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 金 波
(南陽師范學院 a.馬克思主義學院;b.南水北調精神研究院,河南 南陽 473061)
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祝壽活動,多為歷史人物傳記回憶錄中所記載呈現。學術性研究成果主要有對祝壽所作的總體性研究和對祝壽活動政治功能的專門性研究[1]。祝壽民俗活動是社會生活重要組成部分,具有特定功能。這種功能包括它在社會生活與文化系統中的位置、與其他社會文化因素之間的關系以及它所發(fā)揮的客觀作用[2]27。祝壽作為國人社會生活中的重要圖景和人際交往中的重要關聯,包含著眾多社會習俗和社會道德觀念,具有重要社會功能。正因為如此,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以祝壽為載體,通過舉辦大量祝壽活動,充分發(fā)揮其社會功能,從而改造社會習俗,建立社會新風尚。
民俗在人類社會化文化過程中具有教育和模塑作用[2]27。延安時期的祝壽活動在根據地社會發(fā)展中起著重要的教育和引領作用。
養(yǎng)老敬老,注重孝道,是中華民族悠久的優(yōu)良文化傳統。壽慶作為一種禮節(jié)形式,具有“經國家、定社稷、序人民、利后嗣”的實際作用[3]84,可以說突出地體現出中華民族的孝道文化精神。因此,千百年來壽慶習俗廣泛流傳于我國民間,一直為人們所倡導和傳承。
延安時期,作為局部執(zhí)政的執(zhí)政黨,中國共產黨通過舉辦祝壽活動,表達出自身對中國傳統優(yōu)秀文化的承繼,同時更以執(zhí)政黨的身份在社會民眾中倡導和弘揚這種傳統,在根據地產生很好的影響。
壽慶儀式標識出人生歲月流逝的痕跡,社會變遷在生命歷程中的映射,先輩個體生命的成長與家族血脈譜系的繁衍,具有歷史性的象征意義[4]160。人們在壽慶儀式中,回顧先輩人生足跡,回溯家族繁衍興衰;追思生命之源,回首成長歷程,激發(fā)生命動力,體悟個體生命價值,最終,在完成人生意義解讀之后,將生命終極關懷轉化為現實生活中的善待自身、感恩父母、回報社會,完成人生價值的書寫與意義的升華。
回顧受賀者所走過的人生歷程,其目的則在于解讀受賀者的人生意義與價值。在祝賀朱德60歲壽辰時,中共中央在祝詞中盛贊其忠誠人民, “聯系群眾信任群眾視民如傷愛民如子”[5],為民奮斗,不畏險阻,淡泊名利。周恩來在祝詞中稱頌其“為黨為人民真是忠貞不貳”[6]。東北民主聯軍全體指戰(zhàn)員發(fā)來賀電稱贊:“你一生愛民如子,疾惡如仇,為革命艱苦奮斗卅年?!盵7]習仲勛撰文表示,要“學習您為了人民利益,不問個人得失”“百折不回,不怕任何艱難險阻”“鋼鐵般的原則立場”“密切聯系群眾深入群眾”[8]。而在此之前的朱德54歲壽辰時,陸定一發(fā)表《賀朱副司令長官五十四壽誕》回憶當年親歷的情景說:“他慈愛可親”“堅如磐石,定如山岳”“為人之所不敢為,行人之所不敢行”[9]。中共中央祝賀徐特立70歲壽辰說:你對于民族人民,“抱有無限忠誠”;對敵人斗爭,“不妥協不動搖”[10]。劉伯承50歲壽辰之際,朱德高度評價說:劉伯承“以其半生血汗,盡瘁于解放中華民族的革命事業(yè)”;“仍不知疲倦,刻苦奮發(fā),任重道遠”[11]。