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梅潔老師電話,談及蔚縣要建一個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文學創(chuàng)作基地之事。蔚縣是張家口西南部一個頗具傳奇色彩的古縣,泥河灣、古村堡、戲臺、剪紙、毛毛匠、糊糊面、黃米糕,順著每一個詞語都能講上三天三夜八大車的故事。梅潔在蔚縣工作生活十四年,是這里走出來的大作家,她前期散文作品中對蔚縣的書寫是個重頭戲。梅潔作品有很強的地域性,一個點是蔚縣,另一個則是她的故鄉(xiāng)鄖陽。
恰好,本期“首閱讀”欄目也關注到“地域”與作家的關系,特編發(fā)張佃永和李沐心兩位張家口作家的散文新作。他們都不算年輕,但創(chuàng)作起步時間不長,屬于文學新人。兩位作家的共同點是,文字質地純凈,真誠,無匠氣,無野心。尤為可貴的是,生活的負累,像磨刀石,在他們的內心磨出了面向大地、面向故鄉(xiāng)的敏銳和激情,讓他們以中年的執(zhí)著躋身張家口文學的創(chuàng)作大軍。
地域性對作家的影響,在文學研究中長盛不衰。加西亞·馬爾克斯的馬孔多,莫言的高密東北鄉(xiāng),胡學文的宋莊,付秀瑩的芳村,作為成功案例在研究文本中高頻出場。在散文創(chuàng)作方面,對抗同質化頑疾,地域性的異質化表達亦是專家開出的藥方之一。地域性,也是劃分文學流派的標識。比如,河北文學史上的“荷花淀派”,山西的“山藥蛋派”。我們欣喜地看到,當下地域文學板塊的崛起。比如,張家口、承德,更小的地理區(qū)域,像無極作家群體、阜平作家群體等。
而大數據、信息化,也讓我們必須直面另外一個問題:“地球村”的同質生活經驗,正在抹平、淹沒地域性的“異質”。如何在地域性和世界性之間,把握住屬于自己的地盤,彰顯作家獨立的藝術品格,寫出新的審美意趣,是一個需要正面的課題,也是一個新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