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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地方感的尺度偏好與影響因素研究

2020-04-17 07:42:06徐夢潔王如月吳紅梅
關鍵詞:市域比重代碼

徐夢潔, 王如月, 劉 穎, 吳紅梅

(南京農業(yè)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南京 210008)

地方感是人地關系的重要研究課題之一,體現(xiàn)的是人在情感上與地方之間的一種深切的聯(lián)結[1]. 20世紀70年代以來,學者們圍繞地方感的維度[2]、層次[3]、影響因素[4]與機理[5]開展了大量的研究,在實證研究和理論構建方面形成了較為完善的體系. 地方的核心特征是嵌套性,在個體如何看待、理解特定地方以及行為方面,尺度會影響個體對空間的構想和經歷[6]. 但是,地方理論中并未明確最佳的研究尺度,大多數(shù)地方感研究缺乏對適宜尺度的論證與探討. 同時,在研究方法上往往側重定量分析,結合質性方法與定量方法的嘗試極少[7],難以體現(xiàn)地方感的豐富內涵[8]. 鑒于尺度因素對地方感形成和發(fā)展的重要影響,結合多種方法,了解地方感的尺度偏好,明確地方感研究的適宜尺度,有利于更準確地測度地方感及其相關維度,更好地凸顯地方所承載的意義.

地方感的研究涉及多種尺度與空間,包括家庭居所、社區(qū)、城市、地區(qū)、國家和大洲等[9]. 國外超過2/3的研究都在社區(qū)尺度開展[10],其次是家和城市,以地區(qū)、國家和大洲為尺度開展的研究極少[11]. TUAN[2]認為城市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地方,因為與社區(qū)相比,城市范圍較大且具有清晰的邊界. 而地區(qū)與社區(qū)類似,其邊界都不甚清晰. 國內學者極少以社區(qū)作為研究尺度,針對旅游者的研究常圍繞景區(qū)開展[12],針對居民的研究尺度則較為多元化,如城市[13]、大學城[14]和酒吧[15]等. 尺度的變化會導致地方感強度的差異,個體與家和城市的聯(lián)結強度通常要高于社區(qū),即呈現(xiàn)U型曲線[10,16]. 相較于社區(qū),城市能提供更多選擇與機會,更好地滿足居民的日常需求,從而導致更強的聯(lián)結[7,17]. LACZKO[18]在社區(qū)、城鎮(zhèn)、州省尺度之外,還納入了國家和大洲的尺度加以研究,發(fā)現(xiàn)大部分被調查者表現(xiàn)出了對國家尺度的強烈依附和對大洲尺度的極弱依附,而對社區(qū)、城鎮(zhèn)以及州省尺度的依附強度一般介于這二者之間.

地方感的影響因素可以分為3類:社會人口學變量、社會變量以及物理環(huán)境變量[6]. 社會人口學變量包括個人特征、居住時間、家庭房屋所有權、社區(qū)規(guī)模、流動性以及流動范圍等,其中家庭房屋所有權和居住時間作為預測地方感的正向指標得到了研究人員的一致認同[16]. 社會變量通常指社區(qū)關系,具體指標包括鄰里關系的緊密程度、鄰里互動頻率、鄰里間非正式的社交活動的參與程度等[19]. 物理環(huán)境變量包括自然、建筑或城市等方面的屬性. 其中有些指標易于客觀量度,如植被覆蓋度[20];有些指標卻需要訓練有素的觀察人員觀測,如街區(qū)的整潔程度[21],難以避免主觀性.

20世紀90年代以來,學者們對地方感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實證領域[6],且側重游客地方感測度與前因后果,較少關注居民地方感的尺度. 為此,本研究以高校學生的家鄉(xiāng)地方感為研究主題,采用半結構式調查問卷獲取數(shù)據(jù),結合定量和質性分析方法,了解現(xiàn)有行政區(qū)劃體系下居民地方感的尺度偏好和影響因素,以揭示地方感形成機制的深刻性和復雜性,進而豐富地方感的理論與方法研究.

1 數(shù)據(jù)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數(shù)據(jù)來源

研究數(shù)據(jù)源于調查問卷. 調查問卷包括兩部分:第一部分是個人信息,第二部分是與家鄉(xiāng)地方感尺度相關的問題. 問卷調查時間為2018年3—4月,被試以南京農業(yè)大學公共管理學院2015—2018級本科生為主,得到有效問卷261份,有效問卷回收率為98%. 在被試填寫問卷之前,調查人員會簡要解釋地方感及其附屬概念,以確保所獲取的信息更為準確.

