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毅強
“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边@是李白的長安。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边@是杜甫的長安。
“喧喧車騎帝王州,羈病無心逐勝游?!边@是白居易的長安。
對長安的描述和記憶,已經(jīng)太多了。漢唐盛世的繁華體現(xiàn)在無數(shù)唐朝詩人的吟詠之中。到如今,長安學,已經(jīng)成為歷史學里的一門顯學。
被沉重的歷史車輪碾壓過1000多年后,西安(古長安),這個十三朝古都,這個被數(shù)不清的口水和墨汁浸染過的城市,是什么樣子的?
要回答這個問題,也不難。買一張車票,目的地西安。在古城墻上走一遭,看看鼓樓,逛逛回民街,吃幾個肉夾饃,來碗涼皮,再游覽一圈秦始皇兵馬俑、慈恩寺、大小雁塔,芙蓉園里看一出《夢回唐朝》。當然,全程拍照“咔咔咔”。然后,在朋友圈的九宮格中,你大概能看出今天的長安是何等模樣。
不過,還有一位“唐朝詩人”——陳華,給了我們一個不太一樣的長安。他生活在當下,在長安城不斷地行走,似乎從當代穿越回了古長安,又或者是古長安邁過歷史的風塵鉆進了他的鏡頭。他記錄下這些不同時空下的偶遇和驚奇,然后,如書卷一般鋪展在我們面前。
說起陳華,不知怎么的,我腦海里就出現(xiàn)最近在《十三邀》中看到的許知遠。不是說外形像(陳華比許知遠要白凈多了),而是他們面對洶涌而來的時代浪潮時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猶疑和謹慎。2014年,陳華從北京電影學院博士畢業(yè),到了陜西高校工作。對他而言,這是從一個帝都去往另一個帝都,一個現(xiàn)代、一個古代。這似乎是個隱喻,昭示了他后來創(chuàng)作的某種走向。果不其然,他一到西安,就被西安的歷史所吸引?;蛘哒f,他根本就沒法逃離開西安這個強大文化磁場的影響。就攝影而言,西安本就有著顯赫的歷史和地位,著名的“陜西攝影群體”到現(xiàn)在依然鮮活。不過他們并不是聚焦在陜西的歷史文化上,而是關注當下,比如胡武功和侯登科,他們都拍過古城墻上的孩子。攝影師張輝則是從唐陵和明陵這樣的微觀視角,來切入對歷史文化遺產(chǎn)的保護和研究。
作為一個初來乍到的攝影師,如何在十三朝古都面前端起攝影機,這是一個問題。不過陳華很快找到了他的方式,那就是從古籍文獻中著手的考古學式行走。陳華好讀歷史,愛尋古探幽,因為這是一條通達歷史的最佳通道。陳華到長安,頗有點類似當年白居易考取功名之后,在長安的“閑適”生活。白居易把長安看作帝王家、名利場,于是“獨尋秋景城東去,白鹿原頭信馬行”。陳華如何看待長安可能更加復雜,不好揣測,但是他自比唐朝詩人,好飲酒作詩是肯定的。唐朝詩人們在公務閑暇之余,結(jié)伴踏青訪古、吟詩作賦,陳華不可能不知,也不可能不受影響。
