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凱
“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這是李大釗窮盡一生為挽救民族危亡、探求革命真理的生動寫照。俄國十月革命的一聲炮響,標志著科學社會主義從理論形態(tài)走向了社會形態(tài),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在風雨飄搖、民族危亡之際,李大釗率先舉起馬克思主義的光輝旗幟,在他的帶領下成立北京大學馬克思學說研究會(以下簡稱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編譯馬克思主義著作,傳播馬克思主義理論,指導工人、學生運動。在研究會成立100周年之際,回顧其起源和發(fā)展具有重大的歷史價值和深遠的現實意義。
在五四運動和俄國十月革命的大背景下,1920年3月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成立。這一根據在于1921年11月17日《北京大學日刊》刊載的“上年三月間便發(fā)起了這一個研究會”,由此得出研究會成立時間,并為大多數學者所認同。研究會以北京大學為主要活動場所,在蔡元培校長的支持和李大釗教授的指導下成立,發(fā)起人有19位,主要成員有鄧中夏、羅章龍、劉仁靜等。
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把經過五四鍛煉的青年學生進一步組織起來,主要活動是搜集有關馬克思主義的德、英、法、日等中外文圖書資料,并加以編譯和整理,開辟“亢慕義齋”,這是專門用于存放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的小型圖書室?!翱耗搅x齋”雖小,但意義非凡,是中國最早宣傳馬克思主義的圖書館,藏有《共產黨宣言》的原始中文譯本,到1922年12月有中文、英文、德文、俄文的馬克思主義著作數百部,還收集有俄國革命問題有關書籍以及中國共產黨早期報刊雜志,并建立了規(guī)范的借閱管理制度,為傳播馬克思主義以及建立北京共產黨早期組織發(fā)揮了重要作用。研究會致力于馬克思主義學習宣傳研究,同時推動工人運動,實現了理論研究和斗爭實踐的辯證統(tǒng)一。
據羅章龍回憶,“在北京念書的學生加入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是北京的會員,在北京以外的學生或工人被吸收入會的叫做通訊會員,如天津、唐山、西安等地都吸收了一些通訊會員”。自然而然,各地的通訊會員成了黨組織的生力軍,這些地方成了北大發(fā)出的馬克思主義的重要接收站和新的傳播點。[1]由此,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影響力得到進一步發(fā)展。
1920年10月,北京共產黨早期組織“共產黨小組”在李大釗的圖書館主任室正式成立。[2]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發(fā)起為共產黨小組的成立奠定了重要基礎,做了理論上、思想上和人才上的準備。從組織發(fā)展來看,有學者認為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是北京共產主義小組的前身,兩者之間是自然過渡的關系,其主要成員后來都成為北京黨組織最早的黨員和各地黨團骨干。例如,李大釗、鄧中夏、羅章龍、劉仁靜等既是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關鍵人物,又參與創(chuàng)建或參加了北京共產主義小組。從理論宣傳來看,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通過翻譯、研討、辯論等形式,在宣傳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師生及廣大人民群眾、指導工人運動等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影響力突破學校范圍,成員不僅包括北京大學師生,還包括工人群眾,顯示出了先進思想理論的感召力和先進知識分子、無產階級救亡圖存的迫切性。研究會中的一批骨干成員先后加入中國共產黨和共產主義青年團,研究會的成立超越了時空和地域的界限,具有重大意義。北京大學是我國最早學習、研究和傳播馬克思主義的基地,培育和造就了李大釗、毛澤東、鄧中夏等一批共產主義知識分子和馬克思主義者的杰出代表。
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雖然存續(xù)時間不長,但是在學習宣傳馬克思主義、提高社會影響力、壯大人才隊伍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一是學習宣傳的發(fā)展。1922年2月19日,李大釗作《馬克思經濟學說》專題報告,這是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在北京大學組織的第一次公開講演會,后又組織過紀念馬克思誕辰和支援工人罷工斗爭等活動。為了加強馬克思主義相關理論的學習研究,按照會員志趣,實行自由結合、固定分組和專題研究的原則,成立了“唯物史觀”“階級斗爭”“剩余價值”等10個專題學習小組。研究會規(guī)定,每周六晚上舉行一次討論會,每月舉行一次講演會;[3]還通過開辦工人補習夜校,提升工人階級意識,指導學生聯合會等方式有力支持工人、學生運動。二是社會影響力的發(fā)展。有學者認為,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超越了高校范圍,稱之為北京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王盡美在濟南仿照北京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組織形式,成立了山東馬克思學說研究會。[4]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不僅起到了教育宣傳、吸收會員等作用,對其他地區(qū)也形成了示范作用,有利于馬克思主義的廣泛傳播。三是人才隊伍的發(fā)展。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成立之初共有發(fā)起人19人,到1922年會員增至150人,1923年發(fā)展到250至300人。[5]
