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慶,劉楠楠
(1.鹽城師范學院 城市與規(guī)劃學院,江蘇 鹽城 224051;2.鹽城師范學院 商學院,江蘇 鹽城 224051)
君子人格是儒家提出的人格修養(yǎng)目標,是調節(jié)宗法倫理關系、維護社會等級秩序的標準,是修養(yǎng)者通過自身努力可以達到的現實道德人格。儒家君子人格是知識分子追求的道德人格范式,也是儒家關于師德修養(yǎng)的目標。當前教育教學和師德建設中,存在師道缺尊現象,即不少教師缺乏當老師的尊嚴感和莊重感等不正?,F象。這種現象的“直接危害是教育倫理關系失衡,根本危害是師風與學風雙衰落,師德與學德雙缺損,妨礙學生受到應有的教育和實現應有的全面發(fā)展”[1]。新時代就是要讓師德成為評價教師素質的第一標準,要“引導教師把教書育人與自我修養(yǎng)結合起來,做到以德立身、以德立學、以德施教”[2]。而中華優(yōu)秀傳統文化資源中蘊含著豐富的師德修養(yǎng)資源,深度挖掘儒家經典文本,還原這些資源的真實歷史道德內涵并進行創(chuàng)造性轉化、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對于加強師德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論語·學而》)這段文字指出了君子所求之道就是仁道,孝悌乃行仁的根本?!叭省本褪钦鎸嵉那楦?,其主要內容是愛人,“仁者愛人”。仁愛最初是源于血緣關系的親親之愛。相應的,孝悌也就成了仁最根本的道德要求,從孝悌開始加強自身修養(yǎng),以維持宗法等級秩序。仁不僅是親親之愛,還是一種具有高尚道德境界的無私之愛。因為“仁之方”是推己及人的忠恕,所以,希望個體完善就應推及到每個人能實現自身完善,相應地,教育人、幫助人實現自身完善就成了仁的應有之義。
儒家對仁道的追求并不是抽象的,而是直指日用倫常?!暗茏尤雱t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余力,則以學文?!保ā墩撜Z·學而》)這里的“文”是指“六藝”之文,“學”是狹義之學,專指學文,教育者要告訴教育對象弄清德行與文、藝的本末先后順序,以先盡職修德為主。“不修其職而先文,非為己之學也。”[3]56孔子弟子子夏曰:“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保ā墩撜Z·學而》)這里“未學”的“學”指的也是學文,而能行孝悌忠信之學,則是廣義上的學,是一種道德教育、人格教育,是從整體上來講的學,體現了孔子教育倫理追求的致道之學。正如游氏所言:“三代之學,皆所以明人倫也。能是四者,則于人倫厚矣。學之為道,何以加此?子夏以文學名,而其言如此,則古人之所謂學者可知矣。”[3]57因為賢賢、事父母、事君、交友等是人倫的主要方面,必須憑借誠來實行,學的目的是達到易色、竭力、致身、有信的境界??梢?,子夏強調的學仍然是與人倫之道相適應的務本之學。
君子以提高自身的道德修養(yǎng)、成就仁之道為學習目的?!鞍俟ぞ铀烈猿善涫拢訉W以致其道?!保ā墩撜Z·子張》)這里的“道”就是為仁之道,也即師德修養(yǎng)之道。它一方面突出了學對于師德修養(yǎng)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君子之學是為求仁道,“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君子憂道不憂貧”(《論語·衛(wèi)靈公》)。所以,君子所學不僅是實踐技藝、典章著作,更是為人處世的道理,是成仁成德之學。君子求仁歸根結底是服務于維護現實秩序的需要,如果說自身道德人格的完善是克己,那么追求理想社會秩序則是復禮。
儒家基于對人性的認識提出了君子人格的修養(yǎng)目標。與孟子道性善,荀子講性惡不同,孔子并沒有明確講性惡還是性善,只講“性相近,習相遠”(《論語·陽貨》)。但通觀《論語》,我們發(fā)現,孔子所論之性與天道聯系在一起,并成為其師德觀的前提。在《中庸》里,他更是將天道、人性與教育一體化了:“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孔子講“性相近,習相遠”,強調以先天之性的相近作為后天習善的基礎,指出了師德修養(yǎng)目標即君子人格實現的可能?!靶允菤赓|之性,固有美惡不同矣,然以其初而言,則皆不甚相遠也。但習于善則善,習于惡則惡,于是始相遠耳?!盵3]200孔子還多次強調人的德性是天賦的:“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論語·述而》)孔子的“言必不能違天害己”[3]113說表明了他對天賦之德的自信?!白游酚诳铮唬骸耐跫葲],文不在茲乎?天之將喪斯文也,后死者不得與于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保ā墩撜Z·子罕》)這里的“文”其實就是道。“道之顯者謂之文,蓋禮樂制度之謂。不曰道而曰文,亦謙辭也”[3]125,這里還是講人具有天賦之德,所以不能違天害己??鬃拥膸煹掠^正是建立在天命之德和人性相近的基礎上的。
