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強(qiáng)

（運(yùn)城師范高等?？茖W(xué)校 思政部，山西 運(yùn)城 044000）

司馬康（1050—1090），字公休，陜州夏縣人。司馬光之子。其先出于晉安平獻(xiàn)王孚，曾祖炫，試秘書省校書郎，知耀州富平縣，贈太子太傅。祖池，以清直事仁宗，為天章閣待制，贈太師。父光，以道德事四朝，進(jìn)退以天下起。相二圣勤勞帝室，慰荅民望，為元祐宗臣?？党跞埵希⒗杀O之女，追封真寧縣君。再娶張氏，大理寺丞淮之女，封安仁縣君。二子曰植曰桓，皆奉承郎，均早夭。后以槙為嗣子?！斗短芳份d，康“篤行內(nèi)外，淳備必欲如古人，燕居如對大賓。動靜有矩法，望之色壯氣和而言厲，嚴(yán)于祭祀。為人潔廉，未嘗言財(cái)”[1]第41卷，墓志銘。

皇佑二年（1050年）

康生。據(jù)邵伯溫說：“公無子，以族人之子康為嗣。 ”[2]第18卷丁傳靖言：“溫公《行狀》《神道碑》《墓志銘》皆不言康為嗣子，獨(dú)邵子以為嗣子。邵氏言溫公家事，似可信也。 ”[3]第11卷蘇軾言：“司馬康是君實(shí)之兄親子，君實(shí)之未有子，養(yǎng)為嗣也。”①此觀點(diǎn)轉(zhuǎn)引自顏中其先生《司馬康為司馬光兄親子》（《古籍整理研究學(xué)刊》1988年第3期）一文。原文見于蘇軾《西樓蘇帖》之《與堂兄三首》。

同年，32歲的司馬光充館閣校勘，任同知太常禮院，告假回鄉(xiāng)省親。據(jù)《司馬溫公年譜》記載，此次司馬光回鄉(xiāng)省親，曾作《諸兄子字序》。其中提到：“子康生。先是生二子，童、堂皆夭，至是生康，康子公休?！钟小对帐究怠V、宏詩》，廣、宏皆公之兄子，而前此十四人中未有，蓋皆庚寅以后生也。 ”[4]第1卷顏中其認(rèn)為：“司馬康是司馬旦的長子。司馬旦自身字伯康，而為其長子取名康，是血緣關(guān)系的一個最好說明?？赡茉谒抉R旦獲第二、第三子后，看到親弟三十余歲無子，就把司馬康過繼過去。”[5]

熙寧三年（1070 年），21 歲

正月，康以明經(jīng)上第。據(jù)《司馬溫公年譜》載：“熙寧三年正月，公子康以明經(jīng)登上第?？禃r二十一歲。 ”[4]第5卷司馬康與王禹玉、范景仁、宋次道之子同時登科，司馬光為此特作《和景仁瓊林席上偶成》詩。隨之，司馬康釋褐（指進(jìn)士及第授官——筆者注）試秘書省校書郎、耀州富平縣主薄。后司馬光奏留其國子監(jiān)聽讀。此時，52歲的司馬光任翰林學(xué)士兼侍讀學(xué)士，差置審官院。

熙寧四年（1071 年），22 歲

（司馬光）奏授康為守正字。

四月，司馬光以端明殿學(xué)士為永興軍安撫使，后判西京留司御史臺。自此，光卜居洛陽十五年。

熙寧五年（1072 年），23 歲

司馬康監(jiān)西京糧料院遷大理評事。54歲的司馬光奏請遷書局于洛陽。馬巒在《司馬溫公年譜》中云：“公在洛，應(yīng)用文字皆出范淳夫（指范祖禹——筆者注）手，一日謂公休曰：‘此子弟職，豈可不習(xí)？’公休辭不能。淳夫曰：‘請?jiān)嚍橹?，?dāng)為改竄?！辉僮?，已可用。淳夫喜曰：‘未有如此子好學(xué)也！’溫公事無大小必與淳夫議，至于家事，公休亦不自專，問于淳夫而后行。公休之卒，淳夫哭之慟，挽詩云：鮑叔深知我，顏淵實(shí)喪予。 ”[6]第3卷

