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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挑食的李傅媛

2019-05-05 01:08單赳焰
南風 2019年3期
關鍵詞:爸媽

單赳焰

李傅媛打開門,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白凈的大高個,微微側了身子。

大高個率先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小丫頭,幾年不見還是這么矮啊。伯父伯母,我來了!”

李傅媛淡定地整理自己的頭發(fā),終于知道他是誰了——爸媽說要請六年前的鄰居家的兒子來家里吃飯。

齊磊。

人如其名,跟石頭壘起來的一樣的個子,少說也有一米八五。還是跟從前一樣,能咋呼。李傅媛突然微勾唇角,想起來從前學校里的女孩子都稱呼他“小太陽”了。

小太陽變成了大火球,從國外浩浩蕩蕩地燒到了她的家里。

飯桌上,齊磊并不拘束。哪怕六年沒見,他的嘴皮子依舊比從前有過之無不及,爸媽被他哄得心情都特別好。

齊磊給她媽買了一套化妝品,夸贊伯母是天生麗質(zhì);給她爸買了一套高級象棋,至于怎么個高級法,傅媛也沒看出來,總歸包裝袋上是那么寫的,然后夸贊她爸是個智慧超群的面相……

她安安靜靜地夾菜,冷不丁齊磊給她夾了一塊肉,她一愣。

望著那些油漬,整碗米飯都不想吃了。

席間有一瞬的安靜。

爸媽急忙解釋:“這丫頭最近愛挑食,小磊,你不用管她?!?/p>

齊磊訥訥答應,突然覺得李傅媛跟六年前很不一樣了……

他沒變,她卻變了。

從進門開始,就沒聽到她說一句話。

“伯父伯母,傅媛怎么了?”他悄悄問著,殊不知李傅媛的耳朵一支,聽了個清清楚楚。她扒拉著碗里的米飯,盡量假裝自己聽不到。

“傅媛不是大學畢業(yè)了么,找了一份工作,本來干得蠻好的,突然閑下來了,就變成這樣了?!卑謰屝÷暯忉?。

齊磊豎起手掌來,壓低聲音:“她是失業(yè)了?”

“不,不是失業(yè)。是他們老板太不靠譜了,據(jù)說是出國游玩,她作為文秘沒怎么得寵,就被打發(fā)到家里歇著了?!彼终f。

“對!誰說不是呢,那老板有三個文秘呢,帶了兩個出國游玩,偏偏把她丟下了?!彼龐屟a充。

“啪”地一聲,李傅媛摔了筷子:“我吃飽了,你們吃吧?!?/p>

看著碗里還剩下的半碗米飯,齊磊嘖嘖:“吃這么少,怪不得跟個竹竿似的?!?/p>

身后爸媽繼續(xù)附和,李傅媛悶著腦袋進了自己屋里。

“砰”地一聲將門甩得震天響。

外面有一瞬間的識趣,但不多久又開始了——

“伯父,李傅媛脾氣這么差,有男朋友了嗎?”

“沒有呢,我們可著急了,你說現(xiàn)在找對象多難,偏偏她還不著急?!彼龐尅?/p>

“齊磊你有好朋友可以介紹一下,看看跟我們傅媛合不合緣。”她爸。

“煩死了!”她在里面低吼一聲。

外面又是靜了一瞬。

齊磊:“伯父啊,現(xiàn)在的小伙子都喜歡溫柔可愛的女生,我覺得咱家傅媛的性格不咋地,得改改?!?/p>

“可不是!”她爸。

“唉,說起這件事我就愁啊,明天傅媛還要去相親呢,萬一再跟上次一樣把相親對象給揍了……那誰還敢給她介紹對象?”她媽。

李傅媛的腦門子幾乎要爆出青筋來,奈何房門不隔音,外面的談話聲一字不漏地都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都說了多少遍?上次的那個相親對象是自己看美女不小心撞門上了,關她什么事!

