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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熟悉的是陌生

2019-11-11 08:57海東升
遼河 2019年10期
關鍵詞:妹子老婆姐姐

海東升

第一天上午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芬芳美麗滿枝椏,又香又白人人夸……

李大砍刀一邊急著去開門,一邊琢磨著他們這棟樓的開發(fā)商怎么把門鈴設計成這種優(yōu)雅的音樂。

他透過貓眼一看,門外是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太,再仔細看看,原來是自己的母親,剛才的優(yōu)雅心情一下子沒了。母親陪著妹子在自己原來買的平房住,已經很長時間沒來了。李大砍刀一愣,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他手握著門把手,正猶豫著,母親已經在外面敲門了。

敲什么敲?這一大早的,膈應人不膈應人。就在李大砍刀扭開暗鎖,一拉門的功夫,他的老婆不知道什么時候,吵吵巴火地趿拉著拖鞋從臥室里走出來。這高門大嗓在農村老家的時候就是這樣,住到縣城的樓房,李大砍刀說過她不下一百回,可這脾氣秉性不是裝出來的,一出一猛,總還是板不住,盡管老婆過后也后悔,但三回有一回板住,連她自己都偷著樂了。

這怎么的?我住在這,你們吵,我躲到平房去了,你們還吵?木生你說說,過去的事,是不是不怨我一個人?木生是李大砍刀的小名,這個小名到了縣城,只有母親和自己的老婆在私下里叫,而熟悉木生的那些人只知道他的外號李大砍刀,這也是他肉鋪子的名號。就憑著這個名號,他不但在縣城的賣肉行當里站穩(wěn)了腳跟,還在城里買了平房又換了樓房,父親這輩子沒有辦到的事情,在他這個學沒考上,兵沒當上的窩囊人手里變成了現(xiàn)實。

李大砍刀一邊給母親拿拖鞋,一邊回頭瞪自己還在吵吵巴火的老婆。我說,你能不能提高點素質,這住樓又不像在農村住平房,各家各戶都挨著,這屁股大的地方,你咳嗽一聲,鄰居都能聽見,顯你嗓門大咋的?李大砍刀這是為母親剛才一進門的話,壓乎自己的老婆。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母親本來就有隔膜,現(xiàn)在母親不在這里住了,他還省心很多。但他卻時刻提防著她們婆媳倆接上過去的火捻子,炮仗一響,痛快的是她們兩頭,炸得面目全非,精疲力竭,最后兩頭不是人的,還是木生他自己。

可今天的老婆不知道吃錯了哪門子藥,斷了哪根神經,木生越是不讓她說,她越是來邪勁,好像向婆婆展示她的口才似地。她打斷了木生母親的話,老太太,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樂意聽了,老話說一個巴掌它拍不響,過去的事咱們不說,你樂意嘰嘰,你兒子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光跟我這一個外人嘰嘰嗎?你現(xiàn)在不也跟你的姑娘嘰嘰嗎?

母親的臉一拉拉,木生最怕母親拉拉的臉。好在母親今天沒和兒媳婦接上火。坐在沙發(fā)上,一邊解脖子上的圍脖,一邊看著木生。看了一會兒,母親問木生,你們早上嘰嘰了?木生說沒有。母親說,不對吧?我看著你媳婦的臉色,聽著她的語調都不對勁。這個時候的木生老婆好像斷了的那根神經接上了,裂開大嘴,有笑模樣了。一邊梳頭綁皮筋,一邊說,你說你兒子多逗,看自然景觀可能看魔障了,好好的覺不睡,拿著撣子打我喊地震。媽你說說,你打外邊來,廣場上有人嗎?馬路上有人嗎?不都在家老實地睡覺,老實地在家做飯呢嗎?

母親說,你說的沒錯,別人家沒有地震,是咱們家鬧地震了。

木生和老婆一愣,怪了,整個縣城都沒事,咱們平房鬧地震了?