所以,陳華從2014年到長安至今,出了三部作品:《在長安》《舊墟》和《游城南記注》,無一例外,都和漢唐詩人們的行走有關。但我們要注意,他的行走絕非唐朝詩人王維那種禪意式的游走,王維喜好“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隨性而行,浪漫極了。陳華在行走之前,卻是做了很多功課的,并不是漫無目的地游走。他的每部作品最前面都有一張詳盡的手繪地圖,那些密密麻麻的山川河流標注,意味著前期做了大量歷史和地理文獻的爬梳。據(jù)他說,《在長安》里的地圖就是參考畢沅的《關中勝跡圖志》畫的,里面唐長安城、漢長安城、灞橋(河)、大雁塔、香積寺、白鹿原等名勝古跡一目了然。東漢史學家班固《西都賦》里的“披三條之廣路,立十二之通門”則是《舊墟》里最基本的影像框架,也是陳華行走的地圖。至于《游城南記注》就更明顯了,宋人張禮寫了一篇游記《游城南記》,陳華以一個現(xiàn)代人的視角重新走了一遍。張禮游城南,是做考古,是對長安城南唐代遺址的實地調(diào)查記錄;陳華作《游城南記注》,也是考古,是影像考古。當然,陳華本質(zhì)上是個本雅明意義上的現(xiàn)代人,他的視角必然和張禮不同:既有對歷史的喟嘆,也有對當代城市化的焦慮。
于是,陳華拍出來的長安,既呈現(xiàn)出數(shù)千年歷史的厚重和崇高感,又有個體面對歷史和現(xiàn)實交匯的某種迷思。在他的鏡頭里,滿是對長安的深思遐想,對歷史人物和遺跡的追憶。但因為身處當下,又不可避免地帶有當代人所有的情緒和糾結(jié)。
“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這是李白的長安。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边@是杜甫的長安。
“喧喧車騎帝王州,羈病無心逐勝游?!边@是白居易的長安。
對長安的描述和記憶,已經(jīng)太多了。漢唐盛世的繁華體現(xiàn)在無數(shù)唐朝詩人的吟詠之中。到如今,長安學,已經(jīng)成為歷史學里的一門顯學。
被沉重的歷史車輪碾壓過1000多年后,西安(古長安),這個十三朝古都,這個被數(shù)不清的口水和墨汁浸染過的城市,是什么樣子的?
要回答這個問題,也不難。買一張車票,目的地西安。在古城墻上走一遭,看看鼓樓,逛逛回民街,吃幾個肉夾饃,來碗涼皮,再游覽一圈秦始皇兵馬俑、慈恩寺、大小雁塔,芙蓉園里看一出《夢回唐朝》。當然,全程拍照“咔咔咔”。然后,在朋友圈的九宮格中,你大概能看出今天的長安是何等模樣。
不過,還有一位“唐朝詩人”——陳華,給了我們一個不太一樣的長安。他生活在當下,在長安城不斷地行走,似乎從當代穿越回了古長安,又或者是古長安邁過歷史的風塵鉆進了他的鏡頭。他記錄下這些不同時空下的偶遇和驚奇,然后,如書卷一般鋪展在我們面前。
