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 穎,邢 滔,萬 強,張愛娟,陳基明,趙文英
(皖南醫(yī)學院弋磯山醫(yī)院影像中心,安徽 蕪湖 241001)
乳腺癌是女性最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患病率逐年上升,發(fā)病年齡趨于年輕化[1],腫瘤是否具有浸潤性對判斷病變范圍、制定診療計劃、評估療效和預測預后具有指導作用。目前臨床確定乳腺癌浸潤性的金標準是術后病理檢查,術前判斷具有一定難度。影像學檢查對診斷乳腺癌具有重要價值[2],動態(tài)對比增強MRI(dynamic contrast enhancement MRI, DCE-MRI)及DWI已廣泛用于乳腺癌[3],但判斷腫瘤是否具有浸潤性的價值有限。紋理分析通過對醫(yī)學影像進行后處理及提取紋理特征參數(shù),能定量發(fā)現(xiàn)肉眼無法觀察到的微觀信息,可對腫瘤進行定性、分級,評價療效和預測預后等[4-7]。本研究探討基于MRI影像組學鑒別浸潤性與非浸潤性乳腺癌的價值。
1.1 一般資料 回顧性分析2014年12月—2019年3月100例于皖南醫(yī)學院弋磯山醫(yī)院經手術病理證實的乳腺癌患者,年齡26~77歲,平均(47.0±9.2)歲;浸潤性75例(導管癌68例,小葉癌5例,小管癌1例,乳頭狀癌1例),非浸潤性25例(導管內癌25例);按照7∶3比例隨機分為訓練組(浸潤性53例,非浸潤性17例)和驗證組(浸潤性22例,非浸潤性8例)。納入標準:①與手術間隔≤2周接受乳腺MR檢查;②腫塊型單病灶,無淋巴結轉移;③無放射治療、化學藥物等治療史;④無乳腺手術史。排除圖像質量不佳者。
1.2 儀器與方法 采用GE Signa HDxt 3.0T超導MR儀,8通道乳腺專用相控陣線圈,囑患者俯臥,使雙側乳腺自然懸垂于線圈孔內,掃描范圍為腋窩至乳腺下緣,采集軸位和矢狀位圖像。LAVA T1WI:TR 5.68 ms,TE 2.10 ms,TI 16 ms,層厚2.0 mm,層間距0 mm,F(xiàn)OV 340 mm×340 mm,矩陣348×348;STIR T2WI:TR 11 000 ms,TI 240 ms,TE 60 ms,層厚4.0 mm,層間距0.4 mm,F(xiàn)OV 340 mm×340 mm,矩陣320×192;DWI:采用單次激發(fā)SE-EPI序列,b=800 s/mm2,TR 6 600 ms,TE 60 ms,層厚4.0 mm,F(xiàn)OV 340 mm×349 mm,矩陣130×96。之后采用雙筒高壓注射器以流率2.5 ml/s靜脈注射對比劑Gd-DTPA 0.1 mmol/kg體質量,采集軸位DCE-MRI,每期掃描時間為60 s,共8期,480 s。
1.3 特征提取及建立影像組學標簽 由2名分別具有5年(醫(yī)師1)和10年(醫(yī)師2)MRI診斷經驗的主治醫(yī)師觀察DCE-MRI表現(xiàn),于DCE-MRI(第3期)所有層面上手動勾畫病灶邊緣,融合成三維ROI;之后參考DCE-MRI,觀察STIR T2WI及DWI表現(xiàn),并勾畫病灶ROI及融合(圖1),最后導入GE Analysis-Kinetics軟件(3.2.0版)提取病灶紋理特征。由醫(yī)師2再次勾畫病灶ROI。以Spearman相關性分析剔除相關性高的影像學特征參數(shù),以最小絕對縮減和變量選擇算子(least absolute shrinkage and selection operator, LASSO)算法對訓練組紋理特征進行降維,篩選價值較高的特征構建影像組學標簽,按照權重計算2組浸潤性與非浸潤性乳腺癌放射組學得分(radiology score, rad-score)。
圖1 勾畫乳腺癌病灶ROI示意圖 A~C.分別于軸位STIR T2WI(A)、DWI(B)和DCE-MRI(C)勾畫病灶邊緣ROI; D.將DCE-MRI所有層面病灶ROI融合為三維ROI
1.4 統(tǒng)計學分析 采用SPSS 20.0軟件和R軟件(版本3.5.2,http://www.Rproject.org)。以Kolmogorov-Smirnov檢驗進行正態(tài)性檢驗,以±s