熙寧六年（1073 年），24 歲

司馬光以端明殿學(xué)士兼翰林侍讀學(xué)士判西京留臺。隨之，其奏康檢閱資治通鑒文字，官制易階承事郎。同年，司馬光買田二十畝于西京洛陽尊賢坊北關(guān)，建獨(dú)樂園為家。元明伊始，有言曰：司馬光在山西夏縣坡底村亦建有獨(dú)樂園。馬巒認(rèn)為：“夏縣西二十里坡底村有獨(dú)樂園故址，蓋公別墅洄瀾莊也。……舊有小祠祀公，壁間嵌方石刻公子諫議君詩，題曰《康寒食上冢至洄瀾莊追公祖烈感而為詩》。其詩云：祖學(xué)當(dāng)年向此勤，子孫今日繼清芬。賢能自過高陽里，尊寵自慚萬事君?；M一川紅蕊亂，渠環(huán)千頃翠波分。高門駟馬流余慶，當(dāng)見吾家世有聞。公休集失傳，特記于此。 ”[6]卷三

元豐五年（1082 年），33 歲

正月三十日，司馬康母親張氏病逝于洛陽。

二月二十九日，葬于夏縣祖塋。丁母憂。在此期間，司馬康“勺飲不入口，毀幾滅性”[6]第4卷。

元豐七年（1084 年），35 歲

服除，授簽書山南東道節(jié)度判官公事。

康告其友晁說之，曰：“此書（指《資治通鑒》——筆者注）成蓋得三人焉?！妒酚洝贰肚啊贰逗鬂h》則劉貢父，三國歷九朝而隋則劉道原，唐迄五代則范淳夫。其在正史外，楚漢事則司馬彪荀悅袁宏，南北則崔鴻，十六國春秋則李延壽，南北史太清記亦采建康實(shí)錄。以下無譏焉，柳芳唐歷最可喜。唐以來，稗官野史暨百家譜錄正集別集墓志碑碣行狀別傳亦不敢忽。 ”[4]第7卷

元豐八年（1085 年），36 歲

二月，司馬光薦黃庭堅(jiān)與范祖禹、司馬康同?！顿Y治通鑒》[7]崇儒四之一〇。

四月，承事郎司馬康為秘書省正字。據(jù)李燾言，此次擢升主要是因?yàn)樗抉R康興修《資治通鑒》一事。舍人錢勰行詞曰：“名臣之子，涵濡義訓(xùn)，紬書來上，豫有勤勚，擢升書省，益思淬礪。 ”[8]第355卷

九月，詔令范祖禹、司馬康重校《資治通鑒》。

秋，《通鑒》書成。拜公（司馬光）資政殿學(xué)士，賜帶如二府品數(shù)者；修書官皆遷秩，召范祖禹及公子康為館職[2]第11 卷。

及光為資政殿學(xué)士，（蔡）確知其必復(fù)用，欲自托于光，乃謂（邢）恕曰：“上以君實(shí)為資政殿學(xué)士，異禮也。君實(shí)好辭官，確晚進(jìn)，不敢進(jìn)書。和叔（邢恕，字和叔）門下士，宜以書言不可之故?！彼〉c光子康書，致確語?？狄园祝ǜ嬖V）光，光笑而不答，亦再辭而后受之[9]宋紀(jì)·七十八。

元祐元年（1086 年），37 歲

（閏二月）以門下侍郎司馬光為尚書左仆射兼門下侍郎。詔光肩輿至內(nèi)東門，子康扶入對小殿，且命無拜。

五月戊午，康與李德芻、孔武仲并為校書郎，得賜章服。司馬光進(jìn)《辭康章服札子》。

五月戊辰，左仆射司馬光初入對于延和殿。子奉議郎、正字康扶侍。賜康緋章服。據(jù)王巖叟言：“十二日司馬君實(shí)參告見于延和。初，令其子康扶掖之。既至近，有詔勿拜，君實(shí)固拜，康立旁不敢掖。又傳詔曰：令康扶相公。既拜，稍掖之。升殿，康退。君實(shí)進(jìn)俯簾下致謝，上又顧令設(shè)杌于殿，以備君實(shí)不能立，則賜之坐。拜畢，不可以支持，遂遣御藥押入門下省。 ”[8]卷三百七十八

