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犖
相比起春節(jié)檔、國慶檔的風風火火,春季的影壇并沒有那么多博人眼球、動輒破紀錄的話題性大片,但卻絲毫阻礙不了大銀幕上的草長鶯飛——田壯壯監(jiān)制、新人導演白雪指導的《過春天》,以不錯的口碑開啟了國產(chǎn)文藝小片標志性的春季檔期;繼《海王》大獲成功之后,DC全新超級英雄大片《雷霆沙贊!》帶著好萊塢式的“中二”幽默爆笑來襲;歐洲影片同樣不甘寂寞,“中國人民的老朋友”西班牙導演奧利奧爾·保羅,帶著他的全新升級懸疑神作《海市蜃樓》再度來華,首周票房便遠超前作《看不見的客人》……各國各地、多樣生態(tài)的不同類型影片你方唱罷我登場,使得三四月的銀幕頗為值得玩味,如春天的傾訴一般,把積攢了一個悶冬的情緒盡數(shù)傾完,坐看繁華爛漫。
這是扎克瑞·萊維第一次來到中國,也是他第一次當超級英雄。用他自己的話說,“只有當了超級英雄之后才能來到中國”。
由華納兄弟出品的最新DC超級英雄電影《雷霆沙贊!》,3月25日舉行了中國首映禮,“沙贊本贊”扎克瑞·萊維空降京城,與媒體、粉絲熱情互動。影片中是無限“中二”的沙贊,現(xiàn)實中的扎克瑞·萊維也是耍寶不斷,釋放幽默電力,逗得全場大笑。
在出演《雷霆沙贊!》之前,扎克瑞·萊維經(jīng)歷了多年跑龍?zhí)椎纳摹?/p>
1980年出生的扎克瑞·萊維其實是個童星,從6歲便開始了自己的演藝事業(yè)——成為一名舞臺劇演員。2002年,22歲的扎克瑞·萊維首次出演電視電影《校園賭霸》,隨后參演了《超市特工》《英雄重生》《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第二季》《長發(fā)公主》《雷神2》《雷神3》等影視劇,但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角色,很少有人能夠記住他,他似乎永遠都會是那個不起眼的配角。
在漫威電影《雷神2》《雷神3》中,扎克瑞·萊維出演仙宮三勇士之一的范達爾一角,是雷神索爾的好兄弟。雖然在影片中他有著精彩的表現(xiàn),但卻在遇到死亡女神海拉之后領(lǐng)了盒飯。直到DC超級英雄電影《雷霆沙贊!》片方找到了他,扎克瑞·萊維才真正得以以主角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全世界觀眾面前。從兒時起,飾演超級英雄就是扎克瑞·萊維的夢想,他對漫威、DC漫畫中的人物如數(shù)家珍。這一次,他終于可以圓夢了:“小的時候,我們每個人都相信自己會成為一個超級英雄。對于蝙蝠俠那樣從孤兒長大成為億萬富翁的角色,或是超人那樣來到地球的外星人,你很難感同身受。但一個心懷夢想的、有時有些無助的孩子獲得超能力,長大成為超級英雄,我相信你是可以感同身受的。”
Q:《北京青年》周刊
A:《雷霆沙贊!》主演扎克瑞·萊維
Q:從漫威跳槽到DC是怎樣的感受?