雖然一些研究認為地方感是一維概念[6],但大多數(shù)學者傾向于將之劃分為多個維度,如地方依戀、地方認同、地方依賴、地方意義和滿意度等[22]. 本文采用的是朱竑和劉博[23]的觀點,將地方感劃分為地方依附和地方認同2個維度. 在問卷的第二部分,對應2個維度的封閉式問題分別為:(1)在現(xiàn)有行政區(qū)劃體系下,你對哪個尺度有最強的依附感?(2)在現(xiàn)有行政區(qū)劃體系下,你在自我介紹時偏好的尺度是什么?在選擇了偏好尺度之后,被試還需進一步說明原因.

按《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規(guī)定,我國行政區(qū)劃劃分為省、縣、鄉(xiāng)三級. 但實際在省縣之間還存在地區(qū)或地級市這一級建制,在基層行政管理時還有社區(qū)/村這一級別. 因此,問卷中的尺度設置由大到小依次為省級、市級、縣級、鄉(xiāng)級和村級.

1.2 研究方法

1.2.1 定量方法 本研究使用SPSS22.0對數(shù)據(jù)進行統(tǒng)計分析. 首先,通過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總結被試的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通過頻數(shù)分析確定居民地方感的偏好尺度;其次,對居民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和地方感偏好尺度開展交叉列聯(lián)表分析,考察人口統(tǒng)計學變量對地方感偏好尺度的影響;第三,在研究人員完成文本數(shù)據(jù)編碼之后,通過頻數(shù)分析來揭示地方感形成機制與偏好尺度的關聯(lián).

1.2.2 質性方法 被試提交的原因說明屬于文本數(shù)據(jù),本研究采用扎根理論的研究途徑[24]進行質性分析. 鑒于文本數(shù)據(jù)源于調查問卷,將數(shù)據(jù)錄入之后,跳過匿名化數(shù)據(jù)這一步,直接確定代碼和編碼[24]. 在確定代碼時,先選擇一半文本數(shù)據(jù)以確定初始代碼,并將特征相似的代碼歸并(即分類)[24]. 確定初始代碼后,再由2位研究成員對剩余的文本進行編碼. 演繹性代碼和分類采納了P-P-P三維概念性框架[25],再依據(jù)歸納性代碼對分類體系與框架加以調整. 由于2位研究成員的編碼結果不盡相同,因此需進行一致性檢驗,以評價結果的一致性程度. 本文根據(jù)Kappa值對初始代碼和分類進行調整,直到編碼結果最終通過一致性檢驗. Kappa指數(shù)的計算公式[17]為:

(1)

其中,Po、Pe分別表示2次編碼的一致性、機遇一致性. Kappa值通常處于[0,1]區(qū)間,其值越高,表明一致性程度越好. 以0.20為間隔,Kappa值從低到高可分為5種情況:極低的一致性、一般的一致性、中等的一致性、高度的一致性和幾乎完全一致.

2 研究結果

2.1 被試的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和地方感尺度偏好

被試中男生104人,占38.2%;女生168人,占61.8%;年齡在19~26歲之間(M=21.3,SD=1.11),其中19~20歲、21歲、22歲及以上分別占比18.8%、40.2%、41.0%;獨生子女占63.6%,非獨生子女占36.4%;漢族學生與少數(shù)民族學生分別占比89.3%和10.7%;非農戶籍和農村戶籍學生分別占比62.1%和37.9%;被調查者的專業(yè)包括城市規(guī)劃、人力資源管理、土地資源管理和其他專業(yè),分別占比37.5%、21.5%、29.1%和11.9%;一至四年級的比重分別為10.7%、11.9%、75.1%和2.3%,以三年級學生為主;上大學前的住校時間最長為16年(M=2.82,SD=2.87),其中未住校、住校1~3年、住校4年及以上的學生分別占比34.5%、36.4%、29.1%,超過1/3的學生在讀大學前沒有住校經歷.

由表1可知:被試的地方依附偏好尺度中,市域比重最高(占比34.1%),縣域次之(占比31.0%),省域居中(占比20.7%),鄉(xiāng)域與村域比重最低(占比分別為6.5%和7.7%). 被試的地方認同偏好尺度中,省域比重最高(占比55.9%),市域次之(占比35.2%),縣域最低(占比8.8%),而鄉(xiāng)域與村域比重均為0.0%.