那么,如果承認天命之德就意味著德性是先天的,是否就容易否定后天修習的作用?或者說,生而美質是否還需要學習?對此,孔子做了肯定的回答:“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保ā墩撜Z·公冶長》)這里“忠信”就是天命之德,但是他仍然強調后天學習的重要性?!胺蜃由磭L不好學,故言此以勉人。言美質易得,至道難聞,學之至則可以為圣人,不學則不免為鄉(xiāng)人而已”[3]94,說明人盡管具有天賦的德性,或者說本性良善,但這只不過為教育提供了可能性;要想有進一步的成就,達致更高的道德境界,就必須輔之以后天的勤奮學習。
儒家以“有教無類”為師德修養(yǎng)原則。所謂“有教無類”,即指無論華夏與四夷,不分貴族與平民,人人都可以受教育。按孔子的說法,只要“自行束脩以上”(《論語·述而》)即可成為他的學生,以致于“孔門富如冉有、子貢,貧如顏淵、原思,孟懿子為魯之貴族,子路為卞之野人,曾參之魯,高柴之愚,皆為高第弟子,故東郭惠子有‘夫子之門何其多雜也?’之疑”[4]423。在此之前,“學在官府”,受教育權為貴族所壟斷,官學只對貴族子弟開放,教育活動遵循的是“有教有類”的倫理原則,“中原華夏族的統治者把四方蠻夷視為‘其心必異’的‘非我族類’,甚至視同‘豺狼’,豈能以異類豺狼作為教育對象。而在華夏諸族中受奴役的庶人也是被排除在國學大門之外的”[5]。所以,“有教無類”的原則在教育對象的確定上是大膽革新,是對舊制度的突破??鬃又阅芴岢鲞@樣的思想,一方面是順應時代發(fā)展的要求,另一方面是基于“人乃有貴賤,宜同資教,不可因其種類庶鄙而不教之也。教之則善,本無類也”(《論語義疏·衛(wèi)靈公》)的看法。錢穆對孔子的“有教無類”原則的解讀說明了這一點:“人有差別,如貴賤、貧富、智愚、善惡之類。惟就教育言,則當因地因材,掖而進之,感而化之,化而成之,不復有類。”[4]423所以,孔子能夠破除“有教有類”的陳規(guī)而秉持“有教無類”的師德修養(yǎng)原則,力行“君子正身以俟,欲來者不距,欲去者不止”(《荀子·法行》),在當時是需要極大的智慧和勇氣的,而在沒有貴賤之分但仍有貧富差別的今天,這一原則對教育者的師德修養(yǎng)仍然有著重要的啟示意義。
儒家以“學而不厭、誨人不倦”為師德修養(yǎng)的具體規(guī)范。孔子認為好學對于教師是非常重要的?!叭~公問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對。子曰:‘女奚不曰:其為人也,發(fā)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保ā墩撜Z·述而》)“未得,則發(fā)憤而忘食;已得,則樂之而忘憂。以是二者俛焉日有孳孳,而不知年數之不足,但自言其好學之篤耳?!盵3]111可見,孔子非??粗亟逃叩暮脤W德性。在諸多弟子中,孔子唯有對顏淵許以好學,連擅長文學的子夏等都不曾獲此贊許。在回答魯哀公和季康子的提問時,孔子均表示在其弟子中只有顏回好學:“有顏回者好學,不遷怒,不貳過。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未聞好學者也。”(《論語·雍也》)在這里,孔子口中的所好之學,是廣義之學,并非僅僅是學文。“若圣與仁,則吾豈敢?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云爾已矣?!保ā墩撜Z·述而》)這里的“不厭”“不倦”的正是學與教、圣與仁之道,而此道是無止境的,所以要畢生去求取。其中,“知圣與仁其名,為之不厭,誨人不倦是其實??鬃愚o其名,居其實,雖屬謙辭,亦是教人最真實話。圣人心下所極謙者,同時即是其所最極自負者”[4]195。
