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芳

原詩

秦風·無衣

作者：佚名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注釋

1.興師：起兵，“興”組詞“興起”，取“起”意;“師”，同意解“兵”?！芭d師”即“起兵”。

2.澤：通“襗”，內(nèi)衣，如今之汗衫。

3.甲兵：組詞理解，鎧甲與兵器。

鑒賞

有的說這是一首戰(zhàn)歌，有的說這是一首誓詞，有的說這是一首動員令，究竟怎么理解？借助敘事學這個杠桿，把敘述者引入詩中，代入體味，我們或許能豁然洞開，感受到這詩呈現(xiàn)的交響魅力！

第一種，補充敘述者為“我”。詩解為：誰說我沒有戰(zhàn)衣？我與你同穿戰(zhàn)袍（同穿衫衣，同穿裳衣），君王征師作戰(zhàn)，修整我的戈與矛（修整我的矛與戟、修整我的甲與兵），我與君同仇敵愾（上陣殺敵、共赴國殤）！

這是反思，這是決心，這是燃燒的愿望！

我要，我能，我行！我想，我動，我成！

每一滴血在燃燒，每一寸力量在奔涌，我要融入千軍萬馬！

第二種，補充敘述者為“我們”。詩解為：誰說我們沒有戰(zhàn)衣？我們與你同穿戰(zhàn)袍（同穿衫衣，同穿裳衣），君王征師作戰(zhàn)，修整我們的戈與矛（修整我們的矛與戟，修整我們的甲與兵），我們與君同仇敵愾（上陣殺敵，共赴國殤）！

這是請纓，這是誓言，這是出征的信念！

為國為家，苦難何怕？臨死不懼，熱血可灑;愿隨王師，平安天下！

第三種，補充敘述者為“我”或“我們”，對象補充為“你”“你們”。詩解為：誰說你（你們）沒有戰(zhàn)衣？我（我們）與你（你們）同穿戰(zhàn)袍（同穿衫衣、同穿裳衣），君王征師作戰(zhàn)，修整我們的戈與矛（修整我們的矛與戟、修整們的甲與兵），我們與你（你們）同仇敵愾（上陣殺敵、共赴國殤）！

這是號召，這是激勵，這是戰(zhàn)斗的鼓舞！

你，你們是國之雄獅，招之能來，來之能戰(zhàn)，戰(zhàn)之能勝！

我，我們一起同仇敵愾，團結(jié)互助，殺敵衛(wèi)國，共御外侮！

這是英雄的交響，這是民族的贊歌，這是中華精神的圖騰！

一首《無衣》，重疊復沓了多少春秋。幾千年來，滋養(yǎng)著世世代代，讓我們每一位華夏兒女都生長出一份鈣質(zhì)的精神！

譯詩

對一件衣服的追問——讀《秦風·無衣》

對一件衣服的追問

便是對每一滴血的追問

它的熱度可否融化

下到民族天空里的雪

對一件衣服的追問

便是對每一根骨頭的追問

它的硬度可否淬煉成

鋒利的御敵武器

對一件衣服的追問

便是對每一顆心靈的追問

它的廣度可否容納

天下山川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