷來朝, 結合少數(shù)民族的樂舞, 得到傳承和發(fā)展。
到了商朝, 表演性質的舞蹈得到發(fā)展, 有了專門的表演奴隸藝人。 到了西周, 樂舞系統(tǒng)化、 完善化, 并成為國家禮制。 夏商周時期, 還出現(xiàn)了“?!?“序” 這種初具規(guī)模的教育機構。 開設的課程中, 射、 御、 禮、 樂等明顯帶有體育特征。 其中, 習舞是樂的內容。 《禮記·文王世子》 說: “春秋學干戈(武舞), 秋冬學習侖(文舞)?!?/p>
到了漢代, 出現(xiàn)專門的樂舞機構。 一是隸屬于奉常的太樂, 掌管宗廟祭祀的雅樂; 一是隸屬于少府的樂府, 管理供皇帝娛樂的俗樂舞。 另外, 酒宴中除了供觀賞的藝人表演外, 漢代還有賓客間相邀起舞的習俗。 這種古老的“交誼舞”, 古代叫“以舞相屬”, 既是禮節(jié), 又含自娛性, 漢、 魏、 晉各代都時興這種舞蹈。 漢代還出現(xiàn)各種持舞具進行的舞蹈, 較為著名的有《巾舞》 《盤鼓舞》 等, 形似現(xiàn)代的體育藝術, 如藝術體操、 健美操的持器械而舞。
唐代是樂舞發(fā)展的極盛時期, 唐代樂舞中具備“體育” 要素的要屬“健舞”。唐代將舞蹈分為“健舞” “軟舞” 兩大類。 其中, 健舞敏捷剛健, 較為著名的有《劍器》 《胡旋》 《胡騰》 等[7], 公孫大娘的“舞劍” 便屬于《劍器舞》 之列。 另外, 唐代還出現(xiàn)“字舞”, 到宋代出現(xiàn)“隊舞”, 類似現(xiàn)代的隊列舞蹈和團體操表演。 時至元明清, 中國古典舞大膽吸收武術的技巧動作, 形成以“做” “打” 為主的表現(xiàn)手法, 實為藝術, 但形則更接近體育; 清朝的冰嬉, 則酷似現(xiàn)代的花樣滑冰。
武舞源自原始社會的軍事需要。 進入封建社會以后, “武舞” 逐漸衍化, 出現(xiàn)了“表演” “觀武” “武戲” 等形式, 并具備“武術” 套路的雛形。 秦漢時期, 著名的鴻門宴上“項莊舞劍, 意在沛公” 的典故, 描述的是宴會之上借“舞劍” 表演來達到功能性的“技擊” 目的。 說明當時的劍術可以個人或雙人對練進行娛樂表演, 并且不是單個動作的重復, 具有一定的套路形式。 到了唐代, 武舞還發(fā)展出另一種舞劍形式。 杜甫在其《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 中曾描述: “昔有佳人公孫氏, 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 天地為之久低昂……” 記載杜甫在觀看公孫大娘弟子舞劍時, 回想其當年觀看公孫大娘“舞劍” 的情景。 山東省嘉祥縣武梁祠石刻畫《觀比武圖》, 是立式連環(huán)畫, 共分五層, 有約請、 觀看、 返回幾個內容。武藝成為觀看或欣賞的內容和方式, “武藝” 開始轉變?yōu)槲湫g表演, 這也是武舞向表演化、 娛樂化的一個重要轉變[8]。 漢代不僅形成武術表演體系, 還在藝術方面進一步發(fā)展, 向有故事情節(jié)的武打戲表演方向邁進。 可見, 從“武舞” 起源到“武術” 形成, 經歷了多形式的轉換。 舞與武的結合, 勾勒出體育藝術完美的形式和形象, 構成我國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一大精髓。
祭祀表演是體育藝術傳承與演變的重要載體。 商周時祭祀活動便已流傳, 直到今天, 部分祭祀活動仍然保留完好。 原始時期“頭戴面具, 身披獸皮, 載歌載舞”的祭祀活動, 多用以娛神、 驅鬼、 治病、 求雨等。 隨著祭祀活動的衍化, 祭祀種類多樣化。 孔子《論語》 鄉(xiāng)黨第十中記載: “鄉(xiāng)人儺, 朝服而立于阼階?!保?]此句描述了鄉(xiāng)人驅逐疫鬼的祭祀活動情景: 鄉(xiāng)里人迎神驅鬼, 孔子穿上朝服站在東邊的臺階上。 孔子認為, 不同層次的人, 祭祀活動不一樣。 天子“祭天”, 普通人“祭鬼神”。 自己身為官員, 不適合參加鄉(xiāng)里人的祭祀活動, 便穿上朝服, 站在家中祠堂(古代的住宅東面是祠堂) 的臺階上祭奠祖先。 可以看出, 祭祀不僅有天子的“祭天”, 也有鄉(xiāng)里人的“祭鬼神”, 以及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一直傳承的“祭祖先”。
