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苑
《成事》是對梁啟超編選的《曾文正公嘉言鈔》一書的現(xiàn)代解讀,這一次,馮唐將自己19年管理、創(chuàng)業(yè)的經(jīng)驗投射進曾國藩的人生,他用本書告訴你,就算資質(zhì)普通,真誠地投入自我完善,也可以超凡脫俗。
身逢亂世,精英該干什么?馮唐在書里寫下這段話:要奮起,和苦難民眾站在血海之中,封堵彌漫社會的人性沉淪的欲望,把世道、人心導向正軌,重建秩序。曾國藩給爛透了的大清朝一個中興,盡管這個中興到最后沒有什么用,但它至少讓千千萬萬的民眾多過了幾十年好日子。在亂世,這是一介書生該有的態(tài)度。馮唐說,這句話是悲觀主義的,但這也正是精英的責任與負擔。
“這是曾國藩的故事,也能給我們每個人啟迪?!瘪T唐特意強調(diào)了成事的含義,不非得是那種震動天地的大事,普通人也可借此自勉,不懶,不傲,做事不拖,為人不作,老老實實練好職業(yè)基本功,管理好自己的時間。
馮唐,這個中年人發(fā)自肺腑的感慨,僅是這些,就能使你強過大多數(shù)人。
A:它(《成事》)還真不是策略書,它講的是管理上的三觀和方法論,講的是你如何對待自己,如何管團隊、管自己,是一個心學、心態(tài)的東西,而不是告訴你怎么能成功。你按照這本書里的做法去做,我都不能保證你成功,我只能說,往這方面修煉,我能保證你是一個更好的做事兒的人。
其實我一直認為,成功是由太多因素決定的,個人努力其實只占整個成功里面特別小的一部分,能不能成功不歸我們定,歸老天定,歸各方面綜合起來的力量定,這就好像,如果我們生在1900年,我肯定不會寫出現(xiàn)在這么一部書來。
A:其實寫這本書的主要原因是這本書被需要的時間太長了。一方面,是被我自己需要的時間太長;一方面,是其他人需要這本書的時間也太長了。
我從事管理工作20年,一直想有一本書我可以給我的團隊、我的商業(yè)合作方,告訴大家,這就是我認為做事的正確方式,大家如果同意,我們就按這樣的方式方法去做,但是沒有?,F(xiàn)在你看街上有的是什么?要么是教你知識的——比如財務報表怎么看、金融公司財務怎么弄;要么一類,我覺得就是偏所謂的“身心靈”,讓你怎么忘記煩惱、讓你怎么能夠讓月經(jīng)調(diào)一點、睡覺睡得好一點;另外還有一類就是成功學,具體不舉例了,得罪人。但是那些寫“成功學”的人,請大家捫心自問,要不是運氣好你能成功嗎?我一直在找這么一本書,所以某種程度上我放緩了一點我現(xiàn)在手上寫的長篇的進程,拿了兩年春節(jié)(的時間)寫了這本書。
A:最早大概是大學二三年級的時候,看《曾國藩家書》。后來我有一本海南出版社出版的《曾國藩言錄》。不只是曾國藩家書,可能還看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因為曾國藩一生寫了接近2000萬字的奏折、家書等等,我研究過其中的一些。
后來就是我參加工作,2000年進入麥肯錫之后,會發(fā)現(xiàn)僅有麥肯錫的方法論來探討這些戰(zhàn)略、組織、管理上的問題是不夠的。不是說麥肯錫的方法不對,而是覺得有些不夠,明明各方面已經(jīng)想得很周全了,從算術(shù)、從常識來講都是對的,為什么就是執(zhí)行不下去?為什么同樣的商業(yè)計劃,擱在一組人身上就可以,擱在另外一組人身上就不行?
我覺得中國人畢竟生長在這塊土地上,在過去一兩千年里形成了中國一套自己的歷史智慧和做事方式,在這點上一個突出的例子就是曾國藩。所以覺得曾國藩非常值得研究。
A:他有幾個特點,他沒有身處在一個做事的大環(huán)境,他又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第一,他面臨巨大的行業(yè)困難和實際對手的困難。他所處的歷史環(huán)境,晚清并不是一個很開明、很開放,嚴格來講并不是一個比較好做事的環(huán)境,那時候他周圍都是很沉的氣氛;
第二,從看他的文字能夠感覺到,他本身并不是一個才氣很盛的人,并不像李白、杜甫這類。他做事上也不是一個出奇跡、出奇兵的人。從這個角度看,我覺得他更接近普通人;
第三,他又面臨巨大的挑戰(zhàn)。他自己原來是一個做官的人,一個文人,沒打過仗。你想想他角色的轉(zhuǎn)換,面臨的困難,總吃敗仗。盡管如此,他還是能把事做成,說明在他的一些相關(guān)理念、他看問題的方式、他的方法論里面,應該有一些可取之處。
我覺得如果把剛才說的曾國藩身上體現(xiàn)出的成事的中國傳統(tǒng)智慧,加上麥肯錫科學嚴謹?shù)奈鞣焦芾矸椒ㄕ?,再加上我這20年自己的管理實踐——無論是我做咨詢顧問,還是做大企業(yè)的戰(zhàn)略部經(jīng)理,還是自己創(chuàng)業(yè),現(xiàn)在做投資,我覺得把我的管理實踐整個合在一起,這三方面加在一起,應該是一個對有些人有意義的一本書。
A:我只能從我最熟悉的管理工作去講。麥肯錫這條主線是西方的管理科學觀點。麥肯錫最主要、最核心的一點,和愛因斯坦說的科學研究的主要原則是非常一致的——要以事實為基礎。簡單說,它不希望拍腦門做決策,而希望是一套推理論證。第二個差異是幾個人決策的差異。是靠集思廣益、通過邏輯推敲、常識推敲的這么一套完整的方案,還是說一個人定了?這也是兩種選擇,也是一個中西方比較大的差異。第三個差異,是假設驅(qū)動還是直覺驅(qū)動。假設驅(qū)動往往是一條相對的捷徑,你可以根據(jù)你的知識和理解,先來假設數(shù)字。但你這個假設是可以被推翻,也可以被證真的。
這本書里強調(diào)的,即使你用麥肯錫的這套方法,拿到同樣清晰度的所謂的真知灼見,你給不同的人去做,還是會發(fā)現(xiàn)效果差得很大。這是我想問為什么的,我想總結(jié)出來的——假設這套方案已經(jīng)有了,為什么同樣一套方案,為什么有些人能做成,有些人不能做成?像曾國藩就講,大處著眼,小處著手。
A:特別簡單,把這本書買來讀。
A:這個挺有意思的。文學那邊罵我的人特別多,我非常感謝李敬澤老師,在2000年的時候他看過《萬物生長》就跟我說,不要理任何評論家對你說的任何話。當然他們寫書評是好事,是刺激大家來讀、來買。
這本《成事》很神奇,到現(xiàn)在我還沒有看到非常明確的惡評,幾乎一篇沒有,如果有的話,你也可以幫忙找找。別人有可能評價它不夠全面,但是《成事》本身不是想覆蓋全部管理學的作品。這本書幾乎是零惡評,我想可能也是有幾個原因。這本書我是認認真真寫的,是老老實實干了20年活,在麥肯錫呆了近10年,又讀了那么多曾國藩、《資治通鑒》、中國的《二十四史》……從這三個角度來講,我有這個資格來寫這本書。試圖挑戰(zhàn)的,他自己也得掂量掂量,也不能說胡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