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克爛,張丹陽
(西藏民族大學 文學院,陜西 咸陽 712000)
王筠(1784—1854),字貫山,又字伯堅,號菉友,山東安邱縣(今安丘市)人,道光元年(1821)舉人,清代樸學大師,《說文》四大家之一?!肚迨犯濉酚袀鳎略斖鯊┒薄肚娪迅惺觥?、鄭時《王菉友年譜》。
王筠著述頗豐,有《說文釋例》《說文句讀》《文字蒙求》《菉友蛾術編》等五十余種,今多存?!段淖置汕蟆肥峭躞迲糜殃惿结?字雪堂)的邀請,為教陳氏二孫識字而編寫的教材,共四卷,分象形、指事、會意、形聲四類,每類各一卷,后有補正?!段淖置汕蟆番F(xiàn)存版本情況,《中國古籍總目》《中國古籍善本書目》、陽海清《文字音韻訓詁知見書目》均有著錄。同時,也有多篇碩士論文有所涉及①。然而,各家書目對該書版本都收錄不全。論文則多為簡單羅列,缺乏對版本的詳細介紹及源流梳理。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對該書的深入研究。因此,對《文字蒙求》諸本進行詳細分析,梳理其版本源流,是很有必要的。本文以通行的中華書局1962年影印道光二十六年本為底本,在現(xiàn)有的研究基礎上對《文字蒙求》諸本進行深入比勘,力求梳理出其版本源流,辨識出善本,為該書的整理和利用提供一些參考。
通過細致的文本考訂,筆者認為《文字蒙求》現(xiàn)存的各種本子可以分為四個系統(tǒng),即:道光十八年本系統(tǒng)、道光二十六年本系統(tǒng)、后知不足齋本系統(tǒng)和壬子再改本系統(tǒng)。
《文字蒙求》原名《字學蒙求》,鄭時編《王菉友年譜》道光十八年(1838)下注云:“按《文字蒙求》初名《字學蒙求》,丙午復刊于鄉(xiāng)寧,始改今名。”[1](P261)又道光二十六年(1846)下注云:“閏五月,重校《字學蒙求》,更名曰《文字蒙求》刻之,記其序后。”[1](P274)據(jù)此可知,王筠在道光二十六年對《字學蒙求》校改以后,始改為今名。中華書局1962年本《文字蒙求》(后文中所引《文字蒙求》不標出處者均為中華書局1962年本)卷首王筠《又記》云:“雪堂兩孫已讀書,小者尤慧,促我作此教之識字,遂不日成之。不料雪堂未加診視,遽付之梓,……”[2](P5)雪堂即王筠同年摯友陳山嵋的字。陳山嵋請王筠為其兩孫作識字教材以教之識字,王筠編成《字學蒙求》一書以付之,陳山嵋旋即刊刻行世?!段淖置汕蟆肪硎住蹲孕颉奉}:“……鐵庵為我刊《正字略》,即以是書報謝之。……道光十八年戊戌十二月三日安邱王筠序?!笨芍拦馐四晔麓藭呀?jīng)刊刻完成。是本為《文字蒙求》之祖本,我們稱之為“道光十八年本”。
此本查各家書目均未記載。中華書局影印道光二十六年本《文字蒙求》(1962年)目錄前有《字學蒙求》書影兩張,然未說明出處。筆者從全國古籍普查登記基本數(shù)據(jù)庫檢索到陜西省圖書館藏有《字學蒙求》四卷。筆者親往借閱,經(jīng)與中華書局六二年本所錄書影比對,此書正是道光十八年陳山嵋手寫上版的《字學蒙求》。
此《字學蒙求》一冊四卷,九十七頁,半頁6行,無界欄,大小字不等,白口,左右雙邊,單黑魚尾,魚尾下標頁碼。封皮為棕色,左上端有隸書“字學蒙求”四字,書名下有墨筆楷書雙行小字“光緒甲申秋七—月處暑日署檢”,下鈐有篆文陰章“子蕃珍藏”;封皮中下部,“子藩珍藏”右側有墨印“陜西省圖書館藏書,書號192,登記16422”;封皮右上端有隸書“陳雪堂先生著”六字,下有手題行書六行曰:
“予自來讀書,不求甚解,大病也。今閱是書序首數(shù)語,似雪堂先生作,遂遽題曰:‘陳雪堂先生著’六大字而終不日安,請教于②
請以叩先生,始知前為王菉友先生手筆也。復竟讀前序,乃恍然悟此前予之武斷,荒疎所歧,書此以志吾遇且仿將來。子蕃識于種竹山房?!?/p>
“子蕃”為蔣元慶的字,蔣生卒年不詳,江蘇常熟人,自號邧樓老人,1897年拔貢,精研《說文》,工篆書[3](P478)。中華書局“1962年”本有王筠《自序》《又記》,陳山嵋跋文。此本亦有《自序》、跋文,但無《又記》。書前《自序》同“1962年本”,但“1962年”本《自序》正文中“所收者四類,總兩千余字而已”一句之“兩千”,此本作“一千九百”;落款處“道光十有八年戊戌十二月三日安邱王筠序”一句無“十有八年”四字。跋文中“文字蒙求”處作“字學蒙求”,“釋例二十卷”之“二十”作“八”。是本各卷卷末統(tǒng)計字數(shù)分別為象形261字,指事127字,會意1259字,形聲321字,第四卷卷末統(tǒng)計總數(shù)為1968字。補正98字,減去正文中已有的72個字,剩余26字,故《字學蒙求》共收1994字。道光二十六年本共有2050字,此本較之少56字。此本各卷字數(shù)變動較大,某字的具體位置也有很大不同,過半字頭下無篆文,字頭下的說解文字也有許多不同之處。
此本是筆者目前能查到的唯一一個道光十八年本,其是否為存世孤本尚待求證,但是其對于校勘存世版本的訛誤是很有價值的。
道光二十六年,王筠以十八年本不夠完善,故重新校改一過?!队钟洝吩疲骸氨玳L夏,時當收麥,案牘甚希,略加改易,使就繩墨再刻之,期不負摯友鄭重之意焉?!盵2](P5)丙午即為道光二十六年。王筠將略加改易過的《字學蒙求》更名為《文字蒙求》,并付之棗梨。此本為存世較廣之版本,我們稱之為“道光二十六年本”。此系統(tǒng)現(xiàn)有版本如下:
《王氏四種》全稱“王氏《說文》四種”,包括:《說文句讀》(30卷,附《補正》30卷)、《說文釋例》(20卷,附《補正》20卷)、《說文系傳校錄》(30卷)、《文字蒙求》(4卷)四種,為道光至咸豐間刻本,乃同治四年王筠之子王彥侗據(jù)各版匯印而成。今華東師范大學圖書館藏有清道光刻《王氏四種》本《文字蒙求》,《續(xù)修四庫全書》本據(jù)此影印。此本首都圖書館亦有藏。是本為零本,其他三種不見?!独m(xù)修四庫全書》本書前有說明云:“據(jù)華東師范大學圖書館藏清道光刻《王氏四種》本影印,原書版框高一九五毫米,寬二八○毫米。”[4](P1)經(jīng)與首都圖書館藏“王氏《說文》四種”本核對無誤。筆者所據(jù)即為華東師范大學圖書館藏本。
是書一冊四卷,九十七頁,半頁6行11字,小字雙行22字,白口,四周雙邊,單黑魚尾,象鼻處刻《文字蒙求》,版心刻卷數(shù),次頁碼,序首有篆印“愚齋圖書館藏”,無封面題字,有王筠自序、《又記》和陳山嵋跋尾。此本分象形、指事、會意、形聲四類,每類各一卷,各卷末統(tǒng)計字數(shù)為:卷一264字,卷二129字,卷三1254字,卷四389字,總計2036字,補缺14字,共計2050字。
按:“愚齋”為清末郵傳部大臣盛宣懷齋號,此書即是盛氏藏本,于20世紀三十年代贈給圣約翰大學,后轉歸華東師大所有。此本無封面題字,《續(xù)修四庫全書》本內(nèi)封有隸書“文字蒙求”四字,應是編者據(jù)它本配補而成。
