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瑩
摘要:《塵埃落定》是現(xiàn)代作家阿來的代表作品之一,小說的敘述中充滿了生命的蘊味。本文從小說情節(jié)、與人物分析中進行論述,感受作者贊揚生命的人文精神和審視權欲、揭露人性的批判精神,體會這場對于人性與生命的詩性解讀。
關鍵詞:塵埃落定;生命意識;人性
一、關于《塵埃落定》中的生命意識與生命理念
《塵埃落定》在這段更迭交錯的歷史中作者用充滿著大自然生命力的筆觸給我們描繪了詩意而又抒情、瑰麗而又浪漫的土司年代。小說中所體現(xiàn)的生命意識和生命理念是多樣而矛盾的,就如同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是相互依存才會綻放他們的光彩。而在《塵埃落定》中通過人物個體的特質所表現(xiàn)出來的生命意識與生命理念則是直接而又熱烈的。
(一)出于原始本能的生命意識
小說中有許多展現(xiàn)充滿著原始生命意識的描寫。土司等級制度之外,人人都把生命置于原始狀態(tài),把生命的外在擴張和原欲釋放都各自的展現(xiàn)出來,他們要求的不是忠潔專一而是尋求生命的和諧美滿。從他們身上所體現(xiàn)的生命意識是最為原始、發(fā)自本能的生命意識。文中對于原始生命的表達也總是與藍天、白云,青草、花香這些大自然的意象聯(lián)系在一起,帶有青草汁、花香味兒的姑娘、如罌粟花嬌艷鮮紅的情欲,這些具有詩意描寫與本能的生命意識交織在一起,讓我們很容易就融入進作者所描繪的土司部落,從而感受原始生命的力量和對生命的呼喚。
(二)自我存在認識與生命意識
對自我的認知、個體與世界之間存在的關聯(lián)在小說中并沒有被刻意的提醒,卻處處可以窺探到。這恰恰是小說內容想要表達的內涵,歷史的敘述者——二少爺這樣超脫于事物本身的人物,代表著個體存在與生命的聯(lián)系與意義,也使他在小說中充當了一個類似哲學家的身份,具有探討自我存在意義的生命意識。
這樣對自我存在進行的哲學思考是小說中所體現(xiàn)的一種生命意識,一種對個體與世界本源的思考,物質的產生源于意識,而世界本源從精神和物質方面分析,可以是生命,可以是分子、原子,人作為一個生命的個體存在于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循環(huán)往復,聚集消散的過程。面對這樣的虛無狀態(tài),我們應該做的不是去爭奪名利財富,不是去試圖改變自然的定律,我們要做的是感受自然帶給我們的浩瀚星月,開發(fā)人性的真善美。這也許是作者想要借一個超然物外的“傻子”所表達的思想。
二、對生命的思考和人生價值的探討
郭沫若曾說過這樣一句話:生命是文學的本質,文學是生命的反映。在《塵埃落定》中阿來為我們塑造了一個個具有生命特質的角色,在他們身上我們看到了生命野性的光輝也看到了人性中的陰暗與弊病,探討人物特性與人物關系會加深我們對于生命意義的理解,得到人生的啟迪。
(一)以老麥其為代表的權欲者
康巴高原上阿壩地區(qū)雖隸屬于中華民國,但由于地域相隔的遙遠,土司在這片土地上是具有“皇帝”權威的地位。在麥其土司身上我們可以很明顯的看到他對世俗欲望的迷戀,在這權欲背后又透露出他的好色、貪婪、愚昧等人性的弱點。小說中最后出現(xiàn)的妓院和梅毒對于這些肆欲的權勢者的懲罰,也是警示我們要謹記權力給人們帶來的毀滅性的危害。過度追求權欲必將走向自我毀滅的道路。作者也是借此抨擊了私欲、權勢、情愛的過分追求所導致的人性的扭曲、異化、迷失。
(二)為真理與光明犧牲的勇士
小說中還有一個容易被大家忽視的人物,老麥其的弟弟,少土司的叔叔。這個人同樣代表著新事物的探索者,他愛家愛國、有著滿腔熱血,對于侵略者他絕不姑息,為了祖國的未來他不斷尋求光明之路。這樣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是我們所敬佩的也是我們應該學習的。
無論是翁波意西還是麥其家的叔叔,他們都是歷史進程中勇于探索、敢于奉獻的人物。他們?yōu)榱苏胬砼c光明而獻出自己的青春與生命,他們的人生不是蒼白無力的,沒有糜爛的生活沒有虛偽的面具,而是勇敢的面對生命中的困惑與阻撓,為歷史的變革與人類的發(fā)展上做出努力。從他們身上折射出人性的真善美,實現(xiàn)了存在的意義,這樣的生命散發(fā)著永恒的光芒。
(三)在混沌中尋找出路的“傻子”
論《塵埃落定》中對人的關照在人物博愛與寬容中的人文關照中又這樣說道:通過傻子這一角色,使其用感性的眼光看待一個理性的扭曲的世界,從而讓人們以意識到在現(xiàn)實的世界中,人都是被各種規(guī)則異化了的。在具有先知般的理性智慧的同時,傻子用感性的眼光看待一個理性的扭曲的世界,傻子的形象具有啟蒙色彩,他的先知性也是他自覺意識的體現(xiàn)。
二少爺身上有太多與我們相像的特點,被時代推著往前走,感受到權欲的誘惑、對于未來模糊而找不到方向、外界的壓力與自我的矛盾壓制著內心;最終在經歷歷史的變更、歲月的沉淀后,回到生命的本質。不斷超越自我的局限,再一次次磨礪與思考中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讓平靜與超脫成為自己的人生態(tài)度。從這個人物身上呼吁我們回歸純粹而自然的生命本質也許是作者想要傳達的意義。
(四)下層人民的悲劇性
小說中下層人民也就是侍從、奴仆等人是康巴土司等級制度的構成部分,由于有統(tǒng)治者就必定有被統(tǒng)治者,而在小說中無論是侍女卓瑪、塔娜還是隨從管家、索郎澤郎、行刑人小爾依,他們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附庸。他們的存在更像是為了烘托土司權欲的高貴,他們聽從于土司的命令,對于嚴厲的等級制度無力反抗,被土司或他們的主人賞賜就是無上的榮耀。
在她們看來自己和主子的關系就是支配與被支配、沒有自我生存、自我認識的意識,所以當他們嘗上了權欲的味道后也只能走向毀滅。這是一個等級制度所帶來的悲哀,也是他們作為一個個體卻沒有自我意識導致的悲劇。
文學即人學這一觀點始終貫徹在小說中。這大概是文學帶給我們的魅力。在阿來詩意而又充滿魔幻色彩的述說中,還原生命本相,傳達給我們一種超然脫俗的生命觀。我們可以看到作者對于文學創(chuàng)作有著自覺生命意識和獨特的生命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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