續(xù)表1

注:括號內數(shù)值為頻數(shù)相應的比重.

2.2 地方感尺度偏好的差異性分析: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的影響

由表2可知,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對地方感尺度偏好的影響可分為3種情況:(1)對2個維度均無顯著影響的因素,包括性別和年級. (2)對地方依附有顯著影響但對地方認同無顯著影響的因素,包括年齡、戶籍、專業(yè)以及入學前住校時間. (3)對2個維度均有顯著影響的因素,包括是否獨生子女和民族.

表2 地方感尺度偏好的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卡方檢驗參數(shù)

注:*5%顯著水平;**1%極顯著水平.

表2只能揭示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的分組之間是否存在差異,無法說明具體表現(xiàn)為何種差異,通常可以使用Post hoc檢驗對卡方檢驗結果進一步分析,根據(jù)調整后的標準化殘差來加以判斷. 一般而言,調整后的標準化殘差大于3時,可認為該分組的觀測頻數(shù)顯著高于期望頻數(shù),即分組的對應比重高于總體平均水平;當調整后的標準化殘差小于-3時,該分組的觀測頻數(shù)顯著低于期望頻數(shù),即分組的對應比重低于總體平均水平[7]. 因此,進一步分析第2種和第3種情況的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以了解分組與總體的差異.

第2種情況下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對地方依附尺度偏好影響的Post hoc檢驗結果表明:(1)21歲組選擇市域的比重顯著偏高,而22歲及以上組選擇省域、鄉(xiāng)域和村域的比重顯著偏高. (2)非農戶籍組選擇市域的比重顯著高于農村戶籍組;非農戶籍組選擇鄉(xiāng)域的比重顯著低于農村戶籍組. (3)城規(guī)專業(yè)組選擇縣域的比重顯著偏高,選擇市域的比重顯著偏低;人力專業(yè)組選擇市域的比重顯著偏高. (4)大學前未住校組選擇縣域的比重顯著偏高,選擇省域、鄉(xiāng)域與村域的比重顯著偏低;大學前住校時間為1~3年組選擇縣域的比重顯著偏低;大學前住校時間為4年及以上組選擇市域的比重顯著偏高.

第3種情況下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對地方感偏好影響的Post hoc檢驗結果表明:(1)就地方依附而言,獨生子女組選擇市域的比重顯著高于非獨生子女組,選擇村域的比重低于非獨生子女組;就地方認同而言,獨生子女組選擇市域的比重顯著高于非獨生子女組,選擇省域的比重顯著低于非獨生子女組. (2)就地方依附而言,漢族組選擇市域的比重顯著高于少數(shù)民族組,選擇省域和村域的比重顯著低于少數(shù)民族組;就地方認同而言,漢族組選擇市域的比重顯著高于少數(shù)民族組,選擇省域的比重顯著低于少數(shù)民族組.

2.3 地方感形成機制要素的提取

SCANNELL和GIFFORD[25]提出的P-P-P三維概念性結構框架將地方感的形成機制視為涵蓋人、心理過程以及地方3個維度的框架. 影響地方感的因素(社會人口學變量、社會變量以及物理環(huán)境變量)也可以參照該框架加以歸并. 作為地方感主體的人是第1個維度,地方感的建立以個人和群體對地方賦予的意義為前提,部分社會人口學變量可以歸入這一維度;第2個維度是心理過程,注重情感、認知和行為如何逐漸體現(xiàn)于地方感之中,部分社會變量可以歸入這一維度;第3個維度是作為地方感客體的地方的各類特征(如部分社會人口學變量、社會變量和物理環(huán)境變量等). 隨著本研究的不斷深入,逐漸發(fā)現(xiàn)了難以歸入上述3個維度的代碼,則將這些代碼命名為“其他”代碼,由此確立了4個一級代碼——主體、過程、客體和其他(圖1),從而補充和完善了原有的分析框架[25],并由此確立二級、三級代碼.

2.3.1 主體代碼 地方感可以發(fā)生于個人層面,也可以發(fā)生于群體層面,并且存在疊加現(xiàn)象[25]. MANZO[26]指出:“地方本身并未如此重要,產生意義的‘(人)在地方的經歷’才重要”,個人的經歷奠定了地方感的基礎. 在群體層面上,地方感體現(xiàn)為特定地方的象征意義,為一群人所共享[27],群體的地方感可以源自文化、性別或宗教等. 因此,這類代碼包含了2個二級代碼(個人與群體).

