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涵 廖俊傑 張穎鏵 曾嘉玉 華南師范大學城市文化學院

一、網絡視頻配樂侵權問題分析

（一）網絡視頻配樂的侵權形式

網絡視頻配樂的侵權問題主要出現在音樂作者與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或平臺之間。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應用視頻配樂的方式有兩種：其一，創(chuàng)作者直接使用網絡視頻平臺抖音、快手等自帶的曲庫或視頻平臺旗下的剪輯軟件中的曲庫進行視頻創(chuàng)作；其二，由于網絡視頻平臺上的配樂資源相對較少，不少創(chuàng)作者會使用從音樂平臺或者其他渠道下載的本地音樂在視頻剪輯專用軟件進行視頻創(chuàng)作，再上傳至網絡視頻平臺。第一種情況的視頻配樂，一般是已經通過網絡視頻平臺與音樂作者協商合作，經授權使用其作品的修改權、攝制權、改編權、匯編權、信息網絡傳播權等權利，因此構成侵權的風險較小。而在第二種情況中，個人或小型組織很難與音樂作者建立聯系，獲取授權的門檻較高，故此種情況下的網絡視頻常常出現侵權問題。上述兩種情況下音樂作者主張權利的對象不同，目前市場上發(fā)生在視頻創(chuàng)作者與音樂作者的糾紛較多，但視頻創(chuàng)作者在承擔侵權責任的同時，很難界定作為網絡視頻監(jiān)管方的視頻平臺是否需要承擔一定的責任，以及承擔的責任是多少①。

相較于視頻創(chuàng)作領域的快速發(fā)展，網絡視頻配樂的版權保護機制存在滯后性，科技快速發(fā)展，侵權方式也隨之升級，立法者對新出現的情況可能有顧及不到之處。除了上述所說的對音樂版權侵權行為責任方的規(guī)定不夠明確的情況外，版權保護監(jiān)管方以及視頻平臺的事前預防和管控力度也需要通過技術手段進一步加強。

目前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市場上的正版配樂資源較少，使用視頻剪輯軟件自帶的版權音樂庫進行視頻創(chuàng)作，常常存在視頻剪輯軟件自帶版權音樂庫歌曲數量不多，時長受限等情況。正版音頻的獲取成本和使用門檻普遍偏高，大多創(chuàng)作者會選擇通過QQ音樂、網易云音樂等音樂平臺下載，既容易造成音樂著作權侵權行為，又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視頻內容創(chuàng)作的多元化。

（二）網絡視頻配樂侵權的原因

1.大眾的版權保護意識不足

在“Papitube網絡視頻配樂侵權案”②發(fā)生后，一些網友表示這件事情發(fā)生后他們才知道給網絡視頻配樂可能涉及侵權，一些網友表示雖然知道可能侵權，但是可以理解部分視頻創(chuàng)作者的侵權行為。對音樂播放平臺上的音樂專輯付費不等同于取得該作品的使用授權，而一些用戶認為只要付費下載就有權將其作為網絡視頻配樂使用，從而導致無意識侵權。然而這不僅關乎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的版權保護意識，許多音樂作者同樣也缺乏版權保護意識，一些音樂作者將自己的音樂作品公開傳播后，未在中國版權保護中心等相關部門進行版權登記，而在版權糾紛發(fā)生后缺少有力的版權憑證。

2.著作權人維權難度大

著作權的客體是作品，不同于實物的是作品具有無形性，是固定在有形載體的思想表達，正因如此作品可以在空間上互不干擾地無限再現或復制，相對于物權侵權而言，著作權的侵權難度大大降低。在著作權人維權證據的收集方面上，網絡視頻的特殊屬性導致了其配樂侵權證據具有復雜性、易消失性、被動性。網絡視頻是以網絡為媒介進行的，侵權證據主要是以電子數據的形式存在的視頻、網頁等，一旦視頻制作者被告知侵權后，刪除或修改了信息，侵權證據可能就不復存在了。而由于網絡數據的傳播速度快、可復制性強，著作權人掌握確實及充分的證據并非易事③。另外，從法律法規(guī)的層面上，版權保護的滯后性需要由與侵權行為相適應的懲罰力度調整。在Papitube網絡視頻配樂侵權一案中，音未公司的賠償訴求與實際賠償金額相距甚遠，無法滿足著作權人對其損失的預期賠償，甚至可能得不償失，懲罰力度低難以降低侵權行為的再發(fā)可能性。

