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虻
知乎上有人問起:“為什么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變得佛系?”有一個高贊的回答是:“因為低估了佛系的境界。經歷過生離死別、大風大浪,嘗過人生百態(tài)卻能安之若素,才夠得上是佛系。年紀輕輕,人生才剛剛開始,就說自己佛系,只能說是活得太懶,缺乏激情,逃避現實罷了……”年紀輕輕,閱歷尚淺,人生的道路才剛剛啟航,大風大浪,艱難險阻都在后面,卻被眼前的碎石逼迫得繞道而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孬種。
朋友趙海就是一個典型的“佛系青年”。這一年是他大學畢業(yè)的第二年,仍然在家鄉(xiāng)的小縣城上班,在輔導機構做家教,每個月拿著4000元的工資。有一次,他邀請我去他家玩,飯后,我們一起坐在沙發(fā)上閑聊。我不禁好奇地問道:“趙哥,你怎么不出去發(fā)展?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蘇錫常地區(qū)落戶嘛。”趙海一副參透世間百態(tài)的語氣答道:“你不懂,我在外地打拼了一年,終于是看透了,這外面的社會黑暗得很,都是人吃人的,沒點背景,抓不住機會,你根本混不下去,還是佛系一點好。你看現在我的生活一帆風順,雖然工資不高,但足夠養(yǎng)活我自己了呀!”事實上,社會是讓人成長的最好環(huán)境,平臺越大,風險越大,同時機會越多。需要的只是一個有足夠的勇氣,有過硬的本領,不斷學習進步的意志。
年輕的時候,不求上進,靠著三四千的工資,養(yǎng)活自己是沒有問題了,可是以后的生活,可不只是養(yǎng)活自己這么簡單。一個健康的家庭算是成年人肩上最輕的擔子了。持續(xù)佛系,就是埋在未來生活上的一顆定時炸彈,只要一點小變故就可以引燃。
佛系青年們把佛系看成是一種極高的修養(yǎng),在旁人看來,只是頹喪文化的表現形式之一,嚴格意義上來說,這跟魯迅先生筆下的阿Q差不多,都是想辦法來包裝自己弱小和卑微而已。從來就沒有社會太黑暗,只是有人不愿奮斗。所以就把社會的不公平無限放大,用來給自己的懶惰做擋箭牌。
聽過這樣的一個故事:有一對姐妹,姐姐學習好,但是驕傲脆弱;妹妹比較木訥,但是堅韌低調。姐姐畢業(yè)于一所211名牌大學,妹妹則畢業(yè)于一所普通的二本院校。畢業(yè)后,姐姐去了一家外企做統(tǒng)計,覺得單調乏味,干了不到一年就放棄了;后來想出國,于是考了托福,一次沒考上也放棄了;此后她嘗試了考公考研,無一例外地都放棄了。最后成了一個徹底的無業(yè)游民,在家里吃閑飯。妹妹則在當地一路穩(wěn)扎穩(wěn)打,努力干好自己的教學事業(yè),成為了一名高級教師,最后還當上了一家小學的副校長。家里親戚朋友沒有一個不為姐姐的現狀感到痛惜不已。姐姐卻反駁道:“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來嘗試各種滋味的,人生苦短,嘗試一次就夠了,不必活得那么艱辛?!奔热恢雷约簯卸?,自己懦弱,卻又不愿承認,自然就只剩下一個辦法,那就是逃避。
稱自己為佛系青年自然不失為最好的途徑。既如愿地逃避了自己不思進取的現實,也巧妙地維護了自己的體面。
值得被我們效仿的“佛系”,應該是被今天的人們忽略很久的沉心靜氣。在表面看來,這與佛系差不多,但實際上,它卻舍棄了佛系的“不作為”。
沉心靜氣就是要把實際的情況放在第一位,不驕不躁,不好高騖遠,面對誘惑不亂陣腳,踏實做好手頭的每一件事。與其躲在佛系這塊遮羞布后面庸庸碌碌過一生,倒不如沉下心來,面對別人的發(fā)達不嫉妒,面對糟糕的境遇不頹喪。這正是做好一件事的必要條件。
錢鐘書就深諳“沉住氣”的道理。在那個是非混沌的年代里,縱使面對著不堪入耳侮辱和無端的指責,也坦然面對,依舊專心致志地創(chuàng)作。直到《管錐編》出版后,錢鐘書再次聲名鵲起,出人意料的是,錢鐘書先生并沒有到處講學,接受采訪。取而代之的是閉門謝客。在他看來,把優(yōu)秀的作品留給世人品讀,在文壇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就足夠了,自己不需要再去出風頭。
沉住氣才是我們應該追求的一種佳境,絕非佛系,它是需要我們長期磨練自身才能獲得的一種品質。
作為普通人的我們,應該在年輕的時候敢于冒險,勇于嘗試,增長資歷,方能獲得內心的充盈,以此達到沉心靜氣的佳境。擺脫了佛系,就是擺脫了舒適圈,擺脫了舒適圈,你就贏在了起跑線。真正的精致生活,源于刻苦,成于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