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強,胡秋水
(南昌師范學院文學院,江西 南昌 330038)
胡南藩,字楚雄,號植堂,江西九江星子人。清雍正元年(1723年)癸卯科舉人,雍正二年(1724年)甲辰科進士,歷任山西臨晉縣知縣、四川彭縣知縣、廣西養(yǎng)利州知州等職,終于廣西潯州府知府,著有《五峰書屋文稿》《松野詩抄》等書。在潯州任職期間,他主持修纂了《潯州府志》,這是現(xiàn)存清代第一部潯州地方志,具有重要的文獻價值和歷史價值。
關于胡南藩的生平事跡,學界目前還沒有具體的記載?,F(xiàn)根據(jù)各地的方志對胡南藩的生平事跡進行簡要的考證,以觀察他一生的主要事跡。
胡南藩的生年,根據(jù)其《閱潯州城作歌》所說的“廿年學道向白鹿,宦途叨沐君恩重”[1],可以大致推算出來?!柏ツ陮W道”說的是他在九江白鹿洞書院學習了二十年,清代求學大都是在中舉之前,況且胡南藩中舉的次年就中進士,因此可以確認他的“廿年學道”時光就在中舉之前。據(jù)同治《星子縣志》卷十載,胡南藩“十三入學,十五補廩”[2],十三入學,入的當是白鹿洞書院,胡南藩中舉在雍正元年(1723年),此時他大概33歲左右,其出生年份大致在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前后。
中舉之前的胡南藩一直住在星子胡氏宗族聚居地——長岡壟,同治《星子縣志》說:“(胡南藩)世居長岡壟,生而英敏,有卓爾不群之概。好讀書,博覽墳典,十三入學,十五補廩?!笨梢钥闯觯戏苡凶x書的天分,他自幼博覽群書,十五歲便成為了廩生,所謂“補廩”,就是說在歲、科兩場考試中取得優(yōu)異的成績,由國家發(fā)放生活補貼。長時間浸潤于儒學經(jīng)典,讓胡南藩養(yǎng)成了仰慕儒學的生活習慣,即使到了老年,他也仍然自稱為“儒生”,如他在詩中說:“軍旅雍容一老儒,登岡手制《渾天圖》。歸舟滿載江邊石,清貧太守無陸績?!保ā蹲x潯州名宦志詩》)[3]這首詩作于潯州知府任上,此時的胡南藩已是歷經(jīng)宦海浮沉,他卻仍然以“老儒”自居,可見他對儒學的堅定信仰。
雍正元年(1723年),胡南藩參加癸卯科鄉(xiāng)試,取得舉人的身份。該科的解元是南昌新建人周學健,周學健是清代著名的河道專家,后任七省漕運總督。
雍正二年(1724年),胡南藩赴京參加會試,一舉高中,成績?yōu)槿椎?0名。該科的狀元為陳德華,榜眼為王安國,探花為汪德容。按照清朝慣例,新科進士中的狀元直接授予翰林院修撰、榜眼和探花授予翰林院編修之職,除此之外的進士,還要參加朝考,優(yōu)異者經(jīng)過候選、候補,才能去擔任知縣實職。胡南藩滯留京城參加各種選官考試,四年后即雍正六年(1728年)才被授予知縣一職。
