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西夏法律文獻與法律史研究述論

2019-12-16 05:39閆強樂
西夏研究 2019年2期
關鍵詞:律令法典西夏

□閆強樂

中國法律史作為法學和史學的交叉學科,是社會科學研究的重要內(nèi)容。中國法律史研究對我國法學、史學兩大基礎學科的發(fā)展具有“鉤沉索隱、正本清源”的促進作用,不但對繼承和弘揚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作出了“揚棄傳統(tǒng)、古為今用”的特殊貢獻,而且對剖析、總結中華法系與東方司法文明的智慧經(jīng)驗有著“明辨是非、創(chuàng)造轉(zhuǎn)化”的巨大意義,更對當前全面建設法治國家戰(zhàn)略的實施具有“推陳出新、鑒往知來”的積極影響。西夏在充分吸收、融合中原文化的基礎上,留下了豐富的文化遺跡,成為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法律史方面,以《天盛改舊新定律令》(簡稱《天盛律令》)為代表的西夏法律文化是中華法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反映了中國古代法制的發(fā)展歷程,豐富了中華法系的內(nèi)容和形式。本文通過系統(tǒng)梳理以西夏法律史為研究對象的相關論著,為學界及時了解西夏法律史研究的最新成果和前沿動態(tài)提供便利。

一、西夏法律文獻整理與研究

西夏學作為20世紀初興起的一門新興學科,具有涵蓋廣泛、內(nèi)容豐富的特點,涉及黨項、西夏歷史、地理、語言、文字、宗教、文化等諸多領域。由于西方探險家先后在黑水城遺址發(fā)掘出土大量西夏遺書,西夏學研究不僅在中國得到迅速發(fā)展,也成為國際顯學①。西夏法律史研究,就始于對黑水城出土西夏法律文書的整理與研究。

(一)《天盛律令》的整理與研究

西夏天盛(1149—1169)年間,北王兼中書令嵬名地暴等19人奉夏孝宗之命編修完成西夏文法典《天盛改舊新定律令》。該法典又名《天盛革故鼎新律令》,分為20卷,卷下設門,每門包括若干法條,共計150門,1461條?,F(xiàn)存《天盛律令》刻本除第十六卷全部缺失外,尚存完整者9卷,殘缺者10卷。這部法典涉及刑法、民法、行政法、經(jīng)濟法、軍事法、宗教法等多方面內(nèi)容,為研究西夏政治、經(jīng)濟、文化、軍事、民族、宗教、社會生活、風俗習慣等領域提供了重要資料。同時,《天盛律令》也是中國古代歷史上第一部運用少數(shù)民族文字刊行的法典,為中華法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最早對西夏文《天盛律令》進行研究的是原蘇聯(lián)學者聶歷山。1932年,聶歷山首次在《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刊·西夏文專號》上披露有關《天盛律令》的消息。1987年,俄羅斯著名西夏學學者克恰諾夫?qū)⑽飨奈摹短焓⒙闪睢纷g為俄文,正式出版四卷本《天盛改舊新定律令》②,為之后的相關研究打下了堅實基礎。此后,中國學者也對《天盛律令》開展研究。史金波的《西夏〈天盛律令〉略論》[1]和《西夏〈天盛律令〉及其法律文獻價值》[2]這兩篇文章先后介紹了西夏文《天盛律令》的編修概況及其對唐宋法律的繼承和發(fā)展,強調(diào)了其法律文獻價值,論述了西夏刑法、訴訟法、民法、行政法、軍事法的特點,為學界進一步全面認識和研究提供了重要參考。1994年,史金波與聶鴻音、白濱參考俄譯《天盛律令》,將西夏文《天盛律令》譯為漢文,定名《天盛改舊新定律令》。此舉有力地推動了國內(nèi)學界對西夏法律的研究,《天盛改舊新定律令》一書收入劉海年、楊一凡主編的《中國珍稀法律典籍集成》甲編第五冊,1994年由科學出版社出版。由于這套叢書售價高昂,《天盛改舊新定律令》一書2000年由法律出版社單獨出版。1999年,《俄藏黑水城文獻》第八、九冊刊布,收錄《天盛律令》原文,為學界進一步研究西夏法律提供了珍貴的原始資料。

隨著西夏文《天盛律令》漢譯本、原文的問世,國內(nèi)學界形成了研究西夏法制、官制和社會經(jīng)濟史的熱潮,出版了一系列研究專著。王天順主編的《西夏天盛律令研究》[3]深入探討了《天盛律令》的纂定年代,詳細闡述了《天盛律令》的內(nèi)容和編纂形式及其所反映的刑事、經(jīng)濟、婚姻、宗教、軍事、行政等方面的法規(guī),確定了《天盛律令》的文獻特征與價值。楊積堂《西夏〈天盛改舊新定律令〉研究》[4]通過八章論述,詳細介紹了法典概況,重點介紹了《天盛改舊新定律令》與西夏文化、西夏法律文化的基本特征、西夏的刑法和訴訟制度、西夏的民事法律與民間交往關系等內(nèi)容。姜歆《西夏法律制度研究:〈天盛改舊新定律令〉初探》[5]著重于研究西夏的實體法和程序法,涉及西夏政權概述、中國傳統(tǒng)文化對西夏政治法律的影響、唐代律令對西夏法制的影響、宋代法制對西夏法制的影響、西夏法制的立法思想等內(nèi)容。杜建錄《〈天盛律令〉與西夏法制研究》[6]分析了《天盛律令》的成書年代,以現(xiàn)代部門法學的觀點研究了《天盛律令》中刑法、民法、經(jīng)濟法、財政法、軍事法、行政法、宗教法、西夏司法制度等問題。

