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茹雪

摘 ?要：本文采用敘事研究的質(zhì)性手法，對兩位日語專業(yè)大學生的日語學習與個人身份認同現(xiàn)狀進行了個案描述。研究發(fā)現(xiàn)，二人都由于過去的經(jīng)驗對外語產(chǎn)生興趣，同時又深受日本文化的吸引而選擇學習日語。但二人的自我認同又不盡相同：小文是勇敢自信渴望表達的冒險者，卓卓則是目標明確的實干家。學習者的身份認同包含多個方面，既橫向與他人、社會相連接，又縱貫過去與未來。

關(guān)鍵詞：身份認同;學習者;敘事研究

一、序言

Norton（1995）把二語學習過程中學習者的身份認同解釋為“個人有意識或無意識的思考與感情，對于自身的感覺以及理解自己和世界之間關(guān)系的方法”。從后結(jié)構(gòu)主義理論出發(fā)的研究者認為，身份認同是在學習者使用目標語言進行意義協(xié)商的過程中構(gòu)建的（陳鈺，2015）。包括日語教育在內(nèi)的外語教育，都不是單純的“目標語言的教學實踐”，而是通過獲得新語言來更新自我（高橋，2012）。在學習者的二語學習過程中，對于他們身份認同的研究是必要的。然而，目前關(guān)于學習者身份認同的研究多為橫向的量化研究，縱向的深入的質(zhì)性研究較少。并且筆者認為，個人的身份認同具有較強的特殊性，是一個需要深度研究的課題。因此，本文采用敘事研究這一質(zhì)性研究方法，對2名日語專業(yè)的學生（訪談時已學習一年日語）進行了半構(gòu)造化訪談，考察他們的身份認同現(xiàn)狀。

二、研究方法

敘事研究是將研究對象故事里的質(zhì)性材料通過邏輯分析以大事年表的形式轉(zhuǎn)述編寫出來，是賦予個人經(jīng)驗更深層意義的重要方法。敘事與自我密不可分，通過敘事手法描寫個人的經(jīng)驗并不是對過去事實的簡單陳述，而是探索個人是如何通過與其他社會成員的聯(lián)系而形成身份認同的過程。

三、研究對象

四、研究結(jié)果

（一）小文的故事

小文對外語的興趣產(chǎn)生于初升高的暑假，她獨自到江浙滬一帶旅游，一路上接觸到了許多外國人。開朗活潑的她大膽地用英語和外國人交流，收獲了許多愉快的回憶?！皩W會一門外語在今后生活中對我們的幫助非常大”，這個想法在她心里扎下了根。上了高中，小文就讀的學校舉辦了“華僑尋根之旅”活動，邀請各國華僑回寧夏參觀。在這個活動中小文認識了一位西班牙的妹妹，妹妹從小在西班牙長大，除了西班牙語，還會英語、法語，甚至中文也相當流利。這給小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和小妹妹的交流過程中，她發(fā)現(xiàn)“語言在以后世界共同發(fā)展以及我們與其他國家交流和建立關(guān)系方面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并且，面對與自己民族不同的這些人們，用他們的語言和他們進行交流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從此，小文堅定了要學習一門英語之外語言的決心。高中時期，小文雖然對英語很感興趣，學習也特別認真，但考試成績總是不理想。對此，小文認為自己只是不適合應試英語的學習，對于未來學習語言的想法還是很堅定。所以高考結(jié)束填志愿時，由于法語專業(yè)在他們當?shù)劁浫【€較高，抱著沖一沖的心態(tài)她第一志愿報考了法語專業(yè)，第二志愿為日語專業(yè)。她對于日本的了解始于初中時期，去日本旅游回來的好友給她講了日本許多風土人情，比如，日本人非常自律，對自己要求很高，科技和文化都發(fā)展得非常好等。被問到為什么選擇日語專業(yè)時，小文提到日本在某些方面特別像古代中國，他們一些優(yōu)秀的文化也和中華文化有關(guān)。她非常欣賞日本的文化和民族精神，認為日本是一個非常優(yōu)秀的國家，希望了解這個國家的知識，由此想要學習他們的語言。并且，她還為之后的留學、工作做了考慮：“如果想要留學的話，它離中國比較近，而且它和中國的經(jīng)濟貿(mào)易往來比較多吧，尤其是在東部沿海地區(qū)，所以也考慮到了今后的發(fā)展?！?/p>

剛?cè)雽W在假名學習階段，小文經(jīng)歷了一段迷茫期。當時她覺得假名學習十分困難，曾一度失去對日語的興趣。這個時期，小文對自己的學習要求只是單純地記住課堂上學習的內(nèi)容以及順利應對考試。但是在學完所有假名，通過語音測試之后，她對日語又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就是學語法和句子開始，到現(xiàn)在，還是對它有很大的興趣，就是想多知道一些語法，一些表達方式，然后想努力，通過這些語法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現(xiàn)階段，小文認為自己之前的學習目標遠遠不夠，她計劃在大三階段考完日語專業(yè)所需的證書，但對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表達自己：“我希望自己能夠不僅局限于課本，筆試呀之類的，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夠非常流利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日本人對話，我覺得這才是我最終的目的吧。”目前小文對于自己日語水平的評價不高，僅限于一些日常的簡單交流，有時也無法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并且翻譯還有很大問題，尤其是基礎(chǔ)日語考試里的漢譯日部分，對小文來說很困難。為了提高自己的語言能力，小文除了日常上課學習之外，還安排了許多其他的學習內(nèi)容，比如，看課外參考書、日語學習相關(guān)公眾號、積極和校內(nèi)日本留學生溝通交流、參加學校的日語演講社團等。演講社的部門活動對于日語初學者來說還是比較困難，大一的社員也較少，但是她一直堅持了下來。并且，小文覺得經(jīng)過這一年的學習，自己的性格變得更加溫和，這也是日語這門語言的特性所致吧。日語學習對于小文來說，不僅是掌握一門技能，還是以后獲得生活來源的方式。目前小文雖然還沒有具體的職業(yè)規(guī)劃，但她確定會從事和日語相關(guān)的工作。