母親看了看兩個摸不著頭腦的家伙,打了個嗨聲,是你那個不爭氣的妹妹,又整幺蛾子了。

木生松了口氣,嚇死我了。對于母親和妹妹的爭吵,在木生看來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了,尤其是這幾年,就好像家常便飯,木生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聽母親這么一說,他倒來起了幽默,木生問母親,震感強烈?

何止是強烈,那是相當?shù)膹娏?,不次于汶川,母親說。

墻都裂了,我一會兒得去看看,怪不得木生早晨說有地震呢?看我這睡得稀里糊涂的,一點都沒感覺出來。現(xiàn)在的平房也老值錢了,墻裂了就不好賣了。

母親掛霜的臉一下子化了,聽了木生老婆的話,氣得都笑了。母親說木生同學,你說說,這光有物質,沒有精神的人是多么的可怕,和你們說話,我都懷疑我這桃李滿天下的語文老師白當了,怎么自己的刀,就削不了自己的把兒呢?

木生收住臉上的笑,訓斥自己的老婆,劉春燕同學,請注意聽講,不要不懂裝懂。木生老婆瞅瞅那怪她的娘倆,自知理虧,便像一個答錯了問題的學生那樣,一伸舌頭不言語了。

母親又說,你們不在震中,當然感覺就不那么強烈,但木生還是感覺到了,這說明我們是心有靈犀的。

一聽這話,木生老婆又不樂意了,這說明你們幾個連心,就多我一個外人唄?

木生瞅瞅老婆,又看看母親,心思話,這回她倒聽明白了。母親表揚木生老婆說,劉春燕同學有進步,這話要正確理解,對外事的敏感,不是所有的人都一樣的,這一點,我們沒有人怪你。

木生老婆顯得沒心沒肺,說,這還差不多,媽,我也不是怪我這個小姑子,這幾年老是整事,整得咱們家人心惶惶的,日子都沒心思過了。你說頭兩年,整那事,趕上唐山大地震了,差點讓咱們全家覆沒。

木生一聽自己老婆的話,又差點笑了。倒是母親,這回沒有怪木生老婆,親切地說,劉春燕同學這回更有進步,只是有點用詞不當,覆沒用得缺乏恰當。

木生老婆一聽自己的婆婆沒有怪自己的意思,更加來勁,我這只是打個比方,你們還追毛求疵了。

木生母親說,你說的沒錯,但不是追毛求疵,是吹毛求疵,我們還是說主要問題,你們兩個聽我說。木生掐了自己老婆一下,以示警告,說注意聽老師講。木生雖說從小出生在書香門第,但學習不好,可他是一個聽老師話的孩子,尤其是母親這幾年,年歲大了,上班時填鴨式的滿堂灌,已經讓她這個鎮(zhèn)中學的語文老師,養(yǎng)成了滔滔不絕的說話習慣,現(xiàn)在沒有了學生,還限制了她很多的說話權力,所以一碰上恰當?shù)娜?,恰當?shù)氖?,往往都要讓人忍受她的一言堂?/p>

母親看了看兩個認真聽講的學生,說,不是我說你木生,你這個妹妹大學真是白念了,都不如你一個殺豬的。

木生瞅瞅老婆,老婆看看木生,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師提出的問題,這究竟是表揚啊還是貶損。所以他們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母親見他們都沒有反應,接著說,以前你妹妹最是給咱們家長臉的人,考上了一本,那是咱們鎮(zhèn)好幾年都沒出過的一件大事。大學一畢業(yè),上班沒幾年就戀上一個白領,在石家莊成了家立了業(yè),可誰知道人有旦夕禍福,過得好好的,姑爺卻沒影了,弄了一屁股饑荒還得讓咱們還,不是我夸你們倆,一般的哥哥嫂子,都做不到。這回木生的老婆開始點頭了,但一看木生沒有點頭,就立馬收回了搖動的腦袋。