3.網絡視頻平臺對視頻配樂版權保護不力

網絡視頻平臺為了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在版權問題上常常需要面臨多種沖突與博弈，平臺內出現大量侵權視頻作品時，視頻平臺方可能會選擇降低審查力度。目前，國內視頻平臺對網絡視頻配樂的審查處于較為被動的狀態(tài)，配樂侵犯版權更多的是在事后審查中發(fā)現。相比之下，國外最大的視頻平臺YouTube在音樂版權保護方面可圈可點。YouTube通過構建版權資料庫（Content ID），以自動內容識別的形式，對創(chuàng)作者上傳的視頻進行分析，當識別到視頻中含有版權音樂時，會通過不同的方式維護版權方的合法權益。經過Content ID識別后，視頻中涉及的音樂資源會被分為可使用和不可使用兩大板塊。可使用的內容包括：（1）免費音頻資源，主要包括上文所述YouTube自帶的音頻庫中的音頻資源和經過音樂作品版權所有者允許創(chuàng)作者免費使用的音頻資源。（2）需付費的版權音樂，是指音樂版權所有者與YouTube達成共識，允許YouTube將指定音樂用于官方視頻和創(chuàng)作者創(chuàng)作的視頻中，并分享這些視頻在YouTube平臺賺取的收益。（3）未經先前許可但包含在音樂政策目錄中的版權音樂，這類音頻可以被Content ID識別，音樂版權所有者可以決定是否允許用戶使用他們的音樂。

而不可使用的內容一般為版權所有者不允許音樂作品在YouTube上傳播或不允許創(chuàng)作者使用其音樂進行創(chuàng)作。主要形式包括：（1）全球禁播：當有一個或多個版權所有者不允許在YouTube使用這類音樂，那么該創(chuàng)作視頻將會被禁播；（2）在某些國家/地區(qū)禁播：一個或多個版權所有者可以決定這些音樂可以在哪些國家/地區(qū)禁止播放。在此因素的影響下，國外的網絡視頻配樂侵權問題相對來說沒有國內的嚴峻。

（三）我國著作權法對網絡視頻配樂保護的規(guī)定

我國著作權法中音樂作品版權的相關條款，規(guī)定音樂作品一般存在曲作者、詞作者、錄音制作者、表演者四方權利主體，且涉及署名權、修改權、保護作品完整權等著作人身權和復制權、表演權、信息網絡傳播權等著作財產權。我國著作權法第四十二條第一款規(guī)定，錄音錄像制作者使用他人作品制作錄音錄像制品，應當取得著作權人許可，并支付報酬。第二十六條規(guī)定，使用他人作品應當同著作權人訂立許可使用合同，許可使用合同包括許可使用的權利種類、許可使用的權利是專有使用權或者非專有使用權、許可使用的地域范圍與期間、付酬標準和辦法、違約責任、雙方認為需要約定的其他內容。因此，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在使用音樂作品作為網絡視頻的配樂時，應當獲得著作權人的授權并支付報酬，而著作權人有權以自己的名義對侵犯其音樂作品著作權中的復制權、發(fā)行權、信息網絡傳播權的行為主張權利。與此同時，若音樂作者與表演者不是同一人，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還應獲得表演者的許可并支付相應報酬。

我國著作權法（2020修正）將著作權法中作品的定義和類型進行了擴張與變動，將“電影作品和以類似攝制電影的方法創(chuàng)作的作品”改為“視聽作品”，加強對網絡視頻等新類型作品的法律保護，適應互聯網文化產業(yè)的發(fā)展新態(tài)勢；增加懲罰性賠償制度，調整與明確侵權懲罰賠償的上下限，以期改善權利人進行維權時出現的“得不償失”現象；明確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是非營利法人，規(guī)范向使用者收取使用費的相關規(guī)則，加強著作權許可交易信息透明公開，接受公眾監(jiān)督。

二、網絡視頻配樂合法化的有效工具——“版權音樂助手”

（一）什么是“版權音樂助手”

“版權音樂助手”是由騰訊云推出的采用“按量付費”模式，以“TME（Tencent Music Entertainment）”為正版音樂資源支撐的音樂授權產品。在授權模式上采用“PaaS（Platform as a Service）”模式，將各類音樂資源匯集在“版權音樂助手”這一平臺，將音樂資源通過API對接的形式與需求平臺或用戶對接，可幫助平臺快速調用正版音樂，降低正版音樂的使用門檻。

