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讀梭羅的《瓦爾登湖》,對湖邊的生活一直十分向往,只是沒有勇氣像梭羅那樣,憑著一把借來的斧子就可以在湖邊砍樹筑屋,然后無所顧忌地住下來,一住就是兩年多。他說:“一個人越是有許多事情能夠放得下,他越是富有?!?/p>
年嘉湖是一個人工湖,位于長沙這座城市的核心區(qū)域,我在這里已居住了七年。七年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但足以銘記。若論及我與它的緣分,時間還會更長。我經(jīng)常將年嘉湖比作是長沙的肺,它持續(xù)不斷地涌動,讓我感受到那是屬于一座城市的呼吸。
雖然同樣是住在湖邊,我卻從未像梭羅那樣,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給一個湖。在《我的湖》里我寫到了樹樁,睿智的讀者一眼就能看出那并非是真的樹樁,我的本意一方面是想借用“樹樁”來表達(dá)一個人內(nèi)心的定力,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屈從于世俗的貧瘠。但這并不影響我對年嘉湖的熱愛。它從未試圖接納我,我只是一步步地走近它,這一不斷走近的過程,讓我得以敞開自己,去感知與它有關(guān)的一切。于我而言,它是一個有著鮮活生命力的個體,它的豐富性里總隱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有時,我更像是一個旁觀者,一點(diǎn)點(diǎn)地審視它,這反倒讓我看得更真。就像時常面對自己的另一個我,有時走得很近,可直達(dá)心靈,有時又隔著一定的距離,像打量一個陌生人,無非是想像年嘉湖那樣,時刻保持足夠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