A:我從小就愛看漫畫,直到現(xiàn)在我還是喜歡看漫畫。說出來你可能不信,20年來,我一直在做漫畫相關(guān)角色的試鏡——從我很年輕的時候就開始了?!独咨?》我也試鏡過,但后來因為有《超市特工》的拍攝,我的行程不允許我參加《雷神1》了,我當時覺得很沮喪。我覺得我終于有機會成為超級英雄了,可是我卻因為時間原因做不了。后來Josh Dallas在第一部《雷神》中扮演了那個角色,演得很好,之后他的日程也發(fā)生了沖突。然后漫威又來找我,說,你還想再拍《雷神》中那個角色嗎?我覺得這簡直太瘋狂了!總之非常榮幸,他們能夠相信我,再—次來找我。
但是,這些雷神世界當中的勇士們,其實并沒有太多要做的事情,可能只有一些小小的故事,雖然我也有非??岬臅r刻,但是到第三部電影的時候,我變得越來越不重要了。導演做得很好,電影也非常有意思,但是我一句臺詞都沒有。于是我再次很沮喪,因為我沒什么太多可做的。我終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超級英雄角色,我也非常感激,可是不需要我演太多,這一點我不是很喜歡。
突然之間,《雷霆沙贊!》試鏡了!如果說在漫威的電影當中,我的角色沒有被殺的話,我就沒有機會來演沙贊了。一開始,原來那部電影當中我扮演的角色沒了,我覺得很沮喪,可是后來我又覺得很高興,一切都是天意:
Q:電影里你要演的是一個14歲孩子的靈魂,放在了一個成年人的身體里面,你是怎么演出14歲男孩兒的感覺的?
A:我真的就是—個孩子。我想我之所以能拿到這個角色也是這個原因——我內(nèi)心就是一個孩子——雖然我也很想長大。
當然,我們都需要為自己的人生、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這是非常重要的,也是一個成熟的表現(xiàn)。但是,人生還有很多其他東西,比如我很喜歡玩游戲、運動、看漫畫……這些我覺得同樣很重要。很多人會告訴你該做這個、該做那個,不要這么傻傻的、很天真的樣子。但我并不想這樣。我一直是這樣傻傻的、天真的一個人,我常常喜歡自嘲,我希望盡可能享受我的人生。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38歲了,我希望我死的時候,我希望我95歲的時候,我還是可以這樣傻傻的、天真的,每天非常開心地享受我的人生。我想這是我能夠保持赤子之心的方式。
Q:傳統(tǒng)意義上,觀眾還是習慣能夠拯救人類的、強大的超級英雄,但和大多數(shù)超級英雄不同,沙贊更喜劇一些,你是如何平衡力量和搞笑的?
A:問得很好。我演的是一個14歲的男孩兒,所以自然而然比較有喜劇感和家庭的溫馨感覺,這跟其他的超級英雄電影比如說《蝙蝠俠》有很大不同,“蝙蝠俠”會是比較黑暗、比較冷酷、比較嚴肅的一個人,你看他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他是非常嚴肅的一個人。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父母親被謀殺,他成了孤兒,被年長的英國管家養(yǎng)大,變成一個非常富有的人。這樣一個故事本身就比較嚴肅。但是,一個14歲的男孩兒,突然有一天有了超能力,其實本身就是比較有趣的事情,所以我不用花費精力讓它變得更加有趣——它本身就已經(jīng)非常有意思了。
Q:沙贊的性格跟你本人相近嗎?
A:我認為任何演員所扮演的任何角色,你都可以通過這個角色看到演員本身。沙贊和我就有很多類似之處,可以說很大程度上我就是在展現(xiàn)我自己——之前在《超市特工》中我就是這樣子。這次的角色是一個14歲的孩子,而我本身也是一個大男孩兒,也很喜歡傻乎乎的感覺,所以在角色當中,你可以看到很多我本人的特點。
我想我和沙贊最大的相同之處就是心靈純潔,我之前扮演的《超市特工》里的Chuck,也有一顆純潔的心。沙贊也是這樣,正是因為他有純潔的心,才會被巫師所選中。
小的時候,我總是非常關(guān)心別人,我一直渴望做一些好事。玩電子游戲的時候,你知道有些游戲你可以選擇做好人還是做壞人,每一次我都選擇做好人。我特別特別希望能夠做好人、做好事,如果說偶然的一次做了壞事的話,我就會覺得不行,就像玩游戲一樣,我必須要重新再做一遍,直到做成好事。因為我不希望在我的記錄當中有一個壞事的記錄,我希望一直是好事的記錄。這一點我也希望大家能在我的角色沙贊身上看到,當然,還要再加上那種傻乎乎的“中二”性格。
Q:穿著沙贊的衣服怎么上廁所呢?