此外,還有很多學者利用新發(fā)現(xiàn)的《天盛律令》殘卷對其進行補綴。聶鴻音在《俄藏6965號〈天盛律令〉殘卷考》[7]一文中認為,俄藏6965號殘卷為《天盛律令》卷十四的另一種寫本,其中有23條可補通行本《天盛律令》之缺。日本學者佐藤貴保在《未刊俄藏西夏文〈天盛律令〉印本殘片》[8]一文中對俄藏未刊西夏文《天盛律令》的印本殘片進行了介紹研究,認為該殘片與《天盛律令》卷十九第4條的內(nèi)容相當。潘潔在《〈天盛改舊新定律令·催繳租門〉一段西夏文綴合》[9]一文中認為,漢譯本卷十五《催繳租門》將一段關于土地稅稅額和交納時間的內(nèi)容錯置在《春開渠事門》,通過綴合、互補這段內(nèi)容后,原文增加了9行,107個字。韓小忙在《俄Инв.No.353號〈天盛律令〉殘片考》[10]一文中對該件殘片作了錄文和考釋,指出其可補《天盛律令》甲種本5處所缺7字。梁松濤、張昊堃在《黑水城出土Инв.No.4794號西夏文法典新譯及考釋》[11]一文中對編號4794的殘頁內(nèi)容進行了錄文、考釋與翻譯,認為其反映了西夏禮儀的相關法律規(guī)定,涉及官員相見儀、坐次儀等內(nèi)容,在一定程度上體現(xiàn)了西夏晚期的政治秩序與社會運轉(zhuǎn)規(guī)范,表現(xiàn)了西夏以禮制法、以法護禮、以法行禮的原則,為進一步研究西夏法律及禮儀制度提供了新史料。高仁在《一件英藏〈天盛律令〉印本殘頁譯考》[12]一文中對英藏Or.12380-1959(K.K.II.0282.a號文書)這一律書殘頁進行了翻譯與考證,認為這是《天盛律令》卷十八《舟船門》下“造船及行牢等賞”條目,為俄藏《天盛律令》所未存的內(nèi)容。駱艷《俄藏未刊布西夏文獻〈天盛律令〉殘卷整理研究》[13]對俄藏西夏文《天盛律令》中Инв.No.174、3810、4432、6741、785、2585 和2586等幾個編號進行了初步整理和釋讀。

與此同時,許多學者又對《天盛律令》重要門類進行了專門研究。許偉偉《〈天盛律令·節(jié)親門〉對譯與考釋》[14]以《俄藏黑水城文獻》第8冊所載《天盛律令》甲種本為底本,參考克恰諾夫與史金波等所譯《天盛律令》譯本,對其中的《節(jié)親門》進行了逐字對譯,不但糾正了以往翻譯中的錯誤,而且對其中的西夏語匯和內(nèi)部構造作了一些補充說明。潘潔《〈天盛改舊新定律令〉農(nóng)業(yè)卷研究》[15]、于光建《〈天盛改舊新定律令〉典當借貸條文整理研究》[16]對《天盛律令》農(nóng)業(yè)部分、典當借貸部分相關條文進行了細致翻譯、考證與注釋,指出學界以往的錯誤。

(二)《亥年新法》的整理與研究

西夏文《亥年新法》又稱《豬年新法》、《新法》,是西夏繼《天盛律令》之后制定、頒布的又一部重要法典,出土于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額濟納旗黑水城遺址,現(xiàn)藏俄羅斯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1999年刊布于《俄藏黑水城文獻》第九冊?,F(xiàn)存《亥年新法》皆為手抄本,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諸種本。

賈常業(yè)《西夏法律文獻〈新法·第一〉譯釋》[17]對《新法》卷一進行了譯釋,周峰《西夏文〈亥年新法·第三〉譯釋與研究》[18]則對其中卷三關于盜竊罪的法律條文進行了譯釋與研究。梁松濤、袁利《黑水城出土西夏文〈亥年新法〉卷十二考釋》[19]對《亥年新法》卷十二進行了譯釋與研究,分析了西夏內(nèi)宿制度。梁松濤《黑水城出土西夏文〈亥年新法〉卷十三“隱逃人門”考釋》[20]對《亥年新法》卷十三“隱逃人門”條文進行了譯釋與研究。趙煥震《西夏文〈亥年新法〉卷十五“租地夫役”條文釋讀與研究》[21]對《亥年新法》卷十五“租地夫役”相關條文進行了譯釋與研究。閻成紅《西夏文〈亥年新法〉卷十六、十七合本釋讀與研究》[22]對《亥年新法》卷十六、卷十七進行譯釋與研究,分析了西夏磨勘制度。文志勇《俄藏黑水城文獻〈亥年新法〉第2549、5369號殘卷譯釋》[23]對《亥年新法》第2549、5369號殘卷進行了譯釋,修改了之前的譯文錯誤。