九月一日，光逝。朝廷遣使賜白金兩千兩立神道碑?？狄晕恼峤怨俳o。碑已具，固辭不許，遣家吏如京師納之，乃止。

丁父憂，康居廬蔬食寢于地，遂得腹疾，奏留臺宮觀。詔不許，遣內(nèi)侍賜御膳勞問，后乃予優(yōu)告。尤力疾解《孟子》二卷，自是疾有加。除諫議未受，條具諸所當(dāng)言以待。曰：“得一對極言而死，無所恨?！币ΩＴ唬骸皽毓缴幌病睹献印?，以為偽書，出于東漢，因作《疑孟論》。而其子公休乃曰：《孟子》為書最善，直陳王道，尤所宜觀。至疾甚革，猶為《孟子解》二卷。司馬父子同在館閣，而其好尚不同乃如此。然以父子至親而不為茍同，亦異乎阿其所好者矣。 ”[10]卷八

十月，“降圣旨堪會司馬康，將來在陜州夏縣墳所仰河南府常與照管本家骨肉及園宅等。 ”[1]卷十九，奏議

十一月，“又降圣旨司馬光置到西京第宅園池及賜書，令司馬康常切照管，不得破動。 ”[1]卷十九，奏議

李燾云：“詔司馬光西京園宅及賜書，令子康照管，不得破動。據(jù)左諫議大夫鮮于侁言：康伯父中大夫致仕旦者所為無狀，每責(zé)康要求財(cái)物故也（此據(jù)密疏增入）。 ”[8]卷391

元佑二年（1087 年），38 歲

八月，時呂公著獨(dú)相，群賢在朝，不能不以類相從，遂有洛黨、蜀黨、朔黨之號。洛黨以頤為首，而朱光庭、賈易為輔；蜀黨以蘇軾為首，而呂陶等為輔；朔黨以劉摯、梁燾、王巖叟、劉安世為首，而輔之者尤眾。是時熙、豐用事之臣，退休散地，怨入骨髓，陰伺間隙；而諸臣不悟，各為黨比以相訾議。惟呂大防秦人，戇直無黨；范祖禹、司馬康不立黨[9]卷八十。

元祐三年（1088 年），39 歲

丁父憂畢。及司馬康赴闕，（邢）恕特招康道河陽，因勸康作書稱（蔡）確（指策立哲宗繼位事——筆者注），為它日全身保家計(jì)?？狄运⊥?，又出父門下，信之，作書如恕言。恕本意必得康書者，以康為司馬光之子，言確有定策功，可取信于世。既而梁燾自潞州以左諫議召，恕亦要燾出河陽。既至，恕日夜論確定策功不休，且以康與確書為證。

對此，邵伯溫曾勸康曰：“公休除喪，未見君，不宜先見朋友。”康曰：“已諾之矣?！辈疁卦唬骸八A巧，或以事要公休，從之則必為異日悔?！奔埃海c等論確、恕罪，亦指康書，詔令康分析，康乃悔之[9]卷八十一。

十一月甲子，前奉議郎、校書郎司馬康為著作佐郎兼侍講。 康初免喪，即召用之[8]卷四百十七。 此事亦見于《范太史集》：“三年服除，召為著作佐郎兼侍講，進(jìn)講祥明傳經(jīng)義，勸上以進(jìn)德，上必虛己聽之?！盵1]卷四十一，墓志銘

