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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星(二)

2019-11-16 10:02容光
花火B(yǎng) 2019年9期
關(guān)鍵詞:卷子

容光

上期回顧:偏科少女徐晚星高二時,街上搬來一家三口,少年喬野同時作為插班生轉(zhuǎn)入晚星的班里。明星少年轉(zhuǎn)學(xué)當(dāng)天,班內(nèi)一陣轟動,唯獨遲到的徐晚星毫不知情。兩人首次見面就起了沖突,從此結(jié)下了梁子……

當(dāng)然,除了是得意門生,徐晚星也是最讓羅學(xué)明頭疼的超級惡霸。

這家伙嘴皮子利索,從小跟著父親在夜市摸爬滾打賣抄手,愣是練出了一身市井氣,不出半個學(xué)期,就在六中混出了名堂。

身為班主任,羅學(xué)明管不了學(xué)生那么多,畢竟當(dāng)老師的一向如此,只要孩子成績好,其他的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寬容以待。只可惜,徐晚星的數(shù)理化成績的確沒得說,然而語文和英語也差勁得讓那兩位老師吐血。

一整年過去,剛升入高二的徐晚星被拎來辦公室批斗過無數(shù)次,下蹲也做了少說有上萬個,可惜這位偏科少女的不止偏科了那么一點點,就好比——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跟您實話實說了,我媽當(dāng)初生我的時候,醫(yī)生說我先天有點缺陷?!毙焱硇钦驹谵k公室,方才提起來的心在看見辦公桌上的幾張周考卷子后,放了下來。

明明中午才被罰了下蹲,這會兒腿還發(fā)軟呢,忽然又被叫來辦公室,她當(dāng)真以為是那姓喬的混賬東西來打小報告了。

還好不是,否則,那孫子真的別想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羅學(xué)明瞇著眼睛看著她:“什么缺陷?”

“醫(yī)生說我天生少根筋?!毙焱硇前β晣@氣,滿面愁容,像是不愿被人聽見似的,湊過來小聲地說,“這話我也只跟您說了,醫(yī)生說我左腦發(fā)育不太好,語言方面有所欠缺,恐怕就是因為這個,影響了英語和語文的成績。”

“……”

羅學(xué)明默不作聲地看著她,太陽穴鼓鼓的,生疼,片刻后,他動了。

他右手一抬,將桌上的數(shù)學(xué)書拿在手中,飛速地卷起,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椅子,站起身來。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徐晚星的條件反射來得比他還猛,幾乎在看見他有所動作的一剎那,就猛地朝后退了好幾大步。

“羅老師,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她退得太猛,冷不丁撞在誰的身上,險些一個趔趄。

她顧不得回頭看,一邊撒腿就跑,一邊頭也不回地高呼一聲:“對不起啊,人有三急!”

羅學(xué)明卷著書沖她怒吼:“徐晚星,你給我回來!”

辦公室里亂成一片,笑的笑,搖頭的搖頭。

羅學(xué)明被氣得夠嗆,把徐晚星的話重述給老師們聽:“這鬼東西,胡扯一堆忽悠我,說什么醫(yī)生說她天生有缺陷,左腦不發(fā)達(dá),語言方面有問題——你聽聽,這是語言有問題的人能說出來的鬼話嗎?”

“這徐晚星,哈哈?!?/p>

“小丫頭片子聰明著呢,就是心思不用在學(xué)習(xí)上?!?/p>

“她要是肯多花點心思在語文和英語上,重點本科大學(xué)也沒得跑了吧,志在必得啊?!?/p>

“可惜了?!?/p>

物理老師張永東回頭,看著剛才被徐晚星撞上的人,和顏悅色地招招手:“來了?是班長跟你說的我找你吧,來、來、來?!?/p>

辦公室的門口站著一個少年,剛才被撞得一個趔趄,卻只換來一句毫無誠意的對不起。

臉色發(fā)黑的喬野捂著第二次被撞疼的胸口,一陣氣血翻涌。

不遠(yuǎn)處的張春月還在生氣地指著誰的卷子說:“Disaster(失敗的人,不幸的人)也能拼錯,初中生都不會犯這種錯誤好嗎?!”

喬野嘴角一扯,心想,可他不就是個disaster嗎?

