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琳/ 揚州工業(yè)職業(yè)技術學院
約翰· 麥加恩,1934 年出生于都柏林,2006 年因病去世,享年71 歲,是二十世紀上半葉愛爾蘭文壇最重要的小說家之一。麥加恩是家中的長子,由于母親因病早逝,兄弟姐妹七人不得已投奔父親,卻常常受到父親的虐待。很大程度上說來,麥加恩的人生經歷成功塑造了這位杰出的愛爾蘭小說家。
約翰· 麥加恩以描寫二十世紀中期愛爾蘭的鄉(xiāng)村生活而著稱,其作品帶有明顯的自傳性質,有“愛爾蘭的契訶夫” 之稱。他對愛爾蘭生活的剖析深刻,贏得理論廣泛贊譽。英國《衛(wèi)報》曾評價麥加恩是自《等待戈多》作者塞繆爾· 貝克特以來最偉大的愛爾蘭作家。
本次翻譯任務原文《民謠》節(jié)選自麥加恩的小說集《大地生靈》。故事發(fā)生在一個愛爾蘭小鎮(zhèn),以第三人稱旁觀者的角度,講述了工程師奧萊利在跳舞的時候和女朋友蕾切爾在大庭廣眾下做出有傷風化的事情,導致一向崇拜他的克洛寧對他心生嫌隙。經過一系列鬧劇,奧萊利迎娶了蕾切爾并和克洛寧重歸于好,此后搬離了小鎮(zhèn)事業(yè)蒸蒸日上、家庭也幸福美滿。本文表達了作者對于美好安定家庭生活的向往,暗示了穩(wěn)定的家庭生活和責任感對成功的積極意義。
本文以鄉(xiāng)村生活為題材,用瑣碎的細節(jié)和生動的語言緩慢帶動敘事,用日常小事反映小鎮(zhèn)居民的生存狀態(tài)、思維方式和社會關系。
1、愛爾蘭式英語
文中人物的語言帶有明顯的地域性,蓋爾語句式特征的“愛爾蘭式英語” 具體地展現了英語在愛爾蘭的本土化。文中還使用了具有愛爾蘭特色的詞匯,這些詞匯有異于英語中的常見用法。
2、長短句結合
本文從日常生活中取材,以人物的對話為主,人物描寫、旁白交代以及背景烘托為輔。簡單的口語對話占據了半壁江山,樸實的文字營造出一種恬靜之美;句式復雜的長難句交代背景事件概括事件或是人物特征,反映作者獨特的寫作風格和深厚的寫作功力。
3、愛爾蘭文化滲透
研究近代愛爾蘭文學作品,就能發(fā)現愛爾蘭文化民族主義者將愛爾蘭語、西部農村視為愛爾蘭性的表征,宣稱只有“回到西部、回到農村”才能找到愛爾蘭人的“本真性”。本文許多場景的描寫都刻畫了愛爾蘭西部農村的景象和人文風情。
在跨文化翻譯中,譯者應考慮讀者的需求,靈活地選擇“歸化”和“異化” 兩種策略。不同的譯者有不同的追求,但共同的是任何譯者都希望自己的譯作能被讀者所接受。為了便于譯文讀者的理解,增強小說的可讀性,譯文在翻譯對話時采用了歸化的方法,而在翻譯具有異域特征的內容時,則選取異化的方法,盡量保留譯文的異國語言風格和文化情調。
一是語言層面的問題,小至個別詞語大至整個段落;二是文化層面的問題,需要了解背景知識才能把握其真正內涵和意義;三是文風層面的問題,最大程度地還原作者的表達方式和語言風格。
1、語言層面
①原文:O’Reilly’s in a white fri ght. He’s got Rachael up the pole.
分析:前一句在表達害怕的情緒,前后兩句話存在邏輯關系,著重研讀后一句,經過查閱字典發(fā)現up the pole 屬于愛爾蘭式英語,用的是“< 愛爾蘭>懷孕的”詞條意。
譯文:奧萊利現在可忐忑了,因為他把蕾切爾的肚子搞大了。
②原 文:Later, I tried to ask her if she’d let me have O’Reilly’s room when he left, but she’d give no firm answer, knowing it’d be easier to let the room than to fill the bed in the upstairs room, and, as if to make up for her evasion, she made delicious turkey sandwiches and a big pot of tea instead of the usual glass of milk and biscuits.
