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紹】
戴融融,目前就讀于浙江省溫州中學高二(13)班,傾心文字,愛好辯論,愛好定向運動。初高中曾先后擔任校甌潮文學社和籀園文學社骨干社員,多次投稿于社刊,曾先后發(fā)表文章于溫州廣播電視報、《作文新天地》等,獲第十七屆“葉圣陶杯”全國中學生新作文大賽一等獎。寫作于我,它好像是一塊純天然的棲息地,我可以將自己的情緒,將突然破土而出的創(chuàng)意,將生活的細節(jié),搬到這塊只屬于我自己的地盤上,讓它們扎根,待它們成長。閱讀于我,就好像是無數(shù)個新鮮的面孔拉著我闖入不同的世界,或許并非每個世界都和我期待的一樣,但每個世界必定都有它們的太陽。寫作和閱讀就像我的兩個好友,讓我有了表達的機會,讓我有了思考的方向,和他們一起上路,沿途繁花相送。而我也希望,在路上,可以遇見那個更好的自己?!径嗖嗜宋铩?/p>
夏安榆(同學):戴融融是一個喜歡寫作的同學,她會經(jīng)常記錄下自己不同的思考,會采擷下直擊她心靈的文字。她的文章有她的獨特色彩,可以讓大家感受到不一樣的思考。她平時樂于助人,在語文學習或者其他方面都很樂意給大家提供幫助,她的表達能力和演講能力很不錯,具有很強的感染力。我以為這或許就是她熱愛閱讀的結(jié)果。希望她可以在她熱愛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胡曼柔(同學):戴融融同學在班級里作為班長,經(jīng)??梢云鸬揭粋€很好的表率作用,讓全班同學一起眾志成城向前進。同時她的作文寫得也挺不錯的,不論是論述類文章還是敘事類文章她都有自己的見解,經(jīng)常被老師拿來與大家一起分享。她也熱愛閱讀,課余會和我們一起討論不同的內(nèi)容,分享見解。此外,她還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同學,具有比較強的領(lǐng)導力和文字撰寫能力,班集體里的文稿等都是由她著手,非常規(guī)范有條理。
俞至謙(同學):戴融融同學自信當然不是自以為是,說話有條不紊讓人很舒服,容易相處,有強烈的責任感,同學都很喜歡她。在找不到她的時候她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文學社沙龍,希望文學引領(lǐng)她走向更寬闊的未來。
【五個“最”】
最喜歡的職業(yè):教師
目前最想做的事:將剩下來的兩年高中生涯過得淋漓盡致
最喜歡的電影:《浪潮》
最喜歡的運動:定向運動
最大的愿望:世界和平 構(gòu)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2017年12月30日 周六 晴
恰逢元旦,四處都是喜慶。
僥幸得來的三天假期,有點心癢癢的,這次也佯裝一次行動派,立馬就拉上Tom跑到城西的那塊濕地去了。
濕地倒是和想象中無差,楊柳依依,也有幾朵白花如佩弦先生所言“裊娜地開著”,只是可惜,或許是心粗的緣故,微風拂過,倒沒聽見“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
前幾日聽隔壁的王叔說,城西這塊地來得可不易,似是政府為了評選“全國文明城市”從原本已決定好的開發(fā)商那費了好大的心思才換回來的——不過,這些曲曲繞繞倒也和我無關(guān),我只欣賞我這眼前的花樹即可。
越往里頭,才深覺政府對這塊地的“寶貝程度”——清一色的懸鈴木環(huán)在最外層,次之椴樹三兩,再里則是桂樹參差,遐想著深秋時踱步于此,金桂的香那又該是如何地悅目。我正想感嘆幾句,卻不料聽身旁Tom低頭輕輕一嘆。
我轉(zhuǎn)頭,不解:“怎么?這地兒不好?”
他抬起頭,黑色的眸子里若隱若現(xiàn)著什么——他搖頭。
“不。只是覺得太干凈了?!毙矗剖且灿X得這話好笑,又搖了搖頭。
他這回答倒讓一驚。太,太干凈了?
