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俊
合肥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基礎(chǔ)教育學院,安徽合肥,238000
閱讀優(yōu)秀作品是一種心靈與心靈互相碰撞和交流的過程,是一種以自己的心靈為觸角去探索另一個或為熟悉或為陌生的心靈世界。加拿大學者阿爾維托·曼古埃爾在《閱讀史》刊載一幅圖片:1940年10月22日在德軍轟炸倫敦荷蘭屋圖書館后,仍有人無視危險,撿起散落在地的圖書閱讀[1],可見越是在艱難時刻,越需要閱讀作為精神支撐。一部人類的文明史,從某種意義上說,其實就是一部閱讀史,是通過對書籍的生產(chǎn)和閱讀來獲取知識、傳播知識、創(chuàng)造財富的歷史。馬克思在 《關(guān)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說“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 無論是精讀或博覽的閱讀方法,還是韋編三絕的苦讀或信馬由韁隨性的閱讀,體現(xiàn)出來的并不僅是一種閱讀的行為,更多的是人文素養(yǎng)積淀和提升的過程。曾國藩說過,人之心性,由于天生很難改變,唯讀書可以促其改變,蘇東坡說“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蓖?,閱讀可以看作是提升當代大學生人文素養(yǎng)的有效手段。
《辭?!穼Α叭宋摹苯忉尀槿祟惿鐣母鞣N文化現(xiàn)象,集中體現(xiàn)在重視人、尊重人、關(guān)心人和愛護人?,F(xiàn)代社會中對“人文”詮釋為:人的文明處事,是一種高尚道德,是一種唯美的境界[2]。而“人文素養(yǎng)”即“人文科學的研究能力、知識水平,和人文科學體現(xiàn)出來的以人為對象、以人為中心的精神――人的內(nèi)在品質(zhì)”[3]。葛兆光先生認為人文素養(yǎng)這一概念有如下含義:自覺地守護和踐履家國情懷,關(guān)注人的命運,關(guān)注人的價值、尊嚴,關(guān)注人的自由、人的權(quán)利,具有理想主義傾向,具有終極關(guān)切和宗教情懷,具有超功利的價值取向、樂于用審美的眼光看待事物,具有叩問心靈、反身而誠的自我反思的意識和能力等多個方面[4]。
恩格斯在《自然辯證法·導(dǎo)言》評論“文藝復(fù)興運動”時指出:“這是一個需要巨人而且產(chǎn)生了巨人——在思維能力、熱情和性格方面,在多才多藝和學識淵博方面的巨人的時代?!盵5]在《中共中央關(guān)于制定國民經(jīng)濟和社會發(fā)展第十四個五年規(guī)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中認為:在“乘勢而上開啟全面建設(shè)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國家新征程、向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進軍”的過程中[6],對富有人文素養(yǎng)、德才兼?zhèn)鋬?yōu)秀人才需求尤其迫切。
1997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達里奧·福說:“劇院、文學、藝術(shù)表達不代表它自己的時代是沒有意義的?!薄拔淖?nèi)竞跏狼椋d廢系乎時序”,文學是社會現(xiàn)實的產(chǎn)物和知識分子認知世界的主觀反映。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有其特殊的歷史背景,從始于1917年的文學革命到當代的百年歲月,是中國歷史上的最切近、最劇烈、最宏大的時代轉(zhuǎn)型期,在百年間完成了敘述角度、抒情方式、結(jié)構(gòu)組成等藝術(shù)手法的現(xiàn)代轉(zhuǎn)型,不僅形式上脫離了文言文,而且在思想內(nèi)容上也迅速完善和成熟?,F(xiàn)當代文學作品藝術(shù)化地反映了重大歷史變革和社會轉(zhuǎn)型期社會面貌及民眾的心路歷程和精神狀態(tài),體現(xiàn)了中國現(xiàn)當代知識分子的人文精神,是世界文學史中的獨特存在。