雍正六年(1728年),胡南藩被授予山西臨晉縣知縣一職,雍正九年(1731年)卸任。乾隆《臨晉縣志》卷二“令尹篇”說:“胡南藩,雍正六年任,星子進士”。接替胡南藩的縣令是武紹周,“雍正九年任”[4]。在任上,胡南藩無為而治,政通人和,全縣大治,民國《臨晉縣志》評價道:“雖聲施不爛,而政無苛擾,人和事理,臨之民皆以為良吏也?!保?]但根據(jù)雍正密探的調(diào)查報告可知,胡南藩在任上因為治理不力被打了小報告,“又見臨晉縣令胡南藩賦性柔懦,雖行止初無乖張,而理繁治劇,實難勝任。此二員若令其久任嚴邑,不能除奸,適足長奸。急須調(diào)一小邑,庶可供職”[6]。這份調(diào)查報告指出胡南藩性格柔順,難以治理民風剽悍之地,只適合去管理一些小地方。不久,胡南藩便因為軟弱不堪任職的緣由,被剝奪了官位。漢代的執(zhí)金吾尹賞曾說:“丈夫為吏,正坐殘賊免,追思其功效,則復進用矣。一坐軟弱不勝任免,終身廢棄無有赦時,其羞辱甚于貪污坐贓。慎毋然!”[7]一生浸淫于官場的尹賞臨終對兒子的告誡之言,道出了皇權時代的為官之秘。胡南藩便是尹賞口中的“坐軟弱不勝任免”,雖然沒有“終身廢棄”,但也是蹉跎了七年,直到乾隆皇帝上位,才重新被任命為知縣。而任職的地方,也從京城附近的山西調(diào)到了偏遠的四川,此后的胡南藩便一直在邊遠的四川、廣西等地任職,他的人生可謂是尹賞之言的注腳。
乾隆三年(1738年),胡南藩授四川彭縣知縣,乾隆五年(1740年)卸任。嘉慶《彭縣志》卷二十六《職官》載:“胡南藩,乾隆三年四月署任,五年七月卸事?!保?]彭縣在成都附近,在四川的地理位置較為優(yōu)越。同去四川任職的還有江南寶應人劉慶適,他是胡南藩在臨晉知縣任上保舉的貢生,被任命為四川省東鄉(xiāng)縣知縣。
乾隆六年(1741年)左右,胡南藩授廣西養(yǎng)利州知州,乾隆十一年(1746年)左右卸任。同治《星子縣志》說胡南藩“調(diào)四川彭縣,遷任廣西養(yǎng)利州”[9],可以推斷出胡南藩在彭縣之后改任養(yǎng)利州,而乾隆十二年胡南藩任隆安縣知縣,期間胡南藩當一直為養(yǎng)利州知州。
乾隆十二年(1747年),胡南藩授廣西隆安縣知縣,乾隆十六年(1751年)卸任。據(jù)民國《隆安縣志》卷二“官師表”載:“胡南藩,江西星子人,進士,十二年任。安養(yǎng)哲,陜西人,十六年任?!保?0]
乾隆十七年(1752年),胡南藩升任潯州府知府,任期直至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胡南藩在潯州期間,將潯州管理得秩序井然,據(jù)同治《星子縣志》載:“其在潯也,修城修志,興利除害之政,靡不具舉。雖有時勞于民,而民忘其勞。去任后,獨思慕不忘焉?!标P于胡南藩在潯的功績,同治《潯州府志》卷十九《宦績志》有著更為詳細的記載:“下車后,政通人和,百廢俱興,淑士愛民,孜孜不倦。修學宮,建書院,葺前代忠義有功各祠,遇橋梁道路應修者,必加意治之。延請名人,重輯郡志,一事告成,必自為文以紀,闡幽行彰仁義。居潯數(shù)載,人稱為循良最?!睗≈菀坏剌^為偏僻,文化也相對落后,胡南藩到任后,捐資辦學,重建府學、崇圣祠、文昌閣等文化設施,大力發(fā)展當?shù)氐奈幕逃聵I(yè)。與此同時,胡南藩還積極修繕道路橋梁,改善當?shù)孛裆释巍稘≈莞尽贩Q胡南藩是潯州歷代地方官員中的“循吏之最”。
乾隆十九年(1754年),身為潯州知府的胡南藩主持修纂了《潯州府志》,時任編纂的為歐陽達,參訂是林有席,該書于乾隆二十一年刊刻發(fā)行,現(xiàn)藏于國家圖書館?!稘≈莞尽饭参迨?,另有首一卷,卷首為序言、凡例、編修姓氏、目錄四部分,序言有兩廣總督楊應琚、廣西巡撫衛(wèi)哲治等十人作的序。對于該志的特色,梁翥鴻作序時說:“胡君之輯是志也,挈其大綱,舉其細目,有倫有脊,不漏不支。按圖而稽之,凡所謂兵農(nóng)禮樂,田賦政刑,罔不犁然具備,較若列眉?!保?1]該志的優(yōu)點在于收錄廣博,資料詳實,所以嘉慶年間謝啟昆纂修《廣西通志》時,將胡南藩修撰的《潯州府志》大段摘入,可見該志在資料方面的詳實豐富,可以說,該志是當時府縣志中的上乘之作。
