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俠

第一次聽到AR這個詞，羅曉完全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后來上網(wǎng)一查才知道，AR是Augmented Reality的縮寫，意思是“增強現(xiàn)實”。

簡而言之，就是將虛擬的內(nèi)容和現(xiàn)實世界相結合。比方說，手機拍攝空空的地面，就可以在手機屏幕看到地面上有一只“栩栩如生”的恐龍。

經(jīng)過幾年的發(fā)展，AR技術越來越成熟，游戲也越來越有趣。但是……羅曉現(xiàn)在玩的這個AR游戲似乎有趣得過頭了。

一? ?AR游戲

小家伙00活了！

那一瞬間，羅曉覺得自己瘋了，但這千真萬確。

小家伙00是羅曉游戲中的人物，原本是想起名叫“小家伙”，可已經(jīng)被人占用，所以系統(tǒng)自動改成了“小家伙00”。

這個游戲叫“創(chuàng)建者”，是同桌趙彬推薦給羅曉的，說是最新出來的AR游戲。游戲的元素有點類似樂高玩具，連創(chuàng)建的人物也很像。

為了讓游戲人物獨特點，羅曉給小家伙00創(chuàng)建了一個非主流的外貌：藍色的頭發(fā)、黝黑的膚色，身上是顏色鮮艷的海灘風衣服。

剛創(chuàng)建完，小家伙00就冷不丁地用圓球一樣的手敲打手機屏幕，嘴巴向上揚起：“歡迎來到創(chuàng)建者的游戲世界?！?/p>

羅曉本以為這只是游戲的設定，并沒有理它?？尚〖一?0后退了一步，從屏幕上消失了。

羅曉愣了愣，滑動手機屏幕，找了半天沒找到它。就在這時，小家伙00的聲音響起來：“我在這兒?！?/p>

羅曉繼續(xù)滑動手機屏幕：“你在哪？我看不到你啊?！?/p>

“別看手機了，我在這兒呢?！?/p>

羅曉這才注意到聲音是從自己腳邊傳來的，他低頭一看，頓時兔子一樣彈跳到一邊。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家伙00不在手機里，而是站在自己的身邊，在現(xiàn)實中！

小家伙00很迷你，個頭只到羅曉的小腿，在現(xiàn)實中看它，身上的海灘風衣服顯得更鮮艷、更非主流了。

羅曉腦袋一陣暈眩，下意識去摸小家伙00，但手卻徑直從它的身體穿了過去。他像看到鬼怪般叫了一聲，立刻關掉游戲。雖然小家伙00也跟著消失了，但羅曉卻不敢再碰手機。

第二天一到學校，羅曉就驚恐萬分地對趙彬說：“我、我、我的游戲人物活過來了！”

聽到這句話，趙彬先是一呆，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我就知道你肯定沒仔細看游戲說明?！?/p>

羅曉不滿地回道：“誰沒事會去看游戲說明啊?！?/p>

“我啊?！壁w彬聳聳肩，好像理所當然。接著他告訴羅曉說：“這是首款真正的‘增強現(xiàn)實游戲哦，擁有全新的增強現(xiàn)實界面，虛實交互，不再拘泥于手機屏幕。也就是說，原本只能在手機屏幕上看到的虛擬形象，可以真正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中！”

“噢！”羅曉不是太懂，但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為了不被趙彬笑話，他拉長聲音，做出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總的來說，就是一個把虛擬投射到現(xiàn)實的游戲?！壁w彬繼續(xù)解釋道，“這游戲?qū)儆谀M創(chuàng)建類游戲，可以根據(jù)你的實際位置自由編輯，創(chuàng)建屬于你的個人世界……”

“聽起來挺普通的啊?！绷_曉撇撇嘴。

“不，因為它獨特的虛實交互界面，玩起來可有趣了?！?/p>

“哦？”想到“活過來”的小家伙00，羅曉突然也來了興趣，“這樣嗎……我回去感受一下，到底是多有趣?！?h3>二? ?虛實交互

有了趙彬的解釋，第二次看到“活生生”的小家伙00，羅曉終于不再那么害怕了。

小家伙00眨眨眼睛，看起來很可愛，“你可以把我當成指揮官，接下來的游戲，將由我來指導你。”它的聲音夾帶著一絲生硬的機械感。

“好的?！绷_曉點點頭，比上課聽講還認真。

“我們先分幾步來學習如何操作?！毙〖一?0說，“第一步，用手把我拿起來，但是不要用力，否則會穿過我的身體的。”