(三)《法則》整理與研究

《法則》是研究西夏后期法律制度的重要歷史文獻,成書于夏神宗光定元年(1212),體例仿照《天盛律令》,亦以“門、條”分例。各卷門數(shù)較《天盛律令》大為減少,內(nèi)容是對《天盛律令》條文的補充與改定。原蘇聯(lián)西夏學專家克恰諾夫于1963年出版的《西夏文寫本和刊本》著錄有此文獻,不過未將其作為一本著作單列,而是將其中一部分誤入《新法》之中,另一部分視為介于《新法》和《亥年新法》之間的不確定文獻③。1999年《俄藏黑水城文獻》第九冊正式刊布《法則》,并將其從上述文獻中獨立出來,甄別出三個不同版本,內(nèi)容涉及卷二至卷九,共8卷。

國內(nèi)學者對《法則》也展開了相關研究,涌現(xiàn)了一批重要成果。梁松濤、杜建錄《黑水城出土西夏文〈法則〉性質(zhì)和頒定時間及價值考論》[24]認為,《法則》頒布于西夏光定元年(1212),前后共實施三年,是非常時期對《天盛律令》進行臨時補充、修訂后形成的一部法律文獻,保存了“以例入法”的法典形態(tài),為研究西夏晚期法律制度、基層社會的重要史料。于業(yè)勛《西夏文獻〈法則〉卷六釋讀與研究》[25],梁松濤《黑水城出土西夏文〈法則〉卷七考釋》[26],王龍《西夏文〈法則〉卷八“為婚門”考釋》[27],梁松濤《黑水城出土西夏文〈法則〉卷八考釋——兼論以例入法的西夏法典價值》[28],王龍《西夏文獻〈法則〉卷九釋讀與研究》[29],梁松濤、張玉?!逗谒浅鐾廖飨奈摹捶▌t〉卷九新譯及其史料價值述論》[30]分別對西夏文《法則》卷六、卷七、卷八、卷九進行了錄文、釋讀與翻譯,并就其性質(zhì)和頒布時間作了探討。

(四)《貞觀玉鏡將》整理與研究

《貞觀玉鏡將》是一部西夏文軍事法典,亦譯為《貞觀玉鏡統(tǒng)》,編著者不詳,推測應成書于西夏崇寧、貞觀年間(1102—1114)。全書共分四卷,包括序言、政令篇、賞功篇、罰罪篇和連勝篇五部分,內(nèi)容涉及統(tǒng)兵體制、賞罰對象和物品、軍事思想、兵書來源等諸多方面,是研究西夏兵制、軍法、兵書及其源流的珍貴文獻。《貞觀玉鏡將》出土于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額濟納旗黑水城遺址,現(xiàn)藏俄羅斯科學院東方文獻研究所。最早對此文獻進行研究的是原蘇聯(lián)著名西夏學學者克恰諾夫,1969年發(fā)表《西夏軍事法典——1101至1113年的〈貞觀玉鏡統(tǒng)〉》,對《貞觀玉鏡將》的主要內(nèi)容進行了簡要介紹。1990年,克恰諾夫與德國學者傅海波合作出版專著《11—13世紀的西夏與漢文法典軍事法典》④,將《貞觀玉鏡將》譯成俄文并對其進行探討,為西夏軍事法律制度研究打下堅實基礎。1999年出版的《俄藏黑水城文獻》第九冊收錄了《貞觀玉鏡將》原文,為進一步研究西夏軍事法律制度提供了原始資料。國內(nèi)方面,陳炳應《西夏兵書〈貞觀玉鏡將〉》[31]、《〈貞觀玉鏡將〉研究》[32]對現(xiàn)存《貞觀玉鏡將》殘篇進行了譯釋,在探討其版本名稱的基礎上,對西夏軍事體制、軍政體制、軍律與宋律進行比較研究,在西夏軍事法律制度研究方面意義重大。胡若飛《〈貞觀玉鏡將〉正文譯考》[33]、湯曉芳《西夏史研究的兩部重要史料——〈圣立義?!岛汀簇懹^玉鏡將〉簡介〉》[34]、李蔚《略論〈貞觀玉鏡統(tǒng)〉》[35]則分別對《貞觀玉鏡將》的主要內(nèi)容、特點和實用價值等問題進行了分析研究。

二、西夏的法律制度研究

關于西夏法律制度研究,有兩本學術專著值得細讀。陳永勝《西夏法律制度研究》[36]分別從西夏立法、行政法、刑事法、民事契約法、經(jīng)濟法、宗教法、婚姻家庭法、司法制度、軍事法等九個方面,以法學角度對西夏法律制度進行了整體梳理,是全面了解西夏法律制度的重要專著。邵方《西夏法制研究》[37]探討了西夏法典的制定、編纂體例和主要內(nèi)容,論述了西夏刑事法律制度、訴訟法律制度、親屬法律制度、廄牧法、軍事法、宗教法、民族習慣法、民間契約等內(nèi)容,又將西夏法典《天盛律令》與《唐律疏議》、《宋刑統(tǒng)》進行比較,進一步探討了儒家法律思想對西夏法制的影響以及西夏法律所體現(xiàn)的民族特點,從而論證西夏法制是中華法系的有機組成部分,體現(xiàn)了其對中華法系的繼承和創(chuàng)新。在此基礎上,還有一些重要論文推動了西夏法律史研究,以下將從西夏立法、刑法法律制度、經(jīng)濟法律制度、宗教法律制度、司法制度、親屬與婚姻法律制度、軍事法律制度、西夏法律文化研究等八個方面詳細論述,系統(tǒng)展現(xiàn)西夏法律制度的研究狀況。

