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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渡客雅各布:非洲,當社會養(yǎng)活不了人民

2020-11-28 07:20:27郭建龍
現(xiàn)代閱讀 2020年7期
關(guān)鍵詞:內(nèi)羅畢雅各布埃塞俄比亞

郭建龍

我和偷渡客雅各布是在離境前的一天,從埃塞俄比亞迪拉到亞貝洛的車上認識的。我從沙舍默內(nèi)出發(fā),鄰座的雅各布建議我和他一同尋找住處。

跟隨著他,我找了一家便宜但是典型的小旅館住下。為了表達感激,我請雅各布吃了頓晚餐。這時我才知道他是偷渡客,準備去肯尼亞的首都內(nèi)羅畢討生活。他的英語很不流利,但加上手勢可以交流。

從亞貝洛去往邊境莫亞萊,我們又換了3次車,一直折騰到下午才過境。在旅途上,我了解了雅各布更多的身世。

他出生在埃塞俄比亞北部的一個小村子里,那兒的人普遍都信奉基督教, 所以他有了這個基督教意義的名字。

雅各布所在的村子依靠種地為生,而最近這些年,年輕人紛紛外出,去找事做。在路上,他不停地詛咒著祖國。這個國家號稱擁有著悠久的歷史(在非洲僅次于埃及),卻養(yǎng)不起它的人民。

隨著這幾年的社會穩(wěn)定和經(jīng)濟發(fā)展,埃塞俄比亞國內(nèi)也有了不少工廠可以打工,但由于尚處于發(fā)展初期,存在兩個方面的問題:一是工資低,二是吸納不了這么多工人。所以許多人還是得跑到鄰國肯尼亞去打工。在大街上還有不少無業(yè)的青年。特別是首都亞的斯亞貝巴,許多人變成了小偷。雖然埃塞俄比亞很少有惡性案件,但卻是小偷小摸最嚴重的國家之一。我在首都時,曾經(jīng)有一天已經(jīng)碰到了兩個小偷和兩個騙子,當?shù)谌齻€騙子的搭訕被我拒絕時,那人就開始威脅我,讓我滾出他們的國家。

雅各布曾經(jīng)走遍了埃塞俄比亞的大小城市,希望找點事做,卻并不順利。恰好在這時,在肯尼亞的一位堂哥叫他去內(nèi)羅畢幫忙。于是,去肯尼亞就成了這名青年的渴望。

但最現(xiàn)實的問題是:他沒有護照。在埃塞俄比亞,辦理護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試圖讓我明白,他根本無法通過合法途徑拿到護照,要想去往肯尼亞只能靠偷渡。

至于如何偷渡,我并沒有概念,但雅各布卻試圖讓我相信,偷渡是可能的。這個國家一年有成千上萬的人到肯尼亞打工,他們大都能依靠偷渡、行賄等手段。只要進入肯尼亞就安全了。

雅各布指望我能夠幫助他。

“我能幫你什么?”我好奇地問道。

他也說不清楚,只是說:如果有人盤查他,讓我替他說句話,證明我們在一起旅行。

我對非洲的偷渡還完全沒有概念,害怕這個青年給我添麻煩,影響行程。但好奇心又讓我不肯離開他,想更多地觀察這個青年的生活。

就這樣,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帶著這名偷渡客到達了口岸城市莫亞萊。在莫亞萊下了汽車,雅各布的關(guān)鍵時刻到來了。這座位于埃肯邊界的小城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塵埃,懶洋洋地趴在非洲東部的紅土地上。小城周邊方圓幾百千米都是稀疏的林地,半干旱的紅土充滿了蟻穴。由于缺水,這里很不適合人類居住。

小城的中心被一座小橋一分為二,一半屬于埃塞俄比亞,一半屬于肯尼亞。平常,這座橋上都會有人把守,一條繩子攔在中間。雅各布所謂的偷渡,是趁橋上的人吃飯、上廁所或者偷懶的時候,悄悄從繩子下鉆過去。

與中國不同,在非洲過境時人們所持的證件五花八門,擁有正式護照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由不同部門簽發(fā)的臨時通行證。只要給錢,許多部門,都會隨便找張紙寫幾個字充當通行證。邊境官員在檢查這些紙時,仿佛是擲骰子般決定哪張紙管用,哪張紙不管用,持哪張紙可以直接過,持哪張紙需要付多少錢。

但大部分人好歹還有張紙,而雅各布連這樣的紙都沒有。

雅各布甚至連埃塞俄比亞的身份證都沒有帶,他持有的是不知道從哪兒撿的一張?zhí)K丹身份證。這張身份證曾經(jīng)過塑封,但已經(jīng)被水泡成了兩片。身份證上模糊的照片顯然不是他本人。