近年來各類視頻平臺蓬勃發(fā)展，以網絡短視頻為主的抖音、快手，和以相對長一些的視頻為主要內容的“嗶哩嗶哩”等視頻平臺，在使用用戶和原創(chuàng)視頻內容數量上都有十分迅猛的增長。伴隨著網絡視頻數量蓬勃發(fā)展的，是為網絡視頻充當“綠葉”的視頻配樂使用量增加。而在當前的網絡視頻市場中，雖然網絡視頻觀眾有時會特別關注其配樂，尤其是當視頻配樂在當時具有一定的“洗腦”感時；但是在大多數時候，視頻配樂充當的是烘托、營造視頻的整體氛圍，或為了更好帶動觀眾的情感變化的作用，其得到的關注并不多，但是沒有配樂的視頻就像“鮮花”離開了“綠葉”。

因此“版權音樂助手”是尤其適用于為UGC創(chuàng)作者提供音樂資源的移動端剪輯平臺。當前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對視頻配樂的需求越來越大，“版權音樂助手”與剪輯平臺的音樂資源進行對接可以很好地解決音樂曲庫的素材豐富度不足、與各大音樂公司簽協議耗時費力的問題。此外，一些曲庫存在版權不明的音樂素材，可能會有侵權的風險，即使找到了正版曲庫，也面臨接入流程冗長、一次性買斷版權的資金投入成本高等問題。而通過“版權音樂助手”按量付費獲得音樂資源的使用權這一授權方式，既能為各大剪輯平臺省下大量的成本，也能讓視頻創(chuàng)作者以較低的門檻使用到正版的音樂資源。同時，音樂版權方與云服務廠商合作，降低了正版音樂使用門檻和成本，創(chuàng)新了版權交付方式，在一定程度上也有利于版權所有者的權利保護。

（二）“版權音樂助手”的作用

1.為視頻剪輯平臺提供了正版音樂資源的獲得途徑

由于網絡視頻配樂較不容易引起觀眾的關注，因此大眾對其相關著作權的認識較少，而正是由于配樂的“非主體性”，導致網絡視頻配樂領域是侵權行為的高發(fā)區(qū)。

當前的視頻剪輯門檻非常低，許多創(chuàng)作者可以通過移動設備的app完成簡單的剪輯工作，如InShot，VUE，大片，一閃等移動端視頻剪輯平臺。實際上，為了能為自己公司旗下的視頻平臺吸引更多的創(chuàng)作者，各大文娛企業(yè)紛紛推出了自己的視頻剪輯平臺。這些剪輯平臺往往自帶曲庫，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可以調用平臺里自帶的曲庫為自己的視頻添加配樂，部分配樂可能會要求創(chuàng)作者開通該平臺的會員才可以使用。

移動端剪輯平臺自帶曲庫中的音樂資源一般是已經獲得了相關音樂公司的授權，或通過音樂著作權協會獲得曲庫中相關音樂的修改權、表演權、信息網絡傳播權等相關權利。比如抖音在音樂版權保護方面作出了努力，與華納音樂、環(huán)球音樂、華納盛世、大石版權等多家音樂公司或版權公司達成合作，獲得其全音樂使用權。因此，即使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沒有獲得使用配樂的相關權利，在視頻平臺發(fā)布帶有這些配樂的視頻也不會侵犯音樂作品的著作權。

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在使用各類移動端剪輯平臺時會發(fā)現，大多數平臺自帶的曲庫中可供選擇的配樂并不太多，尤其是當自己想用一些相對耳熟能詳的音樂時，大多數曲庫實際上并不包含。導致這一現象的主要原因是我國對著作權的保護收緊，對各種視頻平臺中上傳的視頻侵權使用音樂的行為加大了打擊力度，因此各大移動端剪輯平臺必須確保自己曲庫中的配樂是正版，不會涉嫌侵犯著作權。而對于一個移動端剪輯平臺，尤其是規(guī)模不太大的剪輯平臺來說，要想獲得大量正版音樂的使用權，就面臨著要與各大唱片公司談版權、簽協議，而且需支付的費用相對高昂等問題，因此除了財力較為雄厚的公司旗下的剪輯平臺，其余大部分平臺的曲庫都相對匱乏，可供創(chuàng)作者選擇的配樂不多。

“版權音樂助手”能為這一現狀提供較為理想的解決方案，其背后是擁有豐富的版權交易經驗、擁有大量正版音樂資源的TME集團，因此“版權音樂助手”在歌曲的豐富度和版權安全性上有一定的優(yōu)勢。另外，“版權音樂助手”與各個剪輯平臺對接速度快，采取“按量付費”的收費方式，對規(guī)模較小的剪輯平臺意味著較小的資金壓力，因此“版權音樂助手”是各種視頻剪輯平臺可以考慮采納的正版配樂來源。