圖1 改進后的地方感P-P-P框架

“個人”代碼包含了3個三級代碼(經歷、重大事件和自我實現(xiàn)). 在特定的地方“生活”、“學習”或者“長期居住”都屬于個人經歷. “重大事件”本質也是個人的經歷,但是特指對個人有重要意義的經歷,例如“出生地”、“重要時期”、“讀高中”、“高考地”等. “自我實現(xiàn)”是指個體身心潛能得到充分發(fā)揮的境界,最典型的就是“成長”.

“群體”代碼包含了2個三級代碼(地緣認同和民族認同). “地緣認同”是由地理因素參與作用下的集體感,“老鄉(xiāng)”、“同省的人”、“來自同一處”都展現(xiàn)了因來自同一個地方而形成的認同感. “民族認同”是對自己民族歸屬的自覺認知,“長相”、“說話(的口音)”都是民族認同的體現(xiàn).

2.3.2 過程代碼 地方感的第2個維度關注個人和群體與地方建立聯(lián)結的方式,以及人與環(huán)境之間心理互動的本質. 地方感包含了人對特定地方的情感聯(lián)系[28],這種聯(lián)系滿足了人的基本需求. 地方感也包含了認知元素,與環(huán)境有關的記憶、信念、意義以及知識等對于個體而言非常重要[29]. 在情感和認知之外,地方感還可以通過行動來體現(xiàn),最典型的行為便是(多次)返回特定的地方[30]. 因此,這類代碼包含了3個二級代碼(情感、認知與行為).

“情感”代碼僅包含1個三級代碼(正面情緒). 正面情緒會帶來積極健康的心態(tài),包括“熱愛”、“自豪”、“親切”、“幸?!薄ⅰ靶牢俊钡?,有些被試直接用“感情強烈”和“情愫”來表述.

“認知”代碼包含3個三級代碼(熟悉、回憶與牽掛、觀點). “熟悉”是認知的要素,是對地方諸多細節(jié)的了解,進而熟練地利用空間[31],這些細節(jié)包括“地方的發(fā)展變化”、“風俗習慣”、“空間布局與功能”等. “回憶與牽掛”是恢復過去經驗的過程,因放心不下而想念,包括“回憶”、“記憶”、“懷念”等. “觀點”是看法和理念,包括“潛意識”、“屬于自己長大的地方”、“家鄉(xiāng)是我的一部分”等.

“行為”代碼包含3個三級代碼(習慣、奉獻和靠近家鄉(xiāng)). “習慣”是養(yǎng)成的生活方式,被試在自我介紹時選擇的尺度往往都出自于“習慣”,屬于“習慣的說法”或“習慣的做法”. “奉獻”是不圖回報的付出,包括“宣傳家鄉(xiāng)”、“介紹家鄉(xiāng)”、“發(fā)揚光大”等. “靠近家鄉(xiāng)”是接近乃至重返家鄉(xiāng)的行為,包括“回家”、“個人歸屬”、“就業(yè)歸屬”等.

2.3.3 客體代碼 地方可能是最重要的維度. 大多數(shù)研究人員都認同地方感中涵蓋了地方的自然、社會屬性[25],有的學者甚至直接將地方感劃分為自然地方感、社會地方感2個維度[32]. 地方的自然屬性不僅包括自然環(huán)境(如湖光山色),也包括各類人工建筑物. 地方的社會屬性主要體現(xiàn)在地方作為社交場合的屬性和個體所從屬的社會群體的象征. 此外,在文本中還發(fā)現(xiàn)了與地方的人文經濟屬性和空間屬性相關的信息. 因此,這類代碼包含了4個二級代碼(自然屬性、社會屬性、人文經濟屬性和空間屬性).

“自然屬性”代碼僅包含1個三級代碼(自然環(huán)境). “自然環(huán)境”是環(huán)繞人們周圍的各種自然因素的總和,包括“氣候”、“一草一木”、“風景”等.