母親又說,這都是過去,陳年爛谷子的,咱們就不說了,你要再找,咱們也不攔著,你再低氣,也不能找個農民??!這就像尼亞加拉大瀑布,落差也太大了。

什么大瀑布,尼加拉瓜?快嘴的木生老婆又多嘴了,就好像一個聽課好接話的學生,始終板不住。

母親不樂意了,說,你不懂的,不要亂問。

媽——木生老婆一臉的無奈,我說你跟我們這些殺豬的說話,就不要這個比喻,那個拉瓜的,黑豬就是黑豬,白豬就是白豬,別整個黑不黑白不白的,你說了半天,不就是說咱家妹妹找個種地的對象是不?

母親說,我說了半天就是告訴你們這個意思。

木生老婆說,那你就直說,我們不就聽明白了嗎?這個繞彎子。誰給介紹的?

網(wǎng)上。母親氣憤地說。

那就看唄。木生老婆不怕事大,快嘴快舌,圖其個痛快。

木生看看自己的老婆,你知道是啥人呀,你就看。趕上不是你妹妹了?

你看,你看,這話說的,又不是我搞對象,怎么矛頭對準我了?木生老婆一臉無辜的樣子,拍打拍打膝蓋,還不參與了,起身走了。

母親這回很生氣,沖著兒媳婦的背影說,你說你這人,多大了還不定性,怎么說著說著翻兒了?我又沒說什么,我這不是找你們商量嗎?

木生說,別管她,她就那出兒。又對著母親說,沒說啥時候看?。?/p>

母親說,要不說你妹子她這大學白念了呢,啥事都敢自己做主,辦事不到屎堵屁股門子都不跟家里人說,一大早晨跟我說,人家今天九點到,問我看不看?

木生一聽也急了,你說她辦的這叫啥事?怎么也得給家里人一點準備吧?這心里一點底都沒有,就問你去不去相看,這三十多歲的人,也太小孩了。

你看看,你看看,還說不用我管呢?你說這回怎么辦?木生順著話音一回頭,沒心沒肺的老婆又回來參與了。

木生說,媽你說看不看?

母親說,我是堅決反對。一是落差太大,由一個白領太太嫁給一個農民,我接受不了。咱們也在農村呆過,好不容易經過你們兩個的打拼,實現(xiàn)了城鎮(zhèn)化的夢想,我不想讓這個小冤家再把咱們打回原形。

第二呢?木生問。

母親說,第二,那是個邊里人,和咱們邊外的生活習慣不一樣,我不愿意和他們打交道。

木生說,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母親一立睖眼珠子,反問木生,我怎么不對了?

木生說,這都啥年代了,中國人跟外國人搞對象都海海的了,更何況邊里,離咱們老家不就是地頭對地頭嗎?

老腦筋。木生老婆也接茬。

母親說,反正我是不同意,你們掂量著辦吧!

送走氣憤憤的母親,木生老婆說,我看這對象還得看,老太太覺得現(xiàn)在她有退休金,在那平房和自個閨女呆著得勁兒,但那也不是個長遠的曲子,萬一老太太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那娘倆沒錢沒事做的,到時候還不是咱們倆的羅亂事。另外,她又帶著個大兒子,歲數(shù)大了,更不好找,還不如趁著孩子不懂事找個下家算了,你說呢?

事倒是這個事,可老太太不同意,我也不好扛硬兒。

你這樣,木生,你這回還聽我的,老爺子不在了,你是家里的老大,老話說長兄為父,你這回就來硬的,既然咱妹妹自己愿意,你就替她做主。

那肉都定了,不賣了?木生問。

老婆說,我說你跟你媽一樣,死腦瓜骨,扔給王三,讓他代賣著,一天能咋的?人沒有遠慮,就得有近憂,你還書香門第呢?都不如我這大老粗。

木生說,你說我行,可別捎帶著我媽。

中,木生老婆說,看你那損出兒吧!