分析:該句句式冗長、結構復雜、信息量巨大,故在翻譯時需要理清句子的結構,and 連接了兩個并列句,前半句是but 連接的兩個包含轉折關系的句子及作為補充說明的非謂語動詞knowing 引導的原因狀語從句;后半句則是as if 引導的虛擬語氣。
譯文:后來我試探著問她,能不能在奧萊利搬走以后把他那個房間租給我,然而她沒有給我一個確定的答復。因為她知道,出租一個房間要比租出一個閣樓上的床位容易得多?;蛟S是為了彌補之前開脫的借口,她做了美味的火雞三明治沏了一大壺茶,而平時只有牛奶和餅干。
2、文化層面
①原文:An old bicycle went rattling down the hill and across the bridge, a voice shouting out, ‘Fàg à bealach.’
分析:在翻譯文本的時候,筆者已經了解過作者的寫作風格,預測最后一句話很有可能是愛爾蘭語,借助機器翻譯可知大概意思是“從峽谷出口”,再聯(lián)系上下文就容易理解了。
譯文:一輛破舊的自行車吱嘎作響,翻過小山丘,穿過大橋,伴隨著那一嗓子,“我已慢慢離開”。
②原文:These people had been trans planted here from the sea board as part of de Valera’s dream; lighthouses put down on the plain from which Gaelic would spread from tongue to tongue throughout the land like Pentecostal flame.
分析:該句中隱藏了兩個文化信息點,一是de Valera,通過查閱歷史資料可以知道指的是愛爾蘭蓋爾語復興運動的狂熱支持者、前愛爾蘭總統(tǒng)埃蒙· 德瓦勒拉;二是節(jié)日——圣靈降臨節(jié)及其慶祝方式。
翻譯:德瓦勒拉的政策出臺后,這些人從海濱被遷居到這里。政策執(zhí)行自上而下,蓋爾語便在這塊土地上口口相傳,就如圣靈降的火焰一般。
3、文風層面
①原文:The three of us shared this small room in the roof of the Bridge Rest aurant.
分析:該句信息量較大,需要流暢地把所有信息點都涵蓋進去,同時保持原作中高度凝練的特點。
譯文:我們三人蝸居在大橋餐館頂層的小閣樓里,……
②原 文:She was smoking, plainly upset, but it made her the more beautiful. She’d pulled a jacket over her bare shoulders, and silver shoes showed beneath the long yellow dress.
分析:這是非常細膩的人物描寫,文字優(yōu)美、筆觸細膩,在閱讀的時候蕾切爾的形象就立刻能浮現在我們眼前。縱覽全文,女性全部以正面形象出現,所以在翻譯時,除了貼近原文風格以外,需要使用體現美感和正面形象的語言。
譯文:她抽著煙神情很是沮喪,但這讓她看上去更美了。她半露的香肩上披著一件夾克外套,一襲鵝黃色長裙,搭配了一雙銀閃閃的鞋子。
約翰· 麥加恩的作品融入了大量的農村生活元素及愛爾蘭文化,要輸出一份高質量的譯文,譯者需具備扎實的雙語基本功、豐富的百科知識、查閱大量資料的耐心以及靈活使用各種翻譯策略的能力,勇于實踐、勤于思考。在完成初步翻譯以后,要對譯文進行自我糾錯和反復推敲、改進,根據作者的寫作風格調整翻譯策略。
總的來說,翻譯是一門大學問,不僅需要譯者在語言層面和跨文化領域多下功夫,更要做到既使譯文不要過于晦澀,讓讀者樂于接受,又要盡量貼近原著,讓讀者領略到原汁原味的異國文學魅力。正如錢鐘書先生所言,文學翻譯的最高標準是“化”。把作品從一國文字轉變成另一國文字,既不能因語言習慣差異而露出生硬牽強的痕跡,又能完全保存原有的風味,那就算得于“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