轉(zhuǎn)學(xué)日,因為徐晚星的反復(fù)出現(xiàn),他徹頭徹尾都充斥著disaster(不幸)的氣息。而他沒想到的是,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羅學(xué)明這個班主任,向來為學(xué)生鞠躬盡瘁,就是細(xì)節(jié)上不太講究。

新學(xué)期剛開始,他也沒排座位,能不能搶到好位置,全看報名那天來得早不早。不過,他把話撂在那了,期中考試之后,會再換一次座位,大家各憑本事,按排名優(yōu)先選位置。

對于熱衷于各類棋牌的少女徐晚星來說,遲到是家常便飯,于是,報名那天姍姍來遲,理所當(dāng)然地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只是,今天,她的身后多出了一張桌子和椅子。她從辦公室回來之后,就瞇眼瞪著那個空座位。

下午第一節(jié)課快開始了,喬野才踏著鈴聲回來,看見徐晚星的那一瞬,下意識地伸手摁住隱隱作痛的胸口……都快產(chǎn)生條件反射了。

徐晚星見狀,二郎腿一蹺,邪里邪氣地沖他笑:“嘖,西子捧心這種柔情萬種的姿勢,也就貌美如花的喬同學(xué)可以駕馭了?!?/p>

周邊傳來竊笑聲。

喬野面無表情地放下手,拉開椅子坐下來:“貌美如花有什么用,還不是一樣被牛撞?!”

竊笑變成了明笑,以于胖子和春鳴為代表。

“……”

徐晚星的尊嚴(yán)受到?jīng)_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拍桌子:“你罵誰是牛呢?”

這個節(jié)骨眼上,恰逢英語老師走進(jìn)前門。

“徐晚星,你干什么?”張春月眉頭一皺,“沒聽見上課鈴聲嗎?”

她是教英語的,不像羅學(xué)明他們這些教理科的,她對徐晚星這種典型的偏科少女絲毫愛不起來。

徐晚星一向識時務(wù),知道在誰面前能放肆,在誰面前得夾著尾巴做人,遂狠狠地剜了喬野一眼,忍了。

然而,這注定是個不平靜的下午。背后坐了個新來的刺兒頭,徐晚星如坐針氈,渾身的毛孔都散發(fā)著警覺性。

首先是英語課——

周考的卷子按成績高低發(fā)了下來。張春月是個嚴(yán)厲的老師,當(dāng)眾宣讀成績,被點名的同學(xué)會頂著全班的矚目上去領(lǐng)卷子。

于是,排在前面的尖子生待遇非常優(yōu)渥——

“萬小福,一百四十二分??嫉貌诲e,繼續(xù)努力。”

“辛意,一百四十點五分。下次注意一下啊,改錯題錯了一個,這是不應(yīng)該的。不過,作文寫得很好?!?/p>

“李倩冰,一百三十八分。閱讀題中的第二段文章,你要好好再讀一遍,下次爭取上一百四十分。”

親切的鼓勵,送給自己喜愛的英語優(yōu)等生們。

然而,對于排名倒數(shù)的差生們來說——

“于慶慶,七十分。”

張春月的聲音在發(fā)卷子的全程,完美體現(xiàn)了熱情的火焰被澆滅的場景。當(dāng)然,澆滅她的是從第一個不及格的于胖子開始。

“這次隨機選的準(zhǔn)確性還挺高啊,差一點就及格了?!?/p>

于胖子咳嗽兩聲,臉上泛起淺淺的紅,一邊走,一邊對四周拱手:“低調(diào),低調(diào)?!?/p>

張春月咬牙:“你覺得我是在夸你?!”

四面八方都是哄笑聲。

喬野初來乍到,還不太熟悉大家的名字,只像個局外人似的看著這大同小異的發(fā)卷子的場景,恍然生出一種其實自己還未轉(zhuǎn)學(xué)的錯覺。

當(dāng)然,他很快注意到了一件事,前座的不良少女和她的棋友們顯然是物以類聚,倒數(shù)十名里,有四五個都是中午下飛行棋那一伙的。

更巧的是,春鳴和徐晚星是一前一后上臺的。這個時候,張春月的聲音已經(jīng)接近冰點,不帶絲毫溫度。

“春鳴,五十八分。倒數(shù)第二名。”