對于修志一事,胡南藩十分上心?!稘≈莞尽吩诤戏埃?jīng)過崇禎年間戴金、康熙七年孫以敬、康熙三十年阿琳、雍正三年何文昉四次修纂,但因為時間漫長,舊有的《潯州府志》“漶漫剝蝕者十之三,缺略訛舛者十之四”(《潯州府志序》),因此胡南藩認為修纂《潯州府志》勢在必行。甫一到任,胡南藩便開啟了修志計劃,他在序言中說:“初下車便以續(xù)修自任,延知名之士,設局共襄之,近述遠稽,補亡訂誤,簡括淵通,一歸體要,凡兩閱寒暑始成?!焙戏偨Y以往《潯州府志》修纂的經(jīng)驗和教訓,訂立義例,考證節(jié)目,并四處延請名人俊士來共同纂修《府志》,最后,《潯州府志》“始之以歐君之排纂綴屬,繼之以上官諸大府之提命醇詳,終之以林君之修飾潤色”,成為了一部經(jīng)典之作。
胡南藩修纂《潯州府志》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為了把握潯州一地的“升降得失、治亂興衰”。在傳統(tǒng)中國的方志視野中,方志和國史的目的一樣,都是明得失,知利害,服務于當世的政治,所謂“前有所稽,后有所鑒”。胡南藩指出志書的存在價值不在于成為“兼收并錄”的工具書,而在于“舉古今之治亂興衰、升降得失,上下數(shù)千百年間,粹以備一郡之興,故資當官之考鏡”(《潯州府志序》),就是說方志的目的在于以史為鏡,令為政者知曉仁政愛民的為官之道。在《平南縣志序》中,胡南藩再次闡明這種觀點,“檄所屬采摭軼事及所設施諸聞風化者,條列以聞。將以核實傳信,亦欲藉是考鏡得失之林、利弊之端、因革損益之宜”[12]。地方政府歷代施政的得失、利弊、因革損益,都是地方志記錄的重點對象,一縣有一縣的風土人情,一府有一府的資源環(huán)境,只有熟悉當?shù)氐膶嶋H情況,把握百姓的所思所想,才能夠作出符合當?shù)匦枰臎Q策,才能夠真正改善百姓的生活水平。
關于修纂方志的原則,胡南藩總結出三個核心要素:地、時、事,“得其要之,是貴志之要有三,曰地,曰時,曰事,參乎地與時與事者人”(《潯州府志序》)。地即地理景觀,時是時代特色,事是風土人情,只有把握地、時、事這三要素,才能夠修纂出一部完整合格的方志來?!暗亍痹凇稘≈莞尽分兄饕菑木硪弧遁泩D》到卷六《山川》,內(nèi)容圍繞著潯州的地理景觀來描寫,即所謂“山川城郭之延袤,關梁溝洫之通塞”?!皶r”則是從卷七《民賦》到卷十二《名跡》,內(nèi)容為當時潯州的實際狀況,所謂“戶口之有繁簡,財富之有盈虧”。“事”則是從卷十三《秩官》到卷五十《雜錄》,內(nèi)容為潯州的風俗、選舉、人物、藝文等方面,所謂“文事武備之有張弛翕辟,風俗之有淳漓奢儉貞淫”(《潯州府志序》)。