(一)西夏立法

趙江水《西夏的立法概況》[38]對西夏立法的主要內(nèi)容與特點進行了概括,認為西夏以儒家宗法制度為立法指導思想,具有諸法合體的結構方式和較為鮮明的民族特點。陳永勝《試論西夏的立法》[39]從西夏立法的發(fā)展階段、指導思想、特點三個方面入手,對西夏立法問題進行了較為詳細的分析,指出了西夏法律制度建設的得失。關于西夏立法的指導思想問題,陳旭《儒家的“禮”與西夏〈天盛律令〉》[40]從法學原理和立法技術角度對西夏法典《天盛律令》的特征進行了討論,認為“禮治”是西夏制定法典的主導思想,“禮”和“律”的緊密結合是《天盛律令》的顯著特點。李溫《西夏喪服制度及其立法》[41]認為西夏在充分吸收中原喪禮的基礎上進行立法,建立了自己的喪服制度。

(二)刑法法律制度

史金波《西夏刑法試析》[42]一文分析了西夏刑法的特點、刑審制度及其與宋遼金法律的區(qū)別,認為西夏刑法體系比較細致、完備,具有自己的特點。楊積堂《西夏刑罰體系初探》[43]認為西夏刑罰體系由主刑“笞、杖、徒、流、死”和附加刑“罰、沒、革、黥、枷”構成,并對各種刑罰的具體適用進行了初步探討。杜建錄《西夏的刑罰制度》[44]勾勒了西夏刑罰制度的概貌,認為西夏刑種以“笞、杖、徒、流、死”為主刑,以“黥、枷、罰、沒、革”為附加刑,西夏刑罰的適用原則為“十惡不赦、同罪異罰、累犯加重、數(shù)罪從重、老少殘疾犯罪減免、以功抵罪、自首原罪、以造意為首”。姜歆《論西夏法典中的刑事法律制度》[45]論證了西夏刑事法律體系的完備性,認為西夏刑事法律規(guī)范的立法技術很高超。

董昊宇《西夏法律中的盜竊罪及處罰原則——基于西夏〈天盛改舊新定律令〉的研究》[46]對西夏法律中的盜竊罪及其處罰原則進行了探研,包括西夏法律關于盜竊罪成立的規(guī)定、處罰盜竊罪的基本原則、盜竊罪的加重處罰因素和盜竊罪的減輕處罰因素等內(nèi)容。董昊宇《論西夏的“以贓斷盜”——以〈天盛律令〉為中心》[47]指出,“討贓論罪”是《天盛律令》處斷盜罪的一般性原則。劉雙怡《西夏與宋盜法比較研究——以〈天盛改舊新定律令〉和〈慶元條法事類〉為例》[48]認為西夏在盜法的制定上,既有對宋律的沿襲,又根據(jù)自身實際情況作出了改變。董昊宇《〈天盛律令〉中的比附制度——以〈天盛律令〉“盜竊法”為例》[49]認為,西夏立法者將中原王朝的比附制度寓于法典之中,成為西夏法律的重要組成部分。戴羽《〈天盛律令〉殺人罪初探》[50]認為西夏的殺人罪立法借鑒自宋律,包括故殺、斗殺、過失殺、戲殺四種類型,在宋律“六殺”的基礎上進行了適當簡化。在借鑒宋律的過程中,西夏主要移植操作性強的具體規(guī)則,主動忽略了法理性強的概念與原則性規(guī)定,表現(xiàn)出顯著的實用性。同時,將故殺罪整體列入“十惡”體現(xiàn)了西夏的重刑特征。戴羽《〈天盛律令〉的告賞立法探析》[51]對西夏告賞制度的情況作了介紹,認為《天盛律令》廣設告賞法,與宋律相比具有立法創(chuàng)新之處。戴羽《〈天盛律令〉中的連坐制度探析》[52]認為西夏連坐制度是在唐宋連坐制度的基礎上結合本民族特點制定的,為西夏主要刑罰之一。戴羽《西夏換刑制度考述》[53]考證了西夏換刑制度,認為其分為官當、罰金刑、笞杖置換三種類型。夏仁宗時期的罰金刑包括罰鐵、罰錢、罰馬,三者銜接有序。罰馬為唐宋贖銅之變異,具有鮮明的民族特點。姜歆《論西夏法典中的獄政管理制度——兼與唐、宋律令的比較研究》[54]對《天盛律令》中有關囚人的法律地位、生活衛(wèi)生、醫(yī)療、飲食、基本保障等內(nèi)容進行了分析,認為《天盛律令》不但吸收了唐宋獄政的一些傳統(tǒng)制度,而且還結合自身實際情況有所創(chuàng)新,形成了一套富有特色的獄政制度。