說起陳華,不知怎么的,我腦海里就出現(xiàn)最近在《十三邀》中看到的許知遠。不是說外形像(陳華比許知遠要白凈多了),而是他們面對洶涌而來的時代浪潮時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猶疑和謹慎。2014年,陳華從北京電影學院博士畢業(yè),到了陜西高校工作。對他而言,這是從一個帝都去往另一個帝都,一個現(xiàn)代、一個古代。這似乎是個隱喻,昭示了他后來創(chuàng)作的某種走向。果不其然,他一到西安,就被西安的歷史所吸引?;蛘哒f,他根本就沒法逃離開西安這個強大文化磁場的影響。就攝影而言,西安本就有著顯赫的歷史和地位,著名的“陜西攝影群體”到現(xiàn)在依然鮮活。不過他們并不是聚焦在陜西的歷史文化上,而是關注當下,比如胡武功和侯登科,他們都拍過古城墻上的孩子。攝影師張輝則是從唐陵和明陵這樣的微觀視角,來切入對歷史文化遺產(chǎn)的保護和研究。
作為一個初來乍到的攝影師,如何在十三朝古都面前端起攝影機,這是一個問題。不過陳華很快找到了他的方式,那就是從古籍文獻中著手的考古學式行走。陳華好讀歷史,愛尋古探幽,因為這是一條通達歷史的最佳通道。陳華到長安,頗有點類似當年白居易考取功名之后,在長安的“閑適”生活。白居易把長安看作帝王家、名利場,于是“獨尋秋景城東去,白鹿原頭信馬行”。陳華如何看待長安可能更加復雜,不好揣測,但是他自比唐朝詩人,好飲酒作詩是肯定的。唐朝詩人們在公務閑暇之余,結(jié)伴踏青訪古、吟詩作賦,陳華不可能不知,也不可能不受影響。
所以,陳華從2014年到長安至今,出了三部作品:《在長安》《舊墟》和《游城南記注》,無一例外,都和漢唐詩人們的行走有關。但我們要注意,他的行走絕非唐朝詩人王維那種禪意式的游走,王維喜好“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隨性而行,浪漫極了。陳華在行走之前,卻是做了很多功課的,并不是漫無目的地游走。他的每部作品最前面都有一張詳盡的手繪地圖,那些密密麻麻的山川河流標注,意味著前期做了大量歷史和地理文獻的爬梳。據(jù)他說,《在長安》里的地圖就是參考畢沅的《關中勝跡圖志》畫的,里面唐長安城、漢長安城、灞橋(河)、大雁塔、香積寺、白鹿原等名勝古跡一目了然。東漢史學家班固《西都賦》里的“披三條之廣路,立十二之通門”則是《舊墟》里最基本的影像框架,也是陳華行走的地圖。至于《游城南記注》就更明顯了,宋人張禮寫了一篇游記《游城南記》,陳華以一個現(xiàn)代人的視角重新走了一遍。張禮游城南,是做考古,是對長安城南唐代遺址的實地調(diào)查記錄;陳華作《游城南記注》,也是考古,是影像考古。當然,陳華本質(zhì)上是個本雅明意義上的現(xiàn)代人,他的視角必然和張禮不同:既有對歷史的喟嘆,也有對當代城市化的焦慮。
于是,陳華拍出來的長安,既呈現(xiàn)出數(shù)千年歷史的厚重和崇高感,又有個體面對歷史和現(xiàn)實交匯的某種迷思。在他的鏡頭里,滿是對長安的深思遐想,對歷史人物和遺跡的追憶。但因為身處當下,又不可避免地帶有當代人所有的情緒和糾結(jié)。
長安確實是一個讓人無法不追古懷思的地方。近幾年我有好幾次到訪長安,每次我都會憧憬:這一次會與哪一段歷史相遇?西安的攝影師朋友李小舟曾帶我去一個荒郊野外,那是一個明代的秦王陵,幾乎無人看管,也沒啥像樣的保護。但就是那么一個殘破荒蕪的樣子,讓人思接千載,停不下來,滿腦子時空顛倒、思緒漫飛。如何來表達與歷史的這種此起彼伏的,又不在同一時空下的相遇和交匯呢?
