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嘉，邱建鋼

（1.成都大學 體育學院，四川 成都 610016；2.成都體育學院 藝術學院，四川 成都 610041）

18 世紀，通過精湛的表演技巧顯露身體肌肉的健美健身運動，在歐美國家受到人們的追捧，健美健身的訓練方法成為男士武裝身體的重要實踐手段。1901年，首屆世界健美比賽在倫敦皇家阿爾伯特音樂廳舉辦，標志著健美健身運動被世界最高藝術舞臺所接納[1]。健美健身競賽融舞臺、燈光、音樂、舞蹈、動作造型、服飾、化妝等藝術元素集成，通過強健身體形態(tài)的藝術形式，在視覺傳遞中完美展現(xiàn)人的形體美與心靈美，達成主客體精神共鳴，從而實現(xiàn)健美健身運動的審美價值和社會價值。健美健身運動是“美”直接依附于身體的競技，是現(xiàn)代舞臺藝術中的“活雕塑”，是既原始又現(xiàn)代的人體藝術。健美健身運動的興起與發(fā)展，是人們身體美學意識的覺醒，是現(xiàn)代社會文明的進步。

而今健美健身的舞臺表現(xiàn)存在“唯競技”的異化現(xiàn)象：動作造型被規(guī)定動作所禁錮，缺乏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喪失了語言符號的藝術表達價值；音樂僅成為競賽需要，而不是藝術表現(xiàn)的必要；舞臺只是競技場，失去了藝術展現(xiàn)的神圣感。盲目追崇外在“形”的競技而忽視健美健身的內在藝術價值和社會價值，看似在理性中發(fā)展，實則抹滅掉了項目的靈魂；看似在公平中評比，實則是“變形金剛”“肌肉標本”對舞臺“活雕塑”藝術價值的取代。這一現(xiàn)象是健美健身舞臺表現(xiàn)藝術的倒退。為此，從現(xiàn)代科學的空間觀和人文藝術的角度，通過對傳統(tǒng)造型空間觀念的突破，將健美健身融合到舞臺藝術之中，構建完美、鮮活的“活雕塑”，對挖掘健美健身競技藝術價值和促進健美健身運動可持續(xù)發(fā)展具有積極的社會價值和實踐意義。

1 “活雕塑”：動作造型空間的構成

1.1 造型藝術空間的關系

根據(jù)造型空間理論，造型空間是由主客體共同構成的深度空間，其空間關系相互聯(lián)系、相互制約、相互影響(見圖1)。

圖1 造型空間關系

空間是物質存在的一種客觀形式，由長度、寬度、高度表現(xiàn)出來，是物質存在的廣延性和伸展性的表現(xiàn)[2]?？臻g不僅包含方位、深度、形態(tài)等物質的客觀實在性因素，還包含錯覺、空間感受和心理空間等主觀觀念性的因素[2]。可見空間既是有限的又是無限的。健美健身比賽中，肢體所能觸及的空間范圍，即是形體空間占有量。形體空間占有量由實體空間和虛體空間組成。實體空間是人體本身占用的三維空間；虛體空間是人的實體動作輪廓造成的空間效果，虛體空間在實體空間中產生。形體空間占有量下，靜態(tài)實體動作輪廓以外的空間是靜態(tài)虛空間。動作造型可視的動作方位、肢體線形性、運動軌跡占有等空間因素是具象形的，形成動態(tài)虛空間。動作造型是展示的直接物質媒介，舞臺上人的軀體運動所占有、分割和界定創(chuàng)造了可視的、相互聯(lián)系、相互制約的虛體空間和實體空間，組成物理空間。物理空間中的虛體(靜態(tài)虛空間、動態(tài)虛空間)、實體空間對非實際空間進行空間分割、多空間并置、多空間共現(xiàn)的再造，使動作造型畫面立體化、層次化[3]，使舞臺造型藝術空間具有延展性、想象性、虛擬性、共時性等特性，激發(fā)主客體的潛在意識，構建悟性空間，在有限的視覺空間(物理空間)內創(chuàng)造無限的想象空間稱之為心理空間[4]。