A:電影里頭,他只要說—句“沙贊!”他就變回了14歲的孩子,穿著簡單衣服去上廁所了。但是對我來說呢,必須要兩個人來幫助我把衣服拆開來,然后把它脫下來,我才能去上廁所。
Q:你在電影里擁有很多種超能力,比如說變形、力大無窮……如果說只能挑兩個超能力的話,你會挑哪兩個呢?
A:第一個是讀心術(shù),不過讀心術(shù)的確很棒,但有時候也會造成困擾——比如說如果每一個人的心我都讀到的話,就太吵了,“不行了,快閉嘴吧!”能聽到人家對你真實的想法,其實有的時候也挺傷自尊的。另外一個是變得超級富有,如果這也算是超能力的話。
奧里奧爾·保羅是—名西班牙導演。
在3月28日他執(zhí)導的電影《海市蜃樓》上映之前,他只有一部電影在中國內(nèi)地上映過,卻讓他聲名顯赫——2017年9月,奧里奧爾·保羅指導的懸疑驚悚片《看不見的客人》在中國上映,斬獲了1.7億元人民幣票房,成為有史以來第一部在中國票房過億的西班牙影片,豆瓣上更是獲得了8.8高分。
《海市蜃樓》是奧里奧爾·保羅2018年的最新作品,他保持了他一貫的冷峻、燒腦和邏輯性,就連片中時間穿越這樣的科幻情節(jié)也經(jīng)過反復論證推理,十分嚴謹。與此同時,他還保持了他一貫的發(fā)型——不如說是完全沒有發(fā)型,因為懶得收拾,奧里奧爾·保羅的頭發(fā)常年保持一團亂草的形態(tài),這也成了他的標志。
不過,他的頭腦卻是異于常人的清醒。在電影《看不見的客人》中,有粉絲數(shù)出了影片中反轉(zhuǎn)的次數(shù)——竟然高達43次!最令人嘆為觀止的是,在如此高頻的反轉(zhuǎn)過程中,竟然沒有一絲紕漏或是bug,堪稱奇跡的劇情設(shè)置讓奧里奧爾·保羅無愧于“反轉(zhuǎn)王”的稱號。
相比《看不見的客人》,《海市蜃樓》確實像海報的宣傳語那樣,做到了“懸念升級”。《海市蜃樓》比《看不見的客人》復雜得多,寫作難度非常之高,人物、線索繁多,脈絡(luò)、動機卻一直很清晰,依然是原汁原味的保羅式懸疑風格。該片故事橫跨25年,引入“蝴蝶效應”概念,通過舊電視和舊攝像機為紐帶,拉扯著觀眾在時隔25年的兩個平行時空中,來回感受驚天反轉(zhuǎn)的刺激與沖擊,最后又在線索精致入微、邏輯天衣無縫的完美細節(jié)和反復辯證中揭開真相,酣暢淋漓。
不論是此前的《女尸謎案》《看不見的客人》,還是《海市蜃樓》,都一貫地燒腦,如此燒腦的影片創(chuàng)作背后,奧里奧爾·保羅是什么樣的創(chuàng)作狀態(tài)?奧里奧爾·保羅透露,他一般都是早晨和下午寫,中午他會游個泳,把腦子里燒起來的火滅一下,“因為我必須非常專注,注意到每一個細節(jié)”。不過,奧里奧爾·保羅告訴我們,他寫作時的狀態(tài)還是比較正常的,因為在西班牙,有一個說法是:只有樂觀、正常的人才能寫出懸疑恐怖題材,癲狂的人一般都是創(chuàng)作喜劇。
Q&A
Q:《北京青年》周刊
A:《海市蜃樓》導演奧里奧爾·保羅
Q:你一直專注于懸疑推理題材,相比于你之前兩部作品《女尸謎案》《看不見的客人》,《海市蜃樓》有什么不同之處呢?