陳華一直在試圖處理這種古代與現(xiàn)代的奇遇。他在現(xiàn)場更多地采用了一種隨機的偶遇式拍攝,而不是思慮周詳?shù)拈L時間擺拍。這可能也是他不采用大畫幅的原因。在《在長安》中,陳華拍攝了很多的遺址古跡。比如唐灞橋遺址、西周灃鎬遺址、西周武王陵遺址、華嚴寺遺址……但他的拍攝不同于一般的景觀或者風光攝影那樣,采取正面或者突出主體的原則。他的畫面中,這些遺址對象通常只是其中一個元素,不是絕對主體,有時候干脆隱退不見。當然,這跟很多遺跡因為時代久遠模糊而不可考有關,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陳華試圖呈現(xiàn)的不僅僅是一個客觀的對象,而是希望能把這個對象歷數(shù)千年,它和時間、和環(huán)境都發(fā)生了怎樣的關系都表達出來。或者說,他拍的不是一個決定性瞬間,而是一個沉淀千年的文化體,一種古代與現(xiàn)代的奇遇,透過畫面,能激發(fā)一種古今的對話。所以,我們才看到唐灞橋遺址上飛架的高速公路、一個在灃河邊釣魚的人、子午峪的猴子、在武王陵閑逛的人、坍塌的寺廟和長樂宮的馬等一系列似乎跟遺址無關的現(xiàn)代景象。
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唐樊川八寺之一的華嚴寺遺址。地平線歪斜,構(gòu)圖非常隨意,寺廟主體幾近隱沒于背景。但前景中有一位背對鏡頭、沿著山體跋涉上行的黑衣路人,讓人頓然想起“余三思歸兮,走杜陵之西道”的杜牧。陳華這種不經(jīng)意的抓拍處理,很容易把原本超然物外的攝影師帶入現(xiàn)場,他的身姿、意會乃至呼吸和情緒都會進入畫面,成為作品的一部分。所以這個傾斜的構(gòu)圖,又何嘗不是一位現(xiàn)代詩人跋山涉水、氣喘吁吁,試圖與古人對話的生動寫照呢?還有一張,是神禾原山崗上一對夫婦排立而坐,望著遠處若隱若現(xiàn)的村莊。想當年,神禾原上車馬競馳、冠蓋云集,來此游玩的名人雅士絡繹不絕,該是何等氣派?,F(xiàn)在的神禾原,垃圾場和墳頭時有隱現(xiàn),竟有幾分殘敗,怎能不讓人唏噓感慨!
如果說陳華的《在長安》是鋪開了一條總線,提醒我們他可能跟長安較上勁了,那么,接下來的《舊墟》和《游城南記注》就是他與這個城市更加具體深入的碰撞?!杜f墟》開始于2016年,到現(xiàn)在依然在進行中。相比于《在長安》的自由散漫,《舊墟》要受拘束得多。這個項目拍攝的是漢代長安城,比唐長安城歷史更久遠,當然也就更為破敗不堪,幾乎沒有像樣的可供正兒八經(jīng)拍攝的景觀了,到處是斷壁殘垣、孤墳野草。陳華說他買了很多書,查閱了很多考古資料,對漢長安城的十二道城門以及周邊建章宮、太液池、柏梁臺、明堂等遺址進行了比較系統(tǒng)深入的考察,差不多算半個考古學家了。不過好在他沒有掉入事無巨細的考古論證當中,事實上,也無法從一個絕對客觀的立場,去復原一個曾經(jīng)固若金湯、美玉羅檐的帝國宮城。所有的歷史,只能如班固所說“徒觀跡于舊墟,聞之乎故老”。陳華采取的策略,依然是盡可能地在拍攝中把每一處廢墟置于一個當代生活情境之中,給觀眾留下了十足的想象空間。比如廚城門前騎共享單車的小孩、宣平門旁邊敦煌寺塔后面林立的高樓。他鏡頭下的每一片瓦礫、每一抹新墳,都是一種古今對話,都在試圖打開歷史和想象。