齊磊剛搬過來,家里還沒收拾干凈,當晚就住在了李傅媛家里的客房。

早晨起床便見李傅媛正在洗手間收拾,原本瘦瘦白白的挺好看,非要穿上肥噠噠的衣服,不僅如此……

他捏著她的爆炸頭假發(fā),嫌棄:“不就是相個親嗎,你至于這么往死里整自己嗎?爆炸頭?”他又戳了戳她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你以為你很美啊,還需要這么丑化……”

“熟嗎?”她突然正色問。

“什么?”齊磊一怔。

“我跟你,熟嗎?”李傅媛終于跟他說話,可卻像是在看陌生人,“我們不熟對不對,所以你沒有資格對我動手動腳。”

“嘿?!饼R磊一樂,“小丫頭,之前我們熟的時候,你也沒讓我動手動腳啊?”

他們以前熟嗎?當然熟。

兩家本來就是鄰居,各自又都是獨生子女,那時候的李傅媛跟齊磊都是熱愛學習的好孩子,性子又都活潑,玩得比哥倆還好。

當然熟了。

可是李傅媛說的也沒錯,如果真的那么熟,為什么他搬家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也沒等她回來?只跟她的父母道別,卻沒有等她。

李傅媛也是從那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小心眼的。

一記就是五年。

這五年她從大學畢業(yè)到就業(yè),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唯獨沒有見過他。就連一絲跟他相像的人也沒有遇到過……不,或許是有的……

“好了好了?!饼R磊率先打破這片沉靜,“你才多大就要相親,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幫你瞧瞧那貨的品性?”

“那貨?”傅媛淡定地看著他,“那人叫鄭葉生,出國留學回來的,跟你一樣,海歸?!?/p>

眼見李傅媛平白將一個陌生人跟他比,齊磊當即不淡定了:“就算是海歸,但王八也有龜鱉之分的好不好?”

再說了,他們什么交情,鄰居??!怎么能為了一個陌生人懟他?太令人傷心了!

“哦。”李傅媛淡定地推好眼鏡框架,“那請問小太陽,你是龜還是鱉?”

齊磊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李傅媛便拎著包走了。

驀地,洗手間里傳來一聲癡漢笑。

“還說不熟,我的外號倒是記得蠻清的嘛?!?/p>

吃飯的時候,齊磊才知道,李傅媛雖然是待業(yè)在家,但是那老板對她還是不錯的,五險一金工資照發(fā),除了沒有工作事宜,一切都很好。

然而齊磊卻覺得老板不靠譜。李傅媛不是那種妖嬈美人,就是尋常的清湯掛面,個子一般般,除了瘦點白點,也沒什么吸引人的。這么一看,那老板肯定是對李傅媛沒意思了,但是又舍得養(yǎng)她這么一個閑人……

難道是個燒錢的富二代?

傍晚的時候,李傅媛相親回來,為防止爸媽發(fā)現(xiàn)她“作弊”,把爆炸頭假發(fā)等一系列物品都塞進了包包里。

“怎么樣?”爸媽異口同聲。

她淡定地搖了搖頭。

“你又把人家給揍了?!”爸媽皺眉。

李傅媛腦門子直蹙:“說了多少遍了,我沒有打人!我吃過了,去歇著了?!?/p>

爸媽一副“愛咋地咋地”的模樣,后來又補了一句話。

“明兒繼續(xù)?。 ?/p>

“砰!”李傅媛把房門甩得震天響——甭怪她脾氣差勁,畢竟再好脾氣的姑娘也禁不住天天相親?。?/p>

晚上的時候,齊磊的爸媽也來了,齊家已經(jīng)確定依舊住在從前的老宅子里。這是兩家的聚餐,李傅媛跟齊磊正好是對桌,這也方便了齊磊作案。

一塊胡蘿卜憑空出現(xiàn)在埋頭吃飯的李傅媛的碗里。

抬頭,齊磊彎眼一笑,甚是和善:“你長得跟小兔子一樣又白又可愛,多吃點胡蘿卜?!?/p>

“咳!”兩邊家長總有不淡定的。

她媽:“齊磊啊,她挑食得很,也不吃胡蘿卜……”

李傅媛戳著碗里的胡蘿卜,眉頭一皺,這貨以前就知道她不吃胡蘿卜,今天是故意找茬?齊磊雖然在笑,但是目光微微挑釁。仿佛在說:連胡蘿卜都不敢吃,還敢笑他是龜是鱉?