祭祀中通常包含場景、 音樂、 程式化儀式、 修飾物, 群體參與。 明代王圻《續(xù)文獻通考》 記載: “祭祀用雅樂, 太常領之?!保?0]可以看出, 官方的祭祀活動是一種規(guī)范的儀式, 何人負責, 用何種樂曲, 均有規(guī)定。 而民間的祭祀活動更加多樣, 敬神娛神、 驅魂避邪、 消災避難、 祈福、 還愿、 求雨、 占卜、 喪葬等各類節(jié)日以及廟會、 秋收等, 都有相應的祭祀活動, 如納西族的東巴跳、 土家族的擺手舞、 藏族的鍋莊舞、 傣族的嘎光儀式等。 祭祀表演作為宗教活動的重要環(huán)節(jié), 帶有濃烈的祭祀色彩, 保留著濃郁的民俗文化。 從儀式到表演, 運用一系列身體動作, 記錄、 傳承了宗教、 體育、 藝術、 戲劇、 軍事等文化的精華。
百戲始于秦漢, 貫穿整個封建社會。 百戲是融合武術、 雜技、 角力、 滑稽表演、音樂演奏、 舞蹈、 演唱等多種民間技藝的綜合表演, 又稱“角抵” “角抵奇戲” 以及“大角抵” 等, 廣泛流傳于宮廷、 貴族和平民之間, 以表演為其主要方式, 是體育藝術多樣化發(fā)展的源頭。
1. 倒立、 柔術與體育藝術
山東濟南無影山出土一組西漢時期的百戲俑。 這組陶制人物包括8 名樂工、 6名技巧藝人、 7 名觀眾, 其中3 名技巧藝人雙手據(jù)地起頂、 彎腰, 雙足在前, 做“塌腰頂” 的動作。[11]
2. 尋橦表演與體育藝術
尋橦即桿上技巧。 1954 年山東沂南北寨村出土的東漢橦技畫像石中, 一人把橦桿頂在額上, 橦木上部有一橫木, 作“十” 字架形; 桿頂有一小盤, 橫桿上部有三個小兒, 上層一個用腹部伏在小盤上, 下層橫木左右各一小兒, 正做探海倒掛空中的動作。
3. 履索表演與體育藝術
履索即在繩子上行走、 跳躍、 舞蹈。 《后漢·禮儀志》 注引蔡質《漢儀》 記載的履索節(jié)目: “以兩大絲繩系兩柱間, 相去數(shù)丈。 兩倡女對舞, 行于繩上, 對面相逢, 切肩而不傾?!保?2]除了在繩上行走之外, 還能在上面跳躍, 甚至在繩上旋轉舞蹈。
4. 沖狹燕濯表演與體育藝術
沖狹燕濯, 是要求藝人在周邊插刀、 僅可容身的環(huán)中躍身而過。 四川德陽市出土的一塊畫像磚上, 就是沖越周邊不附他物的圓環(huán), 這種形式主要表現(xiàn)動作的輕巧、矯健和優(yōu)美。
5. 弄丸跳劍表演與體育藝術
弄丸跳劍, 即用身體的各個部位拋接耍弄劍或丸的一種技巧表演。 河南南陽王寨出土的畫石像上, 一藝人正單手拋接6 丸, 右手還要兼顧其他, 說明當時的技藝已經相當高超。 這時期的跳丸, 還出現(xiàn)兼用臂、 肩、 臀、 足背、 足跟及膝拋接的方法, 花樣變化增多。 山東省安丘市王封村漢墓出土的畫石像上, 表演者用身體的不同部位進行拋接耍弄, 共拋接8 丸3 劍[13]。
6. 練力表演與體育藝術
練力即舉重, 原為增強士兵體力而設, 后為社會普遍開展, 并從練武舉重衍化為娛樂舉重, 且創(chuàng)造出拋接的表演形式。 江蘇省徐州市銅山區(qū)漢墓出土石畫像《練力圖》, 其中的練力方式, 有斗獸、 拔樹、 背獸、 舉鼎、 抱獸、 弄瓶、 厥張。
1. 蹴鞠表演與體育藝術
漢代的蹴鞠有兩種形式, 一種是娛樂表演性質的花法蹴鞠, 踢時不受場地的限制, 表演者以自己的技巧踢出各種花樣[14]。 河南南陽方城東關出土的東漢舞樂蹴鞠畫像上, 一女子蹴鞠者在舞樂的伴奏下, 兩腳各蹋一鞠, 其高髻長袖, 與其他樂舞表演者同臺表演, 更顯姿態(tài)優(yōu)美。 河南登封啟母闕畫像石上, 蹴鞠女形態(tài)優(yōu)美,活潑可愛, 其左右有跽坐者, 大概是伴奏的樂隊。 漢代表演蹴鞠有音樂伴奏, 有踢球技巧, 有觀眾欣賞, 可以說達到了相當高的表演水準。 到了唐代, 蹴鞠出現(xiàn)技巧性的踢法, 如“打毱”, 按照場上人數(shù), 分為一人場、 二人場、 三人場以至十人場的比賽方式。 其中的一人場, 身體的各部位都可以代替兩腳踢球, 因此球在身上上下翻舞, 令人眼花繚亂。 比賽時不限人數(shù), 各自獨踢; 沒有比賽對手時, 也可以單獨表演。