就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終止時間問題,部分學者傾向于研究會持續(xù)到1926年,其依據主要是羅章龍等主要成員的回憶以及《北京大學日刊》上對該會活動情況的介紹。其具體解散時間,還需史料進一步確證,尚無明確定論。毋庸置疑,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成立開辟了高校馬克思主義理論傳播的新紀元,是北京各高校宣傳馬克思主義的唯一中心,對培養(yǎng)和造就早期馬克思主義者具有重大意義,為中國共產黨的成立做了思想上、組織上和干部上的準備。
“理論一經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6]回顧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百年歷史,其關于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研究和傳播的做法和經驗,對于當前做好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學習宣傳,牢牢把握意識形態(tài)工作主導權,具有重要的啟發(fā)意義。
一是擴大理論內容供給。思想是行為的先導,理論是實踐的指南。以李大釗為代表的共產黨人,率先舉起了馬克思主義的光輝旗幟,組織師生廣泛翻譯德文、英文、法文、日文等馬克思主義著作,加強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內容供給,不斷武裝群眾頭腦,指導斗爭實踐。1920年12月11日,《北京大學日刊》刊登《圖書部典書課通告》,提出將學校所藏23種關于俄國革命問題的參考書提供給學生閱讀。[7]這一舉措極大地豐富了學生學習掌握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內容供給,為學生學習馬克思主義理論、進行社會改造打開了一扇門。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通過會員自由組合,成立“勞動運動研究”“共產黨宣言研究”等3個特別研究組,[8]通過閱讀、翻譯、研討等方式,不斷學習、宣傳和豐富馬克思主義學說。
二是豐富理論傳播形式。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成立之初,一方面編譯國外有關馬克思主義的著作,另一方面采取講演、辯論、主題討論的方式豐富馬克思主義學說傳播形式,指導工人、學生運動。李大釗率先在北京大學政治系、歷史系、經濟系先后開設《唯物史觀》《現代政治》等馬克思主義課程。[9]這是我國大學教育體系里第一次開設馬列主義理論課,意義非凡。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曾舉辦為期兩天的“社會主義是否適宜中國”主題辯論會,由李大釗擔任評判員。[10]據朱務善回憶,辯論結束時,李大釗用唯物史觀的觀點對這一問題進行了解答,引發(fā)現場聽眾共鳴與興趣。
三是結合具體斗爭實踐。馬克思主義理論不是書齋中的學問,而是直面問題、指向實踐,具有革命性、階級性等鮮明特點。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成立初期,其成員就深入工人當中傳播馬克思主義階級理論,宣傳科學社會主義知識,喚醒廣大無產階級的階級意識,支援工人罷工斗爭等。1922年11月20日在《北京大學日刊》登載“本會上兩星期,因開灤曠工罷工之事,曾發(fā)出通告,募捐援助”[11]。表明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結合當時的具體斗爭實踐,對社會政治積極介入。
百年激蕩,一批批先進分子前赴后繼,在救亡圖存的道路上拋頭顱灑熱血,為實現民族獨立和國家富強英勇奮斗。立足新時代,廣大青年要努力爭做擔當民族偉大復興要任的時代新人,自覺加強理論武裝和實踐歷練,深入學習馬克思主義理論,特別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做到真學真懂真信真用,創(chuàng)造不愧于時代、不愧于人民的新業(yè)績。
注釋及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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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10][11]張立波.北京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基于史料的重構[J].哲學研究,2014(2):25-27.
[6]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9.
[9]王世儒.李大釗同志受聘教授及所開課程考實[J].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1(4):94.
作者單位:1.中國計量大學組織部2.北京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