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凱
我知道的最虐心的故事,是我與它的故事。對我而言,與其說是故事,倒不如說是一道永遠的傷疤。每次憶起它和那些事,我都會哭得毫無節(jié)奏。
九年前,我還是個天真爛漫、性格率真的小孩子,跟隨著爸爸媽媽去遠方探親,我與它初次相遇,我們一見鐘情,我千方百計把它從親戚那里要了回來。我與它根本沒有什么適應期,我們像是多年失散的老友一般,都能感知對方的心意。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小白,因為它全身雪白。現(xiàn)在聽起來可能會有些普通,但那時是很少有人會給狗起名字的,因為在他們看來,只是條狗而已。
每次媽媽帶我去田地里干活,小白總是趴在車邊守著,忠實的看管著我家的“寶馬”,不讓任何人靠近。每次有人來我家,小白就會汪汪大叫,但當看到我們出來笑臉相迎,它就不作聲了。麥收季節(jié)我家曬麥子的時候,我的小白便在一旁靜靜的守著,趕走貪吃的羊兒。我上學走的時候一旦忘了什么東西,它總是第一個把那件東西帶到我的面前,看看我,搖搖尾巴,我會向它翻一個大大的白眼,嘚瑟什么,不就是拿了個東西么?
但愉快的時光總是那么短,不久,不幸不期而至。
記得那是秋收的一天早上,媽媽起的很早。我在睡夢中隱約聽到,她讓我趕快起來,說小白不會動了,讓我看著,最近村子里偷狗販很多,她去買紅糖,獸醫(yī)一會才能到。
一直到現(xiàn)在我都悔恨自己太慢!當我走到門口時,小白已被偷狗販裝在車上,媽媽剛走不遠也感覺事情不妙,轉(zhuǎn)身回來了。小白看到我努力哀嚎一聲,但仍沒能從那人手中掙脫。車已經(jīng)發(fā)動,我和媽媽在后面追,可我們哪能追得上汽車?就這樣小白被硬生生的搶走了。
永遠難忘那天的情景,永遠銘記小白最后那一聲留戀又絕望的哀嚎。那天我對著那包紅糖發(fā)了一天的呆,因為,很多時候,悲到深處,從來無語。后來也報過警,但為時已晚。
小白的離去,讓我傷心,讓我流淚,讓我對狗販子恨之入骨。就像突然失去一位老友,我久久不能釋懷。
聽父親說小白是一條熊貓狗,也算得上非常珍貴。在那之后,我沒有吃過狗肉,從來沒有,我怕遇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