春鳴長得像根豆芽似的,白白凈凈,高高瘦瘦。也因此,他此刻的不臉紅就顯得有些突兀了。

秉承師德為重,張春月在心里告誡了自己很多次,注意態(tài)度,要和藹、要可親,可看見春鳴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沉著冷靜地拿了卷子就走,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人家考一百三四十分,你差點只考了人家一個零頭,拖了班級的后腿,還臉都不紅一下?!?/p>

下一刻,還沒被念到名字的徐晚星不疾不徐地站了起來:“這不還有我給他墊底嗎?臉紅這種事,春鳴同學(xué)是善解人意,想留給我來著。不然,他倒數(shù)第二名都臉紅了,我倒數(shù)第一名該怎么發(fā)揮?!?/p>

又是一陣哄笑。

張春月冷著臉拿起最后一張英語試卷:“你是該臉紅,四十二分,剛剛好是萬小福的零頭。”

忽然被提到的班長萬小福坐在第一排,臉上一紅,不知所措地望著越來越近的徐晚星。徐晚星接過卷子,安撫地沖他笑了笑,后者的臉立馬紅得更厲害了。

張春月目送徐晚星回到座位,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喬野。

班上原本有四十九人,座位恰好是七個橫排,七個豎排。眼下新同學(xué)轉(zhuǎn)來,單獨一人坐在最后一排,也沒有同桌。

她下意識地說:“喬野沒有卷子,就和徐晚星一起——”下一刻,她眉頭一蹙,“算了,她的卷子不能看,你把桌子往前移一移,看辛意的?!?/p>

辛意是第二名,也是徐晚星的同桌。

剛回到座位上的徐晚星正對上喬野的視線,對方淡淡地瞥了一眼她卷子上刺眼的分?jǐn)?shù),不發(fā)一言地挪了挪座位,和辛意一起分享卷子了。

徐晚星:“……”

等一下,這個眼神是怎么回事?

然后是第二節(jié)英語課——

這次的英語作文是寫自然災(zāi)害。張春月痛心疾首地說:“千叮嚀,萬囑咐,作文里不會寫的單詞就不要寫,拼寫錯誤是要扣分的,有的人就是不聽?!?/p>

她轉(zhuǎn)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唰唰寫了幾筆:“Earthquake怎么拼的?泥石流是mudslide,不會拼寫就別寫,換成洪水不行嗎?!”

一連串自然災(zāi)害的詞組在黑板上誕生。

張春月生氣地說:“跟你們有些人的作文比起來,泥石流、地震簡直都不算disaster(災(zāi)難)!”

臺下又是一陣哄笑,徐晚星也嘻嘻哈哈地跟著笑。偏偏張春月一抬頭就看見角落里那個笑得一臉人畜無害的偏科少女,氣不打一處來,指縫里還夾著粉筆呢,于是朝她一指。

“你還笑別人啊,徐晚星?”

全班齊齊回頭,看著一臉迷茫的徐晚星。

張老師手里的粉筆一抖一抖的:“不會拼泥石流、暴風(fēng)雪的單詞還情有可原,那是詞匯超綱。全班就你一個連disaster都不會寫,你還有臉笑!”

徐晚星:“……”

再后來是語文課——

禍不單行果然是真的,徐晚星的作文被當(dāng)眾批評,語文老師還選了一段當(dāng)作“典范”進(jìn)行全班講解。

“讀書是一件非常好非常好非常好的事情——徐晚星,你寫作文還是說口水話呢?!重復(fù)那么多遍,有你這么湊字?jǐn)?shù)的?!”

徐晚星一臉誠懇:“是您說的,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陳老師:“……”

全班:“哈哈。”

“那這里,你用了一句名人名言,你說魯迅先生說過‘我撲在書上,就像饑餓的人們撲在面包上?!标惱蠋煱l(fā)出靈魂般的拷問,“徐晚星,我問你,這話是魯迅先生說的嗎?”

徐晚星:“好像是……”

陳老師扶了扶眼鏡:“行,那你告訴我,你在哪本書上看到魯迅先生說了這句話?”

徐晚星信誓旦旦:“也沒哪本書上寫了魯迅先生沒說這句話啊……”

“……”

陳老師:“你給我站到后面去聽講!”