李傅媛輕描淡寫地夾起胡蘿卜,在眾人的驚詫之下,吃了。

她媽:“額……”

他媽:“傅媛真給我們齊磊面子,來來來,阿姨再給你夾一塊!”

李傅媛及時放下筷子阻止:“不了阿姨,我吃飽了?!?/p>

他媽:“嗯,來齊磊你吃……”

齊磊也放下筷子:“我也飽了?!?/p>

兩人一起飯后散步的時候,李傅媛問了齊磊一個問題:國外好不好。據(jù)她觀察,他說話并沒有跟別的海歸一樣一會兒外語一會兒中文的。

就像她今天看到的鄭葉生,恨不得全是外語,區(qū)區(qū)四級的她聽得都費勁。

不過雖然聽不太懂,但是也隱隱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不外乎用最文明的詞語來形容她最邋遢的長相。

好在相親吹了,她也覺得松了一口氣。

齊磊說,國外不好。雖然英語說得很溜,但是沒有一天不想念這里。

李傅媛點頭,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當年他毅然決然地出國,是因為他的女神要出國,女神是他的白月光,那他肯定是要追著去的。

齊磊說他沒有一天不想念這里,但是卻從來沒想過要回來。

她問:“你的女神呢?她也回來了嗎?”

“可能回來了吧……”齊磊突然逗起了路邊的小野貓,“我還沒來得及聯(lián)系她?!?/p>

故作淡定才說明其之重要。李傅媛的腦袋里突然蹦出來這么一句話。

“你們準備什么時候結婚?”

李傅媛語不驚人死不休,齊磊一個踉蹌差點讓貓給撞到地上。

“才多大就結婚,結婚狂嗎?”齊磊齜牙咧嘴地回擊。

李傅媛淡定點頭:“也就是說,你們還沒有確定男女朋友關系?”

齊磊不以為然:“總有一天會確定的嘛?!?/p>

李傅媛伸了個懶腰回頭繼續(xù)溜達。

“那你這五年真是喂了狗了?!?/p>

身后的齊磊一愣。

是啊,這五年來,每一天都是那么難熬,但是總得繼續(xù)堅持下去啊。

六年前,子午一中高三1班。

齊磊終于跟夢寐以求的鄰居小妹李傅媛同桌了,他深知李傅媛的秉性,當機立斷地劃了三八線:“那邊的東西是你的,這邊的東西是我的,我們誰都不要逾越啊!”

李傅媛又劃了條三八線,自己瘦瘦小小的身子愣是抱住了四分之三的桌面,將頭支在胳膊上斜斜瞅著他:“這些是我的?!?/p>

桌子上都是各類的復習資料,李傅媛的書夾時常支撐不住書本的重量,歪靠在他的書夾上。

齊磊跟李傅媛不一樣,一個是天生聰慧,一個是后期努力,所以他上課的時候有時候會看著書夾子走神,心里總覺得是李傅媛的書夾把頭靠在他的書夾的肩膀上。

莫名有些親昵。

李傅媛的腦子不笨卻是一根筋,時常在錯題上糾結——她總覺得自己做得對,就連參考答案都無法說服她。

齊磊為了不讓她鉆牛角尖,便好心開導她。

不知道是不是他講的清楚,李傅媛每次都能聽得懂,隨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揉頭發(fā),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在情竇初開的年紀,兩個人誰都沒有意識到這份特殊性。