（二）卓卓的故事

卓卓也是一名外語愛好者。孩童時期，看著電視節(jié)目里幫助不同國家溝通的翻譯工作者們，卓卓對他們心生敬佩：“我覺得他們靠自己學會一門語言，然后幫助兩個國家之間互相交流，我覺得這是非常棒的?！辈⑶宜矎拇讼矚g上外語，認為每一種語言都非常好。卓卓上大學之前沒有接觸過日語，對于日本的了解源于汽車。日本汽車的質(zhì)量很好，因此卓卓認為日本人應該性格特別嚴謹。她十分欣賞這種特質(zhì)，于是開始看關(guān)于日本的紀錄片，通過這些紀錄片，卓卓被日本文化深深吸引。她說：“當時我記得一個場景是穿著和服，然后那種彬彬有禮的樣子真的很吸引我，我就想學日語。”并且，隨著日語學習的深入，卓卓越來越喜歡日本文化，她特別提到了日本人對于禮儀的注重以及謙虛的品質(zhì)，認為在這方面應該向他們學習。同時，卓卓還十分肯定日本對于傳統(tǒng)文化的尊重與傳承：“他們能夠原汁原味地保留到現(xiàn)在，這個是非常不容易的。”

由于以前沒有接觸過日語，卓卓入學時有一段學習困難時期：“真的就是沒有辦法理解它那個語法的順序，因為和漢語英語都不一樣，就好難理解啊，尤其那個排序題，我真的不知道從哪兒下手?！?那段時間卓卓特別惶恐，對于日語學習十分迷茫。好在她有一位喜歡日本動漫的好友，好友帶她到自己的學校旁聽日語公開課，給她講解日語語法助詞和其他學習方法。在好友的幫助下，卓卓了解了日語的體系，并開始意識到學習語言不能盲目，應該對它的體系有一個清晰的認識，逐步去填補這個體系。值得注意的是，即使在學困期卓卓也一直保持著對日語的興趣：“我真的覺得假名有一種可愛，但是散發(fā)著光輝的感覺。我覺得它們那個發(fā)音好有規(guī)律我覺得好棒。”

卓卓的目標是當一名日語翻譯，她認為詞匯是學習的重點，因此她買了許多課外單詞書，這一年的時間大部分用來了記憶單詞。并且，卓卓還感覺自己的日語發(fā)音不太標準，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從不看日本動漫的她開始看動漫學習日語發(fā)音。她認為目前自己作為一名日語學習者還很初級，還有很長一段路，但她想要成為一名翻譯的決心十分堅定。她說：“我現(xiàn)在對于日語內(nèi)心還是很激動、很迫切的，我想要背很多單詞，學習它的語法，就是那種強烈的愿望?！?/p>

五、結(jié)束語

二語學習者的身份認同是個體對于自身的感覺與意識，形成于個體與社會、他人間的關(guān)聯(lián)，具有多面性復雜性，且一直處于變化之中（島津，2017）。小文和卓卓都由于過去的經(jīng)驗產(chǎn)生對外語的興趣，同時又深受日本文化的吸引而選擇學習日語。但二人的自我認同又不盡相同。在外語學習方面，小文是勇敢自信渴望表達的冒險者。小文即使在高中時期英語成績不算優(yōu)秀，但她遇到外國人時也敢說敢交流，且選擇日語作為專業(yè)，還通過各種渠道學習、積極參加各種活動用日語對話交流。個體自身固有的人格特質(zhì)在身份認同建構(gòu)過程中起著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張奇等，2007）。訪談中，可以感受到小文希望用日語表達自己想法以及與日本人流利交流的愿望。提到“優(yōu)秀的語言學習者”，也許會與“正確的語法詞匯表達”相聯(lián)系，但Norton&Tohey（2001）所定義的“優(yōu)秀語言學習者”則是追求自我身份被尊重，與對方平等對話的學習者。對于學習者而言重要的是，謀求與母語者勢均力敵的身份，避免作為非母語者的無力處境。小文是一名優(yōu)秀的日語學習者，她渴望表達的心愿會引領(lǐng)她越過重重難關(guān)。

一方面，卓卓則是目標明確的實干家。她從小就立志成為一名翻譯，對于日語的熱情更是促使她全心全意地學習。她思路清晰，很早就有語言體系的意識，從詞匯落腳，專注于自己的目標，一點一滴積累。外語學習促使學習者探索自我認同中一系列重要的方面，如，個人的潛力和才能、性格特征、喜好、價值取向、群體歸屬、過往經(jīng)歷的意義、未來職業(yè)發(fā)展方向，等等（高一虹等，2003）。卓卓欣賞日本人謙遜有禮的品質(zhì)，敬仰翻譯工作者幫助語言不通的人們順利交流的能力，她的經(jīng)歷和想法促使她成為一名日語學習者，反之日語學習也影響著她對自己的理解和感受。學習者的身份認同包含多個方面，既橫向與他人、社會相連接，又縱貫過去與未來。因此，兩位學習者之后的學習生活與她們身份認同的關(guān)系將作為本研究今后的課題繼續(xù)進行下去。

參考文獻：

[1]陳鈺.第二語言學習者在化語學術(shù)寫作中的身份認同發(fā)展——基于第二語言社會化理論的質(zhì)化個案研究[D].華東師范大學，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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