2. 舞龍表演與體育藝術
據(jù)《春秋繁露·求雨》 記載, 漢代求雨, 因節(jié)令不同而祭禮不同, 都離不了舞龍: 春旱求雨舞青龍, 夏旱求雨舞赤龍, 秋季求雨舞白龍, 冬季求雨舞黑龍[15]。舞龍不僅是一種集體的健身活動, 也是一項集體的技藝技巧。
3. 龍舟歌舞表演與體育藝術
龍舟競渡和龍舟歌舞表演, 是龍舟的兩種形式。 廣西壯族自治區(qū)西林縣出土的銅鼓《羽人劃船紋》, 一人跨坐船頭, 三人坐在船中雙手劃槳, 二人手執(zhí)羽仗在船上起舞, 一人高坐在柵臺上, 好像是指揮者, 一人在船尾用槳代舵。
4. 馬術表演與體育藝術
山東省滕州市出土漢畫像石《騎者圖》, 畫中有八幅騎馬者的圖像。 其中有三幅表現(xiàn)高超的騎術表演: 一幅是立騎, 另一幅是用雙手舞動彩帶, 還有一幅則是在馬背上做手倒立, 并有造型, 兩腿前后大分開。 馬術表演到了唐代, 發(fā)展成為“馬舞” 表演, 馬戲成為專業(yè)藝人的演技。
中國古代體育藝術文化, 隨著社會生產、 生活、 戰(zhàn)爭、 宗教等需要而產生。 它發(fā)端于原始舞蹈, 發(fā)展于巫、 舞、 武三股力量。 在巫、 舞、 武諸因素的影響下, 體育藝術在歷史文化中演變和傳承。 作為原始生活中傳情達意的身體動作形式, 原始舞蹈是生命情感的質樸表達, 是真正的體育藝術。 “巫舞” 作為人類較早的文化現(xiàn)象, 與身體的運動、 舞蹈融為一體, 是體育藝術最初的文化形式。 “武舞” 逐漸演變?yōu)槲湫g, 舞與武的結合勾勒出體育藝術完美的形式和形象, 構成我國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一大精髓。 樂舞以歌舞為主體, 融合各種技巧、 雜技、 武術、 百戲等表演, 成為體育藝術文化現(xiàn)象不可忽略的部分。 樂舞的發(fā)展, 極大地推動了體育藝術的發(fā)展。
注釋
[1] 崔樂泉: 《中國體育通史》 (第一卷), 人民體育出版社, 2008, 第51 頁。
[2] 《聞一多全集》 (一), 三聯(lián)書店, 1982, 第195 頁。
[3] 胡小明: 《體育人類學》, 廣東人民出版社, 1999, 第6 頁。
[4] 崔樂泉: 《中國體育通史》 (第一卷), 人民體育出版社, 2008, 第45 頁。
[5] 宋兆麟: 《巫與巫術》, 四川民族出版社, 1989, 第345 頁。
[6] 崔樂泉: 《中國體育通史》 (第一卷), 人民體育出版社, 2008, 第56 頁。
[7] 王克芬: 《中國舞蹈發(fā)展史》,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4, 第92 頁。
[8] 劉秉果、 趙明奇: 《漢代體育》, 齊魯書社, 2009, 第42 頁。
[9] 張燕嬰譯注《論語》, 中華書局, 2006, 第145 頁。
[10] 王圻: 《續(xù)文獻通考》, 現(xiàn)代出版社, 1986, 第32 頁。
[11] 濟南市博物館: 《試談濟南無影山出土的西漢樂舞、 雜技、 宴飲陶俑》, 《文物》 1972 年第3 期。
[12] 崔樂泉: 《中國體育通史》 (第一卷), 人民體育出版社, 2008, 第222 頁。
[13] 山東省博物館: 《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山東漢畫像石選集》, 齊魯書社, 1982, 第224 頁。
[14] 任海: 《中國古代體育》, 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 2011, 第10 頁。
[15] 崔樂泉: 《中國體育通史》 (第一卷), 人民體育出版社, 2008, 第233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