由此可見,在對受賀者的高度評價中,為民服務、堅定信仰、不屈斗爭、奮進擔當成為重點,這是中國共產黨對受賀者人生意義的解讀與褒獎。也就是說,受賀者的人生是追求民主進步、尋求救國救民道路的革命人生。為國家和民族利益而奮斗,為人民利益而奮斗,是受賀者的人生意義和價值所在。這是中國共產黨對人生意義的獨特理解與闡釋。這種理解與闡釋,從民族國家高度,置于國家民族場域中去審視,超越傳統意義上從家族延續(xù)發(fā)展來解讀祝壽對象人生價值的特定維度,這是對人生意義與價值解讀維度的升華。這種獨特理解與闡釋,借助祝壽這一特定宏大民間場景,通過持續(xù)不斷舉辦的祝壽活動的反復持久的展示,灌輸給根據地群眾,從而使根據地群眾對人生價值的理解不斷被引領并最終實現升華。
“民俗是人們認同自己所屬集團的標識。”它統一社會成員行為方式和文化心理,使群體內保持向心力與凝聚力,使社會生活保持穩(wěn)定[2]30。民俗具有維系功能。對于壽慶禮儀而言,它使祝賀者和受賀者之間獲得溝通思想、交流感情的機會,是人們重溫感情與加深情誼的重要契機,具有加深人際情感的交際功能,從而具有維系社會群體的功能。延安時期祝壽活動,更是將傳統家族范圍的祝壽活動變?yōu)楣残陨鐣顒樱瑢⑸鐣蓡T分散的心理體驗與情感意識整合并升華為共同理想信念與價值追求,發(fā)揮出加強社會成員間聯系,凝聚社會群體,實現社會和諧的維系功能。
延安時期祝壽活動具有重要的加深情誼的社會交際功能。徐特立60歲壽辰時,毛澤東致信徐特立,一代偉人對老師的尊敬熱愛溢于言表: “所有這些方面我都是佩服你的,愿意繼續(xù)地學習你的,也愿意全黨同志學習你?!盵12]477朱德則寫信表達出兩人并肩作戰(zhàn)風雨同舟的親密友誼:從南昌起義到長征直至現在,“我所見到你的革命精神與行動,真是可欽佩的”;“更興奮了紅色指戰(zhàn)員及一般的同志”[13]。吳玉章60歲壽辰之際,林伯渠飽含深情地寫道:少小相知,而今白首,“緬懷我們這40年來共同經歷的風浪”;“無論是你和我,難免有一種逾乎尋常的感情”;“為了值得珍貴的友誼,為了勝利的明天”;“祝福你健康地生活下去”;我們要看到我們“所要追求的新社會的”[14]150。祝壽成為根據地人際交往中加深情誼的重要載體,師生情、同學誼、戰(zhàn)友緣等因此得以維系和強化。
延安時期,中共為延安五老祝壽,是團結和聯合國內民主進步力量的重要契機。董必武60壽辰之際,率先寄送祝壽詩的黃炎培在詩后附語說:“吾人理想,大致相同”;“逐寇難,寇去而有以善其后,則尤難,兄教何以教我”[13]。鄧初民稱贊其“有品有學,至仁至義”“公忠自矢,愛國愛民”等諸種美德,郭沫若作詩《董老行》贊揚其高貴品質和不屈斗志,黃炎培、沈鈞儒、陶行知、張申府等民主人士也都熱情稱贊高度評價[15]19。
中共多次為國統區(qū)德高望重的民主人士舉辦壽慶活動。周恩來、董必武、鄧穎超為馬寅初60歲壽辰送賀聯:“桃李增輝,坐帳無鶴;琴書做伴,支床有龜”,慶賀其健康長壽,贊揚其堅持真理、疾惡如仇、奮起抗爭的斗爭精神,揭露和抨擊國民黨頑固派的殘酷迫害。愛國將軍馮玉祥60歲壽辰時,董必武在《新華日報》上發(fā)表祝壽詩,對其堅持抗日給予充分肯定和贊揚[15]18。郭沫若50歲誕辰時,董必武在《新華日報》出版的《紀念郭沫若先生創(chuàng)作25周年特刊》上發(fā)表賀詩,稱贊其堅忍不拔的革命精神,鼓勵其為國家和民族的光明前途繼續(xù)奮斗[16]43。此外,中共還向沈鈞儒、鹿鐘麟、洪深、梁希等慶壽,以此推動他們?yōu)榭谷?、民主、進步而奮斗。通過祝壽,中共極大地密切了與國內政治民主進步力量之間的政治合作關系,使之與自己并肩作戰(zhàn),共同投身于民族解放大業(yè)中。