孔子為什么能學而不厭?這要從孔子對知的認識來講??鬃诱J為知是君子的三達德之一。從心理的因素來看,如果說仁是情感、勇是意志,知則是君子的理性品質。在孔子那里,知包括知曉人之為人的道理和掌握為人處事的智慧兩個層面,前者指的是認識層面,后者指的是實踐層面。另外,孔子認為知有不同層次的氣質表現:“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保ā墩撜Z·季氏》)“生知,學知以至困學,雖其質不同,然及其知之,一也。故君子惟學之為貴。困而不學,然后為下?!盵3]197孔子認為自己不是那種不學而知的人,并以此強調后天學習的重要性:“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保ā墩撜Z·述而》)關于孔子是否是生而知之,后人有不同的看法。有的學者認為,孔子此語是在闡明一個事實,即“蓋生而可知者義理爾,若夫禮樂名物、古今事變,亦必待學而后有以驗其實也”[3]111。所以,孔子認為要努力學習以“驗其實”?!笆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保ā墩撜Z·公冶長》)朱熹注云:“君子所以學者,為能變化氣質而已……蓋均善而無惡者,性也,人所同也;昏明強弱之稟不齊者,才也,人所異也。誠之者所以反其同而變其異也?!盵3]36可見,孔子學而不厭,一方面是出于驗證禮樂名物、古今事變,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就是掌握人之為人的道理和修習為人處事的智慧,是出于對自身道德完善的需要。
“誨人不倦”中的“誨”字,《論語》中出現了5次。其中,有4次講的都是誨人不倦的優(yōu)秀道德品質。“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于我哉?”(《論語·述而》)這雖是孔子自謙的話,卻表明了這是教師應具備的道德品質?!白孕惺抟陨希嵛磭L無誨焉。”(《論語·述而》)“人之有生,同具此理,故圣人之于人,無不欲其入于善?!盵3]108孔子誨人是出于對人的勸善。在他看來,人人都可以成為君子?!拔椅匆姾萌收?,惡不仁者。好仁者,無以尚之;惡不仁者,其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見力不足者。蓋有之矣,我未之見也?!保ā墩撜Z·里仁》)“仁之成德,雖難其人,然學者茍能實用其力,則亦無不可至之理?!盵3]79其實,這些論述講的都是為仁由己的道理,實現“仁”之德關鍵是要有學習的志向并努力踐行。
在孔子那里,誨人不倦不是外在的道德他律,而是出于教師自身情感和認識的道德自律?!皭壑芪饎诤??忠焉,能勿誨乎?”(《論語·憲問》)“愛而知勞之,則其為愛也深矣。忠而知誨之,則其為忠也大矣?!盵3]171孔子認為教師辛勤勞動、自愿付出,是出于愛人,而誨人不倦則是出于忠,是為盡己。誨人不倦究竟是忠還是仁?其實在孔子看來,二者是統一的。作為一種辛勤勞動,誨人不倦既是盡己之忠,也是愛人。這里闡明了孔子誨人不倦的內在心理機制,即“教師要有奉獻勤勉的精神、熱情耐心的態(tài)度、激勵欣賞的心態(tài)。唯有如此之精神,才能真誠地工作、真誠地奉獻”[6]。
儒家的君子人格不僅體現為師德修養(yǎng)理念、師德修養(yǎng)規(guī)范,更是一種師德修養(yǎng)實踐,具體表現為博文約禮與躬行身教。
儒家以博文約禮為君子施教之路徑,也是師德修養(yǎng)之路徑??鬃拥牡茏宇仠Y說:“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論語·子罕》)即是說,依受教育者已有的水平而循序漸進地進行誘導,既博之以文,又約之以禮就可以養(yǎng)成君子人格。孔子認為,“君子不器”(《論語·為政》)“器者,各適其用而不能相通。成德之士,體無不具,故用無不周,非特為一才一藝而已”[3]65,這是說,君子是一種掌握很多知識的完美人格。當時也有人贊孔子博學而惜其無所成名。“達巷黨人曰:‘大哉孔子!博學而無所成名?!勇勚^門弟子曰:‘吾何執(zhí)?執(zhí)御乎?執(zhí)射乎?吾執(zhí)御矣?!!保ā墩撜Z·子罕》)但孔子認為自己是博學的,他說:“蓋有不知而作之者,我無是也。多聞,擇其善者而從之,多見而識之,知之次也?!保ā墩撜Z·述而》)這里,孔子強調自己是“未嘗妄作,蓋亦謙辭,然亦可見其無所不知也”[3]113,并在評價其弟子子貢時說:“女,器也?!痹唬骸昂纹饕??”曰:“瑚璉也?!保ā墩撜Z·公冶長》)由此可見,孔子認為博學是君子應當具備的品質。孔子所主張的博學,包括一切典章制度和著作義理,具體來講,包括孔子致力整理修訂的“六經”,即“詩、書、禮、易、樂、春秋”,也包括周朝貴族教授的“六藝”,即“禮、樂、射、御、書、數”。博學就是經典與技藝的結合,孔子尤其重視經典文化的傳承和人文素養(yǎng)的培養(yǎng)。
