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佩文
雨水嘩嘩地下,風(fēng)兒靜靜地吹,沖刷了夏天的煩躁,凈化了我們的心靈,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涼。
我坐在校車內(nèi),風(fēng)吹雨打也擋不住我回家的夢,窗外飄過一絲絲清涼,這與眾不同的風(fēng),吹走了車內(nèi)悶熱的氛圍。
雨露隨風(fēng)飄,時間如流水。三個半小時的時間,二百多里的路,在睡夢與沉寂中悄然逝去。我揉了揉雙眼,伸了伸懶腰,收拾好行李,準(zhǔn)備下車。
來到目的地,碧綠的江水,悠遠(yuǎn)的古城,熟悉的街道,一切都是那么親切。在陌生的地方待久了,回到家鄉(xiāng),歸屬感撲面而來。
“吱”車門開了,家長們蜂擁而上,堵在門口,像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螞蟻,把路堵得水泄不通。
我的目光不停掃視著人群,尋覓著,尋覓著,那滋味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火攻心,一時竟不知所措。
“兒子……”,媽媽拖著長長尾巴的聲音,在蒙蒙的雨水中,尤為與眾不同。就算人聲沸騰,就算媽媽的呼聲再小,我也聽的一清二楚。因為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我尋聲望去,媽媽站在樹下,向我不停地?fù)]手。我急切飛快地下車,直奔媽媽的懷抱。
媽媽顧不得自己的勞累,張開雙臂,緊緊地?fù)肀е??!皟鹤踊貋砹?,長高了!”媽媽一邊說,一邊從我的肩上取下書包,背在自己的背上,然后,“搶”過我的行李,拎在左手,右手搭在我的肩上。“兒子,我們回家啰”。
進(jìn)了家門,我一屁股坐在一把旋轉(zhuǎn)的老藤椅上,悠哉游哉地翻閱著課外書,等待著美味的晚餐。
沒過多久,媽媽一副家庭主動婦的樣子,身系圍裙,一邊端著香噴噴的菜和湯,擺放在餐桌上,一邊吆喝著:“兒子,吃飯飯了!”“來啰,吃什么美味可口的晚餐?”“這還用問,你沒有聞到香味?肯定鮮甜可口,要好好治治你的饞蟲啦?!?/p>
看著色香味俱全的蒸鯉魚、燒排骨、炒青菜,還有鯽魚湯,我垂涎欲滴,毫不客氣,立馬大開殺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媽媽挨著我坐著,傻傻地看著我吃,臉上始終洋溢著微笑。還一邊為我夾菜,一邊絮絮叨叨到:“慢點吃,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的?!?/p>
我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在媽媽的碗里,空空蕩蕩,只有一些零碎的菜葉子和寥寥無幾的肉骨頭。我的心不禁一顫,在我的記憶里:媽媽的碗,似乎永遠(yuǎn)都是空的;媽媽的飯菜,似乎永遠(yuǎn)都比我少;媽媽做的菜,最好吃的永遠(yuǎn)是我的。這就是“吝嗇”的媽媽,留給自己的總是殘羹冷炙;留給我的,永遠(yuǎn)是最多最好的。
我夾起一塊瘦肉,悄悄放進(jìn)媽媽的碗里。媽媽看見了,笑了笑,一邊把那塊肉夾到我的碗里,一邊說道:“你正在長身體,學(xué)習(xí)又辛苦,多吃點?!?/p>
頓時,我鼻子一酸,淚落在碗里,滴嗒有聲;愛,沉入心底,落地?zé)o聲。
指導(dǎo)教師:楊曉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