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亞偉
“所謂活著并不是單純的呼吸,心臟跳動,也不是有腦電波,而是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只要能看見自己一路走來的腳印,并確信那些都是自己留下的印記,這才叫活著。”我對東野圭吾的這段話頗有共鳴。
我骨子里是個追求存在感的人,大概與我所受的教育和家庭環(huán)境有關(guān)。記得青春期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我總在思考一個問題:如何讓自己的生存軌跡在這個世界留痕?
我并非有“雁過留聲,人過留名”的思想,這樣想完全是因為惶惑于匆匆流逝的時光,覺得什么都抓不住的那種虛無感,簡直讓人窒息。如果我度過的一天毫無意義,會讓我覺得像是陷入漆黑的洞里一般,無力把握,想掌握的卻總是逃脫,想挽留的卻總是溜走。
我很少放縱自己睡個昏天黑地。某一天如果在隨心所欲的睡眠中度過,我醒來后不是得到充分休息后的滿足感,而是深深的失落,還有莫名的傷感。那么多的時間,就這樣交給浮夢打發(fā)了,日子輕飄飄的,單薄得像是被什么榨取了。
多年來,我一直在尋找一種記錄時光的方式。如果能夠把度過的時光記錄下來,就能為歲月留下馨香。歲月有馨香,人生才真正有意義。
后來我終于找到了一種方式,就是用文字記錄。我把四季的寒暑變遷、陰晴雨雪以及生活的酸甜苦辣、悲歡離合,都用文字記錄了下來。如果你愿意,文字真能帶給你永恒的感覺。文字會讓你覺得這個世界上總有一種東西不會改變,即使物是人非,即使滄海桑田,文字會永遠保持鮮活。
我偶爾會翻出多年前寫過的文字來讀,那種感覺很神奇,就像在往事的河流里暢游一般,模糊的記憶復又清晰,麻木的感覺復又靈敏?!俺鲎甙肷?,歸來仍是少年?!蔽淖謺槟阌肋h保留少年心境。
再后來,我正式開始寫作,當然這遠遠達不到真正意義上的寫作,只是用發(fā)表的方式讓自己的文字更有保存價值。我給《風流一代》投過很多稿,有幸在這本雜志上發(fā)表了不少作品。
我很滿足這種方式,覺得這是我留下自己腳印的最佳方式。我努力記錄,幾乎沒有一天停下來。寫作多年,家里的樣刊堆得放不下,但我舍不得丟,覺得那些就是我的腳印,是我經(jīng)歷的時光的見證。
有人抱怨現(xiàn)在紙媒不景氣,花很多力氣卻收獲不了多少稿費。在我看來,稿費不是第一重要的,我花同樣的時間和力氣去做別的事,掙得也不會少,可我為什么矢志不渝地堅持寫下去?就是因為這樣的形式能夠滿足我內(nèi)心的一種需求——捕捉時光深處的精靈,讓它們?yōu)槲医?jīng)歷的悲歡歲月代言。
多年來,我深深愛上了文字,覺得每個字都是有香味的,文字的排列組合是神秘而有趣的游戲。文字讓歲月留下了馨香,是我活著的見證。
(編輯 鄭儒鳳 zrf911@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