羅曉試了幾次就找到了訣竅。拿小家伙00時，停在它身體的邊緣就好，接著輕輕一提，就能把它提起來了。

這種感覺有些奇妙，因為它不是實體，也完全沒有重量，就像在抓一團空氣，但又確實可以看見它在自己的手中。

小家伙00叫道：“很好，就是這樣！找個地方把我放下。進行第二步，選取你想游戲的區(qū)域?！?/p>

說完后，手機震動了一下，羅曉看見屏幕上有一行字：選擇合適的區(qū)域并點擊確認。

“就臥室吧?！绷_曉點擊確認后，便按小家伙00的提示，用手機攝像頭拍攝整個臥室。

緊跟著，小家伙00便指著臥室說：“已經(jīng)完成啦，快看。”

“看什么？”羅曉納悶，一抬頭，立刻被臥室的景象驚呆了。

墻壁、書柜、書桌、床、床頭柜……所有的表面都包裹著一層薄薄的波光，有些是藍色，有些是黃色。這些波光就像水紋一樣，時不時蕩出一圈圈的漣漪。

看來剛才攝像頭并不是在拍攝，而是像個掃描儀，掃描后精確統(tǒng)計了臥室每一處細節(jié)和尺寸。

“黃色的波光表明是可編輯的物品?！毙〖一?0講解著，“現(xiàn)在開始第三步，編輯第一個物品?！?/p>

羅曉看見床頭柜表面的黃色波光出現(xiàn)一個向上的箭頭，劃動箭頭，便彈出了三個圖片選項。除了第一個，其他兩個都是灰色的。

“連選項都是虛擬的啊?！绷_曉感嘆。不僅如此，他發(fā)現(xiàn)一旦開始游戲后，就不需要用手機了，只要沒關機，手機放在哪里都可以玩。

他戳了戳第一個圖片選項，選完后，圖片選項就消散在空中。緊跟著，床頭柜表面的那層黃色波光開始劇烈抖動，有的地方拉高，有的地方凹陷，顏色逐漸加深，細節(jié)慢慢浮現(xiàn)。

沒一會，一座虛擬的大山已經(jīng)成形。

羅曉興奮地睜大眼睛，“真酷??！”他想起剛才第一個圖片選項似乎畫的就是一座大山。

“最基本的操作你已經(jīng)學會了?！毙〖一?0非常滿意地點點頭，那藍色的頭發(fā)都跟著搖擺起來，就差來句“孺子可教也”。

用相同的方法，羅曉又把旁邊的書柜編輯成了瀑布，清晰可聞的嘩啦啦聲，讓他誤以為自己真的會被水濺濕。

不過這逼真的山和瀑布本質(zhì)上是一種立體的動畫模型，看起來就像是把游戲世界直接搬到了現(xiàn)實中，有種既怪異又有趣的錯位感。

第二天到學校，羅曉激動地分享了自己的游戲心得。

趙彬并不是很想聽，打斷羅曉后，用很夸張的語氣說：“哎呀，你真慢，才編輯這么點東西。下次到我家給你看看，我的世界已經(jīng)完成一大半啦，不僅有山、湖，甚至還有完成一半的城堡和汽車呢。”他故弄玄虛地說：“等你編輯城堡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又有新玩法啦。”

看著趙彬得意洋洋的嘴臉，羅曉真恨不得掐他幾下。他能進度那么快明顯是因為比自己玩的時間久啊，這有什么好驕傲的。哼，這次游戲必須得贏過他！

三? ?暗暗較勁

接下來幾天，羅曉只要寫完作業(yè)，就會玩“創(chuàng)建者”。

很快，他就接觸到了新內(nèi)容。那是他的板凳，當他把板凳編輯成直升機停機坪后，發(fā)現(xiàn)并沒有直升機。

“難道就這樣嗎？”羅曉有些失望。

“別急。”小家伙00微笑，指著停機坪，“快出來了?！?/p>

說話的同時，停機坪表面開始震動，然而那表面出現(xiàn)的并不是一架直升機，而是火山噴發(fā)一樣，“嘭”地涌出一堆大小各異的方塊。

羅曉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么問題。

小家伙00忙告訴他說：“這是直升機的零件。游戲中，環(huán)境和地形是由游戲系統(tǒng)自己生成，但是建筑物和交通工具得靠你動手?！闭f著，那一堆密密麻麻的零件上方浮現(xiàn)出一張立體圖紙，“你可以根據(jù)這個圖示的步驟來編輯?！?/p>

