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宏姣，王思喆

(吉林師范大學 中國語言研究所，吉林 四平 136000)

歇后語是運用比喻和解說構成的一種幽默風趣的語句，是蘊含著哲理的格言式口語，“不僅精練、生動、意味雋永，而且音韻和諧，朗朗上口，一向為廣大群眾和杰出作家、藝術家們所喜聞樂見。”[1]吉劇是吉林省的地方戲曲藝術，吉劇創(chuàng)作者在創(chuàng)作中精選妙用了大量的歇后語，使語言散發(fā)出極大的生活氣息，蘊含著豐富的民族風韻。本文以《吉劇集成》劇本卷6卷本為語料，運用著名的“小三角”理論對其進行分析，試圖揭示吉劇語言中歇后語的語表形式、語里意義和語用價值，并以此就教于方家學者。

一、語表形式

“小三角”的第一個角是語表形式，簡稱為“語表”，是一種顯現在外的可見形式[2]。歇后語通常由兩部分構成：第一部分是比喻，類似于謎語的謎面；第二部分是對比喻的解釋或揭示，類似于謎語的謎底。根據歇后語比喻與解釋前后兩部分構成的完整性情況，歇后語的語表形式有三種類型：前后兩部分完整的全式歇后語“X+Y”型；只有前一部分比喻，沒有后一部分解釋的不完整的略式歇后語“X+(Y)”型；將前后兩部分倒置的逆式歇后語“Y+X”型。

我們調查了《吉劇集成》六卷共240部劇本，共整理出183條歇后語，發(fā)現除1例“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打婿》[3])是逆式歇后語外，其他都是比喻與解釋前后兩部分完整的全式歇后語“X+Y”類型。我們可以從全式歇后語中“X”與“Y”的結構成分來分析其語表形式。

(一) “X”的短語類型

歇后語的前一部分“X”是一個完整的比喻，因此不可能由一個詞來完成，只能由短語充當。分析充當“X”的短語結構，發(fā)現其結構類型主要是主謂結構，依次是偏正結構、連謂結構，動賓結構僅1例。

1.主謂結構

歇后語是在人民群眾的實際生活中產生的，通過比喻的方式高度概括人民群眾的知識、經驗和道德觀念，因此充當“X”的短語結構絕大多數是陳述式的主謂結構。

①陶母 (假意地)唉，耐求著過吧。你說我呢，也是老牛攆兔子——有勁使不上。(《桃李逢春》[4])

②張作霖 (火)別念了！講和？說得輕巧！到這個時候了，武大郎服毒——吃也死，不吃也死，能和得了嗎？(《梟雄夢》[5])

③貼樹皮 (夸張地)哎呀媽呀媽呀！我尋思是什么大人物呢，這不是當年給老村長趕驢吉普的那個王臘根嗎！丑媳婦揭蓋頭——你想露露臉兒？黃皮子進廟堂——你也想整個香爐碗兒？這可真是，盤龍嶺咋啥自不量力的人都有呢？(《露把臉》[6])

以上歇后語中的“X”分別是“老牛攆兔子”“武大郎服毒”“丑媳婦揭蓋頭”“黃皮子進廟堂”，都是主謂關系的短語，用主謂關系來陳述一個比喻。

2.偏正結構

偏正短語分為兩種：定中短語和狀中短語，即“定語+中心語”與“狀語+中心語”組合。

④黃老蔫 你們哪，就是拉不出調的胡琴——缺根弦兒。(《晚霞不是夢》[6])

⑤花大寡婦 (旁白)完，破挎兜——(漏)露了。(《石頭門》[6])

⑥馬富 嘻嘻！你揭也是丑，不揭也是丑，算是破煎餅——攤上啦！(《新考官上任》[3])

以上歇后語中的“X”分別是“拉不出調的胡琴”“破挎兜”“破煎餅”，都是定中關系的偏正結構。

⑦朱買臣 好，那你們就聽我發(fā)落。楊百萬原本是個老淫棍，一直是半夜里摘茄子——不分老嫩，而且是公共廁所扔炮仗——

楊百萬 大人此話怎講?。?/p>

朱買臣 已經激起民憤(糞)。(《新馬前潑水》[6])