2.為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提供正版音樂使用途徑

在移動端剪輯平臺的發(fā)展尚不成熟時，我國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制作視頻的門檻較高，一般是在電腦端剪輯平臺進行視頻的剪輯工作，如Premiere、Final Cut Pro等。這種情況下創(chuàng)作者所使用的配樂一般是自己已經下載到本地的歌曲，通常使用一整首歌曲或是這首歌的部分片段，也有可能一個視頻中包含多首歌曲或歌曲片段，而這些配樂的獲取途徑一般是通過如QQ音樂、網易云音樂等音樂播放平臺下載，或是通過搜索引擎或網盤等途徑在互聯網傳播的音樂資源。只有非常少的創(chuàng)作者會在版權音樂平臺購買正版音樂的使用權。

在移動端剪輯平臺發(fā)展逐漸成熟之后，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有了更為便利的視頻剪輯途徑，移動端剪輯平臺已經大致還原了電腦剪輯平臺的功能，對視頻效果沒有非常高要求的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完全可以通過移動端剪輯平臺滿足自己的創(chuàng)作需求。同時，移動端剪輯平臺往往有自帶的曲庫供創(chuàng)作者選擇，一些剪輯平臺甚至有不同曲風風格的分類，讓創(chuàng)作者可以更方便快捷地選擇所需的配樂。但是由于移動端剪輯平臺的曲庫存在資源匱乏的情況，移動端剪輯平臺一般都保留了導入本地音樂的功能，所以即使是在移動端剪輯平臺上進行剪輯時，自帶曲庫不能滿足創(chuàng)作需求，創(chuàng)作者依然可以需要自己準備配樂供創(chuàng)作使用。而網絡視頻侵權使用配樂的行為往往就在創(chuàng)作者自己準備配樂時發(fā)生，創(chuàng)作者使用從音樂播放平臺或互聯網上下載的音樂資源存在侵犯著作權的風險。

通過“版權音樂助手”對移動端剪輯平臺音樂使用權的授權，移動端剪輯平臺的曲庫中將會有更多的正版配樂資源供創(chuàng)作者選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減少創(chuàng)作者侵權使用配樂的行為，降低創(chuàng)作者的侵權風險。

3.降低使用成本以促進我國音樂著作權保護

對于普通的視頻創(chuàng)作者來說，想要獲取正版的音樂資源并在不侵權的情況下用于自己的視頻創(chuàng)作中，一般只能通過下載網絡上已進入公有領域的音樂作品，或在正版音樂交易平臺進行使用權的購買。本文僅討論通過正版音樂交易平臺購買音樂版權的渠道。以我國較為成熟的音樂版權交易平臺VFIne Music為例，其主要有針對商業(yè)用途和普通網絡視頻用途的單曲授權和套餐授權，其收費標準如下表格所示（以中國區(qū)域、隨片永久為例）。

通過表1我們可以看出，對于商業(yè)用途這一使用途徑，VFine Music出售的音樂版權價格不算太高；但對普通視頻創(chuàng)作者而言這一價格則略高，尤其是一個視頻中往往會需要多首配樂來調節(jié)氛圍以達到創(chuàng)作者想要的效果，通過正版音樂平臺購買正版音樂的性價比顯然非常低。因此在實際中，真正會在正版音樂平臺購買音樂版權的創(chuàng)作者少之又少。創(chuàng)作者往往會因為大環(huán)境的寬松和自己的僥幸心理，認為侵權使用網絡視頻配樂不會遭到處罰，侵犯了著作權人的權利。

通過調查我們發(fā)現，大部分的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在視頻創(chuàng)作中都會用到移動端的剪輯平臺；且有90.34%的人表示如果正版配樂資源更加豐富，會考慮嘗試手機或平板端的剪輯軟件。47.16%被調查者表示愿意付費支持來源合法化的視頻配樂，49.43%的人表示會嘗試通過網絡獲取或使用剪輯軟件內其他免費音頻資源，還有3.41%的人表示會根據實際需求、付費音樂的價格是否合理等來選擇是否付費。

鑒于移動端剪輯平臺的發(fā)展日益成熟，在功能上越來越能滿足普通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對剪輯工作的需要，移動端剪輯平臺用戶增加的趨勢在未來將繼續(xù)保持增長。因此，移動端剪輯平臺使用“版權音樂助手”獲得正版音樂使用權將會緩解我國視頻配樂侵權問題的嚴重性。同時，版權所有者的權利也會因為“版權音樂助手”平臺集成化的音樂版權管理和授權模式得到更好的保護。