文學是用文字實現(xiàn)情感深處的共鳴和共振,從而滿足人類的情感需求的天性和本能,這也是文學之所以不朽的內(nèi)在原因,所以高爾基說“文學即人學”[7]。陳獨秀在《文學革命論》中認為新文學具有“抒情”和“寫世”的職能,提出“人的文學”,密切了文學與人生的關(guān)系。人文性是現(xiàn)當代文學內(nèi)在特征之一,從魯迅的《狂人日記》開始,現(xiàn)代文學作品便承擔起了改造國民靈魂的重大社會責任。梁啟超在《論小說與群治的關(guān)系》文中把現(xiàn)代文學看作“新一國之民”,“改造國民之品質(zhì)”不可缺少的“要件”;周作人在《論文章之意義暨其使命因及中國近時論文之失》一文提出新文學“具神思,能感興,有美致”的價值;魯迅在《墳·摩羅詩力說》中認為新文學:“使觀聽之人為之興感怡悅”而“涵養(yǎng)人之神思”“啟人生之閟機”,則簡明概括了現(xiàn)代文學的“職與用”。從諸多評論中可看出現(xiàn)當代文學具有的人文基因。
就文學閱讀層面而言,現(xiàn)當代文學作品大多以典范的現(xiàn)代文寫作,具有很好的傳播優(yōu)勢?,F(xiàn)當代文學閱讀不只是語文知識和文學常識的了解與記憶,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浸潤其中的更是人文素養(yǎng)的提升和人文精神的傳播與弘揚。
思想是作品的靈魂,情感是文藝作品的核心。其中情感包括骨肉情、故園情、愛情、友情、鄉(xiāng)情、民族情、家國情等,都關(guān)涉到美與丑、善與惡、崇高與卑微的映照。家國情懷是人生中最深沉最持久的情感,“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觀念深入骨髓,沁人心脾。愛國主義精神猶如文學夜空中的啟明星,指引著苦難的人們由屈辱走向勝利。如艾青在《我愛這土地》中寫道:“假如我是一只鳥,我也應(yīng)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這被暴風雨所打擊著的土地……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以一只鳥生死眷戀土地作比,用“嘶啞”歌喉歌唱,深沉而真摯的愛國情感噴之欲出,描繪了詩人為祖國命運擔憂,心力交瘁之情狀。
戴望舒的《我用殘損的手掌》是1942年在日本侵略者的鐵窗下獻給祖國母親的戀歌:“我用殘損的手掌,摸索這廣大的土地”,“只有那遼遠的一角依然完整,溫暖,明朗,堅固而蓬勃生春?!痹姼鑸詫嵆绺?,情緒高揚闊大,詩人由“殘損的手掌”展開想象,讓它去摸索心中的祖國地圖,表明了詩人堅貞不屈的意志和對祖國深沉的愛戀。
郁達夫的小說《沉淪》一發(fā)表就震撼當時文壇[8]。主人公是留學日本的中國學生,追求個性解放,渴望愛情,卻最終不能忍受異族的歧視和欺辱而投海自殺,臨死前面對祖國的方向喊出了“祖國呀祖國,……你快富起來!強起來罷”“你還有許多兒女在那里受苦呢!”的心聲,表達了那個時代青年內(nèi)心憂國的悲憤情緒,引起了強烈的共鳴。
滄海桑田,物轉(zhuǎn)星移,每當讀起這些經(jīng)典詩文,仍讓我們熱淚盈眶,為之動容。位卑未敢忘憂國,引導(dǎo)大學生認識到家國一體、榮辱與共的道理,認識到“你的需要及其與現(xiàn)存世界的聯(lián)系”正是歷史的需要、國家的需要,而發(fā)憤圖強于今仍極具現(xiàn)實意義。
史鐵生的寫作與他的生命完全同構(gòu)在一起,他用殘缺的身體說出了健全而豐滿的思想。他體驗到的是生命的苦難,表達出的卻是存在的明朗和歡樂。他在《我與地壇》中說:“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jīng)順便保證了它的結(jié)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jié)日。”[9]史鐵生以存在的意義理解命運,從地壇這個特定的環(huán)境中,感悟到人的生死只是上帝或自然法則的一種安排。死是一種必然,在史鐵生眼里,“死”成為一種回歸。對“死的默想”其實就是對“生的沉思”。 “這園中不單是處處都有過我的車轍,有過我的車轍的地方也都有過母親的腳印?!笔疯F生的殘疾給他的母親帶來了極大的痛苦,她不得不以“我”的行蹤作為她魂牽夢繞的線索,作為她全部生活的焦點,這是一曲母子相依相愛、共度患難、催人淚下的人間頌歌。