徐晚星習(xí)以為常,起立,拿著卷子原地轉(zhuǎn)身,心里悲嘆雙語老師就是這么沒有幽默感。

然而,轉(zhuǎn)身的瞬間,她一不留神對上了喬野的目光。全班都在哈哈大笑,唯獨他的面上絲毫沒有笑意,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她是個失敗的笑話。

她心下一頓,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站在教室最后方,徐晚星瞪著那個冷若冰霜的后腦勺,心想,就你最了不起。

參加了全國物理大賽是吧?參加了國際奧林匹克物理競賽是吧?那不是因為她懶得參加嗎!要是她參加了,有這廝什么事兒???!

徐晚星感到一陣空前的煩躁。

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一周之中最討人厭的日子莫過于星期一,但對于徐晚星來說,絕對是星期三。就像今天,數(shù)理化課程都集中在上午,下午居然是兩節(jié)英語課、兩節(jié)語文課,簡直要了她的命。

晚自習(xí)時,別人都在寫作業(yè),徐晚星奄奄一息地趴了半個小時,抬頭問同桌:“英語報紙寫完了沒?”

辛意點頭:“差不多了,改錯題還要再檢查一遍?!?/p>

徐晚星也不跟她客氣,勾勾手指:“借我五分鐘,參考一下作文。”

辛意遲疑片刻:“這個學(xué)期也要繼續(xù)……參考?。俊?/p>

徐晚星打了個呵欠,從她的桌上拿走了報紙,開始飛快地“參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我認(rèn)認(rèn)真真地學(xué)英語,腦袋都要爆炸了,何況寫作文?!?/p>

“可是,這都高二了,你一直這樣,高考怎么辦?”辛意有些著急,“你理科隨便學(xué)學(xué)都那么好,雙語稍微下點功夫,應(yīng)該也會進(jìn)步很快的。”

徐晚星沖她懶洋洋地笑:“那就高三再來下點功夫唄?!?/p>

說著,她伸手揉揉辛意白凈秀氣的小臉:“好了,好了,一天到晚憂國憂民,有這功夫,多操心操心自己,你那暴躁老爸——”

話說到一半,看著辛意暗淡下去的雙眼,徐晚星收了聲,開始轉(zhuǎn)而說些有的沒的。

后座的喬野在寫物理最后一道大題,瞥了一眼抄作業(yè)的姿態(tài)異常嫻熟的徐晚星,眼里滑過一抹不耐。

聒噪。

他眉頭緊蹙,又嘗試著寫了幾個步驟,最后還是沒能抵抗住噪音攻勢,即便徐晚星說話的聲音不大,但不知為何,就是讓他沒法專心解題。

幾分鐘后,喬野站起身來:“陳老師,我去趟洗手間。”

他從書包里拿了樣?xùn)|西,握在手心,得到老師的首肯后,從后門走出教室。

徐晚星回頭看了一眼,恰好注意到他攏在手心的東西。少年手指修長,將那東西藏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一抹暗紅,看樣子方方正正的。

什么玩意兒?

她沒放在心上。

只是,晚自習(xí)前沒吃東西,肚子餓得不行,她抄完作業(yè)后,也借口上廁所,打算去小賣部買個面包填肚子。

途經(jīng)走廊盡頭,她不偏不倚地撞見正從男廁所里出來的喬野。

再看見她的瞬間,少年下意識地把手揣進(jìn)褲兜里,那抹暗紅色就此消失。

可徐晚星已經(jīng)看清楚了,扯了扯嘴皮子:“巧啊?!?/p>

喬野看她一眼,也沒說話,徑直往教室走。

正值傍晚,招搖一整日的太陽終于偃旗息鼓,躲進(jìn)厚重的云層里。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有風(fēng)拂過,送來些微泥土的味道。

徐晚星在樓道上站了片刻,嘴角勾了勾。

看不出啊,這優(yōu)秀的轉(zhuǎn)學(xué)生還有兩副面孔呢,借著上廁所,跑去廁所打游戲機,這是什么操作???!