1.2 動作造型空間要素

健美健身動作造型的物理空間通過點、線、面、體和場的要素——人體結構中的空間結構，揭示方位和間距的關系?！包c”延伸成“線”，“線”平移成“面”，“面”圍合成“體”[5]，構呈立體性的三維空間。舞臺作品在有限的視覺空間內巧妙地運用三維空間的長、寬、高三向性的3 種(X，Y，Z)度量，三向無限延伸，動、靜、虛、實空間相互影響、相互作用，構成了空間立體，呈現(xiàn)舞臺空間的藝術表現(xiàn)特性，刺激主客體精神共鳴，共建悟性空間，形成具有無限想象力的心理空間，筑成了空間“場”。樹立空間意識，將一般空間概念和空間形式感覺視為創(chuàng)作的事實，用視覺藝術的外觀輪廓和運動感知覺獲得的造型形式，配合舞臺藝術、視覺藝術、聽覺藝術烘托的知覺形式，追求動作造型的空間創(chuàng)造的藝術性。

2 “點”在舞臺“活雕塑”中“空間占有量”的作用

2.1 “點”的空間劃分

健美健身運動造型動作由靜態(tài)動作和靜態(tài)過渡到另一個靜態(tài)動作的動態(tài)過渡動作組成。靜態(tài)動作使健美健身運動具有“雕塑”的特點，而動態(tài)過渡動作的“鮮活”使健美健身運動成為了“活雕塑”。動勢由無數(shù)個點所形成，動態(tài)虛空間構成了空間內“點”的動態(tài)形式。健美健身運動手臂延伸至手，手指尖或手型停留的位置定為造型空間的“點”，根據(jù)“點”能占有、分割和界定的空間的特點，將上肢形體空間占用分為上下空間、左右空間和前后空間。根據(jù)手臂動作形式，進行上下空間的劃分：手臂下舉為低位；手臂斜下舉或叉腰部為腰位；側平舉為胸位；手置于頭附近為頭位；上舉為高位(見圖2，實線的區(qū)域劃分)。

圖2 動作造型上下、左右空間點位

運用人體運動解剖的3 個運動面和舞臺方位8 個點，將手臂動作運動范圍所能構成的點位進行左右、前后空間劃分，左右空間就是手臂在額狀面運動時，上舉位為1 點位，左手逆時針，右手順時針，每轉45°為一個點位。1～5 位動作都是外展的動作；6～8 位是超過人體中軸線內收的動作(見圖2，虛線的區(qū)域劃分)。前后空間分別為手臂在矢狀面和水平面的運動，矢狀面則以雙臂上舉為1 點位，經體前繞至體后，每轉45°為一個點位，至斜后舉為8 點位。水平面則以雙臂前平舉為1 點位，左手逆時針；右手順時針，每轉45°為1 個點位。這樣的三維空間的劃分，形成了健美健身動作造型空間的“點”。

2.2 “點”空間占用量的作用

額狀面1、2、3、4 點位靜態(tài)造型動作可清晰、充分地展示“形”，呈現(xiàn)動作的舒展度和形體空間占有量。動態(tài)過渡動作采用額狀面、水平面6、7、8 點位形成手臂超過中軸線進行兩臂交叉、繞或繞環(huán)的動作，創(chuàng)造動態(tài)虛體空間，增加重疊感和多視點，使視覺的立體感更加突出。同時間、同點位的對稱動作，體現(xiàn)動作和諧，具有視覺平衡感；同時間、不同點位的不對稱動作，可增加視點、視向、視域，提升視覺沖擊力?！包c”的空間位置衡量形體空間占有量，靜態(tài)動作的點位呈現(xiàn)實體空間占有量，動態(tài)過渡動作形成多個點位，點位的動勢波動頻率引導視覺，產生視覺追逐，形成虛體空間占有量，虛體空間造就悟性空間，激發(fā)主體潛在意識，觸動內心情感的想象?！包c”不光具有衡量形體空間占有量的作用，還具有體現(xiàn)速度、幅度、力度的作用。