他的指望是:如果能夠悄悄過關(guān)最好,萬一被抓,就用這張?zhí)K丹身份證冒充, 希望邊檢不熟悉這張紙,迷迷糊糊中放他過關(guān)。

快走到橋頭時,我找到埃塞俄比亞的移民局辦公室去蓋出境章,雅各布在門口等我。10分鐘后,我拿著蓋了章的護照從辦公室出來,卻發(fā)現(xiàn)雅各布已經(jīng)闖了大禍。

原來,橋頭沒有穿制服的守衛(wèi),只有兩個穿便衣的人大大咧咧坐在地上, 看上去像是偶爾坐下來休息的閑人。雅各布一看是個機會,便從繩子下面飛快地鉆過去,向肯尼亞一側(cè)跑去。就在剎那間,兩個便衣突然彈起來,向這個可憐的偷渡客撲去,將他按在身下。

雅各布被扭到了橋邊,他看見我,用英語大聲地朝我呼救。

兩個守衛(wèi)也揮了揮手,示意我過去。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向他們走去。他們用當?shù)卣Z言審問著偷渡客,并不時地用比雅各布更熟練的英語同我核對。

從他們的問話里,我知道雅各布把自己描述成我的小跟班,陪著我從蘇丹前往肯尼亞。我一面思考著如何自保,一面小心翼翼地回答著守衛(wèi)的問題。

“你真的認識他?”

“是的?!蔽一卮穑瑳]有告訴他們其實我們昨天才認識。

“你和他一起旅行?”

“是的?!?/p>

“在哪里認識他的?”

我沉默了。如果我說是在亞貝洛認識的,他們立即會知道我們只不過剛認識不久。這時雅各布救了急,他喊出了一個我不知道的蘇丹地名,意思是我們是在那兒認識的。他說,我們一同從蘇丹進入埃塞俄比亞,打算過境去往肯尼亞。

“是嗎?”守衛(wèi)反問我。

我避免直接回答他,而是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對方將這個表示看成是我默認了。

“這就是說,你們在南蘇丹就認識了。可你沒有去過南蘇丹。”守衛(wèi)翻著我的護照說。

原來,雅各布說的地名在南蘇丹,而我的護照上只有蘇丹的簽證章,我不可能跑到南蘇丹與他認識。雅各布的謊言被識破了。

我低下頭,開始考慮如何自保。顯然,保護雅各布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能力。如果他們繼續(xù)問下去,我們的話將更加漏洞百出。我們甚至沒有事先對一對臺詞,這注定我們會被識破。

然而就在這時,守衛(wèi)不再問問題了。他們直視著我,指著雅各布,一字一句嚴肅地說:“我們可以把他放過去,但是,以后不管再出什么事,只有你和他能負責(zé)了,記住我的話?!?/p>

在我和雅各布還在發(fā)愣的時候,他們揮了揮手,讓我們過了關(guān)。

就這樣,雅各布過了第一關(guān):埃塞俄比亞邊檢。接下來,在橋的另一邊還有一關(guān):肯尼亞邊檢。

過了橋,我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等待著被肯尼亞邊檢攔截和盤問。最初,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經(jīng)過肯尼亞移民局辦公室時,我走進去申請肯尼亞的落地簽,雅各布把箱子往門口一放,借口找?guī)?,卻不知道鉆到了哪里去等我。

這次辦理簽證花了將近20分鐘,從移民局走出來時,雅各布的箱子還在, 但人不知在哪兒。我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也許他又出事了。

經(jīng)過了橋頭的折騰,我對這個偷渡客產(chǎn)生了好感。他已經(jīng)來到了肯尼亞的土地上,我希望他能夠到達目的地,而不是被遣返回家。我深信,每個人都有生存權(quán),每個人都應(yīng)該自由遷移。

我已經(jīng)決定,只要能夠幫助他,就一定會幫他。

就在我著急四處尋找他時,雅各布卻突然出現(xiàn)了。原來,他一直躲在旁邊的旮旯里,避免被人看到。見我出來了,他才回來。

事情變得無比順利。前面還有一個關(guān)卡,應(yīng)該有警察,但我們過去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磥?,肯尼亞的邊境管理比埃塞俄比亞松得多。

我們大搖大擺地到了鎮(zhèn)中心的車站,買好了第二天清晨去往肯尼亞首都內(nèi)羅畢的汽車票,又找了個住處。雅各布甚至得意地哼起了歌。他已經(jīng)安全地踏上了肯尼亞的土地,雖然沒有合法的證件,但卻可以自由自在地四處游走。