仿佛抓住了他的小辮子,她吹了聲口哨,翻了個白眼——一個隨時隨地掏出棋牌就娛樂,一個蹲在廁所玩游戲機,誰瞧不起誰啊,不都是違反校規(guī)校紀(jì)嗎。

晚自習(xí)結(jié)束時,夜幕已至。

教室里的人仔仔細(xì)細(xì)地收拾著書包,唯獨徐晚星蔫了一整天,這會兒倒成了炮仗,拎起書包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往外跑。

她沒回家,徑直往茶館跑。這個點,徐義生已經(jīng)開始擺攤賣抄手了。

蓉城是出了名的慢節(jié)奏城市,每到夜里,街邊的燈火次第亮起,小攤小販也推車出來做生意。燒烤、夜啤、烤魚、干鍋,夏天有蜀地獨有的冰粉涼蝦,冬日是熱氣騰騰的冒菜、串串。

徐義生一年四季都賣抄手,白天在家準(zhǔn)備食材,下午五點推著小車來到茶館一條街?jǐn)[攤。

四川人熱愛打麻將,這條街上茶館不少,于是小吃攤子應(yīng)運而生。

他賣了大半輩子的抄手,靠這門手藝糊口,養(yǎng)活了徐晚星。

八點半,徐晚星準(zhǔn)時抵達(dá)茶館一條街,把書包往三輪車頂一扔,擼好袖子上陣。

“回來了?”徐義生百忙之中抽空扭頭看了一眼。

“回來了。這是送哪的?”

徐義生雷厲風(fēng)行地往她的手里遞了一個托盤,上面放了四個大碗,統(tǒng)統(tǒng)裝著剛出鍋的抄手:“老麻紅湯,二號包間黃老板。中麻紅湯,五號包間最胖那大哥。酸辣湯,大廳里頭穿紅衣服的大姐。清湯也送去大廳,大胡子點的,你認(rèn)識?!?/p>

徐晚星點頭,穩(wěn)穩(wěn)地接過托盤,轉(zhuǎn)身朝人聲鼎沸的茶館里快步走去。

興旺茶館,很俗氣的名字,但打麻將的人都講究那么一點玄學(xué),這名字很討人喜歡。

她輕車熟路地踏進(jìn)大廳,跟柜臺后的老板娘打了個招呼,然后準(zhǔn)確無誤地把抄手一一送到客人的手里。哪怕徐義生只講了一遍,語速還飛快,她也記得分毫不差。

這個夜晚和往常一樣,徐義生在三輪車前大汗淋漓,徐晚星就攤前攤后地忙活著。

大概九點多的樣子,徐義生看了眼手表,哎喲一聲:“該收攤了!”

徐晚星不解:“這才幾點,怎么就收攤了?”

徐義生也不解釋,手腳麻利地把東西往車?yán)镆皇眨畠荷狭巳嗆嚒?/p>

茶館老板娘隔著柜臺喊:“欸,老徐,今天怎么這么早就打烊了?”

“我們那兒來了新街坊,我?guī)硇侨ゴ騻€招呼,拜訪一下。”徐義生也大著嗓門兒回話。

徐晚星詫異地抬起頭來:“新街坊?什么新街坊?”

“到了,你就知道了?!?/p>

徐義生口風(fēng)緊,任憑徐晚星如何打探,就是撬不開他的嘴。

十來分鐘后,三輪車停在巷子口。

打從徐晚星記事起,她就和父親住在這條名為“清花巷”的巷子里。巷子一頭寬,一頭窄,寬的地方房屋也寬敞,窄的地方亦然。因此,同一條巷子里的居住條件也大相徑庭。

徐義生將車停在窄的這一頭,拉開陳舊的卷簾門,父女倆一個在前拉,一個在后推,把車挪進(jìn)了家門。

他從車?yán)锬贸鲆粋€沉甸甸的食品袋:“走吧?!?/p>

謎底在幾分鐘后揭曉。

父女倆停在清花巷最寬處,爬滿杏色薔薇的庭院里佇立著一座兩層高的小樓。前些年戶主搬走了,這里一直空著,如今終于等來了新主人。

敲門前,徐義生兇狠地囑咐她:“一會兒給我老實點,怎么乖巧,怎么來?!?/p>

徐晚星:“……”

這架勢,難不成是什么大人物搬來清花巷了?

晚星!

喬野表情一僵,握著手機推門而入,定定地朝沙發(fā)上看去。

同一時間,客廳里的四人聽見開門聲,也齊齊地回過頭。

喬慕成:“哈哈,說曹操,曹操到。小野回來了?!?/p>

徐義生:“正好,快,晚星,快上去打個招呼。以后你要好好跟著人家小野學(xué)習(xí),不懂就問?!?/p>

喬慕成:“哪里的話,晚星這么努力,是我們家小野要多跟她學(xué)習(xí)才對?!?/p>

徐義生:“那就互相學(xué)習(xí),互相學(xué)習(xí)!”