今中華書局1962年本據(jù)《王氏四種》本影印,中華書局《影印善本書序跋集錄1911—1984》一書中有殷韻初《清刻本文字蒙求出版說明》一文,該文記載道:“現(xiàn)在根據(jù)重訂本影印,并在卷首增加總目,書后又依照楷書筆畫編了一個索引,以便檢查?!盵5](P27-28)此正是中華書局1962年版《出版說明》中的文字?!爸赜啽尽奔赐躞抻诘拦舛曛匦赂挠喼?。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9年出版整理本《文字蒙求(外一種)》(后附《說文解字》),此本據(jù)中華書局1962年本整理,書后索引即據(jù)1962年本索引重印。
《王氏三種》全稱“王氏《說文》三種”,包括:《說文句讀》30卷,《說文釋例》20卷,《說文系傳校錄》30卷三種,另附《文字蒙求》,計28冊。亦為道光至咸豐間刻本,同治四年王筠子王彥侗據(jù)各版匯印。今藏北京師范大學圖書館、陜西省圖書館、山西省圖書館等處。筆者經(jīng)眼為陜西省圖書館藏本,是本一冊四卷,版式、字數(shù)均同《王氏四種》本。卷首有陜西省圖書館藏書印。
《王氏五種》全稱“王氏《說文》五種”,此書現(xiàn)有兩種,一種為王筠外孫劉嘉禾刊于光緒十六年,包括:《說文釋例》20卷,《說文句讀》30卷(附補正),《文字蒙求》4卷,《說文韻譜校》5卷,《說文系傳校錄》30卷,計32冊,現(xiàn)藏傅斯年圖書館、湖南省社會科學院圖書館[6](P44);另一種包括:《說文句讀》30卷,《說文釋例》20卷,《釋例補正》20卷,《說文系傳校錄》30卷,《文字蒙求》,計24冊,現(xiàn)藏華東師范大學圖書館。筆者所據(jù)為華東師大圖書館藏本。
按:王氏《說文》三種、王氏《說文》四種、王氏《說文》五種實應為同一套書。傅增湘《藏園訂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中關于《說文系傳校錄》《說文釋例》《說文句讀》三處的記載均為“清同治王氏《說文》三種本”[7](P174),不見有“四種本”和“五種本”。鄭時《王菉友年譜·敘例》也說:“家故蓄先生所著《說文釋例》《說文句讀》《說文系傳校錄》,世所謂王氏《說文》三種者。”[1](P216)蔡嘉章謂:“鄭時伯父是王筠弟范之學生,其說可從,未見刊本?!盵6](P40)且三種本子均著錄“同治四年”。可見民國以前都只有所謂“王氏《說文》三種”,王紹曾主編《山東文獻書目》著錄王氏上三書時亦只著“《說文》三種”本,《文字蒙求》下不見著錄“《說文》三種”本[8](P72-73)??梢?,三種書的名稱不同只是因為計算方法不同,“王氏《說文》三種”只計《說文系傳校錄》《說文釋例》《說文句讀》,《文字蒙求》因內(nèi)容太少,加之為童蒙讀物,不太重要,故附在卷末;后人不知其故,將《文字蒙求》重新計算,是之為“王氏《說文》四種”;“王氏《說文》五種”又在四種的基礎上將《釋例補正》另算作一種。筆者用首都圖書館藏“王氏《說文》四種”核之,發(fā)現(xiàn)其同華東師范大學圖書館藏“王氏《說文》五種”無異。證實筆者猜想無誤。
國家圖書館另有道光二十六年本《文字蒙求》一冊,無封面題字和牌記,版式字數(shù)均同《王氏四種》本,紙質脆薄,當為民國翻刻的石印本。