“社會屬性”代碼包括2個三級代碼(社會符號和社交場合). “社會符號”反映了特定時期的政治、經濟及文化狀況,如“籍貫”、“戶籍”、“農村戶口”、“故鄉(xiāng)”等. 社交場合的存在為人們的互動交流提供了空間,可能導致強烈的地方感[33],互動交流的對象首先是“家人”、“父母”、“兄弟姐妹”,其次是“親戚”、“朋友”、“閨蜜”、“鄰居”、“同學”等.

“人文經濟屬性”代碼包括2個三級代碼(地方優(yōu)勢和地方獨特性). “地方優(yōu)勢”是地方所具有的特殊有利條件,如“更有名”、“經濟發(fā)達”、“旅游城市”、“歷史悠久”、“革命老區(qū)”、“教育厲害”等. “地方獨特性”和“地方優(yōu)勢”雖然有共同點,但也存在細微的差異,前者著重揭示特定地方/人與其他地方/人的區(qū)別,也即“辨識”或“辨認”,可以通過特產(如“當?shù)氐氖澄铩?或是“方言”,從而讓被試“表明身份”,明確家鄉(xiāng)的“具體位置”.

“空間屬性”代碼包括2個三級代碼(尺度和距離). “尺度”是本研究的核心內容,在文本數(shù)據(jù)中,許多被試都提到了與尺度有關的概念,包括“適宜的尺度”、“過大或過小的尺度”、“尺度序列”以及“活動范圍”等. “距離”是指空間距離,被試在說明原因時多次提到是否“離開家鄉(xiāng)”、是否“出市”、是否“出省”都會影響他們對尺度的選擇;此外,家與不同尺度的行政機構或地區(qū)的距離也是重要的影響因素.

2.3.4 其他代碼 在上述3類代碼之外,文本中尚有難以歸入上述類別的代碼,且較為零散. 最終確定了2個三級代碼,分別是“特定語境”和“未分類”.

“特定語境”代碼是指影響被試回答的環(huán)境,包括一切主客觀因素. 自我介紹時偏好的尺度與語境有密切的關聯(lián),在“來到南京讀書”后,當面對來自“全國各地”、“不同省份”、“五湖四?!钡摹巴獾厝恕被颉巴馐∪恕?,被試會謹慎地使用相應的尺度來表明身份,并逐漸形成習慣.

“未分類”代碼包括的內容較為零散,具體可分為3種情況:(1)行政區(qū)劃的調整,如一位被試提出自己不愿意選擇市域尺度的原因在于“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們縣曾屬于平頂山,后又屬許昌,所以不習慣說市名……”. (2)作為競爭單位的特定尺度,如一位被試認為自己偏好縣域尺度是因為“……在中國,縣作為一個基本的單元參與地區(qū)的競爭當中,在各地區(qū)發(fā)展中,也都是以縣來區(qū)分的……”. (3)難以編碼的內容,通常是由于文本過于簡短或者答非所問,如“說不清”、“方便”、“順口”等.

由地方依附的編碼檢驗結果(表3)可知:“主體”、“過程”和“客體”這3類一級代碼的Kappa指數(shù)均大于0.81,編碼結果幾乎完全一致;“其他”代碼的指數(shù)略低,但也落入[0.61,0.80]這個區(qū)間,達到了高度的一致性. 二級代碼中,群體的編碼檢驗結果為中等一致性,其余二級代碼的檢驗結果均為高度一致性或幾乎完全一致. 由地方認同的編碼檢驗結果(表4)可知:主體、過程和客體這3類一級代碼的編碼結果幾乎完全一致;“其他”代碼也達到了中等的一致性. 二級代碼中,“群體”、“認知”和“社會屬性”的編碼檢驗結果為中等一致性,其余二級代碼的檢驗結果均為高度一致性或幾乎完全一致.

表3 地方依附編碼一致性檢驗結果

Table 3 The results of inter-rater reliability for coding of place attachment

代碼Kappa指數(shù) 代碼Kappa指數(shù)主體0.87客體0.90 個人0.89 地方的自然屬性- 群體0.41 地方的社會屬性0.81過程0.87 地方的人文經濟屬性0.89 情感- 地方的空間屬性0.75 認知0.83其他0.71 行為0.90 特定語境- 未分類-

表4 地方認同編碼一致性檢驗結果

Table 4 The results of inter-rater reliability for coding of place identity

代碼Kappa指數(shù) 代碼Kappa指數(shù)主體0.89 客體0.96 個人0.89 地方的自然屬性- 群體0.48 地方的社會屬性0.43過程0.87 地方的人文經濟屬性0.97 情感- 地方的空間屬性0.96 認知0.55其他0.56 行為0.61 特定語境- 未分類-