(三)經(jīng)濟法律制度

杜建錄《西夏水利法初探》[55]認為西夏水利法主要由春開渠法、水利管理法、輔助設施建設與維護法三大部分組成。駱詳譯《從〈天盛律令〉看西夏水利法與中原法的制度淵源關系——兼論西夏計田出役的制度淵源》[56]認為,西夏水利法之所以詳細完備,主要是因為繼承了中原法系之內(nèi)容,尤其與唐律、唐令、《水部式》等所規(guī)定的原則與制度高度相仿,其中部分條文深受中古以來河西水利制度的影響。

姜歆《西夏〈天盛律令〉廄牧律考》[57]對西夏廄牧律的相關內(nèi)容進行了認真考證,發(fā)現(xiàn)西夏廄牧制度不同于其他少數(shù)民族政權,這對研究西夏畜牧律,乃至中國畜牧管理變革具有一定學術價值。邵方《西夏廄牧法簡議》[58]通過探討西夏以游牧為主的社會經(jīng)濟與西夏法典中大量存在的獨特的畜牧法律規(guī)定,分析比較了西夏廄牧法與中原王朝廄庫律的異同。從西夏法典中嚴格的牲畜保護規(guī)定、官私牧場的劃分、官牧管理體制等方面,論證西夏法律中的廄牧法對以唐宋律為核心的中華法系的豐富和發(fā)展。

姜歆《西夏法典〈天盛律令〉鹽鐵法考》[59]利用《天盛律令》中相關鹽鐵立法規(guī)范,從立法淵源、鹽鐵生產(chǎn)、管理機構及鹽鐵保護等方面對西夏鹽鐵法進行了考證。姜莉《從〈天盛律令〉看西夏的稅法》[60]介紹了西夏稅法中所涉及的稅種和稅法要素,總結歸納了西夏稅法的特點,認為作為西夏主要稅種的農(nóng)業(yè)稅在稅制設計上雖較合理,但西夏稅收的實體法要素和程序法要素在條目中的具體安排較為凌亂,不利于實際操作。許光縣《西夏耕地保護法律初探》[61]對西夏保護耕地的相關法律規(guī)定及其作用和意義進行了系統(tǒng)分析,認為西夏耕地保護法不僅體現(xiàn)為依法規(guī)范耕地所有權的取得、轉(zhuǎn)移和恢復,而且包含促進耕地高效利用、實現(xiàn)地無遺利等內(nèi)容,尤其重視對水渠、田壟等耕地附屬設施的保護。

戴羽《比較法視野下的西夏酒曲法》[62]認為西夏酒曲法是在唐宋酒榷制度的基礎上結合本國實際情況制定的,西夏和宋代的酒曲務均統(tǒng)屬于三司,西夏踏曲庫等機構的設置與宋相仿,禁止私造酒曲等法令雖與宋律較為接近,但用刑更為嚴苛。西夏以酒曲價格作為量刑基準,相較于宋以酒曲數(shù)量為基準更為合理嚴謹,體現(xiàn)了一定的立法水平。

(四)宗教法律制度

邵方《西夏的宗教法》[63]分析了西夏的宗教法內(nèi)容,認為西夏法律對佛教、道教加以保護,對僧人封號、僧人與道士的賜衣、試經(jīng)度僧和度牒進行了規(guī)定,明確了僧人、道士所享有的權利及其應當承擔的義務。姜歆《西夏法典〈天盛律令〉佛道法考》[64]指出,西夏在佛教和道教法律地位的確認、管理體系的完善、僧侶道士的法律保護、主要犯罪與刑罰等方面作了大量而又細致的規(guī)定,反映出西夏運用法律手段對宗教的扶持與利用,體現(xiàn)了西夏時期佛、道兩教在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方面的影響。

(五)司法制度

杜建錄《論西夏的司法制度》[65]勾勒了西夏司法制度的概況,為以后的西夏司法制度研究奠定了基礎。該文認為西夏的行政、軍事機關一般都兼有案件審判和督察復核職責,司法訴訟主要為刑事訴訟,民事案件也用刑事判斷,對人犯的逮捕只需長官指令而不履行法律手續(xù)。法律上只有對逮捕人的督察,防其奸偽、貪縱、暴掠和無故殺傷人犯,人犯拒捕反抗格殺勿論。李鳴《西夏司法制度述略》[66]認為西夏司法機構的設立與訴訟審判制度的形成,既與同時期的宋、遼、金有相似性,又有羌族“因時立法、緣俗而治”的特殊性。魏淑霞、孫穎慧《西夏官吏司法審判的職責權限及對其職務犯罪的懲處》[67]就西夏對官吏在司法審判過程中的依法審理、依法刑訊、依法判決、應奏不奏而斷、案件的限期督催、枉法及不枉法受賄、司法審判監(jiān)督等方面的規(guī)定與如何懲處司法審判中的職務犯罪等問題進行了探討。周永杰、李煒忠《論佛教戒律對西夏司法的影響》[68]利用出土的西夏佛教發(fā)愿文分析了佛教戒律對西夏司法的影響,認為西夏法律在引入佛教戒律的同時對其進行了改造,呈現(xiàn)出彼此影響、相互適應的關系。