“王氏四種”本《文字蒙求》為王氏家刻本藏版刷印而成,其刻版時間當是道光二十六年,刷印時間是同治四年。王鄂宰遺書本、道咸間刻本當都是出自家刻本。
常熟鮑廷爵因仰慕鮑廷博,便將其書齋取名為“后知不足齋”。光緒年間,鮑廷爵仿鮑廷博刻后知不足齋叢書,共八函五十六種,是本收在第六函,為第四十七種,第四十三冊。今國家圖書館、上海圖書館、陜西省圖書館等處均有藏。筆者所據(jù)為國家圖書館藏本。
光緒乙卯即光緒五年(1879),是年二月鮑氏對道光二十六年本校改一過,主要是校改二十六年本的刻字錯誤問題,同時對《文字蒙求》各卷后統(tǒng)計字數(shù)做了六處明顯的改動,即:卷三“并峙為意者凡三百四十五文”改為“并峙為意者凡三百五十一文”;卷三末尾“凡一千二百五十四文”改為“凡一千二百六十文”;卷四“為它字之統(tǒng)率者凡一百六十四文”改為“為它字之統(tǒng)率者凡一百六十三文”;“楷已變篆者凡一百一十文”改為“楷已變篆者凡一百一十三文”;卷四末尾“形聲字僅收四種凡三百八十九文”改為“形聲字僅收四種凡三百九十一文”;卷四末尾“象形、指事、會意、形聲凡二千三十六文”改為“象形、指事、會意、形聲凡二千四十四文”。
此次校改鮑氏改正了不少正文刊刻的訛誤,但是對于統(tǒng)計字數(shù)的改動未免太武斷。六處改動實際上是因為“并峙為意者凡三百四十五文”“楷已變篆者凡一百一十文”“為它字之統(tǒng)率者凡一百六十四文”三處的統(tǒng)計字數(shù)有所改動造成的,前兩處改動分別增加了6字、3字,后者減少了1字,導致總字數(shù)多出8字。實際上鮑氏只有第三處改正確了,其他兩處均無誤。(詳見筆者另一文《〈文字蒙求〉研究相關問題》)《文字蒙求》實際字數(shù)當為2049字。一、二兩處統(tǒng)計字數(shù)不一主要是統(tǒng)計的標準發(fā)生了變化。
民國四年(1915)合川會善堂本據(jù)此本石印(具體論證詳后)。大東書局民國二十一年(1932)有新式標點本,字數(shù)為2044。此本名為新式標點,實際上是將原書剪切重新拼版,再加以句讀,并沒有新式標點的痕跡,當是以此本為底本。1989年上海書店出版《民國叢書》本據(jù)此本影印。
國家圖書館等處有藏,筆者所據(jù)乃國家圖書館藏本。此本為會稽章氏于光緒五年(1879)三月重刻,一冊四卷,九十七頁,半頁6行11字,小字雙行22字,白口,四周單邊,單黑魚尾,象鼻處刻“文字蒙求”,版心刻卷數(shù),次頁碼,序頁魚尾下無“卷一”二字。內(nèi)封正面有篆書“文字蒙求四卷”六字,左下有“顧復初題”四字,右下鈐有朱文篆印“北京圖書館藏”。內(nèi)封背面有隸書牌記“光緒乙卯叁月會稽章氏重雕”。各卷字數(shù)同后知不足齋叢書本。第四卷后“補缺”處缺最后一“畾”字和跋文。
按:此“會稽章氏”似當為章壽康。章壽康,字顧卿,會稽(今紹興)人。光緒初為張之洞幕客,好藏書、刻書、治史,和章鈺、李慈銘、繆荃孫等人為友,其藏書樓為“式訓堂”“小石山房”,收藏精槧秘本、金石、書畫極富,家有藏書數(shù)十萬卷,刻有《式訓堂叢書》一、二、三集,共41種,146卷,有《式訓堂續(xù)藏書目》一部。錄此姑置一說。后知不足齋叢書本刻于二月,是本刻于三月;此本各卷字數(shù)經(jīng)過重新統(tǒng)計校改,與知不足齋叢書本同,版本情況除四周單邊外,其余各項均與后知不足齋本同,應是據(jù)前者翻刻而成。