“這些方塊原來是零件啊?！绷_曉終于明白趙彬所說的新玩法，“裝什么神秘呀，說白了不就是拼樂高嘛?！彼麛]起袖子，輕輕地抓起第一個虛擬方塊，“樂高我可是很拿手的，趙彬，你就等著輸吧?！?/p>

半個小時后，一架直升飛機已經(jīng)完成。羅曉還根據(jù)自己的喜好，稍微改造了一下。他在這方面確實很有天賦，越玩越熟練，創(chuàng)建的世界也越來越豐富：

山和瀑布之間的墻壁被編輯成了山壁，整體更加統(tǒng)一。床是一片巨大的湖，由一條寬闊的橋連接到書桌，而書桌被編輯成了一個停車場，上面停滿了各種現(xiàn)實的或者未來才有的車。電腦主機箱更是被他編輯成了一個衛(wèi)星火箭發(fā)射臺。

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反觀趙彬，他創(chuàng)建的世界卻停滯了下來，特別是那座早已編輯一半的城堡，每次見面都說沒完成。

羅曉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揶揄他的機會：“沒完成？推倒重來？你這是在玩創(chuàng)建游戲，還是拆遷游戲啊？哈哈?！?/p>

很奇怪，趙彬并沒有像平常一樣立刻反駁，而是皺眉抱怨：“不是我拆的，我試過了，城堡只要編輯得和圖示有出入，就會不穩(wěn)定而崩塌，太煩人了！”

借口！羅曉在心里偷笑，他在編輯物品的時候經(jīng)常會加入一些自己的創(chuàng)意，也從沒遇到過不穩(wěn)定的情況啊。

這個周末，羅曉也終于開始編輯城堡了，位置就在湖的中央。試想一下，四面環(huán)水，旁邊是山和瀑布，如果放在現(xiàn)實中，這環(huán)境不要太美。

美歸美，城堡的方塊零件數(shù)量也是多得難以想象，花了一晚上，羅曉才完成第一層的一半而已。

羅曉關閉游戲，準備睡覺。這時候，小家伙00突然問他：“你身邊有其他人玩‘創(chuàng)建者嗎？”

“當然有啊?！钡浅粟w彬，羅曉只知道兩個人而已。

“他們有沒有表達過對游戲的不滿？”小家伙00又追問。

“不滿？沒有啊。”

“那就好。即將保存游戲并退出?！毙〖一?0恢復往常的笑容，說完后消失不見了。

羅曉本來沒有多想什么，但突然感到一絲怪異。平常和小家伙00的對話全都是集中在游戲方面，可今晚小家伙00竟然主動追問自己問題，而且那個問題明顯已經(jīng)超出了游戲的范疇吧！它是在……調(diào)查什么嗎？

這個念頭讓羅曉不禁冒出一身汗，很晚才入睡。

等到星期一上學，羅曉把這件事告訴了趙彬，然而還沒說完，趙彬急切地拉著他說：“羅曉，不要再玩這個游戲了！”

“?。俊绷_曉一愣，沒想到趙彬的反應會是這樣。

趙彬吞了口唾液，語速極快：“前幾天我就想告訴你，可是當時我還不確定。直到昨天發(fā)生的事情，讓我非常確定以及肯定，這游戲有、問、題！”