A:從創(chuàng)作《女尸謎案》初始,我就想做成三部曲,《女尸謎案》《看不見的客人》《海市蜃樓》都是懸疑驚悚題材,有著同樣的風格和同樣的主題——愛與死亡?!逗J序讟恰放c前兩部不同的是,加入了更多的感情戲,前兩部作品觀眾都是只有看到最后才能看到愛的主旨。比如《看不見的客人》中,影片最后的反轉(zhuǎn)之后才能看到父母對孩子的愛。而《海市蜃樓》從一開始就在講述母親對孩子的愛,這種愛貫穿整部電影,所以可以說這部電影有著懸疑的外殼,內(nèi)核卻是關(guān)于愛的。
Q:《看不見的客人》反轉(zhuǎn)高達43次,這次《海市蜃樓》中有多少次反轉(zhuǎn)呢?
A:哈哈,我沒數(shù)過!《看不見的客人》中每一次反轉(zhuǎn)都是根據(jù)劇情進行的,《海市蜃樓》中不光有劇情的反轉(zhuǎn),還有情感的反轉(zhuǎn),所以我估計兩部電影的反轉(zhuǎn)數(shù)量應該不相上下。
Q:在如此多的反轉(zhuǎn)和三個時空的轉(zhuǎn)換如此復雜的結(jié)構(gòu)中,你如何做到自圓其說?
A:我在寫劇本的時候就會花費很多心思。首先要有一個非常好的點子,就像是一顆好的種子才能種出樹。有了點子之后,我會先構(gòu)思出最開始五分鐘和最后五分鐘,以及一個重要的節(jié)點。在《海市蜃樓》中這個節(jié)點是維拉去學校找孩子,卻發(fā)現(xiàn)老師和孩子都不認識自己了。構(gòu)思完這三個點之后,我再用各種細節(jié)各種反轉(zhuǎn)串聯(lián)起來。我會把每一個小細節(jié)都寫在一張小紙條上,貼滿我的書房的墻壁,每條時間線上的每個節(jié)點都要邏輯清晰,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每條時間線之間的穿插也要百分之百地圓滿,沒有任何漏洞。寫作時我就像是偵探一樣,像是破案。寫完劇本之后,我會把劇本給很多朋友看,比如我有一個朋友是警察。我會要求他們看完之后給我反饋,每看到一處就把自己的反饋用手機錄下來發(fā)給我,比如他們是否喜歡,是否發(fā)現(xiàn)問題,是否能猜到后面的故事進展。
Q:創(chuàng)作過程是否難度極高?經(jīng)歷了多久?是否要反復推翻重建?
A:是的。在西班牙,有一句俚語,意思就是說寫作的過程就是不斷在修改。這個劇本創(chuàng)作經(jīng)歷了不斷的推翻重建、推翻重建,前前后后我一共改了13次,耗時一年半。
Q:在再三反復反轉(zhuǎn)辯證過程中,邏輯上是否還會存在漏洞?
A:邏輯上的漏洞沒有,但是有一些原本在劇本中設(shè)計好的細節(jié),我估計在電影中沒有展現(xiàn)出來,我希望觀眾在片中給出的各種線索中自己把細節(jié)補充完整。如果每個細節(jié)都講得特別明白,會讓觀眾覺得無聊,我想調(diào)動起觀眾主動思考的積極性,而且每個人的人生和價值觀不一樣,看到的東西、理解的東西也會不一樣。比如影片最后,我原本拍了一段維拉和她老公分手去找探長的戲,但后來隱去了,讓觀眾自己去想象。
Q:影片最后,兇殺其實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點是應該選擇怎樣的人生。你認為呢?這是你最終想表達的嗎?