蔡嘉章在《王筠〈文字蒙求〉研究》中說:“一九六二年,北京中華書局刊本據(jù)光緒五年會稽章氏重刊本。”[6](P46)按:此說恐有誤,中華本各卷字數(shù)均同《王氏四種》本,且有“畾”字和陳跋。應是《王氏四種》本系統(tǒng)。
上海市圖書館有藏,筆者所據(jù)乃上海市圖書館藏本,此本為光緒七年(1881)雷氏重刻本。是本兩冊四卷,版式同會稽章氏重刻本,內(nèi)封正面有篆書“文字蒙求四卷”六字,左下有“顧復初題”四字。內(nèi)封背面有行書牌記“光緒辛巳雷氏重刊”。王序首行有三朱文篆印“上海市歷史文獻圖書館藏”“可桴”“合眾圖書館藏書印”,卷一首頁有“合眾圖書館藏書印”“可桴”二印。各卷字數(shù)同后知不足齋叢書本。卷四末刻有“興文朱良箴覆?!焙完惏希小爱殹弊?。此本可能是據(jù)會稽章氏重刻本翻刻并配補上陳跋而成。
按:此雷氏為吳縣雷浚,清代詩人、學者。字深之,號甘溪。其一生仕途坎坷,潛心治文字學、經(jīng)學并教學。著有《說文外編》《說文引經(jīng)例辨》等,匯刻為《雷刻八種》。
國家圖書館檢索系統(tǒng)著錄有一光緒十三年本同此本,“文瑞”二字是墨印,似據(jù)此本影印。中華書局民國三十年(1941)“初中學生文庫”本,版式、字數(shù)、頁數(shù)均同此本,亦當是據(jù)此本影印。
是本封面題簽和版式情況均同雷氏本,并且有“興文朱良箴覆?!焙桶衔?,應是自雷氏本翻刻而來。
是本《中國古籍善本書目》(經(jīng)部)著錄[10](P420),現(xiàn)藏山東省圖書館,稿本,四卷,半頁6行11字,小字雙行不等,山東文獻集成據(jù)此影印出版。筆者所據(jù)為山東文獻集成影印本。封面正面左有墨筆手寫行書“山西平陽府鄉(xiāng)寧縣正堂王”十一字,右刊“江南揚州府正堂”八字;前者指王筠,王筠曾任山西鄉(xiāng)寧縣知縣;上有篆印已經(jīng)模糊,無法識別。封面反面有三行字,從右到左依次為“丙乙作”“道光二十六年五月二十六日”“順馬迎”,其中“乙”“二十六”“五”“二十六”“順馬迎”等字為手寫行書。封面后一頁有墨筆行草六行,從右至左分別為“序三頁”“象形十五頁”“指事九頁”“會意五十四頁”“形聲十六頁”“共九十七頁”。次序,序末有二篆印,“孝陸”“趙氏摸鬯閣考藏圖籍書畫印”。正文卷一首頁右邊有二篆印,上為“山東省圖書館珍藏印”下為“三畫連中”。正文天頭地腳有增補,內(nèi)有浮簽。卷一264字,卷二129字,卷三1260字,卷四391字,總2044字。卷四“”字下有雙行小注“今黃絢切,目搖也,從勻省聲,亦作。”較《王氏四種》本少“古本瞬字,舒閏切”七字。補缺處多“”字,其下注曰:“蓋頁之古文,見、、三字之下?!弊诸^及注文用引號括出。查《文字蒙求》原文,“頁”字下有“《說文》、、皆從,正文失收,金刻多有”[2](P92)。蓋此本抄者見此句話增入。另外“妥”字下注文增“蓋從女,聲也。即字?!币嘤靡柪ǔ?。此亦抄者增入,《文字蒙求》“綏”字下有“妥從聲,古字?!盵2](P184)
是本《中國古籍總目》著錄為“清宣統(tǒng)二年(1910)上海文瑞樓石印本”[9](P1117),現(xiàn)國家圖書館等處有藏,筆者所據(jù)為國家圖書館藏本。是本兩冊四卷,版式同后知不足齋本。封面左上題“文字蒙求”,下有雙行小字“上海棋盤街”“文瑞樓印行”。牌記中間為“文字蒙求”,右上“安邱王菉友先生著”,左下“上海文瑞樓石印?!毙?頁,卷一12頁,卷二7頁,卷三40頁,卷四11頁,跋1頁,總74頁。各卷字數(shù)同后知不足齋本。