直到他的女神出現(xiàn)。

他拋下一切跟著她出了國,連李傅媛的告別都忘了。

他們做鄰居做了五年,分開了五年,兩兩相抵,居然像是陌生人了。

李傅媛說的沒有錯,這十年里,其中五年喂了狗,另外五年卻是珍藏。

高三那年的他們忙于做題、考試,誰都沒有在意他的離開,高考最后一場考試他去了機場,沒有跟李傅媛說再見。

“還不走?”李傅媛扭頭問他。齊磊恍惚間又看到了那個穿著校服、扎著馬尾辮的小姑娘了,甩了甩頭,最后擼了一把小野貓,跟著李傅媛去了花圃那兒。

她爸讓她帶著齊磊轉轉,說這幾年變化不小——可是在李傅媛看來,什么都沒變,除了門口的大馬路重新翻新修了修之外,別的都好好的。

但是李傅媛知道她爸的意思,是想說個物非人是的例子借以感嘆人生。

“花圃里面還是這些小野花?!饼R磊拈花一笑,“我在那邊也見過類似的野花,但是總不如家里的花香些?!?/p>

李傅媛淡淡地指向一旁豎著的牌子:愛護花草。

齊磊訕訕一笑:“上學的時候也沒見你怎么愛護我的文具?。肯鹌で辛水斚笃迨?,刻一個‘帥,你就以為自己無敵了?!?/p>

從前的李傅媛是不怎么講理的,不像現(xiàn)在,看上去就像個悶葫蘆,雖然一樣不好惹,可那股子的氣勢早就內(nèi)斂了許多。

“還有,你是什么時候開始不吃肉的?”齊磊雙手抱胸,俯視著她,“不會說是要減肥吧?你也不需要減??!”

李傅媛不知想到了什么,轉了身子換了方向。

齊磊一愣,這是逃避的表現(xiàn),難道真的是有什么誘因?可惜他不是主攻心理學的,對于李傅媛行為舉止的解讀,也只是略懂而已。

望著李傅媛的背影,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來遲了。

齊磊撒過許多次謊,最大的一個是高考那年他騙李傅媛他要出國留學,為了一個她從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女神。

其實那個女神是他虛構的人物,現(xiàn)實生活中并不存在的。

他的舅舅在他高考前給了他兩個選擇,一是出國留學回來在他公司做事,二是在大學畢業(yè)之后,接手他的公司,然后妥善經(jīng)營,與生意伙伴聯(lián)姻。

舅舅的身體狀況一向不好,一生都在為了公司打拼,老來無子,這般交代,也是為了自己負責。他一聽到“聯(lián)姻”兩個字,當場拒絕了。但是也沒有考慮第一條,畢竟他自己的人生需要自己決定——他還想跟小傅媛考同一所大學呢。

舅舅是個看臉的人,所以挑選的繼承人都是顏值比較高的小輩,齊磊不愿意,那這件事就落在了他的表弟齊峰的身上。

原本是這樣的??墒钦l也沒想到,舅舅的生意伙伴偏偏相中了齊磊,說女兒看上了他,那女孩齊磊見過,很漂亮,盡管如此,他也沒生出二心來,反倒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

如此一來就只有第一條可選了,出國,等到舅舅的公司穩(wěn)定之后,齊峰也跟那女孩奠定了感情,他就回來。

其實并沒有什么女神,只是擔心她也會跟他一樣放不下,等候著。

五年,舅舅的身體狀況已不樂觀,等到齊峰終于聯(lián)姻便撒手人寰了,此時,齊磊才有了機會回國。

但是他還是那個他,李傅媛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李傅媛了。

辦完舅舅的后事,父母還是決定回到從前的住處。

但是李傅媛經(jīng)歷了什么,她不說,李家的伯父伯母也不經(jīng)常提及,畢竟李家都以為他是個垂涎美色垂涎到追出國的人,生怕他會打上李傅媛的主意。

“齊磊,我撒過謊?!崩罡垫峦蝗晦D頭看他,“我騙了所有人,但是我不打算騙你。”