《游城南記注》是陳華的新作。我認為:相對于前兩部來說,這是他與長安越來越深入交流的開始。我們知道,唐代長安城有一百零八坊,整個格局是東貴西富、南虛北實。越往南越靠近終南山,也越荒涼。但也因為如此,整個城南山川秀麗、風光旖旎,吸引著大批文人雅士前來踏青賞玩。宋代讀書人張禮應是懷著此種憧憬專門來此追尋故跡。他花了7天時間,游歷了皇城之南直至終南山之間的廣闊地帶,對散布其間的寺觀、別院、園林、碑碣、祠堂、陵墓、村墟、人物等都一一記載和敘述。陳華正是根據(jù)張禮的路線進行了故地重游。其實據(jù)考證,從元明至今,已經(jīng)有三人重游過此地并為《游城南記》作注,歷史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幾番修改和解釋。陳華著迷于這種“重重疊疊地觀看和注解”,這是他重游城南的原因。
他依然沿用他比較放松的拍攝方式,這比較實用,也是他樂于享用的方式。因為這樣一場長達數(shù)十天的游走,需要不斷地校正坐標、驗證地理風物,其實是一場體力活。比較輕松的拍攝能把那些即時產(chǎn)生的鮮活感受快速地記錄下來,這樣的照片是帶著體溫的。美國攝影師莉·曼曾在《南方以南》和《遺跡》中使用了模糊不清、失焦和帶有劃痕的照片,來表達她對主流攝影美學的反抗,這或許給了陳華某種啟示。《游城南記注》很多照片都類似生活的快照,構(gòu)圖不甚講究,后期手工沖洗也留下了很多偶然痕跡,但反而是這種偶然即興的東西讓他的長安看起來興味盎然,似乎那些斑駁的裂縫中可以抖落出無數(shù)的典故和人物??粗@些影像的時候,我眼前不斷浮現(xiàn)陳華端著相機在荒野頹壁間來回行走的身影,那可能就是他和唐朝詩人之間的對話吧。
值得一提的是:這回陳華在作品中使用了視頻的方式,這是一種新的嘗試。迷幻的音樂、陳華本人的游記朗誦、再加上時而現(xiàn)代時而古典的照片蒙太奇疊加在一起,產(chǎn)生了一種神奇的效果。它與游記本身那種敘事的節(jié)奏感相得益彰。
陳華的攝影,在當下的中國攝影界,顯得有點另類。近些年,以城市、風景為對象的攝影大致有這么幾類:一是對中國在城市化和現(xiàn)代化進程中出現(xiàn)的諸多亂象進行拍攝的景觀式攝影,比如杜子拍攝的《瘢痕》和《填?!贰_@些攝影往往有著科學般的精確、客觀和嚴謹,有大量數(shù)據(jù)和衛(wèi)星地圖做參考。二是以大江大河大山為目標,典型的如張克純的《北流活活》,之前還有塔可的《詩山河考》。他們?nèi)缬我髟娙艘话?,把山川地理風貌攬入鏡中,但最后的落腳點,其實在于抒發(fā)個人之情狀,屬于“借他人酒杯,澆胸中塊壘”。
吟詠古人古跡是中國歷代文人的傳統(tǒng),陳華也不例外。陳華的不同之處在于:他于歷史和現(xiàn)實之間作了比較好的平衡。首先他做足了地理學和考古學意義上的案頭功夫,拍攝的是21世紀的活生生的長安,是當下的現(xiàn)實和景觀,同時卻又時刻比對漢唐歷史遺留下來的蛛絲馬跡,意在激活一座古城乃至一個帝國的歷史,達成對往昔盛世的某種重構(gòu)和想象。
攝影其實是展示拍攝者和拍攝對象之間的一種關系。陳華的影像呈現(xiàn)的就是這樣一種關系,它不是一個純天然外在于我們的對象,比如漢長安城,或者唐長安城,而是作為一個當代人,在歷史面前的一種狀態(tài),是他和他所棲居的城市之間的一種對話。他試圖扒開歷史和現(xiàn)實之間的某種裂縫,讓我們得以進入其中,并能神思而暢游。所以,他的拍攝既有某種地理學意義上的精確,又時不時宕開一筆,雙腳離地,進入某種神游。這樣一種影像考古學的方法,我認為并不多見。這也給我們提供了一種如何面對傳統(tǒng)、激活傳統(tǒng)的方式。
漢唐長安,巍巍盛世。我們被不斷告知,今天似乎也是一個盛世,盡管我們正遭受一場罕見的新冠肺炎病毒的折磨。在相隔一兩千年的兩個盛世之間,陳華作了一場影像的游走式考古穿越。
現(xiàn)在我有些好奇,在漢宮舊墟和城南游記之后,他又會帶我們?nèi)ツ膬耗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