……

兩位父親熱情似火,寒暄了好一陣,最后才遲鈍地發(fā)覺,咦,孩子們怎么沒有反應(yīng)?!

喬慕成不解地望著站在大門口一動不動的兒子:“小野,你站在門口干什么?快進(jìn)來啊?!?/p>

徐義生用手肘暗地里撞了徐晚星一下,壓低了聲音:“老子該做的全做了,你給我發(fā)什么呆?趕緊配合!”

光線充沛的客廳里,母親一臉疑惑,兩位父親各自召喚著自家的孩子,唯有兩個當(dāng)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徐晚星的表情完美詮釋了幾個重大的心路歷程——

!

?

……

而喬野——

喬野只剩下:……

數(shù)不盡的省略號。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客廳里的徐晚星,終于在老喬同志的千呼萬喚里走了過去,開口只有一句話,是對徐義生說的。

他彬彬有禮、客客氣氣地說:“叔叔,您還說漏了她一個優(yōu)點?!?/p>

徐義生摸不著頭腦,疑惑地問了一聲:“嗯?”

“她是否刻苦學(xué)習(xí),是否孝順長輩,是否樂于助人,我都不知道。”喬野的目光落在徐晚星的臉上,誠心誠意地說,“但是,她——”

萬籟俱寂里,客廳里落下輕描淡寫卻擲地有聲的一句——

“但是她‘聚眾賭博的時候,飛行棋下得是真的好?!?/p>

喬野的這句話,殺傷力不亞于白天英語課上的各種泥石流、龍卷風(fēng)。客廳里霎時陷入一片難以描述的沉默之中。

徐晚星:“……”

徐義生:“……”

喬父:“……”

喬母:“……”

而在場人的心理活動也迥然不同。

喬父是驚訝:等等,他們倆原來認(rèn)識嗎?

喬母是懷疑:所以,說好的刻苦學(xué)習(xí)、孝順長輩、樂于助人呢?

徐義生是震怒:什么玩意兒?!“聚眾賭博”?!

徐晚星——

徐晚星萬念俱灰:姓喬的,我挖了你家祖墳嗎?

她真是萬萬沒想到,喬野居然來這么一手,說什么不好,專門挑她的命門往老徐跟前送。甭管他知不知道這事會害死她,總之,新仇舊恨加起來,他倆是不共戴天了。

但眼下還不是算賬的時刻,因為她自顧不暇。

徐晚星心驚肉跳,扭頭一看,只見老徐的臉已經(jīng)黑成了非洲人。

“不是,爸,你聽我解釋——”

然而,徐義生已經(jīng)暴走了。

“徐、晚、星——”他一字一頓,從眼神到嗓門兒都透著不可置信,“你居然在學(xué)校賭博,?。?!”

“不、不、不,我沒有!”她也沒賭錢,只是賭零食??!

“你沒有?!那人家是吃飽了撐的污蔑你嗎?!”徐義生咆哮。

“他,他那是——”徐晚星的大腦超負(fù)荷運轉(zhuǎn),急中生智,“他那是和你開玩笑呢。爸,你也太沒有幽默感了,人家第一次見面,開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怎么了?”

絕望之中,不知從哪兒生出了一絲希望,然后星星之火迅速燎原。

徐晚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回頭望著喬野,眼里蘊含著閃亮的希望之光:“喬同學(xué),你說是吧?”

麻煩配合一下吧。

求求了,看在這半天不到的同學(xué)情分上,好歹給條活路。

你說這是為了什么?。亢煤米鰝€前后桌不行嗎,干嗎非要結(jié)仇呢?大家有事好商量,當(dāng)著家長的面,何必呢?!

然而,喬野用行動表明,他拒絕接受她滿眼的求救信號。

喬同學(xué),你說是吧——

“不是?!彼睙o比地站在原地,看都沒看她一眼,無比誠實地對徐義生說,“我沒開玩笑?!?/p>

(下期連載詳見《花火》10A)

下期預(yù)告:

喬野將徐晚星在學(xué)校下飛行棋的事情揭露后,徐父將怎樣處置徐晚星?與此同時,徐晚星為了“報仇”,隨即揭發(fā)了喬野在校打游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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