姜歆《論西夏司法官吏的法律責任》[69]將西夏有關司法官吏的法律責任與唐宋法律中關于司法官吏的法律責任加以比較,論證出西夏司法官吏法律責任的嚴密性與規(guī)范性。姜歆《論唐宋司法制度對西夏司法制度的影響》[70]認為西夏司法受唐宋司法制度影響較深,唐代司法機構、告發(fā)責任、回避制度等內(nèi)容皆為西夏所承襲,宋代司法在審判管轄、訴訟與受理、證據(jù)、審判方式與申訴、復審和死刑復核等方面的相關規(guī)定亦為西夏所吸收。姜歆《論西夏的司法觀念》[71]總結了西夏的司法觀念,包括法禮結合,服制入律;寬仁慎刑,考證詳審;明察功過,賞罰相當;以法治官,以法斷罪。姜歆《西夏司法制度》[72]一書從司法觀念、起訴制度、刑偵制度、審判制度、刑罰執(zhí)行制度、獄政制度、法醫(yī)制度、司法管理的法律責任、唐宋司法制度對西夏司法制度的影響等八個方面,詳細論述了西夏司法制度的內(nèi)容和特點,勾勒出西夏司法制度的框架體系與內(nèi)部特征,對進一步研究西夏法制史、西夏法律與中華法系的關系具有增磚添瓦之效。宋國華《論西夏法典中的拘捕制度》[73]認為西夏法典中的拘捕運用了遵循效率、適度保護的原則,既有對唐宋律拘捕制度的繼承,也有“因時立法、緣俗而治”的特色,是中華法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在西夏審判制度研究方面,杜建錄《西夏的審判制度》[74]勾勒了西夏審判制度的概況,認為西夏審判制度主要包括審判管轄、判案期限、取證、刑訊、申訴與終審等內(nèi)容。審判管轄主要是級別管轄,判案期限則根據(jù)案件輕重來定,人證與物證是判案的重要依據(jù)。重大案件的終審權掌握在皇帝手中,如果有司未經(jīng)奏裁而擅自判斷,將依律承罪。邵方《西夏的訴訟審判制度初探》[75]認為西夏設有相應的司法審判機構,具有較為完備的訴訟制度、審判制度和監(jiān)獄管理制度,反映出儒家慎刑德政法律思想對西夏訴訟審判制度的影響。在刑事訴訟中,西夏法典明確規(guī)定對刑訊逼供加以一定限制,規(guī)定人犯在患病、懷孕之時可以申請保外就醫(yī)。在獄政管理上,西夏法典規(guī)定了人犯的基本生存條件。姜歆《論西夏的審判制度》[76]認為西夏審訊制度突出了嚴格的規(guī)范性,對審判期限、證據(jù)認定等內(nèi)容嚴加規(guī)范;在對案件的判決上,西夏以司法官吏的秉公判斷為核心,旨在彰顯法律的公正性。

關于西夏監(jiān)察制度研究,張翅、許光縣《西夏監(jiān)察制度探析》[77]利用《西夏書事》、《天盛律令》、《宋史》等史料,對西夏監(jiān)察法、指導思想和法制建設等內(nèi)容進行了探討。魏淑霞《西夏的監(jiān)察制度初探》[78]對西夏中央、地方監(jiān)察機構的設置及其職能作用等內(nèi)容進行了初步探討。

(六)親屬、婚姻法律制度

在西夏親屬法律制度研究方面,邵方《西夏親屬關系的法律效力及擬制》[79]依據(jù)《天盛律令》中有關內(nèi)容,探討了西夏社會中親屬間的容隱、連坐、蔭庇、互犯等法律效力和親屬關系的擬制,認為親屬關系形成后在法律上會產(chǎn)生一定效力。邵方《西夏服制與親屬等級制度研究》[80]分析了西夏社會的親屬等級制度,認為西夏法典對服制的相關規(guī)定基本源于唐宋法律制度,但在模仿過程中也體現(xiàn)出西夏社會自身的特征。韓小忙《從〈天盛改舊新定律令〉看西夏婦女的法律地位》[81]根據(jù)《天盛律令》中相關法律條文討論了西夏婦女在法律上的地位,認為其在人身權利上得到了保護,在婚姻關系中與漢族社會地位近似??傮w來看,西夏婦女的貞節(jié)觀念比較淡薄。

關于西夏婚姻法律制度研究,韓小忙《〈天盛律令〉與西夏婚姻制度》[82]、邵方《試論西夏的婚姻制度:〈天盛律令〉》[83]、邵方《略論西夏法律對于黨項社會婚姻制度的規(guī)定》[84]利用《天盛律令》對西夏婚姻制度概況進行了介紹,并與唐宋婚姻制度相比較,重點分析了西夏婚姻制度的禮制化、民族化特點。邵方《西夏婚姻家庭法律制度研究》[85]論述了西夏婚姻制度、西夏家庭形態(tài)的構成、西夏家庭對國家承擔的責任和義務,探討了西夏親屬關系中的蔭庇、連坐、容隱、親屬互犯、擬制制度。張永萍《唐與西夏婚姻制度之比較——以〈唐律〉和〈天盛改舊定新律令〉為中心》[86]從主婚權、婚價和嫁妝的給取、等級婚姻等方面入手,對唐代與西夏的婚姻制度進行了比較研究,分析了婚姻制度在不同民族與不同時代所發(fā)生的變化。胡若飛《西夏“節(jié)親”考》[87]通過分析散落在西夏法律文獻中的“節(jié)親”上下互文,對“節(jié)親”法律概念的多重性及其在《天盛律令》中所涉及的主要方面進行了探討。