趕到自己原來住過的平房,妹妹開了門,一句話沒說,頭里就走。木生兩口子也沒說什么,知道妹子早晨的氣還沒消。到了屋里,母親在炕上哄著孩子,木生過去逗逗孩子,回頭對妹子說,你怎么不早打個電話,我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你看豬都訂購了。

妹妹瞅瞅炕上的母親,說,還打啥電話啊,不是早晨有人傳達去了嗎?

母親又不樂意了,我不去跟你哥哥嫂子商量商量,你是石頭砬子里蹦出來的啊?你是孤兒???連一個家里人都沒有,你不丟人???

丟人就丟人唄,反正我都給你們丟人現(xiàn)眼了,也不怕磕磣這一回。

母親說,你看你這形象,都當媽的人了,說話還不著邊際的,你一個網(wǎng)上認識的,你了解他嗎?

妹妹說,誰跟誰了解?。课疑┳舆€是外省的呢,人家不也過著挺好。就是我命不好,攤上石家莊那個損犢子。

你說,上回你哥哥給你介紹那個廚師,多好啊!又有手藝,又掙錢多,可你就是不干,不就是人長得一般嗎?你那個損犢子好看,倒是跟你過???母親接著說,這男人啊,模樣是其次的,主要還是要有過日子的本事,花瓶似地,你是當吃當喝還是當錢花呀?你看你哥,學習是不好,但人家認一頭,不也從鎮(zhèn)里殺到縣城里來了嗎?

母親對閨女的教育不但沒有見效,反而給閨女找到了接話茬的話把兒。木生妹子說,所以我這回就現(xiàn)實了,找個農民踏踏實實過日子。母親見中了閨女的陷阱,說,堅決不行,只要我活著,就不讓你胡來。

木生老婆在后邊一掐木生的毛衣,木生一下子硬氣起來。沖著他母親說,媽,這回說啥也不能聽你的,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看,我們今天肉也不賣了,就陪妹子看對象。

母親沒接木生的話茬,抱起孩子一轉身,把個后背給了地上的幾個孩子。

第一天中午

來到約定的長營子小區(qū),迎接他們的卻是男方的姐姐。

木生把妹妹拉到廣場的一角,你不是說就他們娘倆嗎?怎么還多出來個姐姐?

妹子說,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來了,管他姐姐不姐姐呢?

你呀!木生埋怨自己的妹妹,都多大了,辦事總是三歲小孩似地,不著頭不著尾的,總是不考慮后果,老是讓人家牽著鼻子走。

妹子說,那還看不看了?

看,看看你拉姑個什么玩意。

來到樓道里,木生發(fā)現(xiàn)這樓可有年頭了,水泥臺階都快磨平了,樓梯扶手銹跡斑斑,各家各戶的門上和樓道的墻上糊了不知道幾層小廣告。

男方的姐姐口才不錯,從見面就喋喋不休。一邊領著木生他們往上走,一邊說,你說兩座山到不了一塊兒,可兩個地方的人卻能走到一起。

那可不一定,木生老婆接茬說,汶川地震,就讓不少挺遠的山走到了一塊兒。

呵呵!男方的姐姐一聽,問木生的妹子,沈紅,這是誰?。空f話有勁。木生妹子覺得不好意思,說,是我嫂子。

男方姐姐回頭看一眼木生老婆,說,這嫂子體格也壯。

木生老婆心思話,這話不是說我五大三粗的,說話有勁嗎?但今兒個這種場合,都不熟悉,也不好說過分的話。就不軟不硬地說,一個粗人,殺豬的,說話不好聽,多擔待??!

男方姐姐說,沒事,都在一個縣城里住著,說不定我還買過你的肉呢?是在農貿大棚嗎?鋪子叫啥名???

木生老婆說,李大砍刀,我爺們的外號,也是我們肉鋪的牌子。

男方姐姐說,我記性不好,說不定還真買過呢。

木生站住,拽一下自己的老婆,等自己的妹子和男方的姐姐拐上上一層看不見的時候,訓自己的老婆,你說這沒用的干啥?木生老婆一臉的不樂意,說,我鎮(zhèn)鎮(zhèn)他們,別以為就他們邊里耗子會說,咱們邊外貓也不好逗弄,邊外貓就是專門收拾他們邊里耗子的。

你呀!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那我就不上去了,還不行嗎?

