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睿
[案情]2014年2月至2016年3月,劉某在某投資管理公司任風控專員,主要職責是提醒貸款客戶還款。2014年2月至2016年2月,丁某通過劉某在該公司累計投資1000余萬元。因公司規(guī)定非業(yè)務人員不能做吸攬資金業(yè)務,劉某經與公司業(yè)務團隊負責人張某聯絡,將丁某上述多筆投資均掛單于該業(yè)務團隊內,相關業(yè)務員、團隊經理等團隊各級人員獲得投資提成共計70余萬元,均轉賬給劉某。2016年4月,該公司無力兌付到期錢款,因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被立案偵查,后公司主要領導人員及各級業(yè)務人員分別因集資詐騙罪、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被依法判處。2017年9月,投資人丁某到公安機關報案稱被劉某吸攬資金1000余萬元,后劉某被公安機關抓獲。
關于本案中劉某的行為如何定性存在以下兩種意見:第一種意見認為劉某不構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因為劉某在公司的職責不是向社會公眾公開宣傳投資理財業(yè)務,也并未實際從事過宣傳吸收資金業(yè)務,加之丁某與劉某是朋友關系,也不屬于社會不特定公眾;第二種意見認為劉某構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的共同犯罪。
[速解]筆者贊同第二種意見,理由如下:
(一)張某吸攬丁某投資業(yè)務構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
本案涉及的爭議焦點就是關于社會公眾即社會不特定對象的認定問題。由于劉某僅幫助吸攬過丁某這一個客戶的投資,所以這一個客戶是否屬于不特定對象就是最值得考量的問題。利用社會的、單位的、個人的媒體平臺和個人的手機短信、郵件等均可以成為非法集資的宣傳途徑。這些宣傳途徑是否認定為非法集資的信息擴散渠道,關鍵要看受眾接受集資信息的方式是開放的還是秘密的。本案中,丁某知曉該公司投資理財業(yè)務是通過路邊發(fā)放的廣告?zhèn)鲉?,這足以說明丁某接受集資信息的方式是開放的、公開的。而筆者認為不特定對象的認定不應當局限于人數多少。換言之,如果行為人實施了以公開宣傳的方式向社會不特定對象吸收資金的行為,就已經造成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這一法益的侵害,即使最終僅有一人實際進行了投資,也不能因此排除吸攬方式的公開性和吸攬對象的不特定性。
本案中,丁某以公開的方式知曉該投資管理公司進行吸收社會資金的業(yè)務,對于該公司或者張某而言,并未對吸攬對象進行限定,丁某即屬于不特定對象。而丁某通過劉某在張某業(yè)務團隊投資共計一千余萬元,也符合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關于吸攬數額的起刑標準。故僅丁某一人投資這筆業(yè)務而言,張某的行為已經構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
(二)劉某與張某構成共同犯罪
在吸攬丁某投資之初,劉某曾與業(yè)務團隊負責人張某達成合意,由劉某介紹朋友丁某存款,將丁某投資業(yè)務掛單于張某團隊,增加張某團隊的業(yè)績,相應的投資提成由張某團隊內相關各級人員轉賬支付給劉某。
劉某雖然不是公司業(yè)務人員,也未實施向社會公眾公開宣傳吸收資金的行為,但其為張某的業(yè)務團隊向社會公眾非法吸收資金提供幫助。幫助犯在客觀上具有幫助行為,在主觀上具有幫助故意。劉某在客觀上介紹丁某多次到公司進行投資,實施了幫助行為。其主觀上明知公司未經批準以承諾一定期限內還本付息的形式吸收社會公眾資金,還以自己的幫助為張某實施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犯罪提供便利,具有幫助故意。故劉某的行為屬于幫助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