2.4 地方感形成機制對尺度偏好的影響

在完成編碼工作之后,對編碼結果進行頻數(shù)分析. 由表5可知:地方依附的編碼總頻數(shù)為582次,“主體”、“過程”、“客體”和“其他”的編碼頻數(shù)分別為190、185、196、11次,比重分別為32.64%、31.79%、33.68%和1.89%;地方認同的編碼總頻數(shù)為491次,“主體”、“過程”、“客體”和“其他”編碼的頻數(shù)分別為41、88、325和37次,比重分別為8.35%、17.92%、66.19%和7.54%. 從分析結果可知,“主體”、“過程”和“客體”因素對地方依附的影響程度較為接近,但“客體”因素則是地方認同的主導影響因素.

表5 被試地方感編碼結果的頻數(shù)分布

3 討論

3.1 地方依附與地方認同的概念辨析

與地方感相關的概念除了地方依附、地方認同外,還包括地方依賴,研究人員對不同概念之間的關系至今仍然存在分歧,未能達成一致意見[11,23],這也影響了相關概念維度的建構. 如:將地方依附等同于地方認同,在研究中交替使用這2個術語[34];將地方依附和地方認同視為從屬于地方感的維度[35];將地方依附視為地方認同的維度[36],或持相反的觀點[37]. 本文采納的是第2種觀點,并著重探討地方依附和地方認同這2個概念.

首先,這2個概念存在諸多交叉. 地方依附是人與地方之間相互作用而形成的聯(lián)結,包括情感、認知和行為3種成分[38];地方認同是個人或群體通過地方來構建自身在社會中的位置與角色,包含了情感、感知與認知等復雜的要素[39]. 這2個術語均涵蓋人、心理過程及地方3個維度,適用于同一套代碼體系,質性文本的分析結果體現(xiàn)了這一點. 其次,地方依附和地方認同仍是不同的概念,體現(xiàn)在本研究中不同代碼的比重差異上. 地方依附的前3類代碼的頻數(shù)較為均衡,而地方認同的代碼中關于地方的代碼比重遠超其他2類代碼;雖然“其他”代碼的頻數(shù)均較少,但地方依附的“其他”代碼不及地方認同的三分之一,其差異主要源于“特定語境”. 總而言之,地方依附是一個較為均衡的概念,兼顧人、地方和過程3個維度,而地方認同更強調地方這一維度,地方不僅僅是物理背景,而是成為自我的一個組成部分[39]. “特定語境”代碼的比重差異還進一步揭示了地方依附和地方認同的本質區(qū)別——地方依附作為情感聯(lián)結更多地受到個體主觀因素的影響,是“內化”的地方感,因此從省域到村域尺度均有分布,被試的偏好趨向均衡;而地方認同作為身份認同更多受到客觀因素的影響,代表了整體社會的價值和生活模式[40],更趨向于地方感的“外在”表現(xiàn),“讓別人知道”成為被試的重要考量,因此,偏好尺度集中于省域、市域和縣域,而鄉(xiāng)域和村域尺度的比重為零.

朱竑和劉博[23]認為地方依附和地方認同的差異在于前者包含情感、認知和行為3個維度[38],后者包含獨特性、連續(xù)性、自我效能及自尊4個方面[41],本研究的結果表明地方依附和地方認同的內涵差異并非如此. 一方面,地方依附和地方認同作為地方感的從屬概念,均包含了情感、認知和行為的過程,表現(xiàn)出隨時間或空間而變化的動態(tài)性;另一方面,地方依附和地方認同都可以采用認同領域的指導性理論——獨特性、連續(xù)性、自我效能和自尊來加以詮釋.