⑧丁永青 ……老伴的脾氣我心有數，我要是胡同里扛桿子直來直去——她非得跟我刀對刀來槍對槍。(《讓房場》[7])

以上歇后語中的“X”分別是“半夜里摘茄子”“公共廁所扔炮仗”“胡同里扛桿子”，都是狀中關系的偏正結構。

3.連謂結構

連謂結構是由兩個謂詞性成分連用，謂詞性成分之間沒有語音停頓。

⑨陶母 你留著那精神頭兒往咱家用用勁，別看三國掉眼淚——替古人擔憂啦。(《桃李逢春》[4])

⑩秋月 (唱)我悔，我恨，恨得心折個，搬石頭砸天——夠不著。(《露把臉》[6])

以上歇后語中的“X”分別是“看三國掉眼淚”“搬石頭砸天”，都是連謂結構。

此外，“X”還有1例動賓結構：

(二) “Y”的結構成分

歇后語的后一部分“Y”是對比喻的解釋或揭示，它類似于一個謎語的謎底，在語義表達上簡潔明了，在構成成分上既可以是一個詞，也可以是一個短語。

1.“Y”是詞

以上歇后語中的“Y”分別是動詞“打”，名詞“混蛋”“蠢材”，擬聲詞“七嚓喀嚓”，都是詞的形式。

2.“Y”是短語

歇后語的后一部分“Y”多是短語結構，且結構方式較為豐富。

(1)主謂短語

(2)偏正短語

當歇后語中“Y”是偏正結構時，絕大多數表現為狀中結構，定中結構較少。

以上歇后語中“Y”分別是“挨個兒摳”“格路鳥兒”，“挨個兒摳”是狀中結構，“格路鳥兒”是定中結構，“格路”是東北方言，有“特殊的”“與別的不一樣的”的意思，含有貶義色彩。

(3)動賓短語

(4)中補短語

老人甲 喂呀，還是蝴蝶落兒有人緣呀，坐飛機撒尿——交(澆)得廣呀！(《晚霞不是夢》[6])

周嘎子 她是喝涼水卡跟頭——樂暈了唄！(《打婿》[3])

(5)聯合短語

三嬸 ……非弄得我癩蛤蟆跳門檻兒，又搶鼻子又搶臉兒，你就愉作了？(《會親家》[7])

祝壽 ……(接唱)我真是王八掉進了灶火坑——憋氣、窩火、肚子痛。(《古錢記》[4])

這里的“Y”是“又搶鼻子又搶臉兒”“憋氣、窩火、肚子痛”，都是聯合短語。

此外，歇后語中的“Y”有時是成語，如“木匠帶枷——自作自受”(《觀音院》[7])“醬缸里淹琉琉——一言(鹽)難盡(進)”(《打婿》[3])等。

二、語里意義

“小三角”的第二個角是語里意義，簡稱為“語里”，是隱含在內的不可見的關系和內容[2]。歇后語由前后兩部分構成，從“里”角方面著重考察其表達方式、語義內涵和語義色彩。

(一) 表達方式

根據后一部分對前一部分的說解方式，歇后語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喻義歇后語，即利用后半截的釋義去強調或揭示前半截的比方；另一類是諧音歇后語，即不是依據前后兩截的內在關聯，而是通過后半截的關鍵詞語的諧音去完成寓意[8]。

1.喻義歇后語

劉淑梅 ……這日子過得沒勁！干脆，來個犁杖插鍋臺——咱們挑灶！(《二茬禮》[3])

柴振和 ……唉，這號人哪，真是倆獸醫(yī)抬一頭鼻疽驢——沒治了。(《鬧碾坊》[3])

以上這兩個歇后語都是直接運用后者“Y”對前者“X”進行解釋和引申。如“咱們挑灶”是對“犁杖插鍋臺”的直接挑明和解釋，意思是“分家、不過了”；“倆獸醫(yī)抬一頭鼻疽驢”是個比方，“沒治了”表面上意思是再多的獸醫(yī)都沒辦法治好這頭病驢，這里寓意這個人讓人無可奈何，毫無辦法。