《潯州府志》中較有特色的是編有“諸蠻”兩卷。潯州一地的少數(shù)民族非常多,事跡也非常豐富,如明代大藤峽岸邊的瑤族多次反抗明政府的統(tǒng)治,胡南藩在文中多次提及此事,“潯自前明藤峽寇作,幾與國相終始,邊警疊興,中原旁午”(《重修潯州府學記》),“昔之兩江、五山、大藤碧弩諸灘峽,猺巢獞穴戰(zhàn)壘戎郊”(《潯州府志序》)。胡南藩在志中說“潯州府屬,蠻種凡九”,因此匯集各種資料,編成“諸蠻”,“特照通志及散見各書,采錄為上下卷?,幖楸I魁尤著者,附上卷末,以藤峽、五山、武靖始末列下卷”,便于讓后世之人對生活在潯州的少數(shù)民族有一個比較詳細的了解,對其在明清的生活狀態(tài)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但是,乾隆《潯州府志》也有著它的缺陷。胡南藩本著“搜次網(wǎng)羅,細大不捐,廼匯而是正于上官諸大府,疊經(jīng)刪句,冠以鴻篇”(《潯州府志序》)的原則修纂《潯州府志》,造成了繁瑣累贅之感。如全書從卷二十六到卷五十,整整一半的內(nèi)容是《藝文志》,不免有著因博失約的嫌疑。且“經(jīng)政”一門,敘述潯州的經(jīng)濟情況和政治沿革,在潯州的歷史發(fā)展中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書中卻僅有兩卷,未免簡略。其次,《潯州府志》的節(jié)、目分列繁瑣,如天文卷中附有氣候,學校卷中附有學額、學租,同治《潯州府志》即說:“胡志闡詳而篇目稍形其繁?!?/p>
胡南藩在潯州期間,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詩文作品,所謂“一事告成,必自為文以紀”,這對我們了解胡南藩的思想興致以及在潯事跡,有著非常重要的幫助。根據(jù)其詩文可知,胡南藩在潯州主政期間,主要事跡集中在發(fā)展文化教育以及賞玩當?shù)厣剿畠煞矫妗?/p>
首先來看發(fā)展文化教育。胡南藩認為潯州的文教事業(yè)相對落后,因此需要大力興文重教,以開啟民智,教化百姓,改良當?shù)仫L俗。在胡南藩看來,潯州一地因少數(shù)民族較多,還保留著較多的部落習俗,針對這種現(xiàn)象,胡南藩主張“立之師道,矯其習積”。在潯期間,胡南藩多次追思在潯州任職的先賢,特地寫了八首《讀潯州名宦志詩》來紀念他們。如其中的《詠谷永》曰:“夷巢十萬古西甌,聚嘯南江最上游。一自漢家開置后,曾煩鑿井郡東頭。”谷永是東漢時人,曾擔任郁林郡太守,他是潯州地區(qū)最早的歷史名人,對改善潯州一地的民生、促進民族交流都作出了很大的貢獻。胡氏還將谷永和三國時期的陸績聯(lián)系起來歌詠,對他們移風化俗的貢獻敬佩不已,“谷公陸公風已渺,前有開者余其型”(《閱潯州城作歌》)。
在這些優(yōu)秀的潯州先賢感召下,胡南藩下定決心,要向他們學習,以儒學教化當?shù)匕傩?,將移風易俗視為己任,導引其向善發(fā)展,“化為鄒魯身先率”,“化妖為祥,變卉服以冠裳,澤要荒于鄒魯”(《潯州府志序》)。胡南藩作詩鼓勵自己,要不畏艱險,將發(fā)展?jié)≈菸慕淌聵I(yè)堅持下來,“惟不克負荷是懼,爰作歌言志,用以自勵”(《閱潯州城作歌》)。并且鼓勵所有在潯官員,一同向谷永、陸績學習,勠力同心,共同為潯州的文教事業(yè)而奮斗,“凡我同官,欲思所以鼓舞振作,樹之風聲,厲邊方之士氣,布興朝之聲教,遠追漢谷永、吳陸績之治,近無愧于子程子之言”(《重修潯州府學記》)。