三、完善我國網絡視頻配樂保護的建議

（一）網絡視頻各主體提高版權保護意識

視頻創(chuàng)作者對視頻配樂著作權了解不清晰，主觀認為在音樂播放平臺上對音樂作品付費下載后便能隨意進行創(chuàng)作，沒有認識到使用音樂作品需要得到作品著作權人的許可。因此為盡可能減少視頻配樂侵權現象發(fā)生，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要從自身做起，提高著作權保護意識，創(chuàng)作時主動使用經授權許可的音樂作品。

表1 VFIne Music音樂版權交易平臺收費標準

音樂創(chuàng)作人要提高作品著作權保護意識，盡管我國著作權法規(guī)定作品一經完成就受到著作權法的保護，但為避免讓自己處在音樂版權糾紛的劣勢方，音樂創(chuàng)作人要及時到中國版權保護中心進行音樂作品著作權登記。

作為網絡視頻匯集展示的平臺，視頻平臺有審核用戶上傳的視頻的責任，避免用戶在平臺發(fā)布的網絡視頻存在侵犯配樂著作權的現象④。此外，平臺方還應完善用戶檢舉網絡視頻配樂侵權的通道，并對發(fā)現視頻配樂侵權的用戶實行獎勵機制，鼓勵平臺用戶相互監(jiān)督相互約束，減少視頻配樂侵權事件的發(fā)生。

針對許多平臺方表示視頻配樂侵權難以識別的情況，平臺方可以參照美國YouTube平臺對音樂版權的保護措施，構建比對資料庫，以自動內容識別的形式，對創(chuàng)作者上傳的視頻進行分析。

（二）明確構建網絡視頻著作權保護邊界

我國是《伯尼爾公約》成員國，在《著作權法》修訂稿中突出合理使用制度的重要性，并結合我國實際情況進行修改調整，強調“三步檢測法”的作用，這也表明我國對于著作權人的保護已尋求與全球先進制度相結合。我國著作權法第二十四條規(guī)定合理使用是指在法定情況下（具體包含十三種情況）使用作品，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許可，不向其支付報酬。

為體現國家立法立足于互聯網時代發(fā)展的特點，2014年我國在《著作權法》送審稿中對當前2010年修訂版《著作權法》中所列舉的 12 條合理使用的情況作出一定修改，對大部分情況作出約束，同時增加第 13 條情況：其他情形。我國目前施行的著作權法包含的第13條情況“法律規(guī)定的其他情形”。但網絡世界的數字化以及開放性讓侵權界限變得模糊，侵權類型不斷更新變化，讓許多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鉆到法律漏洞，利用合理使用制度實施了侵權行為。為填補這個法律規(guī)定上的漏洞，我國版權登記和保護的相關部門應該和音樂創(chuàng)作者代表協商討論，明確合理使用的范圍。

（三）“版權音樂助手”的應用推廣

“版權音樂助手”是騰訊云基于互聯網時代網絡視頻配樂侵權亂象開發(fā)的為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提供正版視頻配樂的平臺?！鞍鏅嘁魳分帧钡膽檬菍W絡視頻配樂著作權保護邁出的重要一步，它既滿足了視頻創(chuàng)作者剪輯作品時對視頻配樂素材的需求，也降低了社會大眾使用正版音樂的門檻和成本。結合互聯網時代發(fā)展特點創(chuàng)新改進音樂版權的使用許可方式，提高了生產效率的同時也規(guī)避了網絡視頻配樂侵權。

盡管目前“版權音樂助手”處于初步運用的階段，但其擁有以“TME”為正版音樂資源作為支撐的音樂曲庫，能夠滿足大多數網絡視頻創(chuàng)作者的需求，對于推動視頻配樂著作權保護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為保證視頻創(chuàng)作者能夠使用到正版音樂素材，視頻剪輯平臺可以通過與“版權音樂助手”合作獲得其已經獲得授權的音樂曲庫，在迎合網絡短視頻快速發(fā)展需求的同時，也順應了國家加強對音樂作品著作權保護的趨勢。

注釋

① 龔逸琳.UGC短視頻中數字音樂版權保護問題及對策研究[J].新媒體研究，2019，5(11)：48-52.

② 2019年Papitube推廣機構在其制作的網絡視頻中使用未經有效授權的配樂，北京音未文化傳媒有限責任公司將北京春雨聽雷網絡科技有限公司與徐州自由自在網絡科技有限公司訴至法院，索賠25萬余元。北京互聯網法院對此侵權案件作出一審判決，春雨聽雷公司賠償音未公司經濟損失及合理開支合計7000元，并駁回音未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③ 張睿.網絡著作權侵權證據收集的難點和對策[J].重慶與世界(學術版)，2013，30(08)：33-36.

④ 戴先任.短視頻音樂隨便配涉嫌侵權應當追究[N]. 蘇州日報，2020-11-20(A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