木生往上拽一把自己的老婆,說,走吧,我是服了你了。

進得屋里,木生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三戶型的邊屋,客廳在北面,所以顯得很暗,但好在是地熱,并不陰冷。沙發(fā)前站著一個小伙一個老太太,想必就是男方和他的母親。男方的姐姐依然健談,說,我給你們引見一下,這就是我弟弟張夢和我的母親。木生一看張夢也算長得周正,個頭不高不矮,面皮也很白凈。那個老太太看起來有六十多歲,但明顯的水蛇腰,讓她看人都得費勁的仰視,倒顯得個子低了。

木生妹子向男方一邊介紹自己的一行人:我哥哥,嫂子。

行了。張夢姐姐說,看來我比你們歲數(shù)大,就都叫我大姐吧。張夢,你和沈紅上那邊臥室去聊,我們幾個閑人在這喝茶。說著,就問木生,喝紅茶還是花茶?

木生說紅茶。說話間,就給木生兩口子添茶,倒水,扣茶碗蓋。木生問,大姐不喝?張夢姐姐說,我一般不喝紅茶,別看嫁到你們邊外這么多年了,還是喝不慣。

老太太呢?

老太太說你們喝,我一會兒喝點涼水就行。

木生無言地笑了,看來母親說的不假,兩邊人的生活習慣還真不一樣。

張夢姐姐一邊給木生兩口子掀開茶碗蓋,一邊說,你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多省事,張夢和沈紅一頓神聊,不用介紹人,就把人生大事給自己張羅上了。我不藏著瞞著,我弟弟也有過短暫的婚史,性格不合,散了。

木生說,和我妹子差不多。

張夢姐姐說,那可不一樣,我弟弟可一個人光手利腳的,沈紅還有一個累贅呢。

木生老婆一聽不高興了,那就讓你弟弟一個人光手利腳得了唄!還費勁巴力地找我妹子干啥?

我說錯了,張夢姐姐假裝一扇自己的嘴巴。這回倒是張夢的母親說話了,人家閨女也沒藏著瞞著,咱不就是照這樣的找的嗎?我和他爹說了,到了那,就和待親孫子那樣待孩子。大閨女,你竟說那傷和氣的話,干啥?

張夢的姐姐就著母親這話的臺階下了,說,你看我這臭嘴,總是沒把門的。老太太都發(fā)話了,我爹你們是沒看著,更是沒說,是吧,媽?

老太太趕緊說,沒說。

一會兒,張夢和沈紅從臥室里出來了,張夢姐姐問,這視頻也看了,真人也見了,沒什么意見吧?張夢和沈紅都點頭算是應了。

木生兩口子起身,說走吧?

張夢姐姐說,走啥?。咳窍鲁燥?。木生征求妹子的意見,沈紅說吃就吃吧。木生兩口子也不好說什么,一行人就接著出門,下樓。

到了樓下的飯店,張夢一家子也豁出來了,好菜好飯點了一大桌子。

張夢先給木生滿酒,木生說我喝半杯,酒量不行,這個你們以后就知道了。張夢執(zhí)意了一會兒,也不好強求。就接著給每個人倒。幾個女人都說不喝,就讓飯店煮了幾罐露露。末了,張夢給自己倒了個滿杯。就在他坐下,沖木生笑的時候,木生才注意到,張夢缺了顆門牙。就趁著別人大聲說話的空當問身邊的妹妹,你剛才沒看出來嗎?他缺一個門牙。誰料妹妹說,看到了,他說過幾天鑲上。木生真是奈何不得這個妹妹了,怎么這么好將就,原來的高心氣都到哪里去了,女人??!他可真看不懂了。但他覺得這是對女方的輕視,隔著妹子小聲地問自己的老婆,平時挺能找棱縫的老婆,原來也沒注意。

木生就不得不說了,兄弟,你怎么不把那牙鑲上再來?

