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偉
寫詩已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了。乘公交車去上班,單程要花一個多小時。在車上聽到過許多打工者的零碎故事,也大致了解到城鄉(xiāng)結合部人們的生活狀態(tài)。聽多了,便有“寫出來”的想法。公交車非常緩慢,待我完成一首小詩后,它才晃晃悠悠抵達終點,我將其稱作“搖籃車”,車上所寫詩作自然被命名為“搖籃詩”了。庚子秋日,年至不惑的我前往金城,開啟了人生第三段求學之旅。于是,綠皮火車為我提供了新的寫作場域。我從蘭州車站出發(fā),選坐三個小時的慢車回到西寧。在車上,我會看一部電影,或者將留存于心底的某一顆詩歌“種子”扒拉出來,慢慢研磨成一首詩,時間一長,也慢慢有了些積累。還有一種特殊情況——時間越緊張、課業(yè)越重時,內(nèi)心越有一種“劃拉兩筆”的沖動。譬如,在課題結項的最后幾周,明知時間非常緊迫,但打開電腦后,居然會冒出“先寫一首小詩再說”的念頭,這樣的念頭一經(jīng)閃現(xiàn),絕無可能澆滅。接到博士研究生復試通知的那些日子,也會犯同樣的毛病。就在剛才,準備打磨一篇論文之前,又有了類似的情狀,如若不然,整篇論文好像不能進行下去……或許,此時的詩歌已成為我緩解緊張情緒的某種方式,或者說只有在寫詩時,我是主動的,沉浸其中的,除此而外,做什么多少有些被動。《低處的人和事》中的煤礦素材來自洪石先生,他時常深入井下,拍攝一些礦工主題的照片分享給我,也就有了《大地的燈盞》這組詩。其余的,都由零散的詩歌“種子”自然長成,有時在火車上,有時在九百多人的集體課堂。這些詩作最終成型,得益于肖黛老師的指正,作為一名出色的詩人,她的詩歌感覺與審美眼光非常獨特,拙作經(jīng)她點撥后再讀,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須得承認,真正的詩歌之路很長,我才站到路口,出發(fā)時太陽剛好照到身上。我深知道路漫長,但亦感到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