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鞍山職業(yè)技術學院 安徽 馬鞍山 243031)
《芳華》這部小說,通過第一人稱自述的方式對70年代的青春時代進行了描述,其中既沒有對青春芳華的懷舊之意,也沒有對70年代的青春的憧憬和向往之情。作者嚴歌苓僅僅是單純的敘述了那個時代的故事。簡而言之,主要運用回憶的敘述方式描繪了那個時代的青春芳華,吸引了許多讀者對70年代已經逝去的青春芳華重新產生了濃烈的記憶。
嚴歌苓是一位美籍華人,21世紀的著名中英文作家,同時也是好萊塢著名編劇。她曾出版很多部文學作品,較為代表性的有《金陵十三釵》、《心弦》、《第九個寡婦》、《一個女人的史詩》等。嚴歌苓由于居住在國外,因此較為擅長進行雙語創(chuàng)作,這和她的學習背景以及環(huán)境有很大關系。嚴歌苓發(fā)表的小說多數(shù)為揭示人性關系以及歷史評價為主體的文章,作品內容內摻雜著濃烈的批判意味,伴隨歷史的沉淀,嚴歌苓的小說內容逐漸引人思考。嚴歌苓作為著名作家獲獎無數(shù),這不僅僅代表著優(yōu)秀的作品,同時詮釋了她多年來在文學創(chuàng)作上付出的努力以及獲取的造詣。
嚴歌苓擅長于極簡的創(chuàng)作風格,文章語言精練亦剛亦柔的手法相結合,在此過程中不斷變換寫作時間,所闡述的作品極具藝術性,值得后來的閱讀者深入探究和學習。她通過文學作品打開了讀者的審美視角,與此同時豐富了文學作品的內涵,審美視角將作品內容的文學內涵發(fā)揮的淋漓盡致,進一步剖析了人物關系,是作品內容更加清晰化,將哲學理論解析的極其透徹,為整篇文章鋪墊了良好的理論基礎。通過對作品內容的深度總結可以發(fā)現(xiàn),嚴歌苓作品中的女性特點較為相似,女性的社會地位均處于較低的位置,并且女性缺少完善健全的思想,從另外的視角作為描寫點,通過作品描述了人性以及現(xiàn)實社會。
《芳華》是一部具有時代性的作品,作品將文工團作為作品的切入點進行闡述,文章以第一人稱敘述的方式描寫了美妙的青春年華,并對失去的青春芳華有了反思。因此,這部作品仿佛是現(xiàn)代的嚴歌苓與青春時期的她一種對話模式。文章中的文工團為充分響應毛澤東思想號召,所有的表演者們不斷地進行排練多樣化的節(jié)目,處于青年時期的男男女女在此過程中逐漸發(fā)生了思想和情感的變化,同時人性之間的關系也逐漸發(fā)生轉變,在時代的不斷沉淀中闡述自己的情感和情義。小說中的第一個出現(xiàn)的人物——劉峰,他不僅是文工團中的熱心腸,同時也是一個好幫手,幫助了文工團中每個表演者解決了繁瑣的小事,這個人物貫穿了整個小說,將小說內容更加生動和形象。小說中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何小曼,何小曼的一生經歷了各種起伏經歷。整個小說中的感情敘述十分真摯,使讀者在閱讀過程中仿佛看到了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一切,從內心深處產生情感共鳴,能夠體會到透過文章背后的人性關系,使讀者回憶道自己的經歷和回憶,具有強烈的認同感。