A:你說的沒錯,這就是我想表達的。我們每個人的人生中,總會時不時地問自己:如果當初我選擇了另一條路,我的人生會是什么樣子?電影想要展示給大家的是,一個人的過去是怎么影響他的將來的——如果你改變了你的過去,你的將來也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Q:你個人有想要改寫的過去嗎?
A:哈哈!我想我還是不要改變過去了,因為改變過去很危險。但是,如果讓我有機會對過去的自己說一句話的話,我會說:不要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Q:西班牙在驚悚懸疑題材電影的拍攝和編劇上,一直不乏優(yōu)秀作品,諸如《吾棲之膚》《小島驚魂》等,當然還有你。你覺得為什么西班牙如此盛產(chǎn)懸疑題材?
A:我們這一代西班牙導演,在我們小時候沒有什么西班牙懸疑電影,直到我們上學的時候,那是1996年,有一部西班牙懸疑電影叫做《死亡論文》大獲成功,這部電影評價很高,為我們打卡了新世界的大門——原來懸疑片也可以拍得這么有意思。一些投資方也開始關(guān)注這種類型的電影,懸疑片也有機會可以走進全世界的電影院了。受此啟發(fā),我們這一代的西班牙導演都對懸疑題材比較有興趣。
Q:你覺得一個導演應該像你這樣,在一個題材上一直深耕下去,還是廣為涉獵各種題材?
A:一個成功的導演應該始終堅持表達自己內(nèi)心想要表達的東西,而不是堅持一個類型的影片。確實,一旦一個導演在某一個類型上取得了成功,就會一直想做這個題材,但這其實是錯誤的想法。我現(xiàn)在想做一些不同的嘗試,也有更大的野心,但這一切都基于我內(nèi)心真正想要做的,而不是根據(jù)觀眾或是其他方面帶給我的。
Q:將來有打算去拍一些大制作的商業(yè)片嗎?有沒有收到一些好萊塢大制片廠的邀請去執(zhí)導商業(yè)大片?
A:目前我確實接到了一些大制作的邀請,但是項目我都不是很感興趣。如果劇本讓我沒有任何共鳴,不是我想表達的東西,我是不會接受邀請的。反之,不管是大制作還是小成本,我都樂意嘗試。
Q:對中國的懸疑影片有了解嗎?
A:說實話,亞洲電影很少有能在西班牙上映的,不過我通過其他一些渠道比如電影節(jié)等也抓緊機會看了一些。我覺得中國、日本、韓國的電影都很有意思。我看過忻鈺坤導演的兩部作品,《心迷宮》和《暴裂無聲》,我覺得很棒。
白雪太忙了。從電影《過春天》被人認可開始。
距《過春天》全國公映還有兩天,白雪結(jié)束了國內(nèi)的宣傳活動,飛到日本,準備參加“大阪亞洲國際電影節(jié)”。《過春天》是她執(zhí)導的第一部長篇電影,但“大阪電影節(jié)”已經(jīng)是它入圍的第四個國際電影節(jié)了。
所以,白雪的忙碌,也有一部分是源于大家的好奇:為何一個從沒聽說過的導演,帶著她的電影處女作,不聲不響地就橫掃了各大電影節(jié)。于是,無數(shù)的專訪邀約,遞到了白雪手上。眾人迫切地想了解,關(guān)于這個新人導演的一切。
好在,白雪是個溫柔且耐心的人。依舊愿意在大阪之行的第一夜,把留給日料和清酒的時間分一些給我,以及這個關(guān)于春天的故事。在今年的“平遙國際電影展”上,《過春天》共獲得了兩項榮譽:最佳影片和最佳女演員。發(fā)言之前,白雪從兜里掏出了一張紙條。之后的兩分鐘,她站在臺上一字一句地念著紙上的話,感謝著與電影《過春天》相關(guān)的一切。和大多數(shù)的獲獎者比起來,那一刻的白雪顯得認真又“笨拙”。
她說:“我從2007年本科畢業(yè)之后,用了10年的時間去讀懂生活。一直在尋找一個非說不可的故事,我很高興我找到了。然后,我們用了3年的時間,將這個項目從無到有地把它完成,我很開心。我覺得電影只有找到它的觀眾時,才完成了這個電影全部的旅程。”
電影好評如潮。有網(wǎng)友自發(fā)地在微博上推薦,說它開啟了中國青春題材電影的新時代。很高興,在這個春天,《過春天》如約找到了它的觀眾。
Q&A
Q:《北京青年》周刊
A:《過春天》導演白雪
關(guān)于《過春天》
Q:當初為什么想做這個題材?怎么關(guān)注到“跨境學童”這個群體的?
