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銘

起重機(jī)在窗外掘出種子，

地上有缺口像是火苗投進(jìn)去。

我轉(zhuǎn)身，

聽她們用低語

漫過餐桌上的荒野，

把銀針

刺在奔涌的提琴。

那些瓷器，灰色家具，

長途旅行的期望，深秋的顏色，

在舞會中相互交換

催熟我們成長的原料。

我問情人啊，

誰將學(xué)會這苦澀的魔法？

薦詩丨 曹僧

這首詩有著令人困惑、內(nèi)含辯駁的開頭：小小的“種子”居然要用大力的“起重機(jī)”來挖掘，而笨拙的常常是黃色的“起重機(jī)”在地上的缺口中竟像躍動的“火苗”……輕與重之間、笨拙與靈動之間，窗這邊“我轉(zhuǎn)身”，又像伯格曼《秋日奏鳴曲》中的固定機(jī)位把鏡頭掃向了室內(nèi)。

套用布勞提根小說中的句子“有什么東西降臨了一年級——類似秋天”，有什么東西也降臨了室內(nèi)——類似秋天。但并不是萬里無云、秋高氣爽的秋天，而是開頭那個(gè)包含困惑和辯駁的秋天：“低語”漫過“荒野”，“銀針”刺在“提琴”……

這個(gè)不一樣的秋天，令人著迷，又或許它才真正揭露了秋天的內(nèi)核：催熟之下是苦澀的魔法。當(dāng)它從室外降臨室內(nèi)，也變成“我們”心底的秋天，變成我們的困惑：要怎樣才能做自己的魔法師，給自身以蛻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