2. 諧音歇后語

周嘎子 媽呀，我姐夫是小公雞的腦袋——做了官(冠)了。(《打婿》[3])

傻柱子： 嘿嘿嘿，芝麻拌黃連——想(香)得苦哇！(《晚霞不是夢》[6])

以上兩個歇后語都是“Y”通過諧音的方式，先轉一個彎，然后對前者“X”進行解釋和引申。如“做冠”其實是“做官”，“官”與“冠”諧音，本來“小公雞的腦袋”與“做官”沒什么聯系，但是通過“做冠”的諧音，使整個表達詼諧幽默?！跋搿迸c“香”是諧音，芝麻“香”拌上黃連“苦”，“香得苦”諧音為“想得苦”，利用諧音創(chuàng)造的歇后語使語言表達極富感染力。

(二) 語義內涵

通過對吉劇語言中的歇后語進行分析，我們發(fā)現就語義內涵而言，吉劇語言中的歇后語多表現為否定意義和消極意義。

1.否定意義

吉劇語言中的歇后語前后兩部分多有否定意義的詞參與構成，這些詞包括“不”“沒”“無”“別”。

老牛攆兔子——有勁使不上。(《桃李逢春》[4])

沒有那彎彎肚子——我不敢吞那鐮刀頭。(《梟雄夢》[5])

禿子頂鍋蓋——無法(發(fā))無天。(《露把臉兒》[6])

倭瓜地拉風匣——可別扇大葉啦。(《摔大葉》[3])

歇后語中還常常運用反問這種語義否定句形式來加強否定意義，如：

周嘎子 喂呀？花果山上豎旗桿——還反天了呢？鴨子放完了——你想放訛(鵝)呀！二傻子放挺——你想要賴呀！(《打婿》[3])

這里連用了三個反問語氣的歇后語，其語義內涵皆為否定意義，意思是你不可能反天，你不要放訛和耍賴。

2.消極意義

人類的情感很復雜，有高興、欣喜、熱愛、寬容、向上等，也有憤怒、恐懼、怨恨、煩悶、討厭等，前者統(tǒng)稱為積極情感，后者統(tǒng)稱為消極情感，表現在漢語語義上就有了含積極意義和含消極意義的詞語?？疾旒獎≌Z言中的歇后語，在情感語義表達上，絕大多數歇后語都有消極意義的傾向，這應該與戲劇要表現故事情節(jié)沖突和突出人物語言激烈交鋒有關。

六 ……這真是手捧刺猬，扔不了，丟不下。(《茉莉花》[4])

常二狗 ……楊百萬也是仨大錢兒買碗兔子血——不是好東西呀，他可是個老色鬼呀！(《新馬前潑水》[6])

茍地保 ……游手好閑是個賭棍，高山敲馬桶——臭聲遠近聞。(《包公審石獅》[7])

吉劇語言中的歇后語絕大多數表消極意義，如以上三個歇后語分別表示嫌棄、厭惡、貶低等消極意義。

(三) 語義色彩

1.口語色彩

歇后語本身是人民群眾口頭創(chuàng)造，再經過提煉加工而成的現成熟語，廣泛運用于戲曲藝術中，出于人物的對話和唱詞，因此具有鮮明的口語色彩。如《審鵝》[3]有這么一段，人物對話連用多個歇后語：