整部小說運用了一定的技巧進行敘述,小說的敘事技巧也較強,將小說的整體價值提升到了一定的藝術高度,文章的整體結構感較為緊湊,因此,這部小說的敘述形式區(qū)別于其他小說,給人以強力的情感共鳴,能夠使閱讀者產生強烈的認同感,小說增強了吸引力,并未當今時代的小說敘述形式給予了一定的引導作用,樹立了良好的示范效應?!斗既A》這部小說的整體敘述手法十分成功,通過感情線將整體小說結構和中心主旨梳理的極其清晰化,通過文工團中的成長故事敘述,深入闡述了青春芳華中逝去的時間。除此之外,小說本身的文學色彩也較為豐富,使得《芳華》這本小說能夠在發(fā)表的短時間內吸引到大量的讀者,并對小說的評價均具有強烈的感情意味,整體而言這部小說對情感的敘述是從內心出發(fā),通過自述的方式將小說呈現(xiàn)的更立體化。
《芳華》在敘述過程中,采用了視角不斷轉化的效果,營造了一視角轉化,通過第一人稱的內視角以及第一人稱的外視角進行了敘述,不斷地轉化形式形成了兩種小說效果。首先,是通過回顧時空中的我闡述進而為下文保留了一定的懸念。一般小說中通過第一視角對事件進行預判時,通常會留下未知的懸念,但是在《芳華》中,嚴歌苓巧妙地運用了兩個時空視角的結合,為下文留下了懸念。小說的開始是這樣描寫“我”和劉峰的,中年時期我們巧遇,然而劉峰卻刻意沒有與“我”相見。之后小說的描寫重回三十年前,從青年時期的“我”角度,將劉峰描繪成一個“英雄”般的形象,小說開篇這種兩種時空角度的敘述,非常成功的為接下來的情節(jié)留下了懸念和鋪墊。青年時期的“英雄”怎會到中年時期會變得如此“落魄”,劉峰經歷了怎樣的故事,整部小說圍繞此懸念進行敘述,作者通過懸念引導讀者對青年時期發(fā)生的故事進行了深入反思。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故事都是通過總懸念的引導,通過有限的視角進行事件敘述,在事件爆發(fā)后才能得知前因后果,因此,在“觸摸事件”發(fā)生后,原本的好人劉峰好像一下子顛覆了原本的形象,這樣的手法所敘述出劉峰的遭遇,帶給讀者心里的震撼是“驚奇”并不是“懸念”。然而在《芳華》中,嚴歌苓整體敘事過程并未僅僅通過少年時期“我”的視角,而是在敘述已經發(fā)生的事時,轉換了中年時期“我”的視角進行時間的回顧,給予讀者了一些可循的蛛絲馬跡。
劉峰的形象在整部小說中始終好的“沒人性”,甚至帶給當時作者的感受是,想看他犯錯看他的另一面。甚至無法想象劉峰的壞人設形象。然而就在“觸摸事件”爆發(fā)之后,原本的好人形象瞬間變成了反派,被林丁丁痛哭著控訴,那其中較為清晰地一句話,則是林丁丁的室友問她為什么不能是劉峰?林丁丁哭著向室友說:“就是不行,反正就是不能是劉峰”作者原本以為那是戀愛的萌芽期,直至事件暴露后才知道自己原來的判斷時錯誤的。嚴歌苓在運用回顧時空的“我”在敘述中講到,大概劉峰對林丁丁的追求,早到也許是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通過作者分別利用不同的文筆講述“觸摸事件”后,在講述之前作者就已經進行了不斷的暗示,從而是讀者產生了強烈的閱讀興趣,并未小說增加了一定的戲劇性。通過回顧時空中的“我”,運用已知的角度對整件事進行了回顧,讓讀者深刻感受到劉峰的命運被這一件事徹底改變的荒謬性,進而使引起了讀者的反思。