表示符合正態(tài)分布的計量資料,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進行比較;采用頻數(shù)表示計數(shù)資料,以χ2檢驗或Fisher檢驗進行比較。以組內和組間相關系數(shù)(interclass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ICC)評價醫(yī)師1、2之間及同一醫(yī)師提取紋理特征的一致性,ICC≤0.4為一致性較差,0.4 2.1 訓練組和驗證組臨床、病理學及影像學特征 訓練組與驗證組中,浸潤性與非浸潤性乳腺癌患者年齡、最大直徑、表觀彌散系數(shù)(apparent diffusion coefficient, ADC)值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均>0.05);訓練組浸潤性與非浸潤性乳腺癌之間毛刺、瘤細胞增殖因子(Ki-67)和基底細胞角蛋白(CK5/6),時間-強度曲線(time-intensity curve, TIC)類型(Ⅰ型為流入型,Ⅱ型為平臺型,Ⅲ型為流出型)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1;驗證組毛刺、Ki-67和CK5/6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均<0.05),TIC類型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1 訓練組浸潤性與非浸潤性乳腺癌比較 表2 驗證組浸潤性與非浸潤性乳腺癌比較 2.2 構建影像組學標簽及其鑒別效能 2名醫(yī)師(ICC=0.81)及同名醫(yī)生(ICC=0.89)提取病灶紋理特征的一致性均較好(P均<0.05)。共提取3 132個影像學特征、826個特征參數(shù),經降維最終獲得19個價值較高特征(表3),其中8個基于DWI、6個基于DCE-MRI、5個基于STIR T2WI,用于構建影像組學標簽(圖2)。訓練組和驗證組浸潤性與非浸潤性乳腺癌 rad-score[分別為(1.69±0.77)分、(1.27±1.45)分與(0.26±0.72)分、(-2.05±6.08)分]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t=9.99、2.48,P均<0.05)。 圖2 LASSO回歸分析選擇鑒別浸潤性與非浸潤性乳腺癌的特征 A.以最小化標準10倍交叉驗證選擇調整參數(shù)λ特征集變化圖; B.調整參數(shù)λ與LASSO篩選特征的變化圖 表3 訓練組診斷價值較高特征 2.3 影像組學模型及其診斷效能 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CK5/6、Ki-67和影像組學標簽為浸潤性乳腺癌的獨立危險因素(表4),據(jù)以構建模型。經Hosmer-Lemeshow檢驗,模型擬合效果較好(χ2=0.93,P=0.32),鑒別訓練組和驗證組浸潤性與非浸潤性乳腺癌的AUC分別為0.97和0.85,均高于CK5/6、Ki-67和影像組學標簽單一變量,見表5~6及圖3。 表4 訓練組浸潤性乳腺癌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表5 訓練組獨立危險因素及影像組學模型鑒別浸潤性乳腺癌的ROC曲線分析結果 表6 驗證組獨立危險因素及影像組學模型鑒別癌浸潤性乳腺的ROC曲線分析結果 圖3 影像組學模型鑒別浸潤性乳腺癌的ROC曲線 A.訓練組; B.驗證組 術前準確診斷乳腺癌浸潤性具有重要意義。目前鑒別浸潤性乳腺癌主要依靠病理檢查,但術前穿刺組織病理活檢難以全面反映腫瘤信息,且存在一定假陰性率;對活檢組織進行免疫組織化學檢查能顯示與腫瘤細胞增殖、侵襲密切相關的CK5/6、Ki-67、雌激素受體等生物學因子表達[8-10],有助于診斷浸潤性乳腺癌,但可重復性較低[11]。MRI軟組織分辨率高,能多方面綜合分析乳腺癌,評價浸潤性乳腺癌較超聲和鉬靶檢查更敏感[12],是術前判斷乳腺癌浸潤性的主要方法;但浸潤性與非浸潤性乳腺癌MRI表現(xiàn)存在一定重疊,且結果存在一定主觀性。影像組學通過深度挖掘影像學數(shù)據(jù)而定量分析腫瘤異質性,已受到廣泛關注[13-14],對鑒別良惡性乳腺腫瘤及評價乳腺癌分子分型具有一定價值[15-16]。BALAJI等[17]基于鉬靶紋理分析的研究結果顯示,X線紋理分析能用于區(qū)分乳腺浸潤性癌和導管內癌。 多種臨床及影像學特征有助于判斷乳腺癌的侵襲性,包括病變大小、內部特征、邊緣強化、擴散特征及生物學因子等,但單一變量難以全面反映腫瘤的復雜性。本研究納入多個侵襲性乳腺癌相關臨床及影像學變量,發(fā)現(xiàn)訓練組中CK5/6、Ki-67和rad-score是鑒別浸潤性和非浸潤性乳腺癌的獨立危險因素,而驗證組中浸潤性和非浸潤性乳腺癌TIC類型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可能為選擇偏倚或驗證組樣本量較少導致;聯(lián)合CK5/6、Ki-67和rad-score影像組學模型鑒別浸潤性乳腺癌優(yōu)于單一變量。 本研究的主要局限性:①為單中心回顧性研究,存在選擇偏倚;②樣本量較小,可能導致結果偏差;③未經多中心研究驗證。 綜上,基于MRI影像組學模型鑒別浸潤性與非浸潤性乳腺癌效果較好。2 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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