(七)軍事法律制度

尤樺《西夏武器裝備法律條文與唐宋法律條文比較研究》[88]對西夏有關武器裝備的法律條文和唐宋相關法律條文進行對比,探討各政權在武器裝備管理之間的差異,探究西夏法律條文與唐宋律法之間的淵源。胡若飛《有關西夏軍制“幾種人”的范圍考察》[89]充分利用《天盛律令》中相關材料,討論了西夏軍制中具有軍籍、官品、庶人三種身份的人員范圍。該文認為西夏的軍職選任程序應當以冊納軍籍為最基本前提,以“宗族”為本位的倫理法在法律上占有主導地位,西夏立法者巧妙引入“有官品人”、“庶人”這一虛指概念,適用于全社會各個階層,淡化了階級對立意識,掩蓋了法律上階級壓迫的實質(zhì)。

(八)西夏法律文化研究

在西夏法律文化研究方面,學界主要關注西夏法的民族區(qū)域特點和傳統(tǒng)儒家思想的影響這兩個方面。

關于西夏法的民族區(qū)域特點,杜建錄《論西夏〈天盛律令〉的特點》[90]探討了西夏獨特的地理位置與生存環(huán)境,認為地理環(huán)境決定了《天盛律令》在承襲唐宋法律的同時,又有自己鮮明的特點。姜歆《自然人文地理意義下的西夏法典》[91]認為自然人文環(huán)境對法律模式的形成至關重要,并對構成西夏法律模式的文化、氣候、土壤等方面進行了闡述。戴羽《〈天盛律令〉的法律移植與本土化》[92]分析了西夏法典的移植與本土化問題,認為《天盛律令》仍具有鮮明的本土化特征,以罰馬代替贖銅、擴大籍沒刑范圍、加重量刑等舉措皆為西夏根據(jù)特殊情況作出的必要調(diào)整。于熠《西夏法律多元文化屬性的特征及其演進方式》[93]認為西夏法典在吸收儒家文化的基礎上推行“文明之法”的改革,同時利用黨項民眾普遍崇佛、崇道、信鬼的民族心理為《天盛律令》披上了宗教外衣。通過將多元文化引入法典,使西夏法律在“民族”和“地理”的影響下通過“慣性”和“吸收”的方式呈現(xiàn)出多元文化屬性。2016年,于熠出版《西夏法制的多元文化屬性:地理和民族特性影響初探》[94]一書,系統(tǒng)研究了西夏法律文化的民族、地理特色,闡釋了西夏法制的多元文化屬性。

例如,在教學北師大版三年級數(shù)學“兩位數(shù)乘兩位數(shù)”時,我先讓學生對整十的兩位數(shù)進行計算,然后讓學生在課后探究學校馬上進行的“隊列表演”這一活動,讓學生再具體的生活情境中探究數(shù)學問題,讓學生用點子圖或者列表的形式探究兩位數(shù)乘兩位數(shù)的橫式筆算的過程與方法。學生通過課后探究,把課堂的數(shù)學學習經(jīng)驗和生活中實踐經(jīng)驗相互融合,產(chǎn)生了新的思維和學習方法。學生對數(shù)學的學習逐漸產(chǎn)生真實感,學到的數(shù)學知識也就有生活價值和意義。

關于儒家思想對西夏法律的影響,姜歆《西夏法律思想定型化初探》[95]通過對《天盛律令》中所反映的西夏主流法律思想的分析,論述了西夏時期主流法律思想的鞏固發(fā)展及其成因。姜歆《經(jīng)學在西夏的傳承及對西夏法制的影響》[96]認為,西夏確立的以經(jīng)學為內(nèi)容的意識形態(tài),一直影響和支配著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法制也毫不例外地受其影響。邵方《唐宋法律中儒家孝道思想對西夏法典的影響》[97]認為,唐宋法律中的儒家孝道思想對西夏法典的影響主要表現(xiàn)為同居共財、親屬相隱和依服制定刑三個方面。邵方《西夏法典對中華法系的傳承與創(chuàng)新——以〈天盛律令〉為視角》[98]認為,《天盛律令》受《唐律疏議》影響,在立法思想、立法模式上與中華法系的特征和基本精神相一致,西夏法典所包含的黨項民族特有的內(nèi)容,是西夏法律對中華法系的發(fā)展和創(chuàng)新。邵方《儒家思想對西夏法制的影響》[99]認為,儒家思想在政策沿襲、思想基礎、社會風尚等方面對西夏法律產(chǎn)生了影響。李華瑞《〈天盛律令〉修纂新探——〈天盛律令〉與〈慶元條法事類〉比較研究之一》[100]以《天盛律令》與《慶元條法事類》的比較研究為視角,否定了西夏法典的編撰受到《唐律疏議》、《宋刑統(tǒng)》影響的成說,認為西夏法典更多受到編敕、條法修纂的影響。

三、西夏法律史研究的展望

通過以上對于西夏法律史主要著作和論文的梳理,使我們對西夏法律史研究現(xiàn)狀有了一個較為全面、深入的了解。目前,學界對西夏法律史研究還相對不足。慶幸的是,近年來的西夏法律史研究已有很大發(fā)展,在研究范圍、方法和深度方面都有了新的擴展,在西夏法律文獻整理、西夏立法、刑法法律制度、經(jīng)濟法律制度、宗教法律制度、司法制度、親屬與婚姻法律制度、軍事法律制度、西夏法律文化研究這九個方面揭橥了西夏法律史研究中的一些重要問題,夯實了西夏法律史研究的基礎。