其次,通過回顧時空的“我”與敘述時空的“我”共同構成了小說的反思主體。通過兩種時空敘述之間的轉化和相互干預效果,呈現(xiàn)了不同時空的我對事件的認識角度。《芳華》中的整體敘述角度轉化均相對較為復雜,主要通過年少時期的“我”作為第一敘述主體,然而處于那個時期的作者無法跳出環(huán)境的制約對事件有整體角度的思考。于是,嚴歌苓便通過中年時期的“我”對少年時期的“我”所闡述的事件進行思考,通過敘述時空“我”對事件的整體評價產生了一定的干預效果。整部小說中這樣的手法幾乎貫穿全文,敘述中的兩個“我”構成了過去與現(xiàn)在之間的對話關系,在敘述70年代懵懂的青春芳華時,也更多的對自我和人性有了更深入的思考,增加了小說整體的反復性和審美效果。《芳華》與嚴歌苓的其他小說一樣,敘述的意圖不在于對歷史的描繪,而是著重思考了時代和歷史的因素,通過敘述時空的“我”進行故事中人與事的敘述,通過回顧時空的“我”對事件進行批判和反思,體現(xiàn)了70年代人們對自己命運無力把控的同時,將個人、歷史、時代之間的繁瑣聯(lián)系充分體現(xiàn)了出來。
“陌生化”通常也被稱之為“反常化”,陌生化的概念由俄國文學評論家什克洛夫斯基提出,通常而言,與已知視角相比,第一人稱有限的敘述視角相對來說更具有陌生化的效果。已知的視角在進行敘述時通常較為全面,然而這種視角的弊端則是使讀者的主動性喪失掉。由于敘事的過程過于全面,對情感的抒發(fā)和把控上相對有所制約,導致讀者在閱讀過程中失去了探究問題前因后果的樂趣,缺少閱讀的懸念。反之,若運用有限的視角對事件進行敘述時,作者往往對人物與事件的評價來源于自己的主觀感受,讀者在閱讀時會與自身經驗進行對比,往往與之不同則會產生一種陌生化的效果,這種效果似乎遠遠超出了讀者所預知的審美感受,進而更加有效地激發(fā)了讀者的自主思考能力以及不斷延伸了讀者審美感受。
《芳華》的敘事過程中,嚴歌苓在創(chuàng)設陌生化的審美效果時,往往通過年少時期的“我”有限的視角進行的敘事。例如,嚴歌苓在描寫小說中劉峰的追悼會時,通常小說在進行描寫追悼會時,通常會采用已知的敘事手法能夠呈現(xiàn)出一種莊嚴和神圣,并且通過場面情境效果的渲染感染到讀者,使讀者隨之悲痛并獲得一定的宣泄。然而嚴歌苓仍然運用了年少時期“我”的視角進行描寫,將追悼會的悲痛與莊嚴化解了?!斗既A》中劉峰的追悼會,嚴歌苓并沒有對追悼會現(xiàn)場的氛圍進行情感渲染。而是因為劉峰侄子的遲到,導致追悼會并未如期進行,靈堂又租給了下個時間段的人家使用,被人逼著拆掉靈堂草草結束了追悼會,連何小曼的追悼詞都沒有機會念。
“突然從門口進來三個眼睛紅腫的中年男女,長得極相像。他們大聲質問我們,怎么還不拆靈堂,騰地方,他們要掛老母親的遺像。小曼更慌了,說她不知道這間靈堂還租給了下家。劉倩迎上去,說她父親的追悼會還沒開呢,怎么能騰地方給他們?!”這一段的敘事過程將靈堂描繪成了只是按時出租的商業(yè)用地,參與追悼的親友似乎像是你追我趕的劇場表演者,超出了時間則不肯善罷甘休。然而本該莊嚴神圣的追悼會成了一場鬧劇。嚴歌苓對這場追悼會的敘述顯然突破了讀者原本對于追悼會的概念,通過“我”的角度來看,原本悲傷的情境因突發(fā)的狀況成了一場鬧劇,沒有運用常規(guī)的追悼會敘述,使讀者沒有與悲傷情境共情的機會。這樣陌生化的追悼會給了讀者無限的想象空間,為讀者展緩了審美感受。
追悼會的情景至此已經結束,然而帶個讀者的感受,則是一個一輩子做善事的“好人”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甚至連一個完整的追悼會都沒有,因無力改變他人的看法,因無力改變命運的軌道。通過此場景中讀者認為的荒謬,體現(xiàn)出了現(xiàn)實社會的人性,通過追悼會場景的敘述不斷地深化了劉峰的坎坷命運,同時也暗示了造成這種悲涼場景的現(xiàn)實荒謬。