“你問我為什么會這樣,我告訴你原因。”

李傅媛大學畢業(yè)之后被同學的哥哥季圣挖了過去,雖然做的是文秘,可是也因此結識了許多人脈,半年過去,她成長得很快,可也有磕磕碰碰,但都被季圣護著。

幾個月后,他向她表白,并沒有多么轟動,也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吃了一頓晚餐,放了一池燭火,還有一捧花。

李傅媛當時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不為別的,就因為季圣的眼睛……很像她認識的一個人。李傅媛從來都是個好孩子,不曾早戀,就連情竇初開也是后知后覺。

“季圣,是公司的那個老板?”齊磊訥訥,并非是因為季圣近水樓臺先得月,而是因為他曾經(jīng)調(diào)查過季圣,發(fā)現(xiàn)季圣已經(jīng)不在了,就在三個月前,因為一場事故,醫(yī)生宣布搶救無效。

他本以為傅媛說的謊言,是關于季圣的生死,她瞞了所有人,可如今看來,遠非如此簡單。

“是他?!崩罡垫卵凵裎⑽Ⅶ鋈?,“從那天我便同他劃清了界限,除了工作之外沒有其它交流,或許我是個狠心的人,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那天的電話……”

季圣時常醉酒,醉酒之后時常會打電話給她,季圣每當酒醒就會道歉,后來直言晚上如果他打電話進來,不用理會。

那晚,季圣或許是手忙腳亂地撥了一個近期電話,是她的,可是她沒有接。

后來醫(yī)生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在去的路上心驚膽戰(zhàn),然而他還是……

公司換了新老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辭了她。其實李傅媛明白,那是季家的產(chǎn)業(yè),而季圣最后的電話又是打給她的,季家炒了她的魷魚實在是最輕的懲罰。

李傅媛在家待業(yè),父母有時候會問起,她撒了個謊,說季圣出國游玩了——其實她也在逃避,她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再去面對工作,無論是去哪一家公司,她都不敢。

哪怕在家被逼著天天相親,她也不愿意出去找工作。

齊磊的出現(xiàn),讓她突然發(fā)現(xiàn)一道亮光,可是這道亮光并不屬于她。

情竇初開的時候,是在大學期間,那時候她看到的每一個男生都各有所長,但是沒有一個跟齊磊一樣,她等了很久,也沒有找到跟齊磊有一絲半毫相似的人。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齊磊對她而言,并不只是鄰居、同學。

可是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不同的呢?

直到看到季圣那晚的眼睛,她才知道,原來這種不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

高中期間,她的成績一向排在齊磊后面,但是她偏生誰也不信,說是桀驁不馴卻也不準確,她脾氣雖然好,可是一旦遇到了解題上就會覺得,全世界只有她才是對的,哪怕她用的是千奇百怪的辦法。

所以總有看不慣她的人,有一次就揪著她不放了,畢竟按照她的法子演算出來的結果是錯誤的。

她本來就不怎么會辯解,只會悶頭說,“我就覺得我的對?!?/p>

“你神經(jīng)病吧!”女同學罵她,她一愣。

“我神經(jīng)病我神經(jīng)??!”齊磊突然插話,擺了個舉手投降的模樣,對大家正兒八經(jīng)地解釋,“我的錯,傅媛問我的時候我給了錯誤的解法,其實都怪我!”

女同學對此嗤之以鼻:“齊磊你別替她狡辯了,她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p>

齊磊突然“嘖”了一聲,面目有些肅然:“我們做了好幾年的鄰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懂不懂?不懂的話以后別跟我們說話了。”

正逢上課鈴聲響起,女同學就啞了聲。

事后,齊磊沖她眨了眨眼。

眼睛里仿佛盛滿了星星……

當時她沒有什么特別奇怪的感覺,只是有點兒驚訝而已,畢竟女孩子之間的恩怨,你一個男生插什么腿?

