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兵
說起中國傳統(tǒng)的曲藝藝術,很多人都會說起“生旦凈末丑、唱念做打舞”的國粹京劇,還有發(fā)源于江南的腔調圓潤文靜優(yōu)雅的昆曲藝術;其實,傳統(tǒng)曲藝藝術不僅這兩個藝術形式,還有許許多多絢麗多姿的其他民間曲藝形式,比如報告文學《大河燈魂》里詳細描繪的花鼓燈藝術,它根植于民間,流觴并興盛于淮河流域,形成了一個獨特的民間藝術形式。
花鼓燈作為民間藝術的一種獨特形式,較之國粹,有它獨有的藝術與人文意義。正如孫禹先生評價的:“花鼓燈藝術較完整地保存了淮河流域人民生活、勞動、情趣、性格、民俗、風情的記憶,記載了不同時期淮河流域社會經(jīng)濟文化變遷,體現(xiàn)了淮河流域人民獨特的文化觀念、審美情趣、民風民俗的變化等。這種民間自然狀態(tài)傳衍的文化,更接近人性本真,蘊含著深層次的人文價值?!?/p>
紀實文學、報告文學,是介于新聞報道和文學之間,兼具新聞報道的真實性和文學創(chuàng)造的藝術特征,運用文學手法真實地及時地反映社會生活的人物事件的文學體裁。孫禹的《大河燈魂》,深情而細致地描繪了淮河流域的民間藝術花鼓燈的歷史和現(xiàn)狀,以花鼓燈藝術的幾代傳承人為綱,兼敘花鼓燈的表演形式和藝術特點,以及各個花鼓燈藝術傳承人的獨具特點的表演絕活兒和他們對花鼓燈藝術的豐富和貢獻,讓讀者了然并熟悉了花鼓燈這門民間藝術,也定會因為這部作品的感染,愛上花鼓燈藝術。
藝術的鮮活,是由于它由鮮活的人去傳承,去豐富,去表現(xiàn)。
正是這些熱愛花鼓燈的淮河流域的民間藝人發(fā)展傳承了淮河流域獨有的花鼓燈藝術,甘將心血化時雨,潤澤桃花一片紅,才有如今花鼓燈藝術的繁榮,他們才是花鼓燈藝術之魂。通過這篇《大河燈魂》的報告文學,我們才能以花鼓燈藝術為典型,具體而微地看到了具有蓬勃生命力的民間藝術的發(fā)展傳承以及艱難與困境。
花鼓燈是流行在淮河流域的主要由舞蹈、燈歌、鑼鼓演奏組成的一種綜合性的表演藝術。這種民間舞蹈形式,是漢民族集舞蹈、燈歌和鑼鼓音樂,并將情節(jié)性雙人舞和情緒性集體舞,以及后場小戲完美結合在一起的民間舞種,也是漢民族四大舞種中,最具代表性和典范性的民間舞蹈。這種舞蹈形式中,男主角被稱為“鼓架子”,需要具有體態(tài)優(yōu)美的舞蹈基本功和矯健飛躍的武功功底,這樣才能動作灑脫而粗獷,孔武有力,而又靈巧舒展和飄逸,這樣才能綠葉扶蘇地映襯出花鼓燈的主角——“蘭花”。作者用優(yōu)美生動如臨其境的語言這樣描繪了“蘭花”的出場:“大多是一只手持著彩帕旋轉飛舞,另一只手擎著大紅彩扇,扭腰、抖肩,巧步輕蓮、疾快挪動,合著鑼鼓節(jié)奏,柳肩前傾,突出少女的胸部線條之關,腰身稍弓,突出女性臀部、胸部的豐腴之美,伴以顧盼流兮、勾人攝魄的雙目傳情,活脫脫就是一個少女懷春之態(tài)?!?/p>
花鼓燈在明清以后,在江淮流域逐漸流行,經(jīng)過幾代民間藝人不斷的創(chuàng)造、深化、豐富,表演形式成熟鼎盛于20世紀30年代,不僅形成了“千班鑼鼓百班燈”“萬眾齊舞花鼓燈”的空前盛況,還涌現(xiàn)出了如馮國佩(藝名“小金蓮”)、陳敬芝(藝名“一條線”)、田振起(藝名“小銀子”)、鄭九如(藝名“小白鞋”)、常春利(藝名“老蛤蟆”)、石金禮(藝名“石猴子”)等藝術名家。這些傳統(tǒng)的民間藝人,多出身于貧苦農民家庭,艱難于世,耳濡目染于身邊的花鼓燈藝術表演,自發(fā)加入并學習花鼓燈藝術,比如田振起前大半生一直生活在農村,災荒、饑餓、貧窮像影子一樣始終不離他左右;馮國佩,自小隨兄弟姐妹放牛、割草、種地,災荒年景,他們就跟著父母外出討飯流浪,卑微之至,是徹底的草根。甚至還要頂著家庭和輿論的壓力,如今的花鼓燈被稱為藝術,清末民初時期,民間藝術甚至是京劇也多被稱為下九流,為“清白人家”所不齒,花鼓燈中的“蘭花”就是“壯男扮女”。
作者孫禹,一次次到鳳臺縣一帶,對花鼓燈藝術進行了多角度、“挖井式”的采風和專訪,對很多老藝人進行了搶救式采訪,多方收集資料,數(shù)十易其稿,精益求精,真正是花了一番大功夫的。讀罷《大河燈魂》全文,我們相信,在傳統(tǒng)藝術復興的新時期,這些孩子們和他們所傳承的花鼓燈藝術必將有美好的未來。
花鼓燈魂永流傳……
責任編輯:蔣建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