聽木生一說,張夢放下正要舉起的酒杯,說,來得急了,鑲牙的說沒做出來,不礙事,過幾天再來,就看不出來了。張夢的姐姐也給弟弟打圓場,你說我這個弟弟,一聽說和沈紅見面,就什么都不顧了,凈整這原生態(tài)。話說回來,我也得說你幾句,張夢,這回你也有對象了,可得講究外表了,可不能給人家沈紅丟臉。

張夢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能,再來就立正的了。

雖說有了這點不愉快的小插曲,但張夢和沈紅兩個人沒意見,兩頭的家人也不好說什么,整個會餐還算是正常,圓滿。他們談到了現(xiàn)在,也暢想了兩個人和兩個家族的未來,臨散席的時候,張夢的姐姐提議,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吃完飯咱們就上我們老家看看,我也很長時間沒回娘家了,正好我那爺們開出租,我把他叫回來,拉咱們走。

這可是木生他們所沒有料到的,這么神速。到包間外面和老婆妹子商量,老婆問沈紅,沈紅倒是果斷,去就去唄!反正他們有車。

木生老婆也說,反正將來也得去看,趁他們沒準備,咱們殺他個措手不及,也看看他們家的原生態(tài)。

木生還是擔心,咱家老太太可是一點也不知道,咱們私下里做主,還不得鬧翻了天?

木生老婆說,反正她也不愿意,跟她說也是白搭。愛咋咋地。

第一天下午

到了張夢家門口木生忍住麻木,示意讓他們先進院子,自己在院子門外一邊遛一邊看。待走到院墻的西邊,西墻外的一條土道一直伸向空空的鐵路橋下,鐵路橋的那邊立著一個炮樓一樣的水塔,他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早晨的夢里。他興奮地一拽老婆的羽絨服,今天的天氣真的很熱,陰歷十月的小陽春,讓本來就胖的老婆早已敞開了胸懷,說,你腿不麻了,拽我的大衣干啥?

木生說,我記起來了,我早晨夢到的地方就是這里。木生老婆伸手過來摸木生的腦門,你喝多了,還是要得精神病,神神叨叨地嚇人。

木生說沒錯。這個地方我來過,就是這個院子。

老婆這回嚇壞了,說咱們上醫(yī)院吧,我瞅你這樣,嚇人。

木生一拉要走的老婆,說,我不騙你。

木生記得那是六七年前,那個時候他還沒上縣城,和幾個哥們來邊里的小鎮(zhèn)喝羊湯。他們幾個騎著摩托,本來出來得就晚,等到那個小鎮(zhèn)羊湯館的時候,天都已經擦黑了。等他喝一陣子出來解手,到墻根的時候卻撞上了一個喝得爛醉的家伙,這個家伙非得拉著他,讓木生送他回家。木生在社會上闖蕩多年,什么樣的人都碰到過,但這一個邊里不認不熟的人,他還真怕惹豁子。他就一邊往屋子里走,一邊推脫,可這個爛醉的家伙卻看中了木生,緊跟著他不依不饒。幾個一起去的人都不是善茬,就推搡著想跟酒瘋子動手。飯店的老板出來打圓場,說,哥幾個別和他一般見識,兩個老婆都讓人領跑了,換成誰不喝點小酒解悶,你們看他那門牙,也讓第二個野小子給打掉了,你們喝你們的,說著勸那個他認識的酒瘋子,回家吧?回家吧。完蛋玩意,真讓人操心。盡管飯店老板說讓他們看那個家伙的牙,但天黑,屋子里的燈不亮,人們也沒心思去正眼看他。可這個家伙嘴里說著回家,就是靠著木生不走。木生也不知道哪輩子欠下了他的債,心想,送就送吧。就問他,你知道你的家嗎?那個家伙說當然知道。我就是一個人走,害怕。圍觀的幾個人都笑了。木生跟幾個同伴說,你們喝你們的,我一會兒就回來??赡菐讉€同伴誰還有心思喝酒,木生扶著那個家伙往北走,他們幾個就在后邊跟著。