據(jù)上文可知,梁溪浦氏重刻本鈐有文瑞樓印,似為文瑞樓藏本,則文瑞樓宣統(tǒng)二年據(jù)以石印之底本當為此本。鴻章書局石印本和民國上海文瑞樓石印本當是據(jù)此翻印。鴻章書局石印本版式、字數(shù)全同文瑞樓石印本,牌記上有“上海文瑞樓發(fā)行鴻章書局石印”。
是本現(xiàn)藏國家圖書館,一冊四卷,白口,四周單邊,無魚尾,魚尾處以兩根橫線代替,橫線上有書名,下有卷數(shù)和頁碼。序兩頁,余皆同。內(nèi)封居中有“文字蒙求”四篆字,左下有“鮑氏知不足齋??尽保笥信朴洝爸腥A民國四年石印”。按:“知不足齋”應為“后知不足齋”,此鮑氏當為鮑廷爵,詳上。
是本現(xiàn)藏上海圖書館,著錄為民國間刊本,兩冊四卷。正文半頁8行,字不一,小字雙行,行26字。白口,四周單邊,上黑魚尾,魚尾上有書名,下有卷數(shù)和頁碼,下魚尾處以兩根橫線代替。序3頁,卷一9頁,卷二6頁,卷三35頁,卷四10頁,跋1頁,總64頁。外封有題簽,下有雙行小字“上海民聲書局印行”;內(nèi)封牌記居中有“文字蒙求”四字,左下有“上海民聲書局印行”,右上為“安邱王菉友先生著”,各卷字數(shù)同后知不足齋本,有“畾”字、“興文朱良箴覆?!薄?/p>
此本錯誤較少,應是據(jù)雷本重刻。
咸豐二年(1852)壬子,王筠對《文字蒙求》又作了一次小改動。鄭時著《王菉友先生著述考》在《文字蒙求》下注道:
“山東圖書館藏咸豐二年壬子再改本。書面手題曰:人苦不自知,知之而又護前,更謬矣。偶然翻閱,輒加改正,是亦知新也。壬子二月菉友記。卷一,三葉民字注,四葉止字注,七葉米字注,九葉酉字注,又冊字注,十三葉字注,卷三,二十二頁奴字注,二十四頁盥字注,三十一葉反字注,五十葉字注,計改十處。”[1](P313)
咸豐二年王筠對翻閱中發(fā)現(xiàn)的錯誤進行改正,共達十處。這也是王筠對《文字蒙求》最后的一次改動。我們依鄭注稱此本為“壬子再改本”。
經(jīng)筆者查找,山東省圖書館并無此本,工作人員說此本可能在館藏變動中丟失,或藏山東省博物館,今查《中國古籍善本書目》(經(jīng)部)有一稿本藏于山東省博物館,并非刻本。故此本今不見,錄此以備方家查考。
筆者經(jīng)眼的版本中,《文字蒙求》最早的版本是道光十八年刻本,但僅陜西省圖書館有藏?,F(xiàn)坊間傳本多以道光二十六年刻本和后知不足齋刻本為底本。茲將《文字蒙求》刻本詳列如表1。
表1 《文字蒙求》刻本
道光十八年本和壬子再改本之間的關系已明了,但是道光二十六年本、后知不足齋本之間的關系比較復雜,需要進行詳細的文本對勘。茲選擇具有代表性的文本內(nèi)容列于表2。
表2 道光二十六年本與后知不足齋本兩系統(tǒng)主要版本內(nèi)容對比
注:“/”表示此版本無該項內(nèi)容
綜上,現(xiàn)將《文字蒙求》各本源流關系,略以圖示如下:
注釋:
① 關于《文字蒙求》的版本流傳情況,路鳳華《<文字蒙求>研究》、陳曉霞《<文字蒙求>研究》、蔡嘉章《王筠<文字蒙求>研究》(臺灣輔仁大學)這幾篇碩士論文都只有一小段的論述,涉及的版本有限,沒有對其版本系統(tǒng)作一個全面梳理。
② “請教于”三字依文意當屬題簽者誤寫,當刪。
③ 國圖檢索系統(tǒng)著錄為白口、四周單邊,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