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她的固執(zhí)開始發(fā)生改變,尤其是在齊磊做了她的同桌,幫她掰正了很多的牛角尖。

后來大學畢業(yè)之后,這一刻卻變成了她最珍貴的回憶,雖然嚴格來講,是齊磊稍稍欺負了女同學,但是對她而言,卻是英雄救美。

她看過的一部小說里,女配就是因為男主的英雄救美而喜歡的。可是女配終究是女配,是不會跟男主修成正果的。

一夜無眠。

清晨兩個人結伴遛完了圈,回到家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門口站了個人,正在猶猶豫豫地準備按門鈴。

齊磊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傅媛才認出那人是誰。

是鄭葉生,那個出國留學的海歸,曾經(jīng)用高級英語形容了她的梳妝打扮。

只是他手里還捧了一束花,在看到李傅媛之后,眼睛一亮,一把推開齊磊,把花送到了她的面前:“李小姐,不請自來實在有些抱歉,只是實在有些話想要同你說?!?/p>

隨后的話,鄭葉生嘰里咕嚕地又是英文又是中文地開始解釋,他那天說的是什么意思。李傅媛費了好大的精力才明白過來。

他實在解釋他那天說的是什么意思,因為他很納悶,他明明給了她名片,又約定好了下一次的見面,為什么她沒有聯(lián)系他?

“原本沒有想到李小姐是這樣的,不過想想也明白了?!编嵢~生完全把齊磊一米八五的大高個當成了擺設,“后來我仔細想了想,或許是因為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我才冒昧造訪?!?/p>

齊磊把手指捏得咯嘣響。

后來,門開了,李家二老十分熱情地把鄭葉生迎回了家,并表示一定要留下來吃午飯,然后十分親切地稱呼他為“小鄭”。

畢竟這年頭不看臉的男人真的少見了,李家二老早就知道李傅媛相親時候的小把戲,什么爆炸頭啊黑眼眶之類的,只不過一直沒拆穿而已。

但是鄭葉生居然就看上她了——不得不說,真的是很有眼光!

“小磊啊,午飯伯母就不留你了?!崩钅溉缡钦f。

齊磊眼睜睜地看著門口合閉,竟是連牙齒都咬得咯嘣響,這種“他們是一家人,他這個外人有多遠走多遠”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看來現(xiàn)在不僅是李傅媛跟他不熟,就連從前和藹可親的伯父伯母也跟防狼似的在防著他。

他扯得謊把他害得真的是到了無間地獄……如果李傅媛被那個什么海歸老鱉拐走了的話。

齊磊覺得,是時候坦白一切了。

但是現(xiàn)在鄭葉生是李家的座上賓,伯父伯母都把他當寶似的,他萬不能打草驚蛇,需要一步一步地來——就像解題一樣,不能操之過急,不然只寫答案的話,閱卷老師肯定不會給滿分。

他是個追求滿分的人,尤其是在李傅媛這件事上,從來都不想多減一分。

想了想,他按了按門鈴。

李傅媛開的門,在她驚詫的瞬間,他抬腳就進了門。

李父李母均以一副“他不識趣”的表情看著他,鄭葉生倒是跟個主人似的站起來搭話:“小磊,要一起吃嗎?”

“只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饼R磊搖頭一笑,突然對李父李母說道,“伯父之前讓我把合適的朋友介紹給傅媛,我這里有一個很合適的,已經(jīng)跟他約好了,這周末在清粒咖啡館見面?!?/p>

他又轉頭對李傅媛道:“到時候要準時赴約啊!”