3 “線”在舞臺“活雕塑”中的“感形”功能

3.1 “線”的靜與動特征

“線”由直線、折線、弧線、曲線構成，具有長與短、寬與窄、粗與細的特征。健美健身運動運用骨骼造型，肌肉塑形，靜態(tài)動作構成的實體、虛體空間形態(tài)的線條，以及動態(tài)過渡動作虛體空間動態(tài)軌跡構成。靜態(tài)的線在人體實體空間中呈現(xiàn)寬肩、細腰、窄髖、長腿的身體特征。動作造型由一個靜態(tài)動作到另一個靜態(tài)動作之間，四肢和軀干動作運動的軌跡為“線”，動作的軌跡“由哪里”“經哪里”“到哪里”，在這段路徑中采用的是直線、折線、弧線還是曲線？依據(jù)視覺暫留理論，造型動作移動軌跡構成了空間內的動態(tài)形式，在視覺上產生了連續(xù)性的線性流動[6]。這樣的線性流動產生的動勢能在某一方向上引導眼睛，動勢是具有強烈吸引力的形式[4]。實體動作形成視覺暫留，產生動態(tài)的虛體空間。虛體空間是實虛空間的產生由實空間來決定[2]，其效果相互制約、相互影響，虛與實相結合產生重疊的視覺影像，提升動感、立體感和視覺幻像，從而增強視覺沖擊力。

3.2 “線”的感形功能

在空間意識的驅動下，三維空間運用創(chuàng)造出長、短、高、低、粗、細不同方位朝向的“線”，將空間進行分割，虛空間越大，想象空間就越大?！靶巍笔钦w輪廓的形狀，“線”組合構成了“形”，產生視覺藝術感形，如：珠峰似的肱二頭肌、天使翅膀般的背闊肌、龜背腹肌、蝴蝶臀、鉆石小腿肌等等。造型動作空間中利用“線”的形態(tài)和組合功能，結合造型原理及表現(xiàn)手法，實現(xiàn)健美健身運動“線”的功能施展。“弧線”凹的部分顯出實體空間被虛體空間擠壓的效果，形成凹凸有致的對立視覺和疊加視覺，具有鮮活生命的動律感；“橫線”橫向剖面的張力，有膨脹的視覺效果，賦予力量的象征；雙腳開立組合成“折線”，與地面構成三角形虛體空間，具有穩(wěn)定、強大的氣勢；上舉的雙臂兩條“豎線”，形成三部分長方形虛體空間，加強縱向的穿插關系，起到向上延伸的效果，具有渴求、向上、希望等語言符號的魅力。運用線的感形功能從結構入手，樹立結構意識，解讀、解構與重構人體，形成身體語言，展現(xiàn)感形風格，塑造“活雕塑”的鮮活與生動。

4 “面”在舞臺“活雕塑”中的“多維”價值

4.1 “面”的運用

“面”具有長、短、大、小、高、低、寬、窄、深、淺的空間維度，多“面”營造多視點，決定立體感的強度。健美健身運動舞臺造型空間的“面”是指舞臺上人體面（額狀面）朝的方向。借用舞臺方位劃分法，將客體在舞臺上面的朝向分為正面、背面、左側面、右側面、左前半側面、右前半側面、左后半側面、右后半側面等8 個面(見圖3)。

圖3 舞臺造型空間面向

健美比賽7 個規(guī)定動作和健身比賽規(guī)定動作1/4轉體，都采用正面、背面、側面，主要以展示人體骨骼和肌肉形態(tài)為主。靜態(tài)動作視覺的方式，在固定視點下，通過客體的身體結構和肌肉形態(tài)，加上主體物理空間的經驗，盡可能地呈現(xiàn)真實的身體競技狀態(tài)。自選動作根據(jù)項目不同，舞臺表現(xiàn)的形式也有所不同，但相同的都是在音樂的伴奏下自然流暢地進行造型動作。根據(jù)人體解剖結構，運用頸、肩、腰、髖、膝、踝在不同運動軸上做扭轉、旋轉、屈伸、繞環(huán)等動作，構成雙面乃至多面的造型。以全國錦標賽健美自選動作為例，正面動作占47%、背面動作占35%、側面動作占18%，表明自選動作中空間運用“正面律”形式較多。而國內外健美優(yōu)秀選手在自選動作中，正面動作占32%、背面動作占32%、側面動作占36%，面的運用均衡，側面動作略多于正背面。自選動作側面、半側面動作，運用運動軸多面的、選擇性的展示身體，更加具有個性、感性，并存一定神秘性，不但表現(xiàn)了客體身體發(fā)展的均衡度，而且體現(xiàn)出客體對項目理解和自身身體表現(xiàn)能力。