獨特性是認同的重要特點,讓人們將自己和他人區(qū)分. 地方既代表了個人的記憶,也代表了集體共有的記憶,成為地方獨特性的來源之一[41]. 在編碼結果中,無論是地方依附和地方認同,都出現(xiàn)了為數(shù)不少的“地方獨特性”代碼. 例如在提及地方依附尺度時,一位被試指出“以之(家鄉(xiāng))為傲,自身具有其地方的鮮明特點”,另一位被試則注重區(qū)域內部的共性:“天津市幾個行政區(qū)的文化差異較小,整個天津市區(qū)都能給我親切感”;在提及地方認同尺度時,一位被試關注南北差異,希望強調自己的北方人身份時寫道:“到了大學才開始有人問我家鄉(xiāng)是哪兒的問題,所以一般都先強調是北方人,然后是河北人,再說邯鄲市”. 連續(xù)性發(fā)生在人與環(huán)境的交互作用中,保持地方與自我認同自建的緊密聯(lián)系可以提供認同的連續(xù)感[41],例如回憶使得人們與過去相聯(lián)系. 被試的地方依附和地方認同中都有“回憶與牽掛”代碼,且在前者中出現(xiàn)的次數(shù)更多. 自我效能是社會學習理論中的概念,指的是人們對自己能夠完成一項行為或任務的信念,居住在可控制的環(huán)境中意味著人們對環(huán)境的日常功能具有自我效能感[41]. 一位來自無錫宜興的被試詳細地描述了居住在可控制環(huán)境中的狀態(tài):“我在宜興生活了18年……我知道在宜興哪里適合散步,哪里可以買到合我心意的衣服,哪里的咖啡最有特色,哪里的寵物店用品最齊全……”. 自尊反映了人們對自己所認同的自我和自己所認同的群體的正面評估,例如住在歷史名城中,人們會獲得自豪感[36]. 前面提及的“以之(家鄉(xiāng))為傲,自身具有其地方的鮮明特點”不僅包含了地方獨特性代碼,也同樣包含了積極的情感(驕傲).

3.2 地方感尺度偏好特征

地方感2個維度的尺度偏好存在明顯差異. 地方依附的尺度偏好以市域和縣域為主,其次是省域尺度;地方認同的尺度偏好比重則從省域到縣域依次遞減. 地方依附的尺度偏好呈現(xiàn)“倒U型曲線”,但對城市(市域與縣域)的偏好印證了個體對城市強烈依附[10]和對城市的偏好[2]. 地方認同的尺度偏好排序可以從文本中得到解釋:“較為詳細和明確地表明了歸屬地,但也能為大多數(shù)人所認知”. 地域具有單一性,彼此之間存在差異,這是形成地方認同的基礎條件之一,地方認同不僅是對特定地方的認同,更多的是對承載文化的空間的意義認知[42]. “你是哪里人”常常是人們在社會交往中首先要明確的問題[40],從“笑問客從何處來”到“張老三,我問你,你的家鄉(xiāng)在哪里”. 人們通過地域來實現(xiàn)對我群一致性和他群差異性的認知. 地方認同的意義在于自我的確認,同時還要讓他人了解這種確認.

在文本分析的結果中,“觀點”代碼所對應的標識中出現(xiàn)了家在縣城的被試對上一級市域尺度的排斥,與之對應的是家在市區(qū)的被試對市域尺度的偏好,以及對區(qū)縣尺度(區(qū))的忽略. 如一位來自浙江的被試在地方依附選擇縣域尺度時寫道:“我是土生土長的余姚人,余姚是在寧波管轄的,但是寧波其他地區(qū)并不熟,雖然對外稱是寧波人”;另一位來自江西的被試對地方認同選擇了市域尺度,并解釋:“通常說‘我是贛州人’的時候別人就明白是市區(qū),即章貢區(qū);章貢區(qū)只是一個補充、強調”. 為了進一步揭示家庭地理位置對地方依附和地方認同尺度偏好的差異性,本文將被試分為市區(qū)和縣城兩組,進行了卡方檢驗. 結果表明:(1)被試來自市區(qū)或縣會極顯著影響地方感2個維度的尺度偏好(P<0.01). (2)家在市區(qū)的被試的地方認同更傾向于市域尺度,選擇縣域的比重偏低;家在縣里的被試更傾向于縣域尺度,選擇市域的比重偏低. (3)家在市區(qū)的被試的地方依附更傾向于市域尺度,選擇縣域、鄉(xiāng)域和村域的比重偏低;家在縣里的被試更傾向于縣域、鄉(xiāng)域和村域尺度,選擇市域的比重偏低. 定量分析與質性分析的結果呈現(xiàn)出一致性.