民俗根據特定條件,將某種方式上升為成為群體標準模式,約束社會成員行為方式,從而使社會生活有規(guī)則地進行[2]28。民俗中蘊含的各種規(guī)范是社會個體應該遵守的行為準則。這種行為準則在人們內心深處形成一種潛意識,具有較為強大的威懾力量,制約著個體行為,對于規(guī)范人們行為、組織社會成員、維持社會秩序,起到積極推動作用。一般而言,民俗的規(guī)范功能更多地體現在對正相行為的倡導和對負相行為的規(guī)制。
在國人的社會生活中,祝壽是聯絡個人情感、密切私人關系的重要契機。在日常的民間祝壽中,往往存在庸俗不堪的比闊攀比,海喝山吃的奢侈浪費,人事之間的饋贈請托、拉關系走后門、拉幫結派,人際關系中的阿諛奉承、攀龍附鳳、曲意逢迎等現象。更甚者借祝壽賀壽之機變相行賄受賄、大肆斂財。至此,祝壽已經嚴重變味走樣,原本的養(yǎng)老敬老、注重孝道優(yōu)良傳統被嚴重地庸俗化低俗化,失去其初始的教化功能。
延安時期的祝壽活動,以簡樸、祥和、文明為主旨,在承繼中國傳統喜慶禮節(jié)的同時更帶來了清新文明的空氣。以徐特立66歲壽辰為例,先由主持人評價壽者生平,然后由賀者獻旗獻花、致賀詞,最后由壽者致答謝詞結束[17]。延安祝壽活動多是以文祝賀,健康向上,突出親情友情,厲行節(jié)約,簡擯繁文縟節(jié),跳出傳統吃喝的舊窠臼,拋棄庸俗的顯擺比闊,杜絕海喝山吃的奢侈浪費,杜絕門生故吏及親朋好友的饋贈請托,壽者擺脫迎送招待賓客之累,賀者免去購置壽禮的花費,不失為文雅之舉。不僅如此,還有效遏止阿諛奉承、請客送禮、拉關系走后門的庸俗風氣,防止借機斂財,有利于倡導和形成文明節(jié)儉新風尚,從而起到移風易俗的功效。民間傳統賀壽文化也因此得以規(guī)范,舉辦簡樸、祥和、文明的賀壽活動在根據地蔚然成風。
祝壽是對祝壽對象社會地位和影響力的確認和彰顯。祝壽活動與祝壽對象的社會地位、經濟實力、職權職務密切關聯。祝壽活動舉辦的規(guī)模一定程度上折射出受賀者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對于普通者而言,祝壽往往是在家族范圍,舉辦祝壽是為表達希望祝壽對象健康長壽、家族興旺發(fā)達的美好祝福。只有在社會上擁有龐大和雄厚社會資源的人,在其祝壽這一特定人生禮儀活動中才會高朋滿座、賓客如云,從而彰顯祝壽對象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力。由此可見,就賀壽者與受賀者之間關系而言,以少尊老,以下賀上,以卑敬貴者居多,平行乃至逆向者較少,由此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賀壽者與受賀者在人際關系上的非對稱。