似乎是怕羅曉不信，趙彬連忙補充道：“放學到我家去，我證明給你看?！?h3>四? ?危機降臨

放學的路上趙彬沒說話，看起來心事重重。

羅曉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讓開朗的趙彬變成了這樣。

趙彬的父母并不在家，應該是還沒下班。進門后，趙彬就徑直把羅曉帶到他的臥室。不用趙彬提醒，羅曉立刻發(fā)現(xiàn)了不正常的地方。

正對著大門的書柜整個表面就像干枯的樹皮，不僅干枯，還充滿了灰白色的斑點。

“這是怎么了？”羅曉驚道，盯著書柜看久了，還有一點惡心。

面對這情況，趙彬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是三天前，當時沒這么嚴重，只是在頂部有一些損壞。但接下來的三天，每天游戲后，損壞就嚴重一分?！?/p>

羅曉終于知道趙彬害怕的是什么了，“你想說，這損壞是游戲造成的？”此刻，他多想在趙彬臉上捕捉到開玩笑的表情，然而他失望了。

趙彬的表情特別嚴肅：“沒錯！我的城堡就是在這個書柜編輯的，每次崩塌后，書柜就會損壞加重?！?/p>

羅曉還是有些懷疑，便說：“如果真的是游戲造成的，那你嘗試過刪掉游戲嗎？書柜會不會……恢復？”

趙彬像是被點醒：“對呀！我怎么沒想到。”說著就拿出手機。

羅曉和趙彬都忘記了呼吸，臥室里靜得只剩下心跳聲。

在趙彬刪除游戲的同時，羅曉則死死地盯著書柜，期待神奇的事情會發(fā)生。

然而只聽到手機傳來“?！钡囊宦曒p響，隨后臥室開始被一層淡淡的波光籠罩住，趙彬創(chuàng)建的游戲世界慢慢出現(xiàn)。

羅曉轉(zhuǎn)頭，沒好氣地說：“讓你刪除游戲，不是打開游戲。”

趙彬沒回答，臉色慘白地拼命點擊屏幕，“不是我，游戲不僅刪除不了，還自動打開了！”

“怎么可能有這種事，再試一次！”羅曉催促道。

趙彬沒有退出游戲，想直接強制刪除。

羅曉環(huán)視整個臥室，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大叫道：“趙彬，快停下……”

像是對趙彬刪除做出回應似的，臥室里所有的波光開始莫名震動。而且震動波光下的墻壁、床、床頭柜、書桌等所有地方都被“腐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xiàn)類似書柜的損壞。

羅曉脫口而出道：“這游戲哪是增強現(xiàn)實，根本是破壞現(xiàn)實啊?！?/p>

“不是破壞?！?/p>

忽然間，一個略帶機械感的否定聲音從書桌傳來。

站在那里的是“創(chuàng)建者”里的游戲人物，短黑頭發(fā)，穿著藍白相間的衣服，戴著圓形的眼鏡，整個人物造型中規(guī)中矩，有幾分趙彬的影子。

羅曉當然認識它，它就是趙彬按自己的樣子創(chuàng)建的游戲人物，名叫迷糊兔。

這時，羅曉想到小家伙00追問自己問題，頓時拍了拍趙彬，“我沒說錯，這些游戲人物真的可以像個活人一樣，跳脫出游戲的限制！”

“什么叫‘像個活人?！泵院美湫σ宦?，說了一句讓羅曉和趙彬驚訝不已的話：“我和你們一樣，原本就是存在的?！?/p>

之后迷糊兔所說的一切，顛覆了羅曉和趙彬所有的認知。

五? ?玩與被玩

這個宇宙有太多未知的存在，多重宇宙、平行世界、物質(zhì)世界、精神領域、次元空間……人類所處的世界，只不過是其中的冰山一角。有的世界之間永遠不會有交集，但有的世界之間卻是相通的。

當人類制作出第一款游戲時，就誕生了一個游戲世界?？梢园延螒蚴澜缦胂蟪傻厍?，擁有巨大的生存空間?？墒请S著制作的各種游戲越來越多，游戲世界也漸漸不堪負重，面臨崩潰的境地。

這時，游戲世界里分成了兩個派系，一派認為應該從自身出發(fā)，優(yōu)化游戲世界的結構以應對危機;另一派則認為一切的錯都來自人類，所以干脆擴張疆土，入侵人類的世界。

而人類世界AR這種增強現(xiàn)實技術的出現(xiàn)，更是為后者提供了戰(zhàn)略基礎——通往人類世界的通道。

“我明白了?！绷_曉聽得心驚肉跳，“手機成為了一扇門，讓游戲世界覆蓋人類世界?！彼聪蜈w彬，“想想看，你的臥室損壞，是覆蓋時產(chǎn)生的影響！”