李傅媛看著他,半瞬,點了點頭:“好?!?/p>

李父李母的臉色很精彩,鄭葉生推了推眼鏡框掩飾尷尬,都在齊磊的關門之后蕩然無存,哪怕這頓飯做得再美味,怕是也沒誰能好好品嘗了。

直到周末,李傅媛也沒看到齊磊。

那天她沒有準備爆炸頭跟眼鏡,她媽卻很惆悵:“鄭葉生這小伙我看著挺好的,可你偏偏看不上。”

她爸低頭看報說:“又不是你嫁人,瞎操心?!?/p>

她爸抬頭看她:“到時候好好跟他說清楚,鄭葉生的確是百年難遇的佳緣。小磊的朋友見見就好了,無論多么優(yōu)秀都不能腳踏兩只船啊。”

這一個個地好像她跟鄭葉生是訂了婚還是怎么回事?

李傅媛忍不住回嘴:“當初還不是您讓齊磊介紹的,現(xiàn)在還嫌棄?”

空氣中有一瞬的寂靜。

清??Х瑞^。

李傅媛把包放在座位上,望著對面的齊磊:“怎么還沒來嗎,還要你來陪著?”

齊磊輕咳一聲,雙手一支,認真地看著她:“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解釋一些事?!?/p>

“咱們有什么好解釋的?”

齊磊又咳一聲:“有?!?/p>

……

從清粒咖啡館出來的時候,李傅媛有一瞬的錯亂。她拎著包一直走,但是還能照顧著自己看清紅綠燈。

腦子里朦朧一片。

什么叫“我一直喜歡的人是你”。

什么叫“你才是我的女神”。

今兒如果是愚人節(jié)就好了,她大可以一巴掌打過去,告他流氓。

可是今兒不是愚人節(jié)。

她的腦子里突然想起來從前的一些事,從齊磊最開始搬過來,他們做鄰居開始,她一直都不怎么敢跟他說話。

因為他長得高,還好看。李傅媛從小就對好看的孩子恐懼,越好看越想遠離,而且他那么高,隨手一撈就能把她摁在半腰上,跟從前的老爺用的掛鏈小聯(lián)通似的。

后來一起上了高中,分到了一個班,他有意無意地都在維護她,包括一個小混混給她表白,她不同意就被堵。

后來他把小混混堵了。

揍得鼻青臉腫。雖然后面受了處罰,他還是指著小混混趾高氣揚地像個土皇帝,說:“再敢纏著李傅媛,我下次還堵你!”

這樣一個人,橫起來比小混混都要橫。

但是李傅媛那時候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她的包里早就準備好了自調(diào)的辣椒水跟電棍,所以并不怕小混混。

卻也沒有因為這件事去感激齊磊。

那種類似小聯(lián)通的感覺一直支配著她,要離他遠一點。

可是后來他走了,從前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變得那么清晰,好像是要重新在她的腦中回放,讓她真真正正地體會到她應該有的喜歡……

直到回了家,她還覺得不真實。原來他也跟她一樣,等了五年啊。

關門的瞬間,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齊磊沖她一笑,原本稍顯清晰的思路突然又開始變得混亂。

腦袋里只剩下了三個字——美人計。

“回來了。”她爸她媽道。

“嗯?!彼Щ曷淦堑哪?,勾得李家二老的好奇心蠢蠢欲動。

“相親相得怎么樣?”

“肯定不怎么樣吧?”

李傅媛突然回頭,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看著爸媽。

二老一愣。

李傅媛突然開口:“成了?!?/p>

二老再愣。

尾記

李家二老很放心把李傅媛交付給齊磊。

因為再挑食的李傅媛,也會吃光齊磊夾給她的胡蘿卜。

二老曾經(jīng)問過原因,但是兩個人的回答都不一樣。

一個說:“是因為她心里有我,所以喜歡我給她的胡蘿卜?!?/p>

另一個,只會說三個字。

美人計。

但是二老思來想去,又覺得這兩個回答都是一個意思,如果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美人計又怎么會奏效呢?

于是,他們覺得自己被塞了好一把的狗糧。

而且深知,在未來的日子里,狗糧必定是不可缺少的調(diào)味品。

譬如——

“美人計?!崩罡垫旅鏌o表情地吃掉筷子上的胡蘿卜,眼睛里卻像裝著亮閃閃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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