4.2 “面”的運用價值

人的視覺功能包括視覺方式和動覺的方式。觀察靜態(tài)物體時，使用視覺的方式，直接獲得平面圖畫的印象；在運動的參與下，采用動覺的方式獲得的感覺，通過一系列運動過程的視覺和動覺因素組成的主觀知覺[7]。規(guī)定動作其靜態(tài)、站姿和對稱性，具有古埃及雕塑“正面律”形式特點，給人莊重、沉穩(wěn)、充滿力量的感覺。自選動作在形式上以動靜結合形成動感、瞬間感、靜態(tài)雕塑感的交融，借助視覺的方式和動覺的方式在動靜態(tài)動作中切換。運用“面”多維價值，充分體現(xiàn)造型空間多維性和自由性?！懊妗钡脑煨涂臻g優(yōu)勢在于，客體占以主導的根據(jù)自身特點、舞臺、舞美等情況，為主體選擇確定虛體和實體空間中身體靜態(tài)的“面”或動態(tài)的“面”，詮釋“活雕塑”活性理解和活性運用鮮活身體的能力，追求活性造型動作的強烈意識，充分體現(xiàn)“活雕塑”的活性與靈性。

5 “體”在舞臺“活雕塑”中“身體符號”的意義

5.1 “體”的空間劃分

健美健身的“體”是指舞臺動作造型中身體高、低空間的關系。“體”的動作空間變化主要通過下肢動作去實現(xiàn)，包括跳、站、蹲、跪、坐、臥。根據(jù)舞臺表現(xiàn)的需要，對“體”與空間關系更進一步化分，分為高、中、低位體姿。高位體姿：跳姿；中位體姿：墊、站、蹲(淺蹲、半蹲、深蹲)；低位體姿：跪、坐、臥。

5.2 “體”的符號意義

規(guī)定動作多采用站姿，在健美比賽中個別運動員為追求最佳線條和角度，會采用淺蹲。自選動作視覺表現(xiàn)形式自由，空間維度豐富。以全國錦標賽健美自選動作為例，選用動作59%來源于規(guī)定動作，自選動作只占41%?！绑w”選用情況為：站姿占49%，蹲姿占37%，跪姿僅占14%，臥姿、跳為0%。而國內外健美優(yōu)秀選手在自選動作中，運用87%的自選動作來展現(xiàn)除規(guī)定動作所看到的極致肌肉形態(tài)以外的肌肉運動、身體動靜的狀態(tài)?！绑w”選用情況為：站姿33%、蹲姿33%、跪姿3%、臥姿2%、跳8%、其他16%，體現(xiàn)出“體”在高、低空間變化的多樣性和層次感。優(yōu)秀運動員在不同體姿下，動靜結合地展示身體，擺脫規(guī)定動作注重靜態(tài)原始的身體結構和微觀的肌肉形態(tài)；多維空間“體”的靈活運用，解讀和創(chuàng)作身體符號，打破固定視點，營造多視點、引導多視向、激活多視域，運用身體符號的意義構建人體體魄視像。培養(yǎng)客體自身藝術覺悟，施展身體符號的藝術魅力，與主體產生藝術共鳴，幫助主體獲得最佳的欣賞體驗，突顯“活雕塑”自我塑造的藝術修養(yǎng)。