知 縣肚囊皮蒙鼓——造板正了，刮臉刀開石頭——碰卷卷了。

衙役甲 (旁白)老山羊卡前失——杵胡子了。

衙役乙 (旁白)小牛不喘氣——完犢子了。

衙役甲 (旁白)膠皮車打刮臉子——整出溜了。

衙役乙 (旁白)大公雞踩鴨子——白忽悠了。

2.形象色彩

歇后語的一個重要特點就是運用形象生動的比喻來說明事理或表達觀點，因此具有非常鮮明的形象色彩。我們僅以小型劇本《王熙鳳驚夢》[7]中的歇后語為例：

轎夫癩蛤蟆鼓肚兒——干氣兒。

……

熙鳳 靜虛呀，怪不得人家說你是“油拉罐兒”卡前失——全杖嘴兒支了。

……

靜虛 (對觀眾)狗咬黃瓜差屎了。

……

熙鳳 (自語地)對虧我留個心眼，沒直接收他銀子，是靜虛單崩蔫捅的，死無旁證。(對衙內)我不認識你，土豆搬家——滾球子。

……

熙鳳 賈瑞，他調戲嫂子，目無長幼，剃頭挑子——一頭熱，活該如此。

……

熙鳳 (色厲內荏地)大姑娘梳歪桃——隨便(辮)吧。告狀嘛，我可先告訴你，四兩棉花訪(紡)一訪。

以上歇后語都極富有形象色彩，“癩蛤蟆鼓肚兒”“土豆搬家”“狗咬黃瓜”“大姑娘梳歪桃”“‘油拉罐兒’卡前失”“四兩棉花”表現的都是視覺形象，“剃頭的挑子——一頭熱”傾向于表現觸覺形象。此外，“快刀削蘿卜——嘁哩喀喳”(《三賢勸母》[3])表現為聽覺形象，“老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妯娌會》[3])表現的是味覺形象。

3.感情色彩

詞語在實際運用中，由于受具體語境的影響而獲得概念義之外的情感意義，這就是語義的感情色彩。在吉劇作品的人物語言中大量運用歇后語，不僅使戲劇作品富有地域特色和形象特征，而且更加鮮明地塑造了人物性格，表達人物的內在情感。因為吉劇語言中的歇后語在語義內涵上表現出否定意義和消極意義，所以吉劇語言歇后語在感情色彩上更多傾向于消極的負面色彩。

五姐 你咋個賣炕席不打捆——硬卷不錯呢？不找你小腳兒你就燒高香啦。

……

宋村長 五姐，你就別電風扇晃蕩腦袋，凈吹涼風了，諸葛亮獻計，兩面來夾攻了，你們倆一替一口都把我說啥樣了！(蹲一邊去故作無言)

……

錢主任 有話你說呀！

宋村長 我說啥，我是黃泥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村長醉酒》[3])

這里的人物對話中連用四個歇后語，這些歇后語的語義色彩都屬于消極負面的，表現了人物五姐、錢主任與宋村長之間的矛盾沖突與交流上的針鋒相對。

三、語用價值

“小三角”的第三個角是語用價值，簡稱為“語值”，包括修辭值與語境值[2]。歇后語在修辭學上被稱為“歇后格”，是重要的修辭格，具有幽默風趣的修辭效果。吉劇語言中運用大量的歇后語，在語用效應方面具有鮮明的地域特色。

(一) 幽默風趣的修辭效果

“歇后語，在喜劇、諷刺劇或在富有喜劇性的情節(jié)中常常運用，確實會使語言有些味道。”[1]這里所說的“使語言有些味道”指的就是歇后語特有的詼諧幽默、生動活潑的修辭效果。

吉劇《打婿》[3]是一出喜劇形式的拉場戲，在這個不長的民間小戲里，居然運用了53個歇后語，形象生動、俏皮幽默，極大地增強了語言的表現力和張力。下面截取其中的一段，體會其風趣幽默的修辭效果：