他總是跟我說:“我的中國朋友,謝謝你幫我來到了肯尼亞?!?/p>

第二天清晨天不亮,去往內(nèi)羅畢的一批班車便在顛簸的道路上出發(fā)了。我們懷著快樂的心情望著外面的風(fēng)景。這條路在不久之后將由中國人鋪成柏油路, 但在我們經(jīng)過時,還是顛簸的土路,一路下來可以將人顛散架。

汽車開了 1個小時,突然在路邊停下了。

上來幾個人高馬大、拿著槍的士兵,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英語流利的軍哥哥,看上去是士官,說話如同英國人一樣彬彬有禮,不帶任何雜音。

“把你們的護照、身份證,或者其他有效證件拿出來!”他對滿車乘客說。我和雅各布對望了一眼。雅各布還沒有從興奮和憧憬中回過神來。我們知道路上會有檢查,但既然邊檢都過了,檢查應(yīng)該不會太嚴格。另外,我們都認為肯尼亞的檢查也許比埃塞俄比亞要松,所以都沒有太在意。

士官挨個兒檢查著人們的證件。隨著他們走近,我開始為雅各布擔(dān)心??裳鸥鞑急救丝雌饋砗芊潘桑那榫w帶動了我,我將心放回了肚子里。

檢查到雅各布的時候,雅各布終于亮出了他的終極武器:那張泡裂了的蘇丹身份證。在橋上的邊檢他都沒有拿出過這張紙,這是第一次使用。

“這是什么?”士官帶著驚奇的語氣問道。

“這是我的簽證。”

“你的簽證?”士官被搞蒙了。

“蘇丹簽證,我是蘇丹人?!毖鸥鞑颊f。

士官和我突然都明白了,可憐的雅各布連簽證是什么都沒有搞明白,把身份證說成了簽證。士官沒有說什么,繼續(xù)檢查別人的證件。我和雅各布一度認為他已經(jīng)過關(guān)了。

但是,當士官把車上其他人的證件都檢查完了之后,又走了過來,望著雅各布。

雅各布再次把紙片揮了揮。

士官從雅各布手中搶過紙片,向車窗外扔了出去。他繼續(xù)問道:“你到底有什么合法的證件沒有?”

雅各布張了張嘴,想講故事,但士官打斷了他的話,繼續(xù)說道:“你的合法證件!”

雅各布開始用顫抖的聲音敘述他是蘇丹人。士官回頭喚了一聲,一名手持步槍的士兵走了上來。他反轉(zhuǎn)步槍,用槍托朝著雅各布頭上敲了下去。

“拿上你的行李跟我走!”士官命令說。

雅各布嘆了一口氣,順從地站起來,從貨架上拿下了自己的箱子,跟在士官身后走下了車。他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直到車又上路了,我才看見過道里有幾滴血跡,那是雅各布留下的。我沒有幫他說一句話,當士兵打雅各布時,我卻在想橋頭守衛(wèi)的話:“以后不管再出什么事,只有你和他能負責(zé)了,記住我的話?!?/p>

我知道,說什么都是沒有用的。我說不清自己是怯懦,還是過于明智。我仿佛在看著納粹帶走了一個猶太人,而我卻一言不發(fā),保持沉默。

雅各布走后,我才知道,從莫亞萊到內(nèi)羅畢的道路是肯尼亞政府特別關(guān)注的一條路。由于肯尼亞北部和埃塞俄比亞、索馬里接壤,索馬里的恐怖分子、埃塞俄比亞的偷渡客都從這里乘車前往肯尼亞的中心地區(qū),所以對這里的檢查力度遠大于其他地區(qū)。

雅各布下車后,一路上我們又被查護照不下十次。也就是說,即便他躲過了第一次檢查,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坐公共交通,就免不了會被查到。而在肯尼亞其他地區(qū),我從沒有被查過護照。

也許,雅各布唯一的機會,就是在過境后不要乘坐公共交通,而是打聽清楚關(guān)卡后,分段趕往內(nèi)羅畢。但前面的順利讓我們太大意了,以為已經(jīng)沒事了, 哪知立刻受到了懲罰……

我再也沒有見過雅各布,那名對我炫耀風(fēng)流一夜的偷渡客。我不知道他是已經(jīng)回到了祖國,還是仍然被關(guān)在肯尼亞,抑或已經(jīng)到達了內(nèi)羅畢。

當一個國家讓他的人民被迫背井離鄉(xiāng)時,它的國民會遭受多少歧視?那些離鄉(xiāng)的人即便在異國他鄉(xiāng),也仍然被自己的國家所拖累,他們沒有選擇,只能默默地忍受著強加給他們的規(guī)矩。他們是一群無處可逃的偷渡客。

(摘自天地出版社《穿越非洲兩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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