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敏
有段時間,我喜歡上了鄭板橋的畫,特別是他畫的蘭花,葉子修長,看起來清雅飄逸。于是,我便想養(yǎng)一盆蘭花。
一天,經(jīng)過花店,我不由折了進(jìn)去。
我問店主:“有蘭花賣嗎?”
他指著角落里一盆不起眼的植物說:“喏,那就是?!?/p>
我一看,很失望。那株植物根部包裹著黑色的塑料盆,葉子發(fā)黑,比板橋畫中的蘭花葉子要寬,直愣愣地向上,完全沒有畫中蘭花的清雅飄逸。
“這是墨蘭,是蘭花中普通的一種。它價格比較便宜,只要十幾塊錢?!钡曛髡f。
實在是太普通了!不過“墨蘭”這個名字倒是很有書卷氣,我還是決定買下它。
我把它栽在一個紫砂花盆里:它不僅葉子粗大直愣,而且稀稀落落,還不對稱,毫無美感可言。我決定把它帶到辦公室養(yǎng)起來,即便被人碰著也不心疼。
就這樣,它被我放到了辦公室的桌子上。
轉(zhuǎn)眼多年過去,它好像從來都沒變過。本來,我還期待它能開花,可它始終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我便不再對它抱有期待。
去年寒假,因為疫情的緣故,假期延長?;匦r,走到樓梯口,遠(yuǎn)遠(yuǎn)地,我就從窗口看到了一叢綠——那深邃得有點發(fā)黑的綠,那么顯眼,簡直光彩奪目!
是墨蘭!
急切地打開門,辦公桌上生機(jī)盎然。它稀落的葉子好像變茂盛了。仔細(xì)一看,在老葉邊上,長出好幾片新葉,色澤比老葉淺一點,長度比老葉短一點,同樣直直的,好像被無形的力提著,不彎一點腰,不低一點頭。再細(xì)看,綠叢中竟多了兩枝暗紫的莖。莖的頂端長著小小的月牙形的苞芽,是略淺的紫,怯生生的。有的已經(jīng)綻開了,像孩子裂開的嘴,歡快地笑呢!
墨蘭開花了!
我一陣激動。很多年了,在我一直盼著它開花的時候它不開,在我無視它的時候它也不開??墒乾F(xiàn)在,在一片荒涼里,甚至絕望里,它開花了!
它竟然開花了!
那小小紫色的花,沒有月季的明艷,沒有玫瑰的嬌媚,沒有梔子的甜美??墒谴丝?,放假已經(jīng)近三個月,在這被寒冷和疫情肆虐過的世界里,在這空蕩蕩寂靜的校園里,在這灰塵遍染的辦公室里,我只覺得它盛大而輝煌!
我看著那盆墨蘭,那葉舒展有力,那花淳樸靈動。誰說它不美呢?它倔強(qiáng)里的真實、勇敢、頑強(qiáng)的生命力,不正是美的內(nèi)核嗎?我又想到板橋的蘭。曾執(zhí)著于形似的我是多么淺薄。其實,板橋的蘭并不是我看到的蘭,而我的墨蘭也不是板橋的蘭。
新題練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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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站在山巔與日月星辰對話,潛游水底和江河湖海晤談,和每一棵樹握手,和每一株草私語,方知宇宙浩瀚,自然可畏,生命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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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海德格爾說:人,應(yīng)該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
蘇霍姆林斯基說:人要有豐富的美的知識,敏銳地去發(fā)展對美的需要。