但是,對于培養(yǎng)君子人格,僅僅依靠多聞多見、廣泛學習各種人文知識是不夠的,“君子博學于文,約之以禮,亦可以弗畔矣夫”(《論語·雍也》),“君子學欲其博,故于文無不考;守欲其要,故其動必以禮。如此,則可以不背于道矣”。就是說,君子不僅要廣泛學習各種人文知識,而且還要到實踐中去學習,接受實踐的檢驗?!岸Y之為禮,首先在于它能否適應時代的發(fā)展,這是禮的根本原則;其次才是理順人與人的關系;再次是使各種祭祀皆得其體;復次是使一切行為適得其宜;最后是使各種枝節(jié)問題也能處理得妥當相稱。”[7]如果僅僅是學習而不能應用,則所學是無用的。“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于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論語·子路》)正如錢穆所說:“孔門設教,主博學于文,然學貴能用。學于詩,便須得詩之用,此即約之以禮也。若學之不能用,僅求多學,雖多亦仍無用,決非孔門教人博學之意。”[4]332
儒家視躬行為君子的優(yōu)良品質和修養(yǎng)方法,也把它作為師德修養(yǎng)的方式?!拔?,莫吾猶人也。躬行君子,則吾未之有得。”(《論語·述而》)這雖是孔子自謙的話,認為自己象君子一樣身體力行還做得不夠,但是,他將躬行視作比學文更高的一個層次:“文者,詩書六藝之文,所以考圣賢之成法,識事理之當然,蓋先教以知之也。知而后能行,知之固將以行之也,故進之于行?!盵8]在《論語》中,孔子將言與行相并提論,以示其對君子躬行品質的重視。躬行強調要先行后言、言行一致,反對先言后行或言而不行,即“君子恥其言之過其行”(《論語·憲問》)。孔子認為只有真正做到“言如行”“行如言”,才能體會行比言更重要。古人在這方面體會甚深,深知行難言易,即“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論語·八佾》)。在回答子貢的提問時,孔子明確指出君子不僅要行動重于言語,“先行其言而后從之”(《論語·為政》),而且要謹言慎行、行動敏捷,即“君子欲訥于言而敏于行”(《論語·里仁》)??鬃诱J為,判斷一個人的道德品質是否高尚,要“聽其言而觀其行”(《論語·公冶長》),“聽言觀行,圣人不待是而后能,亦非緣此而盡疑學者,特因此立教,以警群弟子,使謹于言而敏于行耳”[3]88“子路有聞,未之能行,唯恐有聞”《論語·公冶長》??梢姡组T子弟重行,“前有所聞,未及行,恐復有聞,行之不給”[4]123。由此可見,躬行實際上是一種道德實踐,也表明儒家道德教育的實用性、生活化,德性、德行的養(yǎng)成均源于生活實踐。
儒家對躬行之德的重視體現在教育中就是強調身教?!捌渖碚?,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保ā墩撜Z·子路》)因為,“統治者自己的真實言行是國民道德行為的實際榜樣,教師自己的道德品貌對學生有重大影響……要求學生做到的道德規(guī)范,教師首先要以身作則,以身垂范,給學生作出榜樣”[9]。子曰:“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保ā墩撜Z·述而》)按照錢穆的說法,“孔子提醒學者勿盡在言語上求高遠,當從行事上求真實。有真實,始有高遠。而孔子之身與道合,行與學化。其平日之一舉一動,篤實光輝,表里一體,既非言辨思議所能盡,而言辨思議亦無以超其外”[4]186。這精辟揭示了孔子主張在教育中行與學化為一體的思想,“作、止、語、默無非教也”。這雖不能說孔子已自覺到了道德的本質是實踐精神,但是其努力在教育中讓道德走進生活,讓本于人心的道德達于人道之中卻是不爭的事實。
儒家以君子人格為修養(yǎng)目標和評價標準的師德思想,產生于先秦時期的政治經濟社會現實,有其時代的局限性。但是,其蘊涵的具有普遍性價值的因素,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經過創(chuàng)造性轉化和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可以為當下道德教育和師德修養(yǎng)所用,有助于我們確立仁愛的教育倫理目標,樹立公平的教育倫理原則,明確勤教樂學的教育倫理規(guī)范,開展重博學、重身教、重德性的教育倫理實踐,為當代師德建設提供豐富的思想文化滋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