我張張口,欲再問點什么,卻見他一臉不愿多談的樣兒,只得作罷。
只是我也沒想到,他這短短一句,卻會盤旋在我心頭如此之久。
2018年2月3 日 周六 晴
快到新年了,更是紅火。年初忙忙亂亂的,倒也過來了。
今年和往年有些不同,Tom要留在中國過年,原因則是他那遠在美利堅的父母貌似已安排好夫妻二人行程的“遠走高飛”。于是趁著周末,拉著他上街增點新衣,林立的百貨商城在這CBD貿(mào)易區(qū)你爭我趕。一圈逛下,額尖也沁了層汗,二人隨意進了家咖啡館。一杯焦瑪,一杯卡布其諾。我們找了個靠窗的位,放下手里的三五“戰(zhàn)利品”,坐著。
我看他從包里掏出了一本書,是王開嶺老師的《古典之殤》。其中絕大部分內(nèi)容文字也不是太深,是我們這些中學生的推薦閱讀書目。但看Tom捧著它看得有味,也是讓我刮目,畢竟里面提及的一些舊時傳統(tǒng)風俗一些美學意象,對一個涉及中文不久的外國人而言或許還是不適。
我把頭往他那探,窸窣中,看到了他很多很多的閱讀標記,而這篇文章似是……在講野地的。
野地有存在的必要嗎?當所有的一切變得工整有序,變成一個代碼編制的世界后,那樣一塊天然的雜亂的地卻成為了我們心靈的凈土與追溯一切的起點。
我望了望窗外,似乎有點明白他為何要重新翻到這一章再次品閱。高樓聳立的市中心,光透過光滑玻璃的四處反射,汽車,匆匆往往的人群,和熙攘的笑。
是有點過分了。
我看得出神,再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身旁的小Tom也合上書,隨我一起望著窗外。
我問:“那么你對野地有什么看法呢?”
良久,我是說過了好一會兒,我看到他張了張口,輕輕地說:
“我寧愿失去一個紐約,也不愿失去一個野地?!?/p>
一如當年丘吉爾的字字鏗鏘。
2018年2月13日 周二 晴
今天在房間里隨手看到了Tom手中的那本《古典之殤》,隨手拿起翻了幾翻,腦海中零星的幾個上下蹦跶的珠子,卻像是遇到了一根線,被緊緊串在了一起。
上兩周Tom的話讓我只是一笑,一點年少,一點輕狂,雖然高樓的層出不窮的確令人難過。
但到今日我才發(fā)現(xiàn),他要的野地,似乎不只是沒有高樓的土地。
還記得那次在濕地他說——“不。只是覺得太干凈了?!?/p>
當日詫異,今天卻突然明白了?!拔拿鞯臐嶑薄睂⑺械碾s亂無章剝奪,不承載任何生計資源和經(jīng)濟效益的地方都是無用,那塊濕地的整潔樹木綠意盎然的背后何嘗不是一場光明正大的“秀”?
突然想起了Tom第一次和我回老家村的情形,一下車,土塵被風掀起,漫卷在空中。地上是雜亂的草,三五成群,狗尾巴隨著風四處搖擺。再遠點是高高低低的樹,樹下有黃狗,黃狗坐在碎花上打著酣。幾只蠅蟲繞著我轉(zhuǎn),我趕緊拉著Tom到屋子里頭去,彼時我看到他澄澈的眼底似乎在發(fā)光。
他說:“這就是最本來的樣子?”
那時他的中文還磕磕絆絆,但我卻聽懂了,他是在問生命最開始的樣子。就像他的老鄉(xiāng)霍爾姆斯·羅爾斯頓說的“荒野是我們在現(xiàn)象世界中能體驗到的生命最原初的基礎(chǔ),也是生命最原初的動力”那樣,他是在問這個。
剛遇到Tom時他的母親與我說:
“他很散,總是喜歡做一些很雜的事情,但我們不能說他是不正經(jīng)?!?/p>
“只是就像美國到處精心修剪的草木一樣,他所做的事,在時代的大背景下總是被認為無用。”
我突然明白了,是了,真的。
王開嶺說“文明潔癖的后果,即我們的生活視線內(nèi),盡可有精致的綠地、苗圃、植物園,卻不容忍一塊天然野地”。
雖然不知何時野地也與“無用”等同,但所謂“無用”就真的應是被時代拋棄的產(chǎn)物?
要知道,野地上的不是荒蕪,是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