延安時期的祝壽活動,以民主平等友愛為目標規(guī)范社會人際關系,糾正傳統民間壽慶中人際關系上的非對稱現象,并逐漸成為普遍社會現象。從壽慶的舉辦方來講,既有陜甘寧邊區(qū)政府,也有祝壽對象所在機關(機構)。從祝壽對象來講,成為祝壽對象的標準,是統一的、平等的,即為革命和人民事業(yè)做出突出貢獻。祝壽對象之間,有的僅僅是年紀上的自然生理差別,而沒有身份等級的區(qū)別,沒有權力官職的不同。1944年12月16日,中共中央辦公廳行政處舉辦的集體祝壽里,受賀者既包括毛澤東、朱德等中共中央領導人,也包括勞動英雄,還有普通的伙夫、馬夫。對此,《解放日報》還于18日頭版予以報道,而新聞結尾按照年齡(而非職務地位)大小順序刊登受賀者名單及具體年齡[18],更是進一步彰顯延安時期祝壽的標準。延安時期還出現黨的領導者為普通群眾祝壽的活動。林伯渠和謝覺哉親自主持陜甘寧邊區(qū)政府辦公廳為老炊事員舉行的祝壽活動,受賀者則在主席位上入座[19]41。作為普通革命者,能和黨的領導者一起成為祝壽對象,這已經明確向社會昭示,在邊區(qū)的新社會里,無論職務高低,不管權力大小,都是為人民服務而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人格尊嚴沒有尊卑之別,彼此之間是一種平等團結友愛和諧的關系,理應相互尊重,相互關懷,互相幫助,一律平等,親如手足。也就是說,延安時期中共的祝壽活動就是要在邊區(qū)社會中建立一種民主平等友愛的新型人際關系,而祝壽本身也就是對這種新型人際關系的確認、體現和強化,從而改寫傳統民間壽慶中人際關系上的非對稱現象,強化了人際關系中的民主平等理念。
人類社會生活和心理本能可以通過民俗活動中的娛樂、宣泄、補償等方式得到調劑[2]30-31。延安時期,根據地人民面臨自然環(huán)境和敵對勢力帶來的種種困難和障礙,在異常艱苦的環(huán)境下堅持戰(zhàn)斗和生活,在嚴酷現實中生存與斗爭。面對這種艱苦環(huán)境,心理慰藉和精神鼓舞所起到的調適有時比物質條件上的滿足還要顯著。延安時期,祝壽活動中的歡樂喜慶氣氛和受人敬重的社會影響帶來文化精神生活的充實與豐滿,極大地緩解了單調的鄉(xiāng)村生活的乏味,消解了物質匱乏帶來的苦澀。延安成為世人心目中激情澎湃、活力四射的精神圣地,祝壽這一民族活動的有效參與為之提供了積極的文化助益。
農民群體文化水平比較低,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整年累月終日都在為生計而奔波。生產生活周而復始,單調繁忙勞累而乏味。單調乏味成為鄉(xiāng)村生活的基調。延安時期,祝壽活動中豐富多彩的文體活動帶來的歡樂喜慶氣氛,有力地活躍了鄉(xiāng)村文化生活。
延安時期,祝壽活動中,歡樂喜慶的氛圍蕩漾在民眾中,鄉(xiāng)村到處洋溢著節(jié)日氣氛。朱德54歲壽辰當晚,八路軍總部舉行軍民聯歡文藝晚會,八路軍總司令部的“火星劇團”、晉冀豫區(qū)黨委的“太行山劇團”、一二九師的“先鋒劇團”、三八六旅的“野火劇團”、前方魯迅藝術學校的“魯藝文工團”、太行三分區(qū)的“前哨劇團”和武鄉(xiāng)的“光明劇團”、“盲人曲藝宣傳隊”、八路軍總部炮兵團的“怒吼劇社”等,都進行了節(jié)目表演。晚會結束后,還舉行浩浩蕩蕩的燈火游行。朱德60歲壽辰,成為延安全體軍民的節(jié)日,大街小巷插滿紅旗,社會各界紛紛舉行慶?;顒?。中共中央書記處所在地棗園舉行盛大跳舞晚會,中央軍委和八路軍總部所在地王家坪舉辦秧歌晚會。壽辰當日,中共中央在中央大禮堂設立壽堂,商會暨各界市民則在民間吹鼓手歡奏聲中前去祝壽,道路為之擁塞;壽堂前邊保劇社演出秧歌[20]。晚上中央大禮堂舉行干部晚會,演出評劇《捉放曹》《定軍山》,并同時在舞廳舉行盛大舞會。