6 “場”在舞臺“活雕塑”中的“心靈”地位

6.1 “場”的筑成

“場”是物質存在的一種基本形式。這種形式的主要特征在于場是彌散于全空間的[7]?！皥觥币栏接诳臻g?！皥觥钡闹匾獙傩允撬加幸粋€空間[7]?？臻g的真正內容是關于“場”的表達，而“場”的感知過程是與人們的體驗乃至“感悟”分不開的[8]。身體是復雜化、多元化的文化集合，身體具有物質性和生命性[7]。健美健身比賽中身體參與進舞臺空間，本能地把視覺、聽覺等感官形式綜合運用起來，形成具有立體形象的空間“場”?！靶巍北硐笠?，屬于初級表現(xiàn)。“情”是人類生活交流的信號，個人體驗的外化表現(xiàn)，情是藝術心理活動的自然體現(xiàn)，是較深層次的表現(xiàn)。健美健身比賽中運動員在音樂的伴奏下通過行走、轉體、動作造型等多種形式來展示身體美，將自然美——“形”融入藝術表現(xiàn)的“情”之中，實現(xiàn)身體運動中的生命實踐感知，形成生理與心理的融合，獲得審美價值和舞臺藝術表現(xiàn)效果。“空間場”是物質空間與精神空間的融合。提高空間的精神性，需強調其體驗感，在利用“物境”“情境”營造和升華人們的心中渴望的“意境”，讓心靈產生呼應，達成生命提升的境界，這時“場”才真正的得以呈現(xiàn)。所以，健美健身動作造型追求藝術空間不是舞臺空間而是舞臺“空間場”。健美健身動作造型空間意識，受純粹肌肉展示所約束，規(guī)定動作造型空間形成健美健身核心空間，空間觀念被禁錮，停留在“形”的初級表現(xiàn)形式中，喪失掉空間“場”起到的高級表現(xiàn)形式的地位。健美健身動作造型是物理空間有形具象、客觀可感真切唯一存在的，但視覺、聽覺激發(fā)心理的感知覺，卻是因主體主觀感知力的不同而多樣的。所以，健美健身動作造型空間“場”是由物理空間和心理空間構成。心理空間是物理空間之外的一種悟性空間，是一種潛在的空間意識[2]。從社會心理學來看，它以物理空間為中介，通過視覺、觸覺和感覺在心理上做出反映，這樣的心理反映表現(xiàn)在心靈、自我和社會的互動，具體表現(xiàn)在心智活動的產生、自我人格的形成、社會功能分化與整合[9]。心理空間的形成取決于物理空間的吸引力[4]。物理空間中動作的點、線、面、體等空間維度是可視具象的，是心理空間的感知對象，所以心理空間不可脫離物理空間而存在，而物理空間也是影響心理空間大小的主體。物理空間對心理空間的影響中產生具有意義的同一性互動時，動作造型轉變成述意符號，在舞臺空間中產生“場”，物理空間就從初級“展形”表現(xiàn)形式，越過中級“傳情”表現(xiàn)形式，上升到“述意”的高級表現(xiàn)形式層面，達到傳情、激情、傾瀉、釋放、構建、聯(lián)想的效果。空間“場”具有有機化合性、輻射性、變化性、慣性和敏感性，自然因素和社會因素都是影響空間“場”的重要因素[10]。利用客體具有由表征認知與行動目的控制心靈的能力，刺激主體主我的自我意識，有意識地創(chuàng)造述意“具象”的物理空間來吸引“意象”符號的心理空間的協(xié)調互動，通過空間“場”的刺激，“活雕塑”在主體的心理空間構建形成，與舞臺上的客體產生心靈上的碰撞與交融，形成主客體共塑的“活雕塑”，這就是空間“場”在舞臺藝術空間的地位。

6.2 “場”的心靈表現(xiàn)

全國第4屆體育大會男子健美60公斤級冠軍和同年亞洲錦標賽冠軍李博，在自選動作中以《船工號子》為配樂和動作創(chuàng)編主題，開場以船工作業(yè)動作為造型素材，吸引視覺；音樂響起，一聲激昂的號子，通過聽覺藝術立刻將主體引入歷時性的視覺領域——空間“場”形成。動作造型中依托厚重的文化歷史背景，抓住船工身體造型特點與健美健身項目特征相交融，利用號子氣勢宏大的號召力、渲染力和強勁的音樂節(jié)奏感，采納客體主我的創(chuàng)造沖動和強烈的自我表現(xiàn)意識，以人、自然、社會與歷史相結合，通過物理空間對人物進行刻畫，如：拉韁繩、重壓中掙扎、對生活的渴望，加強空間“場”的筑成，引帶潛在意識，啟發(fā)悟性空間，與主體心理產生交叉碰撞，由震蕩到融合從而回流，達到主客體情緒和精神共鳴，實現(xiàn)心靈、自我、社會、時空的交融，表現(xiàn)形式與內容的統(tǒng)一。以此反映人類求生存與自然搏斗顯現(xiàn)出來的堅忍不拔的民族精神，具有強烈震撼力的心靈效應?！洞ぬ栕印烦晒Φ貙⒔∶澜∩磉\動與先秦典藉《呂氏春秋》就有記載的勞動號子這樣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呈現(xiàn)于現(xiàn)代舞臺之中，體現(xiàn)健美健身運動的文化價值、社會價值、教育價值和藝術價值，起到教材范式的作用。

聚焦健身健美的舞臺空間藝術，在視覺與運動相結合的視角下，從點、線、面、體、場的具象與意象要素中探索和找尋健身健美運動的動作造型特征，從而實現(xiàn)客體與主體造型空間場的共建與重塑，實現(xiàn)舞臺造型空間多維化、可視化、藝術化、活性化、意象化、精神化，為在現(xiàn)代大舞臺上進一步展現(xiàn)健美健身“活雕塑”的藝術價值與社會價值而借形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