對于人的命運和存在意義的詮釋,見仁見智。對大多數(shù)人而言,因為對死的恐懼必然導(dǎo)向?qū)ι饬x的追問,提出為什么活的問題。死亡是一種揮之不去的焦慮,英雄感喟“壯志未酬身先死”,詩人詠道“無可奈何花落去”。生死相依,黑格爾在《哲學全書》中寫道:“生命本身即具有死亡的種子”,恩格斯在《自然辯證法》中概括更簡潔:“生就意味著死。”筆者深度認同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爾提出的“向死而生”觀念,只有意識到死亡腳步的越來越近,人們才能真實地感受到自我的強烈存在感,即古人所言的“置于死地而后生”。振聾發(fā)聵、醍醐灌頂?shù)脑捳Z,引導(dǎo)和教育當代大學生珍愛生命,奮發(fā)有為。
司馬光說過:“生無益于時,死無聞于后,是自棄也?!比瞬辉摪寻惨莺拖順房醋魇巧钅康谋旧怼qR克思說:“如果我們選擇了最能為人類福利而勞動的職業(yè),那么,重擔就不能把我們壓倒,因為這是為大家而獻身;那時我們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憐的、有限的、自私的樂趣,我們的幸福將屬于千百萬人?!北磉_了為人類服務(wù)的美好理想,體現(xiàn)了服務(wù)他人、服務(wù)社會的崇高利他價值觀。
余華的《活著》有“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著?!薄拔抑傈S昏正在轉(zhuǎn)瞬即逝,黑夜從天而降了。我看到廣闊的土地袒露著結(jié)實的胸膛,那是召喚的姿態(tài),就像女生召喚著她們的兒女,土地召喚著黑夜來臨?!盵10]細讀起來讓人淚目,小說中“福貴”們是如此卑微,卻帶著尊嚴與苦難的生活進行殊死的抗爭。他們活著的時候一起走在塵土飛揚的道路上,死去時又一起化作雨水和泥土。
莫言的小說《紅高粱》是對先輩們原始生命力的贊歌[11],他們身上洋溢著原始的激情和自由的生命力,他們不是理想中的英雄,卻是最強悍、真實和自然的生命?!拔夷棠獭辈磺诿\,新婚之夜用一把剪刀來捍衛(wèi)生命的尊嚴,當遇到“我爺爺”,這個粗野、多情又狹義的土匪式的英雄時,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他。先輩們抗擊日本侵略者,犧牲在家鄉(xiāng)的土地上,犧牲是為達成最終價值和尊嚴而付出的代價,“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復(fù)何恨?!彼麄兪巧饬x上的英雄。在參與閱讀時,引導(dǎo)大學生對人生價值觀、幸福觀的討論和認知。
人生而自由,卻無不在枷鎖之中。自由是一種免于奴役、免于傷害和滿足自身欲望、實現(xiàn)自我價值的和諧心理狀態(tài)。這種心態(tài)人人渴望擁有和贊美。帕特里克·亨利的“無自由,毋寧死”的宣言,電影《肖申克的救贖》有“有些鳥兒你是關(guān)不住的,他們身上的每一片羽毛都閃爍著自由的光芒?!钡膶υ?,諸多睿智之語,皆給人以力量。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人類對自身自由、權(quán)力之聲的頌揚永久地在文學藝術(shù)殿堂回蕩。
郭沫若在《天狗》:“我是一條天狗呀,我把月來吞了,我把日來吞了,我把一切的星球來吞了,我把全宇宙來吞了,我便是我了!我是月的光,我是日的光,我是一切星球的光,我是x光線的光,我是全宇宙的Energy底總量?!盵12]詩人用夸張的想象力產(chǎn)生了破除一切舊事物的巨大能量,至今讀來仍然十分震撼。
李大釗認為新文學新運動的土壤、根基是要引導(dǎo)人們具備“宏深的思想、學理,堅信的主義,優(yōu)美的文藝,博愛的精神?!盵13]冰心的《笑》是1921年發(fā)表的一篇唯美的散文,在文章中描繪了一副清朗、靜美、令人心喜的“圖畫”:“這時心下光明澄清,如登仙境,如歸故里。眼前浮現(xiàn)的三個笑容,一時融化在愛的調(diào)和里看不分明了”。作者的理想境界是處處有歡笑,人人相親,天地是一片光明澄清的世界。這境界是冰心早期作品中的泛愛主義思想的體現(xiàn)。還有《往事(七)》中對雨中荷葉護衛(wèi)紅蓮的描寫,聯(lián)想母親對兒女的深情,親切感人。冰心所展現(xiàn)的“愛的哲學”不再是傳統(tǒng)“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的古典詠嘆,而是新時代新青年對整個宇宙人生多愁善感的母愛。冰心在1921年還發(fā)表《超人》《斯人獨憔悴》,表達了對人生的渴望與夢想,引起青年讀者共鳴,極具五四文學特點[14]。另外,廬隱的《海濱故人》與淦女士的《慈母》等都具有主觀抒情性小說,語言清新,對年輕人,尤其是對青年女性的心靈世界真實、細膩的描寫直抵心扉,對人的直覺與靈性等給予深切的關(guān)注,值得大學生閱讀和思考。