為了踐行自己的理想,胡南藩重修了潯州府學、崇圣祠、文昌閣等文教標志性建筑,以鼓勵潯州士子發(fā)奮求學,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才。在《重修崇圣祠記》中,胡南藩指出圣人之道貫穿天地,學習圣人之道,即是成才之路,“所以示明德之后必有達人,為孔子大報本,追遠之孝,使人知自仁率親,自義率祖,不可不詳至曲盡如此也”。潯州雖然地處偏僻,但士人有好學之心,明朝科舉高中者非常之多,“潯之登甲乙科者,且二百有四十人焉”(《重修潯州府學記》),為了繼承這種優(yōu)良傳統(tǒng),維護潯州的文運昌盛,胡南藩重修文昌閣,“以培圣言之基,以安圣人之靈”(《重建文昌閣記》)。胡南藩還主動推廣儒學,積極發(fā)現(xiàn)和選拔人才,努力增加潯州的人才數(shù)量,“隨地以為施因材,而后篤伸,各相望于宮墻數(shù)仞之中,以庶幾乎升堂入室之選”。胡南藩這份發(fā)展文教之心,為清代潯州培養(yǎng)了大批的人才。
第二,胡南藩在潯期間還四處尋幽探隱,留下了諸多山水文章。胡氏甫到潯州城,就被潯州古城的面貌所震驚,“感邊郡遼闊,夙稱天塹,煙火萬家”,寫下了《閱潯州城作歌》。詩中點出潯州被奇山秀水所擁抱的壯麗景觀,“西倚思陵山東際,潯江沱盤旋蜿蜒”,潯州之美,在于它那獨特的水文資源,“風光鎖如虹,渴飲奔天河”。潯江有如廬山瀑布,險怪絕倫,“君不見黔郁之水飛流直下走千里,波濤滾滾兼天起。又不見安南遠勢來相從,蛟龍鏖戰(zhàn)黿鼉宮”。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潯州與眾不同的水流特色,令觀者流連忘返。
胡南藩的山水文章包括山水詩和山水游記兩部分內(nèi)容。山水詩主要是以五言絕句、七言律詩為主,他曾分別以五言絕句和七言律詩的形式創(chuàng)作過同一個詩名《銅鼓灘》,用來歌詠銅鼓灘的雷霆怒激、風雨狂呼之態(tài)。在游覽白石洞天時,胡南藩寫下了“寺影半沉紅葉外,鐘聲多在白云間”(《白石洞天》)的著名詩篇;觀賞西山晚照后,則留有“笛里樵歌歸徑晚,云邊僧影入山孤”(《西山晚照》)。此外,胡南藩還留下了《清風樓晚眺》《郡齋對月》《白石山云》《秋九月游思陵山用謝康樂登石門最高頂韻》等作品。胡南藩每到一處景觀,就寫下一首山水詩歌作為紀念。當走進他的山水詩歌時,就恍若走進了潯州那驚險壯觀、秀麗絕倫的景色之中。
胡南藩的亭樓游記亦別有一番風味,就總體風格來說,胡氏在潯州留下的亭樓游記大都短小精悍、條理清晰,在有限的空間中留下了無限的遐思。胡南藩在潯州南鄉(xiāng)亭的基礎上興建了迎暉亭,名稱來自于“日出而至以迎之,賓至而禮以迎之”,《迎暉亭記》一文對于建亭的緣由、經(jīng)過,以及游玩的感悟、人員娓娓道來,令人如臨其境。胡氏還在衙署之后興建一樓,名為喜雨樓,并留下了一篇《喜雨樓記》,喜雨樓之名來自于“樓成時雨適沛”,該文的主要目的在于表達自己對潯州知府這一重任的憂心和堅定。此外,他的《紫荊桂說》,詳細解釋潯州特產(chǎn)桂平肉桂的種植、品質(zhì)、性能等情況,具有重要的文獻史料價值。在今天的西山勝境中,還存有胡南藩“乳泉”題字的書法碑刻,字形秀麗高雅,是今天游覽的一大著名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