“挺聰明?！泵院妹鏌o表情，“你們以為在玩游戲，以為是在創(chuàng)建你們的世界，其實是在被游戲玩，在幫助我們創(chuàng)建世界?！闭f著，迷糊兔想到什么很生氣的事情，對著趙彬“呸”了一口，“讓你按圖示創(chuàng)建我的城堡，居然還擅自做主?！?/p>

聽到這話，趙彬一臉震驚，“原來城堡一直崩塌，是因為你……”

“沒錯?！泵院每蹿w彬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低等的生物，“你只不過是幫我造房子的游戲奴隸而已，憑什么亂改？”

見趙彬已經(jīng)被鎮(zhèn)住，羅曉趕忙跳出來，“我們不怕你們。你們不過是游戲人物而已，我們?nèi)祟惪墒呛軈柡Φ模覀冞€有，還有……”想了好久，他才冒出一句，“我們還有很多厲害的武器?！?/p>

“對?！壁w彬也連忙附和，“我們還有飛機、坦克、導彈呢，根本不怕你們。”

“哈哈哈。”迷糊兔似乎覺得可笑，“一旦開啟通道，建立連接，你們的武器還沒發(fā)揮作用，就會被游戲世界覆蓋……”

迷糊兔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

“你們不會成功的?！?/p>

羅曉和趙彬互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句話并不是來自對方。

“在那里?！壁w彬指著床。

不知道什么時候，小家伙00居然站在趙彬的床上，剛才那句話是它說的。

“我沒有打開游戲啊?！绷_曉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機。剛才手機確實震動了一會，但他沒有在意，小家伙00肯定就是那時候跑出來的。

迷糊兔一看到小家伙00，眼睛里透著怒火，“保守派，別又來壞我的好事！”

“你擅自介入人類世界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毙〖一?0說著看向羅曉，“前幾天就察覺到異樣，所以我才會詢問你。經(jīng)過我們的調(diào)查，‘創(chuàng)建者的游戲中，只有它是屬于入侵派的，只要把它抓回去，人類世界還是安全的。”

“閉嘴！”迷糊兔怒吼一聲從書桌跳到床上，和小家伙00扭打起來，“這是我們的機會，覆蓋人類世界，拯救游戲世界！”

“我不能讓你這樣做?！毙〖一?0不甘示弱，“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世界出現(xiàn)問題，就想著入侵別人的世界。我們應該從自身出發(fā)，學會發(fā)展與和平共處！”

可是兩個人都是虛擬的游戲人物，根本無法分出勝負。

小家伙00扭頭對趙彬說：“把游戲刪除，關閉通道?！?/p>

“剛才試了，刪除不了?！绷_曉和趙彬異口同聲地說。

就在這時，羅曉腦袋里突然靈光一閃，“還有一個辦法?！彼眠^趙彬的手機，一邊操作一邊解釋說，“手機里系統(tǒng)重置，可以將所有的數(shù)據(jù)全部刪除，當然也會包括這個游戲?！?/p>

操作很順利，抹去數(shù)據(jù)的進度條很快就走到盡頭。隨后，臥室里的虛擬世界與面露不甘的迷糊兔一起消失無蹤。

小家伙00在床上直了直身子，很鄭重地向羅曉和趙彬鞠了一個躬，似乎是在代替游戲世界道歉：“給你們造成了很不好的游戲體驗，非常對不起。我們會停止在這個游戲里的活動，今天就當是我們最后的道別吧。”

說完，小家伙00對羅曉揮揮手，那非主流的鮮艷身體也慢慢消失。

羅曉和趙彬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下來，兩人癱坐在地上，半天沒有說話。

羅曉并沒有刪除“創(chuàng)建者”，但這個游戲從那天后，就再也打不開了。

那之后每次玩一個新游戲，羅曉都會忍不住去想：我現(xiàn)在到底是在玩游戲呢，還是在被游戲玩呢？會不會依然有入侵派在覬覦人類世界？

每次想到這里，他都不自覺地放下了手機。

玩還是不玩——這是一個問題。

發(fā)稿/莊眉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