《芳華》中所敘述的70年代文工團故事,其實與嚴歌苓現(xiàn)實的經歷是完全相似的。小說始終采用第一人稱“我”的角度進行敘述,并且小說中“我”的作家身份,使讀者在閱讀過程中強烈的認為這是嚴歌苓的一部自傳小說,描述的是嚴歌苓在70年代所經歷的一切。與此同時,嚴歌苓在敘述過程中又不斷向讀者說明著“我”的身份,仿佛以作家的身份一切都有合理的理由進行想象和虛構,打破“我”的視角進入已知的視角中繼續(xù)進行事件闡述。讀者在整部小說的閱讀中均在反復思考現(xiàn)實與虛擬之間的內在聯(lián)系,通過小說復雜的互文性,進一步給了讀者審美效果。
通過這種互文性的敘述效果,給予了讀者對真實性的進一步思考空間。由于大部分讀者將《芳華》看作為嚴歌苓的自傳,因此,在閱讀時的真實性與合理性則變成了讀者正常的心理預期。嚴歌苓在敘事的過程中,始終借用“我”的角度進行文章的合理想象和虛構,尤其是在敘述人物何小曼的身世時,那段敘述幾乎成為全文中最為感人的一部分。然而很明顯,無論是作者還是小說中的“我”,均無法了解到何小曼沒來到文工團之前所發(fā)生的故事,并且在敘述中那樣細致入微的描寫。嚴歌苓運用了虛構的手法,將小說中的想象部分的敘述更加合理化,給讀者一種虛構和現(xiàn)實無法分清的模糊感。若嚴歌苓在敘述過程中,過于關乎真實性,那么所有的讀者則會將這份身世背景帶來的情感體驗,全部集中于人物的本身。嚴歌苓在敘述過程中不斷暗示讀者這是一種作家的虛構和想象,是讀者在閱讀時,更加關注的點則是:這一切是否真實發(fā)生的?是作者的想象或是來源于作者本身?
嚴歌苓在小說中反復強調著這一切均是她一個人構想中的畫面和情境,進而促使讀者帶著理性去閱讀文章。讀者閱讀過程中的一系列想象,以及對問題的思考,若從淺層次而言是小說的虛擬與現(xiàn)實問題,實則超出了這范圍與其他事情相互聯(lián)系。對70年代事物的認知以及事件的思考深度、對作者嚴歌苓創(chuàng)作風格的了解以及個人的價值觀等,都會在一定程度上對《芳華》中敘述的虛擬性和現(xiàn)實性判斷產生影響,進而不斷深化了小說中互文性帶給讀者的審美效果。然而關于《芳華》中故事的真實性,嚴歌苓曾在書中給出了答案:“過去那些人和事,重復地談,重復地笑,談多了,故事都走了樣。記憶本身也是活的,有它自己的生命和成長,故事存在那里面,跟著一塊活,一塊成長,于是就都不是原來的摸樣了。可是誰又能保證事情原來的模樣就是它的真相?”幾句話既是對自己寫作風格的進一步解讀,同時像是送給讀者的一段話。由此可見,通過敘述角度的不斷轉化,使讀者始終處于迷茫的、無法辨別真實和虛擬的情境中,《芳華》這本小說通過作者、讀者、文本之間三者復雜的歷史互文性,為讀者帶來了更深層次的審美體驗。
綜上所述,嚴歌苓正式運用了這種敘述角度的不斷轉換,將《芳華》呈現(xiàn)出了更為豐富的小說構架,帶給讀者更好的審美效果。同時在文章中不斷為讀者構建和消除著現(xiàn)實與虛擬之間的想象,使讀者無法分清小說中現(xiàn)實與虛擬的真實概念。文工團的“芳華”早已逝去,那些青春的點點滴滴也隨著時代逐漸消散,但人性反而逐漸清晰化。在《芳華》中嚴歌苓并未運用常規(guī)的敘述方法,而是通過不斷地視角轉化呈現(xiàn)了小說不一樣的結構,給讀者已更為多彩的審美效果,也將《芳華》這部小說的思想意義與審美價值提升到了另一個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