A:6歲時,我和父母搬到深圳,在那兒一直呆到18歲。所以,我對深圳有比較特殊的情感。我—直希望能用電影,記錄下和這個城市相關(guān)的點滴。
其實,對于“跨境學童”這個群體,我不是突然關(guān)注的,只是之前沒有深入了解。后來,詳細地聽到一些和他們相關(guān)的故事,我就覺得,一定要做這個題材。
Q:為《過春天》選角時,沒有考慮過找一些更加出名的演員嗎?為什么最后會選擇他們?
A:我一直覺得,選演員合適最重要,很多時候不是光靠演技或者人氣去評判的。當你看到孫陽、湯加文的時候,你就知道他是那個角色。并且我這個電影需要會兩種方言,所以來試戲的演員本身就不太多。
其實每個演員都是從新人成長起來的。所以,我覺得要給新人機會,事實也證明他們完成得很好。
Q:和電影中的幾位演員都是第一次合作,你們磨合了多久?
A我覺得人和人之間是有氣場的,我們氣場很對,幾乎不需要磨合。
Q:和演員有什么記憶深刻的瞬間嗎?
A:我記得孫陽有個小細節(jié)特別打動我。電影是先在香港開機,然后轉(zhuǎn)場去深圳。去深圳的時候,劇組浩浩蕩蕩幾十個人,拿著非常多的行李、器材,場面特別壯觀。因為東西特別多,走起來非常困難。當時,孫陽就很自然地去幫著大家拿行李、拎東西。其實那些都是他不用做的,但他去做了。
Q:為《過春天》獨自調(diào)研的兩年里,有什么記憶深刻的事嗎?會覺得孤獨嗎?
A:其實,調(diào)研的時候和人聊天兒是很開心的。但是回來以后,你要把這些東西變成現(xiàn)實的人、環(huán)境和故事,這是很痛苦的。它需要你一個人,一點點地想,一點點地磨,那個過程是比較孤獨的。
當時我也想過放棄,不干了。但后來我覺得不行,我從沒想過放棄拍電影,那我就得把它完成。而且,我覺得這個東西只有我能拍,我得把它拍出來。哪怕拿著50萬也得拍出來。
Q:之前你路演的時候說,合作的主創(chuàng)基本都是大學同學,所以發(fā)生分歧的時候,能肆無忌憚地吵,那最終會怎么化解分歧?
A:我覺得我特別壞,我總是坐收漁翁之利。就是在那兒他們吵吵吵,最后沒結(jié)果,就會說聽導演的吧。他們吵的時候,我一般就不說話。我聽他們把所有想法和可能性全盤托出,然后我再綜合去想怎么做。所以我覺得我特別壞。(笑)
Q:有沒有印象最深的一場戲是大家吵得最兇的?
A:沒有,其實都還好,因為大家都是基于創(chuàng)作本身去吵的,不會傷感情。
Q:電影里用了不少手持鏡頭和長鏡頭,原因是什么?
A:電影是在香港和深圳兩個地方拍攝的。在香港部分,我們用了很多手持鏡頭,想表現(xiàn)佩佩在這座城市的不安定,包括缺少身份認同的感覺。在深圳用的是固定鏡頭,因為深圳是佩佩的家,對她來說是比較安穩(wěn)的環(huán)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