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濤
麥家新作《人生海?!纷屛一秀敝锌吹健读_生門》敘事的影子。
《人生海海》中,為父親洗刷“罪名”的爺爺、忠于上校不肯原諒爺爺?shù)母赣H、大忠若奸的老保長、狡猾的小瞎子、悔恨終生的林阿姨、疑似旁觀最終“徹悟”的“我”等,同樣從自己的利益出發(fā),各自定位著做過國民黨特工、軍醫(yī)、上過朝鮮戰(zhàn)場,多重身份集于一身的一個人,給其以自己稱謂:或上校或太監(jiān)。折射著其在自己心里不同的形象。
《人生海海》麥家著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 2019 年 4 月
不安似獄。走不出心靈之獄的我們,將永遠流浪于上帝給我們設(shè)置的場景中,不得解脫。作者只是將這種生活場景設(shè)置密集化、尖銳化,從而讓我們生活中那些被時間淡化的丑陋與高尚在壓縮的時間與空間中放大并清晰化。從這個層面說,作者用羅生門的形式帶讀者巡游于現(xiàn)實的羅生門:人世與地獄之界門。
如果說《暗算》《風(fēng)聲》和《解密》是麥家小說中甲乙甚或丙丁多方的絞殺,解說的是一場場智慧的心理戰(zhàn)的話, 那么 《人生海海》給我們展示的是一個完全用明碼編發(fā)呼叫我們每個人心里的一個沉睡抑或隱藏在人們心靈深處的一種密碼、暗語。上校身體上那串字符是解密的密鑰。拍發(fā)的任何一場為了生存與尊嚴的流言蜚語都是以“我”為見證并綁架著“我”去覺醒。
麥家說:“我想通過一個機會為自己的反省舉行一個儀式”,這種反省以文字的形式、小說的模樣站立在我們面前時,我們能感受到一種心靈自贖。這種自贖體現(xiàn)一種精神上的尋根性、思想上的敏銳性、情感上的細膩性、行為上的連續(xù)性與持續(xù)性,甚至在上帝面前都呈現(xiàn)著一種深度,一種后伊甸園生活中個人對群體的人性的反思。
活著需要勇氣?!度松:!防锝?jīng)常有一句“報紙上說”,這句就好像佛經(jīng)的啟首語“如是我聞”一樣, 在將近20次的出現(xiàn)中,都點中生活中的死穴,至少是“我”的死穴,讓“我”置之死地而后生。比如 “生活不是你活過的樣子, 而是你記住的樣子”。小說中這句是承接父親的記憶與心理暗示的——上校出事后,他的心里全是鬼。并為我不懼鬼而人生第一次哭——讓“我”看到的第一次哭,作為讀者的我,想問,這種被記憶綁架了的愧疚是否需要永遠成為人一生的十字架,壓在心靈的墓地上。這人生第一次被兒子看見的老淚縱橫是一種自贖還是自我懲罰?
《人生海?!酚蒙闲!≌f中最具智慧的人物——來終結(jié)一切:“一切都是命”。為什么?因為“你的眼睛看不到我的過去”。
這種歸罪也許是一種被動的無奈的與過往和解方式,或許還有些許的自欺欺人與心理麻醉,但對世界更深層的認識與認知,是所有人心里不安的集合。上校也不例外,與小說中其他人物并列構(gòu)成了現(xiàn)實生活中我們存在不安的原因的切片。告訴我們命是自己的,也是別人塑造的。
這讓我們找到文學(xué)與道德說教的臨界點。文學(xué)是否能夠與一種道德行為關(guān)聯(lián)起來,要看讀者的價值取向如何,不完全取決于作者的初衷。這也是書之命。但作為一種存在,我們無疑又經(jīng)歷了一次別人的苦難,多活了一次。活的過程中,也許我們會死去一部分,也會重生一部分,在我們第二次去打開那本書的時候。
故事由一位神秘的訪客開始。他給福爾摩斯講述了自己離奇的經(jīng)歷,而緊接著,一樁樁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謀殺案接連發(fā)生。
福爾摩斯經(jīng)歷過許多危險的挑戰(zhàn),但這樁案件卻讓華生一想到就背脊發(fā)涼。重重謎團將福爾摩斯和華生包圍,而他們兩人還是一如既往地追擊邪惡, 卻無法回避地意識到,自身已落入黑暗的深淵中……
后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在福爾摩斯去世一年后,垂垂老矣的華生寫下了福爾摩斯生前絕對不會允許他寫下的一樁大案:《絲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