西夏法律史研究除以考證為基礎外,還需根據(jù)法律本身的特性和規(guī)律分析法律制度的演變,從而探析西夏法律文化內(nèi)涵的特征、價值。此外,更應注意以下幾個方面的問題。

(一)西夏法律文獻的再研究

西夏法律史研究以西夏法律文獻的整理、翻譯、研究為開始,隨著俄藏西夏文獻、英藏西夏文獻的陸續(xù)刊布,學者有機會接觸到最為原始的一手資料。目前,學界使用西夏法律文獻的最大問題是直接使用《天盛律令》這樣的漢譯本,誤將漢譯西夏法律文獻作為第一手史料?!短焓⒙闪睢窛h譯本的主要翻譯者聶鴻音先生曾指出,漢譯本《天盛律令》的錯誤很多,學者在利用漢譯本時應更多參考西夏文原文,再與唐宋法典相對比,從而給出最為可信的漢譯西夏法律條文⑤。這應該成為西夏法律文獻學研究的基本方法,在充分利用原始西夏文文獻的同時,先參考俄譯本、漢譯本和唐宋法典,再對西夏法典中的法律條文進行逐條翻譯、釋讀、研究。通過長期積累,爭取出版更為精準的西夏法律文獻漢譯本。

(二)研究方法的多樣化

西夏法律史研究是一個多學科的問題,應倡導跨學科式的研究方法。它不僅是歷史學、法學研究的熱點,更是語言學、民族學、人類學學者關注的重要學術問題。由于西夏特殊的文化環(huán)境與民族背景,使得西夏法律文化具有更多的“地方性知識”[101]的特點,只有將法律作為一種復雜的文化現(xiàn)象,放在社會——文化的整體結構中把握,才能“用文化來闡明法律[102]。對于西夏法律史研究,我們更應該利用人類學的研究方法,將西夏法律放入西夏文化的背景中考察,更多關注西夏法律文化的“地方性知識”特性。

(三)法學的問題意識

法律史研究者如果沒有好的問題意識和新的觀點提煉,其實并不能稱之為現(xiàn)代意義上的研究。一些完全偏于考據(jù)的傳統(tǒng)研究只是在敘述事實,缺乏問題提煉,而純粹的事實描述往往很難獲得廣泛的交流,不似獨到的看法、觀點那樣能引起更多人們的思想碰撞⑥。對于西夏法律史研究來說,這一問題更為凸顯?,F(xiàn)階段的西夏法律史研究還停留在文獻整理、法律制度考證等傳統(tǒng)考據(jù)階段,所以更應加強法學問題意識的認知,利用更多的部門法學知識、問題和觀點去探討西夏法律文化。

注釋:

①參見劉建麗:《20世紀國內(nèi)外西夏學研究綜述》,《甘肅社會科學》2005年第1期。

②參見克恰諾夫俄譯、李仲三漢譯、羅矛昆校訂:《西夏法典——天盛年改舊新定律令(1-7章)》,寧夏人民出版社,1988年;李溫:《一部罕見的中世紀法典——〈西夏法典·天盛年改舊定新律令(1-7)章〉簡介》,《法學研究》1990年第2期。

③當時原蘇聯(lián)西夏學學者將《新法》和《亥年新法》視為兩種不同的文獻。參見惠宏、段玉泉編:《西夏文獻解題目錄》,陽光出版社,2015年,第42頁。

④參見弗蘭克撰,岳海湧譯:《論11—13世紀西夏軍法〈貞觀玉鏡統(tǒng)〉》,《西夏研究》2012年第1期。

⑤筆者曾于2016年暑假參加北方民族大學西夏研究院舉辦的“第二屆西夏文獻解讀研討班”,學習期間圍繞上述問題向聶鴻音先生當面請教。

⑥2016年10月30日,尤陳俊在“法學研究的問題意識與多元格局——《法治及其本土資源》初版20周年”學術討論會上的發(fā)言。

猜你喜歡
律令法典西夏
公法視閾下環(huán)境法典編纂筆談
法典化視野中的慈善法體系化
論高麗律令格式體系的特征
論作為判例法典的《春秋》*——以復仇為例
西夏語“頭項”詞義考
西夏文《天盛律令》中的西夏語動詞前綴
西夏陵雕塑與自然人文環(huán)境
西夏河渠技術述論
西夏“城主”及其淵源考
作爲標誌的“虛詞”: 秦漢時期法律中“及”的語法功能
阳曲县| 微山县| 子洲县| 神木县| 滕州市| 固阳县| 台前县| 湟源县| 镇平县| 驻马店市| 临漳县| 闻喜县| 章丘市| 新郑市| 湖口县| 崇仁县| 巴彦县| 洛宁县| 巴林右旗| 丰城市| 平邑县| 长子县| 疏勒县| 犍为县| 三河市| 阿瓦提县| 兴文县| 迁安市| 淳安县| 黎平县| 侯马市| 济南市| 梅州市| 玉龙| 磴口县| 鸡东县| 商城县| 招远市| 沙田区| 双辽市| 隆德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