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立
摘要:中華古詩是世界文化中璀璨的明珠,其中許多唐詩佳作流傳下來,國內(nèi)外學(xué)者希望將這一寶貴財富翻譯過來,已取得可觀成果。本文將從跨文化交際視角,用彼得·紐馬克的交際翻譯理論來探討唐詩意象英譯。
關(guān)鍵詞:跨文化;唐詩意象;意象派;交際翻譯理論
[中圖分類號]:H315.9[文獻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9)-17-071-02
引言:
唐朝在詩、書、畫各方面成就顯赫,最矚目的文學(xué)成就是唐詩,詩仙李白、詩圣杜甫、詩魔白居易等詩作風(fēng)格各異,宋、明、清雖仍有杰出詩人,但總體不如唐,唐詩是中國古詩巔峰。
一、跨文化交際視角下國內(nèi)外研究唐詩的背景及重要性
(一)跨文化交際中研究唐詩的緣由
跨文化交際,通俗來說就是如果你和外國人打交道(由于存在語言和文化背景的差異)應(yīng)注意什么問題,如何得體地交流。目前各國文化交流頻繁,推廣中國古詩時,翻譯唐詩尤為重要。
(二)唐詩意象與西方意象派
中國古詩歷來重意象,其表現(xiàn)形式多樣,嚴謹?shù)母衤珊吞厥獾木浞ㄔ斐梢庀箝g的聯(lián)系詞可完全省略,只剩意象的拼接。尤其是唐詩,向來偏景物描寫,唐朝詩人擅長“化景物為情思”,運用意象遂成為達情的手段,從而令讀者更好地領(lǐng)略詩的意境。
意象主義運動由英美詩人發(fā)起,“絕不使用任何無益于旱現(xiàn)的詞”,將思想感情溶在詩行中并反對發(fā)表議論及感嘆,代表人物埃茲拉·龐德。但意象派停留于客觀的意象呈現(xiàn),反映純粹的感覺或體驗,追求意象結(jié)構(gòu)本身,不是超然境界,因而缺乏中國古詩那種遼遠意境。
在跨文化交際視角下,同一意象的內(nèi)涵在中西方人眼中可能不同,甚至大相徑庭。本文作者將對權(quán)威資料中搜集的相關(guān)譯文進行分析,在探討唐詩意象與西方意象派相同點與不同點的過程中,給唐詩譯者和愛好者以啟迪。
二、彼得·紐馬克的交際翻譯理論
彼得·紐馬克,著名翻譯家和翻譯理論家,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是其基本翻譯策略。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對意象的理解不同,不能把唐詩意象和西方意象派隨意等同,盡管漢語重意合,英語重形合,但若把語義翻譯放到首位去考慮,可能無法讓目的語讀者完全領(lǐng)略唐詩意象所負載的深層意義;交際翻譯多采用歸化、意譯、地道翻譯。所以作者認為交際翻譯理論在唐詩英譯中應(yīng)起到提綱挈領(lǐng)的作用,但不否定語義翻譯在唐詩英譯中的積極影響。
三、跨文化下以交際翻譯理論比較、分析唐詩漢英文本
交際翻譯也屬于翻譯的“中庸之道”,既不像編譯那么自由,也不是逐行譯那般拘謹。唐詩意象經(jīng)過交際翻譯轉(zhuǎn)換后,才能被英語讀者正確理解。
(一)比較分析工維《雜詩>選句英譯本:
唐詩英譯時,首先要充分認識到英漢兩種語言的語符差異,進而引起的一系列思維方式的不同,如:
來日依窗前,寒梅著花未?
維特·賓納的譯文:
Was the plum, when you passed my silken window,
Opening its first cold blossom?
許淵沖的譯文:
Did mume blossoms in face
Of my gauze window blow?