木生對老婆說,我記得沒錯,到他們家門口的時候,正趕上一趟火車亮著大燈從東邊過來,這個門口沒錯,但當時很黑,沒有看清這個家伙的模樣,但憑感覺是一個小伙子,三十不到。但他們家有幾個兒子,我還不敢確定,呆會兒咱們進屋說話,再詳細打聽打聽。如果是這個家伙,沈紅想干,我都不能讓。

為啥?木生老婆問。

木生說,那還用問嗎?一個老婆跟人跑了,有情可原,可兩個都跑了,你不覺得這個男人有問題嗎?不是生理有毛病,就是過日子窩囊。

木生老婆雖然同意木生的看法,但她威嚴地對木生說,我可跟你說,你的感覺也不一定就是他,再者說,一個人跟你過,就興許過得好,換成我,就興許過不下去。就假設你見過的那個人是他,換成和沈紅過,還興許就變好呢!你腦子可別發(fā)燒,咱們給他介紹的,過不到一塊兒,咱們興許攤埋怨,可這是她自己搞的,好壞她自己沒含冤。你真要給捅黃了,她閑呆著在家和老太太嘰嘰,她自己又不掙錢,孩子可一天比一天大,到時候,老太太不中的那天,這個大包袱就是咱們倆的。哪個輕,哪個重,你可掂量掂量。

木生撓撓腦袋,不言語了。

木生老婆一看木生嚇住了,又說,這家條件也算不錯,你不是剛才聽他姐姐在飯桌上說嗎?他們家雖然都是農民,但并不種地,都是農場的職工,到年齡都有退休錢。老爺子老太太現(xiàn)在每個月一個人八百,也不算少。他姐姐不是說了嗎?沈紅的戶口要是遷過來,將來到年齡,也有退休錢。另外,這三間平房也不算舊,住著沒問題。她不還說鐵路在她們家這已經測量了好幾回了嗎?要是建她說的立交橋,那這房子又值錢了,將來在咱們縣城買樓,也綽綽有余呀!你怕他不過日子,我想好了,咱們把他弄過去,給他找活干,不怕他不著調。

那行吧。木生聽完老婆的分析,還覺得真不能瞎說,那就先考驗考驗再想轍。

還沒等他們走到院門口,張夢的姐姐就從院里熱情地迎接出來,以至于木生老婆事后都懷疑她是不是沒進屋,在偷聽他們兩口子的悄聲說話。

進得院子里,原來里邊也很寬敞,三間北京平房,瓷磚罩面,連房檐的綠瓷磚都不怎么顯舊,可見這家人過日子也算講究。來到屋里,見到了張夢姐姐說到的老爺子,果然慈眉善目,和善得像一個菩薩。除了老爺子,還多了一男一女,張夢的姐姐介紹說是張夢的二姐和姐夫。他的二姐夫也很實在,沒話找話說,自己好像在干什么活,大姐給他們打電話,說小舅子的對象要來看家,讓他們過來忙乎忙乎,他們就急三火四地趕過來了。木生兩口子一聽,就覺得張夢的大姐果然不簡單,說是不用給家里打招呼,還是在說你們先下樓,我給我們那位打個電話,讓他開車過來的時候,給家里打了電話,這讓木生老婆先給他們來個突然襲擊的想法,讓人家給打了個埋伏。說到這,木生老婆心頭一動,問張夢的老爺子,幾個閨女幾個兒子,老爺子說上頭三個閨女,最后一個小子。木生看看老婆,老婆卻在眼睛里下刀子似地威脅他,木生以后也始終沒和其他人說。