在為中共領導人與普通百姓共同舉辦的集體祝壽中,亦是熱鬧非凡。中共中央辦公廳行政處為楊家?guī)X56位50歲以上的同志舉辦集體祝壽大會,會場四壁懸掛著中央負責同志、各部委、中央管理局贈送的壽燈、壽幛、壽聯、壽詩、壽詞,臺上正中高懸著“萬壽無疆”四個大字,主席臺上點著兩只大紅壽燭。駐地附近老百姓組織民樂隊,敲鑼打鼓,伴送老同志入席。晚上民眾劇團演出秦腔助興并舉行“盛大舞會”[19]190。
普通賀壽對象的祝壽活動同樣豐富多彩。在延安保育院,壽慶現場布置得花團錦簇,周圍四壁掛滿賀詞,壽翁胸帶紅花,大家共同舉杯為壽翁慶賀。延安中央醫(yī)院為傅連障慶祝50歲壽辰之時,醫(yī)院工作人員齊集會場祝壽,以互相拉唱的形式為傅連障獻禮[21]196。
一場場祝壽活動中都充滿歡笑、掌聲、鮮花和歌舞,空氣中則到處蔓延和洋溢著歡樂喜慶祥和的味道。祝壽活動中,劇團演出,歌唱跳舞,燈火游行,文藝活動豐富多彩,單調的鄉(xiāng)村生活被涂上一道亮麗的色彩。人們在壽慶中盡情釋放感情,昔日單調的鄉(xiāng)村生活帶來的沉悶、枯燥和煩惱隨著壽慶的歡快一掃而空,民眾心理得到調適,以愉悅歡快、積極向上的心態(tài)對待生活和工作。
延安時期,學習勞模、尊重勞模,成為中共領導的新型政權的新的社會風尚。為勞動者祝壽,是對延安時期中共倡導學習勞模、尊重勞模這一號召的擴大與補充,與后者一起構成尊重勞動、展示勞動者社會地位的重要載體。1945年元宵節(jié)毛澤東親自為壽星祝酒并贈送日常生活用品作為禮物[22]。中共最高領導人為從未辦過壽辰的普通農民舉辦壽辰,彰顯和弘揚人民政權勞動光榮、尊重勞動的新價值理念。誠如當時林伯渠在為老炊事員祝壽之時所言:“不論職位高低,都沒有貴賤之分,只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就會做出重要貢獻,就會受到大家的尊敬和愛戴。”[19]42對于成為受賀者的普通勞動者而言,老而為壽,壽而為尊,皆因勞動。受賀者勞而為尊,贏得受人敬重的社會地位,這使得社會民眾在精神和心理上得到慰藉和安撫,幸福感和自豪感大大增強。社會地位的提升、精神生活的充實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物質匱乏帶來的苦澀,在很大程度上激發(fā)了民眾戰(zhàn)勝困難的勇氣,增強了對革命事業(yè)和工作生活的信心。
總之,延安時期,中共以祝壽這一民俗活動為載體,通過舉辦大量的祝壽活動,充分發(fā)揮其教化、維系、規(guī)范、調節(jié)等社會功能,從而為改造社會習俗、建立社會新風尚、推動中國革命勝利向前發(fā)展提供積極的文化助益。隨著全國革命的勝利,中共不再舉辦祝壽活動,祝壽回歸為正常的社會民俗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