評論家廢名(馮文炳)認為沈尹默的《月夜》“為新詩的第一首詩”:“霜風呼呼的吹著,月光明明的照著。我和一株頂高的樹并排立著,卻沒有靠著?!薄皝K排立著,卻沒有靠著”,這是一種象征,寫出了“五四”青年一代自覺追求獨立人格和強烈的自我意識,是新詩,也是新文學誕生的標志。而郭沫若的《女神》中的現(xiàn)代自我形象多次歌頌地球、宇宙,他的目光不僅有“年輕的祖國”,更投向了揚子江、黃河,也投向了恒河、印度洋、大西洋、太平洋、尼羅河,向著俄羅斯、泰戈爾道一聲問候,表現(xiàn)出胸懷世界、放眼世界的廣博情懷和現(xiàn)代精神。可以看出,五四時代不僅需要關(guān)注社會、關(guān)注民生的現(xiàn)實主義,也需要熱情昂揚的浪漫主義來表現(xiàn)個人和民族的內(nèi)心激情和志向。
而茅盾在《白楊禮贊》中描寫黃土高原上“力爭上游、緊密團結(jié),不屈不撓的精神”的白楊樹,來象征在抗日最艱苦年代的堅韌、勤勞的北方農(nóng)民這個群體的共同抗爭意識,贊美他們在民族解放斗爭中表現(xiàn)出來的樸實、堅強和力求上進的精神。毛主席的《愚公移山》《紀念白求恩》《為人民服務(wù)》三篇經(jīng)典論述,分析人的生命價值和人的社會責任,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體現(xiàn)了歷久彌新的革命傳統(tǒng)和民族風格。
理想主義是基于信仰的一種追求,有信仰的地方理想主義才會形成。有信仰、有追求的人稱之為理想主義者。新時期文學作品《平凡的世界》可以看作是探討人生的作品[15]。作家路遙把苦難轉(zhuǎn)化為一種前行的精神動力,主人公之一的孫少平不為貧困所困,反而鑄就了心靈的成熟,他說:“生活總是美好的,生命在其間又是如此短促;既然活著,就應(yīng)該好好地活……即便是痛苦,也應(yīng)該看作是人的正常情感;甚至它是組成我們?nèi)松腋5囊粋€不可欠缺的部分呢!”生活的磨難使他成為睿智豁達之人,“我們出生于貧困的農(nóng)民家庭,永遠不要鄙薄我們的出生,它給我們的帶來的好處將一生受用不盡,但我們一定要從我們出生的局限中解脫出來,從意識上徹底背叛農(nóng)民的狹隘性,追求更高的生活意義?!睂O少平所言所為證明了人生奮斗的意義,散發(fā)著理想主義的光芒,是對中華民族“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精神傳統(tǒng)的自覺繼承,對于大學生而言,具有直接的現(xiàn)實意義。
巴金的《隨想錄》中誠實、坦白、嚴肅的反思精神使巴金達到了文學、思想和人格的最高峰,是這位世紀老人付諸一生心血的囑托,“喚醒的是人的良知,肯定的是人的價值”[16],回蕩著時代的磅礴之聲。《隨想錄》始終的是反封建的銳氣和智慧,是對五四時期反封建精神的恢復(fù)、繼承和弘揚,實現(xiàn)了自己人性意識的回歸。在巴金這部長達50萬字的中,嚴酷地解剖自己的靈魂,他說:“老舍死了,使我們活著的人慚愧”,何其光明磊落;巴金深刻地批判奴性意識,批判封建主義殘余思想,并努力地尋找著為“人”的尊嚴、“人”的價值。
劉勰提出“情者,文之經(jīng)”、作品“情以物遷,辭以情發(fā)”的觀念,亦多為后代作家認可和遵循。現(xiàn)當代文學早已進入“文學的自覺時代”,它不僅是一門課程,不只是一種語言文化、語言文學,它已寄寓著人間正義、人世真情,流淌其中的人文的精神的脈沖和神韻。在閱讀現(xiàn)當代文學作品時,我們能夠體味創(chuàng)作者對別離、生死的感喟,體會到蘊藉在作品中的思辨和智慧,亦能感受到自然的亙古流變、大道的生生不息以及人的本體存在。如影片《卡薩布蘭卡》的臺詞:“如今你的氣質(zhì)里,藏著你走過的路,讀過的書和愛過的人?!睆亩嵘髮W生的人文素養(yǎng),培育大學生的人文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