周嘎子腳后跟拴繩子——你可拉倒吧，真是大白天說夢話，我跟你個要飯花子是什么親戚呀？

劉 榮 看看，苞米面打糨子——糊涂不是，我說周嘎子！

……

周嘎子 啥呀？老牛婆進牛棚——純牌扯犢子，我……(舉手欲打，又急放下)啊，別說，二姑娘顯懷——我才看出來，可不是劉榮咋的?！?/p>

劉 榮 唉，醬缸里淹琉琉——一言(鹽)難盡(進)哪，我說內弟呀！

……

周嘎子 中了，淘井趕上拉肚子——煩人，甭扯別的，有話快說！

劉 榮 求你告訴你的姐姐一聲，就說我劉榮是二小放鴿子——又回來了，想要當面拜謝小姐對我一往情深和贈銀之恩哪！

周嘎子 啊，這么說你是小白菜——想要間間(見見)？

劉 榮 是這話，要不我往這湊合啥呀！

周嘎子 那好，豬八戒彈弦子——你先登登(等等)吧。

“如果說成語、慣用語、諺語、格言等，都具有凝練的特點，那么歇后語則恰恰相反，是故意兜圈子、繞彎子，是話語饒有趣味?！盵9]這段戲是劉榮考取功名后化妝成乞丐回鄉(xiāng)找心上人周淑娟，在周家門口先見到淑娟弟弟周嘎子，想讓周嘎子傳話淑娟。這里周嘎子是丑角，句句使用俏皮的歇后語。劉榮雖說是讀書人，但此時交流的對象是二流子般的周嘎子，所以也使用了3個歇后語，其中一個是帶有書卷氣的成語歇后語“一言難盡”，與周嘎子使用的歇后語語用色彩明顯不同。這一小段中兩人物對話前后共用了9個歇后語，不僅塑造了兩個人物各自的形象，而且增強了此段對話幽默風趣的表達效果。

(二) 富有地域特色的語用效應

吉劇中的歇后語來源于東北民間文化，蘊含著豐富的東北地域特色和濃郁的鄉(xiāng)土文化氣息。

貼樹皮 ……就憑咱舅，當干部當了這么多年，誰若是敢跟他競爭，那可真是植物人戴柳罐斗子——

于占海 此話怎講?。?/p>

貼樹皮正兒八經的傻老帽?。?《露把臉兒》[6])

張玉林 你……這不是黑瞎子進苞米地——瞎掰，驢蹄子插醬缸——瞎揣，小孩捋鋪襯兒——瞎拆嗎？(《二茬禮》[3])

趙宣委 呀哈，孫悟空掉進酸菜缸——你還急(漬)猴子了？(《“轉軸子”受審》[7])

小土豆 ……，我……冷不丁地有點炕洞子跑汽車——磨不開呢！(《清心水》[3])

五姐 你咋個賣炕席不打捆——硬卷不錯呢？(《村長醉酒》[3])

以上歇后語中都運用了東北特有的事物來做比喻，富有地域生活氣息。這里涉及到東北農村家庭生活用具，如“醬缸”“酸菜缸”是東北農村家家常見之物，“柳罐斗子”是過去東北農村用柳條子編成的水桶，東北農村人住炕，所以有“炕洞子”“炕席”等事物名稱。還有東北方言用語，如“黑瞎子”是東北方言對熊的稱呼，“鋪襯兒”指舊布片。“吉劇根植吉林沃土，又在東北民間藝術二人轉基礎上提煉升華，有廣泛的群眾基礎，深受家鄉(xiāng)人喜愛?！盵3]正是因為吉劇與吉林人“不隔語、不隔音，更要緊的是不隔心”，是地地道道的地方戲曲，所以富有地域特色的歇后語的運用使吉劇具有鮮明的地方特色和藝術價值。

通過以上“小三角”的探析，我們發(fā)現吉劇語言歇后語的語表形式主要是前后兩部分完整的全式歇后語“X+Y”型，其中“X”為短語結構，而“Y”既可以是詞也可以是短語，且結構較為豐富。吉劇語言中的歇后語在語里意義的表達方式上有喻義和諧音兩種方式，語義內涵多為否定意義和消極意義，語義色彩以口語色彩、消極感情色彩和形象色彩為主要特點。吉劇語言中的歇后語在語用價值方面表現出幽默風趣的修辭效果和富有地域特色的語用效應?！皯騽〉乃囆g質量是通過戲劇的語言來實現的，戲劇語言是戲劇藝術質量的重要標志?！盵1]詳盡地分析吉劇語言歇后語在語表、語里與語值方面的特色，是更好地研究吉劇語言獨特風格以及吉劇藝術獨特價值的一個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