美國漢學(xué)家、意象派詩人維特·賓納用“cold plumbloss om”表達“寒梅”。從信息傳遞角度看能完整體現(xiàn)寒梅意象,也符合西方人對梅花的普遍認知,且詩句語流順暢、語義清晰;雖然賓納是意象派詩人,但他又反對意象派所持的“不要說”、“不要夾敘夾議”,他的譯文經(jīng)交際翻譯所倡導(dǎo)的意譯策略指導(dǎo),表達出工維的思想感情,尤其是“my”和“first”更加突出詩人“我”想從對話人“you”那里了解故鄉(xiāng)的急切心情,也更好地表現(xiàn)出“我”對家鄉(xiāng)及親友的深切思念,詩意表達很明確。與之相較,許淵沖將梅花譯成“mume blossom”,雖未及“plum blossom”通俗,但卻更精準(zhǔn)。西方人士常把梅、李和杏混淆,常以“plum”一詞翻譯梅,但此字實為“李”。許也許更在意保留唐詩形式,未明確“mume blossom”指“寒梅”,讓讀者在領(lǐng)會詩的意境時缺少了點意象感。所以賓納采用了紐馬克交際翻譯理論提到的歸化與意譯,接近了讀者,但忽略了保留原作風(fēng)格的翻譯要求。而許很大程度上采取的是異化,在保持原詩作思想與風(fēng)貌的同時力求語句順暢,一定程度是用歸化法補足的結(jié)果。由此得出啟示:唐詩譯者在著重考慮紐馬克交際翻譯時,以其為綱不代表不考慮其它行之有效的翻譯理論,靈活進行交際翻譯才能形神兼?zhèn)?。我們可將賓納在交際翻譯理論指導(dǎo)下的譯文結(jié)合許的精確翻譯,改進后譯出cold mumeblossom——既能明確“梅”到底為何物,又能把“寒”字表達的真實感受與心情展現(xiàn)出來,目的語讀者就能像源語讀者一樣充分理解中國傳統(tǒng)“寒梅”的表層含義與詩人工維借這一意象所要表達的深層含義。
(二)交際翻譯理論下李白《長干行》英譯的跨文化要素
辜正坤先生對漢英兩種語言的詩歌表現(xiàn)力有過精彩論述:漢語是描寫性特強的語言;英語則是邏輯性特強的語言,因此,相對來說,漢語多華麗修飾語。漢語言文字先天在藝術(shù)表達上更有表現(xiàn)性、更具美感。結(jié)合紐馬克交際翻譯理論,我們將比較龐德和許淵沖對李白《長干行>選句所做的譯文中的跨文化要素: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You came by on bamboo stilts, playing horse,
You walked about my seat, playing with blue plums
——龐德譯
On hobby horse he canle upon the scene;
Around the well we played with mumes still green
——許淵沖譯
中國文化遠遠不是在西方文化影響下成長的龐德能完全讀透的。在信息發(fā)送、接收、編碼、反饋等交際過程中,尤其對詩歌意象的傳達中,部分信息缺失和變形在所難免。中國古詩最重托物言志,寓情于物,簡單事物可能蘊含濃烈情感,然而龐德只強調(diào)“象”的堆積而忽視“意”的表達,缺失了原詩的魂。其次,唐詩層疊的借物抒情,以象表意的寫作手法,使翻譯過程中由于意象、典故、比喻等手法的缺失而導(dǎo)致原詩信息流失。
許雖未直接表達商婦情感,但通過紐馬克交際翻譯所倡導(dǎo)的意譯等策略,將“竹馬”,“青梅”中式意象進行歸化處理——hobby horse,mumes still green,改變了原詩結(jié)構(gòu)、使用常見詞及搭配,從而更通順靈活;不至于像龐德的譯文那樣,令讀者一頭霧水。
要想充分表達原詩意境,就要諳熟漢英兩種語言所具有的本體特質(zhì)差異。兩種語言文字所承載的文化聯(lián)想迥異和不對等現(xiàn)象,及語言符號本身所造成的思維方式差異、交際風(fēng)格和價值觀念的不同等因素,使唐詩英譯之路更為艱難。就連一些翻譯大家也不免疏漏。
四、結(jié)語
跨文化交際翻譯就是要打通語言溝通障礙。想理解原文語言符號表達的內(nèi)容,需要文化的彼此理解和通融,從而找到目標(biāo)語中能產(chǎn)生類似情感體驗的意象符號,尊重原文的前提下,進行詩歌形式再創(chuàng)造,達到跨文化詩歌傳播的目的。故要以交際翻譯理論為引領(lǐng),采用合適策略,非言含棄語義翻譯,二者通常結(jié)合。本文在紐馬克交際翻譯指導(dǎo)下,綜合運用翻譯策略,對唐詩意象翻譯分析一二,望有助于唐詩英譯,從而將唐詩更好地推廣到世界文化寶庫中。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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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紐馬克(Newmark,P.)。翻譯教程[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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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許淵沖.唐詩三百首(中英文對照)[M].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