老人住的屋子都是舊的家具,張夢的姐姐特意領著木生幾個人看張夢住的屋子。果然很新,彩電,冰箱,洗衣機一應俱全。張夢姐姐說這都是他們結婚那時候置辦的,沈紅要是不嫌棄,就省下這個錢過日子,如果不滿意,全都換新的。沈紅沒有說什么,木生兩口子也覺得這個話題還很遙遠,也沒說什么。但木生在屋子外面的角落里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堆酒瓶子,就問跟在后面的張夢,看來你挺能喝酒?張夢說以前沒找活的時候,天天和老爺子喝點,現(xiàn)在在養(yǎng)雞場打工,人家不讓喝,那些都是舊瓶子。木生說那就好,貪酒耽誤事。張夢明確表示,以后不喝了。

臨出門的時候,張夢的姐姐又提議,如果雙方都沒什么意見,那就明天男方拿著禮物上女方家認門兒。木生兩口子明確反對,說腳步不能進行得太快,最早也得后天,張夢抓緊把牙鑲上,我們也得回家向老太太匯報,再準備準備。張夢一家人沒有意見,就定在后天再聚。

回到家里,母親一聲沒問,木生再說,母親在炕上抱著孩子一擰身,又把后背給了他們。但木生不能不說,當說到后天張夢就要來女方家認門的時候,母親大聲沖木生喊,來,我這也別心思,招待,就領你們家去,說著轉回身,孩子也嚇哭了。沈紅搶過孩子,也沖著母親喊,你不同意,我也嫁。木生勸她們娘倆,你們喊有什么用,媽,你不能陪沈紅過一輩子的。

母親說只要我活一天,有我吃干的,就沒有她們娘倆吃稀的,我還要供我外孫子念書,我還能輔導他寫作業(yè)。

沈紅說不稀罕。就我這樣的,你們介紹的那個廚師,也有一個兒子,我自己在網(wǎng)上認識的幾個都有一個孩子,人家一聽說有兒子,都隱身不談了。只有這個張夢,一個人,雖說歲數(shù)比我大四歲,但輕手立腳,人家還不嫌棄兒子,我不能讓你們照顧一輩子吧,等過幾年孩子離手了,我還得找工作。

母親見沈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暫時不言語了。但一聽到木生說后天的招待,母親的情緒又高漲了,大聲說,我不見,他來,除非我不在……

第二天

木生第二天還是做了精心的準備,兩口子收拾了多日沒打掃的家里,和賣水果的朋友也打了招呼,讓他們進一些縣城里不常見的,甚至還買了自己平時不喝,但邊里人也能接受的花茶。飯店也定了,飯店里的肉,木生不放心,就和自己熟悉,經常吃飯的那家飯店說,自己帶肉,那家飯店也沒反對。

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好像這認家門成了木生兩口子的喜事,跟沈紅沒什么關系似地,但能去木生兩口子一塊心病,木生老婆說,怎么干都不知道累。

第三天

到了后天,認門的正日子,早晨木生給沈紅打電話,電話里一個女生用標準的、冷冰冰的口音告訴他,您撥打的是空號。木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讓老婆用她的手機撥,還是那個女生在告訴他們,他們撥打的是空號。木生就搞不懂了,沈紅的手機出了什么毛???再打家里的座機沒人接,沈紅不在家里還有情可原,但老太太和孩子這個時候應該在家里啊!

木生兩口子坐不住了,下樓抓個神牛就往老平房奔。母親神情很輕松,木生問沈紅呢?母親說,娘倆今天早上的火車走了,前天晚上那個石家莊的損犢子來電話說和自己的老婆徹底離了,要來接她們娘倆兒,誰知道咱閨女賤,網(wǎng)上買了車票,早上給我留下一張紙條就走了。

木生急了,那這頭認門的事咋辦?

母親說,你們惹出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說著,做飯去了。

木生還是不放心,石家莊那頭是真是假???

母親平靜地說,假亦真來真亦假。她的事情,我以后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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