3.3 地方感尺度偏好的影響因素

2014年7月30日,國務院公布《關于進一步推進戶籍制度改革的意見》[43],取消農業(yè)戶口與非農業(yè)戶口性質區(qū)分. 鑒于被試曾長期處于舊戶籍制度的影響下,因此仍把“戶籍”納入分析. 2015年,十八屆五中全會公報正式宣布結束30多年的一胎政策,基于相同的考量,也把“獨生子女與否”納入分析. 這2個變量也如預期一般對被試的地方感產生了顯著影響:獨生子女和非農戶籍被試的尺度偏好都趨向于市域,而非獨子女與農業(yè)戶籍被試的尺度偏好則更趨向于其他尺度. 卡方檢驗結果表明:獨生子女中非農戶口的比重很高,而非獨生子女中農村戶口的比重很高;獨生子女中未住過校的比重很高,且即便住校,時間通常也短于非獨生子女. 這一結果體現(xiàn)了計劃生育政策對不同戶口類型的差異對待. 雖然中國的城市化進程在不斷加快,但非農戶口通常分布于市區(qū),農業(yè)戶口仍分布在農村或縣. 大學前的住校時間也從側面體現(xiàn)了城鄉(xiāng)差異,已有文獻[44]明確提到戶籍與大學前的住校時間顯著相關,因為學校和家相距較遠,無法走讀,農村戶口的學生通常住校時間更長,揭示了教育資源在城鄉(xiāng)分布的不平衡. 本研究也驗證了這一點:是否獨生子女與戶籍的Spearman相關系數(shù)為0.426,是否獨生子女與大學前住校時間的相關系數(shù)為-0.295,戶籍與大學前住校時間的相關系數(shù)為-0.321,均為極顯著(P<0.01).

距離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空間屬性變量. 本研究中質性分析結果體現(xiàn)了距離對地方感尺度偏好的重要影響,如“離開家鄉(xiāng)”、“出省”、“在外地”等,為了進一步揭示距離對地方依附和地方認同尺度偏好的差異性,將被試分為本省(江蘇省)和外省兩組,進行了卡方檢驗. 被試來自27個省份/自治區(qū)/直轄市,在海南省、青海省、臺灣省、內蒙古自治區(qū)、重慶市和2個特別行政區(qū)均沒有被試分布;本省被試占比28%,外省被試占比72%. 檢驗結果表明:是否本省這一點不會影響被試地方依附偏好尺度的選擇(P=0.147),但會極顯著影響地方認同偏好尺度的選擇(P<0.001). 本省被試更傾向于市及區(qū)縣尺度,選擇省域尺度的比重偏低;外省被試偏好尺度更傾向于省域尺度,選擇市及區(qū)縣尺度的比重偏低. 雖然距離在編碼時歸類為地方的空間屬性,但距離也頻繁出現(xiàn)在特定語境中. “如果是在上海本地,一般就會說我是浦東的,但是如果不在上海的話,都只會說我是上海人,畢竟魔都比較有名,說區(qū)名可能別人不知道”,這句陳述就將地方認同偏好尺度視為“是否離開上?!边@一空間屬性的因變量. 特定語境包括一切主客觀因素,距離無疑是典型的客觀因素,當人們與家鄉(xiāng)拉開距離時,地方認同會趨向于更大的尺度.

4 結論

本研究探討了我國現(xiàn)行的行政區(qū)劃體系下居民地方感的尺度偏好以及其影響因素,在尺度研究和定量與定性方法結合兩方面進行了有益的嘗試. 在地方感的研究中往往傾向于采用社區(qū)作為主要的研究尺度,而本研究表明市域、縣域和省域才是地方感研究的適宜尺度. 作為地方感的維度,地方依附和地方認同的尺度偏好存在顯著差異,這源于二者不同的內涵:地方依附更偏向主觀,是“內化”的地方感,而地方認同更偏向客觀,是地方感的“外在”表現(xiàn). 研究結論對城市規(guī)劃和城市管理有參考價值. 此外,即便一胎政策和非農/農業(yè)戶籍制度已經取消,但它們對居民地方感的影響仍將持續(xù),具有一定的滯后性,仍可以納入政策制定考量.

對地方感尺度偏好影響因素的識別有助于更充分地了解地方感的形成機制和我國獨特的國情對居民地方感的影響,研究結論因我國特有的行政區(qū)劃體系而具有獨特性. 本研究并未納入其他非行政區(qū)劃尺度,如家或社區(qū)(街區(qū)),如何將這些沒有清晰界線的尺度納入地方感的研究,具有相當?shù)碾y度,應作為今后努力的方向,不斷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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