元祐四年（1089 年），40 歲

春正月癸巳，著作佐郎兼侍講司馬康充修神宗皇帝實(shí)錄檢討官。上疏言：“王者以民為天，民以食為天。自古禍亂之興，皆由饑饉。為國必有九年之畜，乃可以備水旱。比年以來，旱暵為虐，民必艱食。若今秋不稔，則公私困竭。盜賊可虞。昔魏李悝為平糴之法，國以富疆。東漢永初以后水旱十年，和熹鄧太后臨朝，用征和故事徙置饑民于豐熟諸郡，躬自減撤以救災(zāi)厄，故天下復(fù)平。唐太宗貞觀初，天下連歲災(zāi)害，太宗勤而撫之。民雖東西就食，未嘗嗟怨。至四年，天下大稔，流散者咸歸鄉(xiāng)里，米斗不過三四錢。自古賢圣之君，非無水旱之災(zāi)，惟有以待之，則不為甚害。如漢唐之策，已非處處皆有畜積，故令民東西就食，此策之下者也。魏文侯舉國四境，悉令平糴，所在有儲，此策之中者也。三代而上，國有九年之畜，此策之上者也。今臣愿陛下先為漢唐之下策，以濟(jì)目前之艱，俟及豐稔乃為魏文侯之中策。積以歲月，漸及三代之上策。乘今秋熟，令州縣廣糴民食所余，悉歸于官。今冬來春令饑民就食。俟鄉(xiāng)土豐稔，乃還本土。夫國家積貯，惟以安國，民安則國安。故凡為國者一絲一毫皆當(dāng)愛惜，惟于濟(jì)民則不當(dāng)吝。陛下誠能捐數(shù)十萬金帛，以為天下大本，則四海幸甚。夫?qū)崅}廩使百姓足食，非獨(dú)可以消患。太平之化由是可幸，措刑之本無先于此矣。 ”[8]卷四百二十一

二月壬戌，御邇英閣，詔講讀官講《尚書》，讀《寶訓(xùn)》。司馬康講《洪范》至“乂用三德”，帝問曰：“止此三德，為更有德？”康對曰：“皋陶所陳有九德，如‘柔而立，剛而塞，強(qiáng)而義’等語是也。 ”[9]卷八十一

四月，（文彥博、劉摯、呂大防、范純夫時為執(zhí)政，）問司馬康（邢恕言蔡確策立哲宗繼位一事），康乃曰：不聽得，時第三杯矣，康是時饑，貪食肚美，不聽得。

潞公（文彥博）與王鞏談及此事：康如此不肖耶？王鞏曰：司馬康，溫公子也。溫公，道德人也。康不證人于罪，真肖矣。據(jù)王鞏所錄，司馬康不肯證邢恕語言，或附是月末恕責(zé)官時[8]卷四百二十六。

康復(fù)上舊稿 （司馬光關(guān)于稍修官制以就簡的奏章草稿）降付三省，而朝廷未遑有所行也。

十月，除右正言。以執(zhí)政親嫌，辭不就職。

元祐五年（1090 年），41 歲

春，上書歷陳“前世治少而亂多，祖宗創(chuàng)業(yè)之艱難，積累之勤勞，以勸上及時向?qū)W，守天下大器，曰德，曰才，曰識。三者皆由于學(xué)”，又勸太皇太后“每于禁中訓(xùn)導(dǎo)”，其言切至。

四月，詔講讀官康奏對邇英閣。初對“勸上自強(qiáng)于學(xué)，以孝德為治道之先”，再對又言“孟子為書最醇正，陳王道尤明白，所宜觀覽”。上曰：方讀《孟子》。尋詔講筵官編修《孟子節(jié)解》為十四卷以進(jìn)。

六月一日，“以疾請假。 ”[1]卷十九，奏議

六月八日，詔講筵官司馬康（假）、吳安詩、范祖禹、趙彥若、范百祿編修《孟子節(jié)解》為十四卷以進(jìn)君。

六月丁酉，詔秘書省著作郎兼侍講司馬康為左司諫?？滴遛o不受。

七月小間，將受命，疾作不能造朝，即奏不可以備言職矣，愿卒辭新命。

八月，奏曰：“臣之力憊矣，言職不宜久虛。愿領(lǐng)宮觀養(yǎng)疾西都?！倍ゲ坏靡言S之，除直集賢院提舉西山崇福宮[1]卷四十一，墓志銘。

九月丙寅，“以不起聞，明日輔臣延和殿未及奏事”。沒，語妻子：以不報(bào)國恩為恨。朝廷“特贈右諫議大夫，命將作監(jiān)丞張淳督運(yùn)木就護(hù)殯葬，官給錢百萬，遣中使吊問妻子，賜錢五十萬。又賻錢三十萬，布帛有加。既又遣內(nèi)侍問行日，賜白金五百兩助襄事”[1]卷四十一，墓志銘。

十一月甲申，“葬夏縣溫國文正公墓次?！盵1]卷四十一，墓志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