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貌與顏值,這兩個詞以逐年提升的頻率出現(xiàn)在各大網(wǎng)站的宣傳首頁上,出現(xiàn)在人們的交談中。所謂顏值,“顏”即外貌,“值”即數(shù)值,這個詞,便是將外貌量化后的產(chǎn)物,它將一張張有血有肉的臉,轉化為冷冰冰的數(shù)字和幾句大眾化的評價。
網(wǎng)絡上,“看臉的時代”正邁著大步朝我們走來,在一張張光鮮亮麗的照片背后,在一句句“顏值即正義”的字里行間,隱含的究竟是什么?
在我看來,對顏值的過分看重,恰恰體現(xiàn)了當代人對內心世界的漠視。路遙曾說過,人們寧愿關心明星的那些雞毛蒜皮,也不愿駐足探尋平凡人內心的波濤洶涌。社會的這種趨向正在引導人們向更膚淺的層面走去。試問我們該如何去了解一個陌生人?第一眼是外貌,這當然沒錯,但外貌的優(yōu)劣不該成為檢驗美與丑的唯一標準。內心世界的高潔與否,才應是我們著眼的地方。
王小波,一個走在路上被認為是做著最底層工作的人,卻擁有許多人窮極一生也得不到的才華。他遭受冷眼與嘲諷,卻不曾讓自己的靈魂下跪半分。這才算是真正的“活得透徹”吧!他與那些俗人,一個重內心,一個重外表,孰高孰低,顯而易見。
而對內心品質的忽略,恰恰是出于當今社會的浮躁與不安。因為無法接受平凡的外表,便毅然去動以萬元為單位計價的整容手術;因為不堪忍受低聲下氣的行為,便待在家里安心做米蟲“啃老”。這些行為,就是浮躁的最好表現(xiàn)。因為浮躁,人們不肯多讀幾本書來充實內心;因為浮躁,人們在初次碰壁后便縮回龜殼之內;因為浮躁,人們再也離不開自己的舒適圈。
對待世界的最好態(tài)度,在我眼中應為“知浮躁而不浮躁”。在他人行色匆匆、追名逐利的時候,能夠停下流轉的腳步,尋一處安穩(wěn)的天地,靜靜地坐下,與自己的靈魂對話。這于我而言,大概是最幸運的一件事吧!
愿你們以后都能知浮躁而不浮躁,知膚淺而不膚淺,知安寧而得安寧。
文章從對“顏值”的詞語解構開始,“外貌量化”的結論讓人耳目一新;再分析這些流行語背后所隱含的,即“當代人對內心世界的漠視……正在引導人們向更膚淺的層面走去”;隨后以王小波作為一個外貌雖丑但靈魂高貴的例證,對比一些忽視內心品質、浮躁與不安的社會現(xiàn)象,高下立判;最后提出“對待世界的最好的態(tài)度”。整篇文章條理清晰,層層遞進。不足的是對社會浮躁與不安的分析有些浮泛,“不堪忍受低聲下氣的行為”和“待在家里安心做米蟲‘啃老”的說法放在這里也顯得不妥當。
皮囊終腐,韻骨永存
在這個物質逐漸豐盈的時代,我們必須承認對“美”的追求是越發(fā)熱烈地進行著的。而縱觀古今,多少傾世容顏已凋零在歷史長河中,隨風而去,而那些風骨卻仍在我們的腦海里鮮活著。
皮囊只是父母賜予我們的工具,它會死,會腐爛,而靈魂是不會的。陳寅恪先生便是不在乎裝飾其外在的人。作為一位踽踽獨行的國學大師,他從12歲起就在歐洲、日本、美國留學,不謀學位,只汲取知識。他將欲求、表皮看得很輕,為人樸素而低調,從不在外表上做過多修飾,清爽、符合禮儀即可。而他的學問,卻被稱為“三百年來獨一人”,陳寅恪之后再無陳寅恪。外表的光彩奪目,會被后浪覆滅,抑或因輿論的變換而被草草遺忘。而靈魂,更確切地說,是健全的人格,則是獨一無二且難以被超越的。
也有一些美麗的皮囊被我們所牢記,而這些美麗的皮囊總是有他們獨特的風韻。如《霸王別姬》中的張國榮,如《羅馬假日》中的奧黛麗·赫本,再如《倩女幽魂》中的王祖賢……因他們有自己獨特的個性與風韻,才能將皮囊的美麗發(fā)揮到極致。美人之美,應美在風骨。當今熒幕上的一些流量小生,手中僅握著青春這一資本。若空有皮囊,那也只是低級的美,功利地說,是如一次性消費品般,以青春為時限的美。這種美人的遲暮,才令人悲傷。皮囊總是會遲暮的,但韻骨不會。青春不應是一種資本,那些永恒的刻在骨子里的,才是資本。
視覺上的享受固然是重要的,但靈魂上的契合更彌足珍貴。作家王小波其貌不揚,他曾對妻子李銀河寫道:“一想到你,我的這張丑臉上就泛起微笑?!闭l能說這樣的情感不是真摯而又美好的呢?他們共同從事社會學研究,既是知己,又是伴侶。能與有趣的人相伴才令人生羨,而外貌的匹配只能令人眼前一亮,然后便滅。
電影《怦然心動》中有這樣一段臺詞:“有些人淺薄,有些人平庸,有些人金玉其外而敗絮其中。而你終將會遇到一個如彩虹般絢爛的人,當你遇到這個人,就會覺得其他一切只是浮云而已?!边@部電影很讓我感動,電影中所說的整體與部分的關系也值得人深思。皮囊只是我們眼見的部分,而內在則是需要我們去發(fā)掘的部分。我們需要成為的,是部分之和大于整體的人。而皮囊,也總會因為內在的種種閃光點而變得可愛。
皮囊終腐,而韻骨永存。這個世界不應只有表面的光鮮亮麗,還應有流傳世代的風韻。
這篇文章所用的素材,如陳寅恪、張國榮、奧黛麗·赫本、王祖賢、流量小生、王小波、電影《怦然心動》的臺詞等,豐富而貼切,而統(tǒng)率這些素材的見識也直擊人心、頗有層次:先提出觀點“皮囊終腐,韻骨永存”,后指出“美人之美,美在風骨”,最后點明“視覺上的享受固然是重要的,但靈魂上的契合更彌足珍貴”。全文圍繞著“皮囊”與“韻骨”展開論述,表達流暢,觀點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